“好嘞。”哈利應了一聲，把手裏的筆記本往背包裏一塞。走之前, 他看著自己的手表犯了愁, 上麵的坐標顯示明明是正確的, 他怎麽就被傳送到紐蒙迦德來了呢？他不敢在沒找出錯誤的情況下再傳送一次了，誰知道下次他會不會被傳到北冰洋去。

    “哈士奇，查找坐標是否正確。”

    “汪！哈士奇為你服務！汪！正在查找！汪！確認坐標, 是否開始傳輸？”

    “傳送個毛啊……”哈利不由得低聲嘀咕了一句, 被格林德沃聽在耳中，又感歎了一番鄧布利多怎麽會有這種學生。

    突然，哈利靈光一現。“哈士奇, 坐標用的是十進製……”

    “我是人工智能，當然要用二進製！”哈士奇驕傲地說。“隻有魚唇的人類才會用十進製。”

    “哈士奇你個人工智障！！！”

    哈利簡直想化成數據生物順著網線爬進去, 把這隻狗拿來揍一頓。亂用進製的結果就是法陣實際受到的信息變成了一團亂碼，法陣默認直接隨機坐標。

    還好, 在事情變得不可挽回之前，哈利發現了這個bug, 不然試想他要是被哈士奇坑到了一些很奇怪的地方——比如小姐姐的浴室啦，什麽某些激烈的運♂動正在進行的房間啦, 什麽黑手黨py交易現場啦……

    他該怎麽收場啊！

    把進製重新統一之後, 哈利非常瀟灑地衝格林德沃揮了揮手。“再見了, 格林德沃先生。”

    格林德沃：快走快走, 不想看見你。

    一陣轉瞬即逝的光芒包圍住了他, 眨眼間, 哈利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隻留下最後一句話，還飄蕩在空氣裏，餘音繞梁……

    “我一定會回來的！”

    咦？好像有哪裏不對？

    終於把熊孩子送走的格林德沃長出一口氣，坐回了原來的地方。

    十一月末的紐蒙迦德已經入冬，從窗口看出去，一層薄薄的初雪掛在已經枯黃的草葉上，一片山坡顯得斑駁而淒涼。牢房裏麵更是陰暗潮濕，寒氣裹著濕氣入侵血肉骨骼的感覺並不好受。

    格林德沃是個強大的巫師。強大意味著他還要活上很久。他失去了他的魔杖，失去了他的軍隊，變成一個蒼老的囚徒，甚至在嚴寒中因為保暖不足而瑟瑟發抖。像他那麽驕傲的人，為什麽不選擇死亡呢？

    格林德沃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不過他自己也回答不上來，隻是知道他暫時還沒有要去死的想法，他對這個世界也許還有點兒留念。留念什麽？他也答不上來。

    冷清的紐蒙迦德什麽都沒有，他在這裏確實很無聊。目光掃過剛才古怪的少年救世主消失的地方，他看到了一本遺落在那裏的書。

    《新世紀科學技術發展簡史》

    格林德沃走過去把它撿起來，在掃過作者的名字時皺了皺眉。他很確定那是一個麻瓜，因為魔法界的書籍中，他基本上都看過或者聽說過作者的名字，這麽不熟悉的姓氏一定是麻瓜了。

    他翻了幾頁，果然是麻瓜的一些東西。我格林德沃曾經是德國最偉大的巫師，掌握著那些麻瓜難以企及的力量，絕對不會去讀這些麻瓜寫的低劣書籍！

    他把它甩在一邊，重新望向窗外的原野。然而過了一會兒，他又拾起了那本書。

    仿佛有啪啪打臉的響亮聲音從遠方傳來。

    沒辦法，實在無聊啊！格林德沃在這裏待了這麽久，別說窗外雪景了，就算對麵那山坡上長的有哪些品種的草，他都清清楚楚。現在麵前有一本書，就算是麻瓜寫的，他也按耐不住想看啊，至少可以打發時間！

    ……

    哈利這次順利地傳送回了高錐克山穀，然後幾天後又順利地傳送到了波士頓去參加他的考試。他其中的一門叫數字邏輯的必修課的教授叫方婭，非常年輕的中國人，於是哈利跑去問她是什麽地方來的，認不認識托尼。

    果然，這位就是托尼那神秘而又強大的江蘇同學。

    據說她的課掛科率達到了30%，哈利隻希望在她的課上不要掛科。

    對此，方教授隻是和善地摸了摸這個少年的頭，告訴他，你這麽年輕，為了讓你不落後於其他同學，會有“優待”的。

    哈利眼裏充滿了欣喜與感動。難道……難道教授會給我放水打高分嗎？

    “不。”方教授從他的眼裏看出了這個naive的少年都在想些什麽，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像你這樣的年齡，是最容易塑造的，腦部發育也快，多做點兒作業就可以了。我們這個專業，精髓就在於練習，所以，我手上現在有十個團隊項目，你就隨便拿三個去做。”

    “和……和誰？”哈利慫了。

    “和我手下的博士生一起。”方婭說。“相信你可以的！”

    ……

    哈利覺得自己真的是史上最悲催的一個救世主，背負著千萬金加隆的債務努力創業，上霍格沃茨同時還要上大學，打伏地魔的時候還得寫作業，考試都得幻影移形跨國考，還特喵的跟一群博士生肝項目！幸好教授沒讓他寫論文，不然他真的要跪了。

    如此緊張赤雞的學習生活讓他欲哭無淚，但是問題總是可以解決的，鴨梨總是可以分著吃的，哈利總是幻想著有一天，他也可以當托尼那樣的甩手掌櫃，也不用擔心伏地魔。

    這個美好願望的實現需要人才。

    其實哈利早就有把格林德沃拐進鳳凰社的想法，鄧布利多那種戰鬥力在魔法界簡直是可遇不可求的，現在他麵前就擺著另一個相同數量級的戰鬥力，哈利怎麽能不動歪心思呢？

    格林德沃現在隻是多年沒使用像樣的魔法，而且身體狀況也不太好，假以時日，血條加滿，和鄧布利多一左一右吊打伏地魔，還輪得到他哈利·波特來擔心？他到時候就可以搬個小板凳，坐在旁邊吃瓜，然後精彩的時候喊聲“666”就行了。

    隻是這種事情不能操之過急。格林德沃是什麽人，那是一個前·黑魔王，雖然他不比伏地魔惡心，也沒好到哪裏去。不過伏地魔就像個魔法界的isis恐怖分子，宛如一條瘋狗（哈利評價）；格林德沃則和大洋彼端的萬磁王很相似，他和鄧布利多最初的理念甚至是一致的，現在紐蒙迦德的門前依舊刻著他的名言：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伏地魔是為了自己的偏執，格林德沃是為了利益。

    所以哈利覺得後者還有掰回來的希望。

    當然，如果前者有掰回來的希望，哈利也是不會費這個勁的。哈利堅定地認為裏德爾這種人，不管怎麽切片怎麽鼓搗，除非完全換一個靈魂，否則本質上還是那條瘋狗，況且就算裏德爾要主動從良，也改變不了哈利殺掉他的決心。殺父殺母之仇，哪裏是什麽可以原諒的罪過？

    在紐蒙迦德，格林德沃繼續看那本書，看著看著不由得心生驚訝。他沒接受過麻瓜教育，看不懂什麽二八十十六進製的轉化，看不懂電路是怎麽形成的，但是這不妨礙他理解書上的這些麻瓜做出的成果能起到什麽作用。用一根線傳送信息到對岸，可以想象，但是現在網絡怎麽就遍布世界各地了呢？

    這簡直比魔法還誇張！

    對了，有些事情魔法也是可以做到的，甚至做得更好，比如這書上麻瓜們總是煩惱的集成電路降溫問題，一個固化魔咒就可以解決了嘛。那為什麽麻瓜們想到把科技轉化成產品，而巫師們守著魔法卻隻想著拿來打架？

    書籍，是一個人進步的階梯。

    估摸著格林德沃把那本厚厚的書看得差不多了，哈利又帶了一些書過去。格林德沃曾經是一個天才，就算老了，他依然是個智力出眾、才華橫溢的巫師。隻是與當年不同的是，牢獄多年消磨了他鋒銳的野心，這是一件好事。這樣，他的精力就從戰爭和統治中收回來，可以放到其他方麵了。

    比如魔法。

    哈利再次出現在紐蒙迦德的時候，格林德沃並沒有顯得很驚訝，隻是平淡地向這個男孩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看手裏的書。哈利在那裏坐了一會兒之後，格林德沃將手裏的書翻過了最後一頁。

    “這是你故意留下來的？”

    “是的。”哈利耿直地承認。“我想讓你看看麻瓜的進步。”

    “確實很令人印象深刻。”格林德沃評價道。“你之前告訴過我，你能夠從英國幻影移形到這裏，是運用了魔法與麻瓜的東西結合的研究產物。”

    “你不應該把這個世界分成魔法的和麻瓜的。”哈利立即指出：“這是一個完整的世界，自然的規則有條不紊地運行著，魔法隻是其中的一部分，科學也是其中一部分。我之前用電磁波來類比魔法能量，但它其實不是。魔法是一種獨特的能量、物質、相互作用，它的規律和自然科學有很多相似之處，但不能混為一談，誰也不能解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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