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再回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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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呲!”跟在花苓背後的黑框鏡男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老臉一紅:喂喂,隻要能拍戲,掉點骨氣算個毛啊!不看看娛樂圈裏多少漂亮女孩為了上鏡連節操都敢掉,我堅信自己厚這點臉皮算不了什麽!

    剛想自嘲一下,突然就毛骨悚然了。

    “你也看得見我?”我驚訝地指向黑框鏡男。

    花苓能看得到我還算正常,但這男的看著就一普通人,算是怎麽回事?

    黑框鏡男笑眯眯地點頭,將手精確地伸到我麵前,聲音醇厚溫柔:“柳小姐好。在下楊紀,天生陰陽眼還會點道術,是白越的經紀人。”

    他很道骨仙風地自我介紹。

    我愣了愣,感覺有點不可思議。現在混個娛樂圈也當真不容易啊,個個必須是陰陽通吃的節奏嗎,沒點特殊技能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了吧?

    更奇怪的是,我一直以為花苓就是白越的經紀人兼助理的角色,因為平時看白越跟花苓聯係得最多,沒想到竟然另有經紀人。但這個經紀人也真夠神秘的,把明星動態當教科書似關注的我都不曾看過關於他的任何報道,這很不可思議。畢竟像白越這樣咖位的明星來說,經紀人也不可能是無名之輩。

    可我使勁想了一圈,確定楊紀這個名字從來沒有在媒體上出現過,他到底是怎麽冒出來的?

    “楊紀就是我說的能幫你活回來的人。”白越悠然補充一句。

    我一愣,然後心花怒放了,不再計較這位楊紀先生的可疑來曆,激動地握住他的手搖了又搖:“楊大師,您覺得我有還陽的可能性嗎?”

    楊紀笑得很矜持,黑框眼鏡唰地一個閃亮:“隻要三魂齊全,還陽就不是什麽難事。但時間不能拖久,肉身的保鮮期有限,隻要發生任何**就施不了還陽術。”

    我聽著就沮喪了,想自己的地魂和天魂都不知道現在混哪,要找回它們恐怕不容易。更可怕的是身體已經冰藏近十天,再這樣下去,就算完好地活回來,那張臉基本也難以見人了吧。

    “不用急,我們會幫你。”白越突然正經地安慰我一句,他的眼看向的卻是花苓和楊紀。

    這兩人當然會聽從自家衣食父母的話,連忙點頭不止。

    我心裏一暖,雖然還不知道白越幫我的動機,但回頭想想自己無論如何總歸得求人家的啊,這種情況下還對他發脾氣也真夠作死的。

    幸好白大明星的涵養當真很不錯,一直沒怎麽跟我一個情商差的******計較。

    剛琢磨著跟他說幾句好話,花苓卻大力拍我的肩,緊張地問。

    “縛靈猞猁呢?你現在應該隨時把它抱在手裏。靈智未開時,冥獸不會吃你反而會加以保護。你現在這樣子太弱了,身邊沒東西護著隨時可能被饑餓的惡鬼當獵物抓捕。”

    說到護著我的東西……我忍不住又想去摸塞在罩罩裏的“魂奎”。

    失去冰涼寒氣後,它被我的體溫捂得幾乎沒有存在感,但它一定還在那裏,安定著我慌亂的心。

    白越終於想起什麽:“對了,我和柳妙還不能趕去封門村,顧老頭家裏的事沒辦完!”

    我黑線,有點懷疑他是故意的吧?如果花苓此時不提起煤瓜,這家夥一定打算當作忘記,而把我直接拎去封門村。

    他為難地擰了片刻的眉頭,終於作出安排,“花苓,麻煩你先和楊紀去柳妙的家裏,把困住她的咒給解除,否則她沒辦法去外地拍戲。那個咒體附在床墊下,很好找的。”

    花苓略為怔忡,就點了頭。

    “我和柳妙現在就去顧老頭的家裏辦事,順便把縛靈猞猁接回來。”白越又摸出手機看時間,“現在十一點,火車票是幾點的?”

    “下午四點半。”花苓低頭刷出手機上的電子票根,有點不放心,“這裏來去顧宅都要一個小時,你們來得及嗎?”

    “沒問題!”白越閃了閃眼神,給予肯定的回答。

    如此安排後,四人兵分兩路。花苓和楊紀開著一輛奔馳保姆車直奔小公寓。在他們到達之前,我讓花苓先給諸雲打個電話,讓她趕回公寓幫忙把門鎖給打開。

    因有八小時的符效時限,白越飆車飆得很是理直氣壯。

    為了避開交警和監控頭,他專挑沒人煙的荒涼土路跑,以致於有好幾次我直覺銀灰機的底盤該是磕裂了吧?!

    “你就這麽殘暴地對待自己的老婆?!”我一手扒牢車窗,一手捧著被顛得七葷八素的胃,蔫得像條被曬枯的狗尾巴草。

    “當我的老婆,一定要耐啪。”白越麵不改色且少兒不宜地回答。

    誒瑪,真不該用人話問畜生的。

    起“飛”十幾分鍾後,一段“對麵的女鬼看過啊看過來”的奇葩歌聲響起。

    白越雙手脫開方向盤,往身上各口袋裏扒拉翻找手機。

    我頭皮一麻,連忙飛身過去把住打算自行嘿嘿嘿的方向盤。

    “怕什麽,這車能自動駕駛。”白越嫌棄地推搡著我伏倒在他大腿上的魂體,順便接通了手機。

    作為一條有正常生死觀的魂,寶寶我心裏苦:特麽再智能的車也玩不轉左邊是河右邊是林還拐上十八彎的荒郊野路吧?!

    電話那頭是個蒼老的聲音,說話劈哩啪啦像是開機關槍,語速極快而且嗓門特別大。

    我無心聽他們講電話,而且發現根本聽不懂。手機那頭發出來的每個音都能聽出是一個字吧,但連在一起竟然無法成句,就像那人故意對著一堆字在胡亂地念。

    然而白越卻聽得很仔細,最後還冷靜地回了一句:“知道了,我會處理。”就掛斷電話。

    見我一臉茫然地看著他,這家夥也不解釋,隻是嫌棄地將我推回原位,接過方向盤繼續末路狂奔似地把車當飛機開。

    我突然想起他曾經科普過的事:魂體或鬼類的聲音是無法經過手機信號正常解析和傳輸的。

    也就是說,剛才跟他打電話的人……也許根本就不是人。

    看來,白大明星平時打交道的種族果然很複雜啊。

    趕到顧宅時,距離我們出門僅過半個多小時,超跑的極限速度真不是吹的。

    座落在半山腰的顧宅占地起碼有數十畝地,遠眺像是座黑頂粉牆綠樹成蔭的古鎮,當車駛近才發現高牆林立格局規整,要進村需經臨道聳立的兩扇紅漆銅釘大木門,半開半掩還有製服雇傭把守。這顧老頭肯定中封建餘毒太深,愣是給自己建了座土地主式的佃戶村。

    這是我第一次清醒地看到堂堂億級身價老總的豪宅,不由起了點可恥的草根心態,暗戳戳地摳了一把銅釘大門上厚塗的金粉。

    白越抽了抽嘴角,連忙拽著我往裏麵拖。

    經過數條雕欄玉砌濃蔭密布的長廊和曲橋,我終於發現一件詭異的事:走了這麽久竟不見任何人跡,連個打掃的雇傭也沒見過。

    雖然周遭環境被收拾得潔淨如洗,拚花碎石路麵上不見一片落葉,但這偌大的地方不見人的話,未免有點陰森可怖了。

    我難以想象顧老頭獨住這宅子,跟守個鬼城有什麽區別?!有錢人的世界果然難以理解。

    “不是沒有,是很多人來了就被嚇跑了。”白越不愧為人精,讀心技能也是點滿的。

    “為什麽?”我愣愣地問。基於顧老總的行當,這宅子建得還是相當有水準的,亭台樓榭綠植滿園,每一處景色都精致得美不勝收,堪比教科書上的著名園林。

    “鬧鬼嚴重。”白越看白癡似地睨我一眼。

    對哦!我終於想起此行目的,連忙撩一把黑線,緊貼白越的背後走。

    他卻猛地收住腳步,害我一頭撞上堅硬的背肌。

    “你幹嘛?!”我捂著鼻子怒問。

    白越抬手往前一點,我順指望去,著實愣住。

    本應躺在大紅棺材裏的鬼小弟,竟然裹著他的壽字被,直挺挺地站在這條長廊的盡頭,肩上還站著……煤瓜?

    此情此景,詭異到了一個段位,使和煦的陽光立刻冷下十度。

    “怎麽回事?”我抖著聲問,默默地攥緊了白越的衣擺,恨不得將整個魂都貼到他寬闊的背上。

    白越扭頭環顧四周,回得很淡然:“不知道。不過看來這地方今天是有點古怪。”

    在這偌大的鬼宅子裏,別這麽後知後覺好不?!

    我果斷嚴密地藏到他的身後,踮起腳尖透過他的肩頭看向不遠處站得像根木樁子的屍影。

    “本來站在這裏等我們的,應該是顧老頭。”白越緩慢地說,繼續對我冰冷的小心髒進行補刀。

    “那、那現在怎麽辦?”我扯了一把他的衣角,苦巴巴地問。

    “上去打個招呼吧。”

    “什麽?!”

    手腕突然被攫住,白越猛地將我拉到自己身前一推。

    魂體比正常人體要輕上許多,被這麽用力往前推出去,本姑娘隨即以一個優美的拋物曲線,順著風向衝鬼小弟直接飛去。

    窩了個大槽!

    白大明星的死德性果然信不得,這是第二次被他這樣當槍使了,不知是否仗著本姑娘有求於他就這樣肆無忌憚啊?!

    還沒有反省完自己對白越是否信任過了頭,我就把竹竿一樣細長的鬼小弟撲倒在地。

    一把骨頭硌得厲害,這鬼小弟簡直是減肥成效代言人。他墊著厚被仰麵倒地,僵硬地呆滯半晌後,無辜地撐起一張被白越的地攤符修補過的焦皮臉,滿眼茫然地睇向趴在身上的我。

    白越說過,鬼是能看得見生魂的,畢竟兩者算是半個同類。

    眼窟窿對眼仁,大黑洞配小珠,驚怵中帶點詭異的喜感。

    所以,我隻能擠出絲尷尬的笑容:嗨,少爺,咱又見麵了。

    鬼小弟愣怔數秒,翕動幹枯的嘴唇:“媳婦兒?”

    他支起枯指慢吞吞地戳向我的臉,惡心噠噠的癡漢狀。(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