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前塵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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噴回後等了幾分鍾,沒有再來消息。
估計管理員把“瑪德智障”四個字直接替代了本姑娘的網站昵稱了吧?
我悻悻然地收起腎七,覺得自己夠無聊的。
可是……真的好迷茫啊,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演“莫蘇”具有這麽複雜經曆的角色。
如果沒有人在旁邊指點一二,比瞎子摸象還要悲劇吧。
一般試戲前,導演和編劇都會跟演員討論一下角色的定位。但相信江水清肯定不會再給我開這個小灶了。
頭疼,加屁股疼。
把腎七收進包包,發現南城九傾那裏似乎也終於完事。
本是密雲遮天般的蟲群不知幾時已稀薄,而怪僧被南城九傾掐住脖子抵在地上,似乎連掙紮都已放棄,隻是微微晃動自己光不溜秋的腦袋,以示還活著吧。
我琢磨著怎麽讓南城九傾收手,老這麽僵持下雲也沒意思,總不能就把人家又給焚成灰吧?
這個念頭剛起,卻看見南城九傾爽快利落地收回了手,竟就這樣讓那個怪僧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瘋狂地撒腿就跑了。
這算那啥,心有靈犀?
我傻呆地看南城九傾甩著**的黑袍下擺走過來,忍不住問:“就這麽放走了?有問到墓尐子老伯的下落了嗎?”
“沒有,他確實是不知道。而且揍一個容器沒用,揍死也給不了答案。”南城九傾擰幹袍擺和袖管,麵無表情地回答,“按順序,墓尐子現在應該還未被送進封門村。如猜得沒錯,照此看來還需要收集一樣的東西才算齊全,隻要讓那樣東西不被拿到,他們終究要找上門來的,不必急。”
“你說那個怪和尚是容器?什麽容器?”我皺了眉,這是什麽說法?
“他跟破塵一樣,以身伺蟲。但比破塵可悲,他是被人將身體煉製成蟲穴的,供成千上億的靈息蟲寄生。你所看到並非是正常的人類身體,而是幻術搭起來的人形軀殼,其實就猶如一座活動的蟲穴。術士界稱之為‘容器’,一般是用活人煉成。”南城九傾簡單地科普。
他總算弄幹了身上的水,將我抱下石頭,看樣子準備閃鬼了。
我聽得雞皮疙瘩直冒:“你是說他自願把身體煉成蟲穴?”
“可沒說‘自願’這兩字。”南城九傾笑了笑,“像破塵那種瘋子,世間並不多,對不對?”
我打了個寒噤。
“所以他也隻是奉命行事?”
“嗯。”
“你沒問出他背後的老大是誰?”
“沒有。”南城九傾毫無遺憾之色地搖頭,“如果真的問出來,估計這個容器在今晚就會被銷毀。”
聽這回答,我一怔。
倒不是話裏的意思很殘酷,而是沒想到南城九傾會這麽……有人性。
他讓我覺得自己可能感覺錯了,老鬼怪並沒有我認為那麽性情涼薄。
“走哪,愣著幹嘛。”搭在肩上的手指豎起來,壞壞地捏了一下我的耳垂。
指腹上的涼意讓皮膚起了點寒栗。
我確實有點不想動。
隻要一離開這塊天陰地玄的鬼地方,他顯現在我視線裏的模樣就會立即消失。
可憐本姑娘又得回到交了個男朋友卻連個影兒都摸不到的詭異狀態。
感覺到我杵在原地不想走的樣子,他似乎有些莫名。
黑眸瑩亮地閃動幾下,似是明白了什麽。
“反正這會兒我們也急不得到什麽了,不如在這裏散會兒步再離開?”他溫柔地提議。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
沒了魂奎,他也能將本姑娘那點粉色兮兮的小心思一猜一個準。
太不科學,明明是隻情商沒合格過的百年老鬼怪……
他繼續攬著我,沿湖岸邊上的碎石灘慢慢地走。
沒了那些將水能染成墨墨黑的恐怖蟲子,湖麵上微漾著略顯瑩藍的水光波濤,吵鬧的蛙聲終於響徹四下。
不遠處荷香漣漣微曳,近處水腥與草味交織。
高懸當空的如鉤白月泛著柔和的光,將遠近的景色暈染成一幅淡墨湖光山水畫。
而我旁邊還站著一位完全可入畫的超級美男,此時此刻,實在妙不可言。
為了不讓口水泛濫,為了讓陣亡的節操留得全屍,我默默地從包裏挖出一塊巧克力塞嘴裏。
“怎麽,餓了?”
老鬼怪具有典型的直男思維,就是病了就“多別點熱水”,嘴巴一嚼多半就是“餓了吧”的無厘頭耿直。
所以,我隻能點頭。
他歪腦袋安靜地瞅我,瞅得我快要噴火之前,又湊不要臉地伸過臉來,雙唇一撅吮住我的嘴。
“不錯,很甜。為夫也餓了,想吃。”在我伸手糊他一臉之前又狡猾地離開,還咂嘴。
想吃個鬼啊……見過哪家的鬼大爺要吃飯的?
“以後親親前請先打招呼。”我誠懇地警告他,省得終有一天慌亂之下被嘴裏的食物嗆喉管裏給哽死。
他笑,笑得還特別開心。
雪白地牙在夜色裏彎成漂亮的弧。
雖是不想理,卻也忍不住跟著笑開。
倆傻對笑個沒完,跟吃錯藥似的。好不容易,他不笑了,隻伸過一隻手,用冰涼的掌手抵在我胸前……要不是這會兒神色還算正經,否則我早就一腳踢過去了。
“妙妙,這已算是談戀愛的樣子了嗎?”
我握住他腕:“如果你的心能跳得和我的一樣快,那就是了吧。”
他眨巴了兩下眼,神情略有些失望。
“鬼類沒有心跳,這種說法不公平。”
我笑,搖頭,拉開他的手,獨自往快走幾步。
因為不想讓他看到眼裏的迷茫。
“妙妙……”他急巴巴地追上來,“生氣了嗎?”
自從提出想戀愛的說法,南城少爺的霸氣已經不去不複返,他好像真的變成一個普通的小男生,一見女朋友翻臉就忍不住低聲下氣地安撫。
這樣,其實真不像他,有點假,像我那點根本無法上道的爛演技。
“沒有。”我回過頭,撫額想了幾秒才問:“九傾,老實說吧,你真的沒戀愛過嗎?在生前。”
他愣了愣,然後似是認具地想過幾秒,才搖頭。
“忘了,還是沒有?”我追問。
沉默好一會兒,南城九傾才悶聲回答:“忘了。”
我無語,有點不想理他了。
大概見我神情不好,他急巴巴地解釋:“妙妙,這是有原因的。南城家因財富傾城又行業特殊,自古對男孩的訓導很是苛刻。但為了獲取更多的子翤,並不拘束男孩過早地涉入男女**。長輩們總希望子孫能盡早使女人育出擁有南城血緣的後代。這種情況下,為夫的確是……自小接觸過很多女孩,成年後在長輩的控製下,常伴左右就有幾位身份曖昧的,但這樣還是寂寞。我們被教導與女人不交心也不交情。因為對於南城家來說,女性並無多大用處,隻是生育的工具,並不需要男人花心思與她們牽連過深。如此教導之下,何來戀愛之說?”
我聽完,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才發現白越之前講的南城大宅裏的美好童年時光,可能並不如當初聽上去那麽美好。
至少對於白櫻或南城十檀等女孩來說,絕對稱不上是美好。
南城大宅裏有過的不隻是男孩們的歡笑,更多是厚重家史累積下來的惡習,由女孩們的孤獨來祭奠。
也怪不得,南城九傾最初對我那麽隨意,隻因在根深蒂固的教育下,他對女性恐怕都是不屑於尊重的,於是對那麽美貌的未婚妻都能絕情地說分就分。
“現在想嚐戀愛的滋味,是不是太晚了?”我無奈地問。
南城九傾幽深地瞥我一眼。
“有過,並比沒有要強。”
我無語,然後他對笑了笑:“回去吧,這裏好冷。”
“先去個地方好嗎?剛才從那個容器的嘴裏問到一個線索,或許現在過去看看不會遲。”南城九傾小心地問。
“嗯好。”我聳肩,完全沒意見。
有南城九傾護在身邊,我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會安全無憂。
他卻又沒了動靜,隻是怔怔地凝望我,幽黑的眼瞳底下閃著淡淡的疑惑。
“在生氣嗎?”突然問。
我一驚,直覺地搖頭:“當然沒有,這會兒有什麽可生氣的?”
“可是,能感覺到你又不開心了,如若找不到原因,會讓為夫心慌。”他堅持自己的認知。
“你都沒有心了,拿什麽來慌?”
我有些哭笑不得,扯他的袖子:“別瞎想。走吧九傾大少爺,把你的多疑收一收。要知道時代變了,沒有男生需要當賈寶玉,本姑娘更不是林妹妹。你不需要時時刻刻擔心我的情緒,我也不想動不動就朝你使小性子。”
“嗯。”南城九傾用鼻音應了聲,似是更沮喪了。
我不想多解釋。
是不開心,而且是很深沉的不開心,難以啟齒。
但這個情緒無需讓他知道,也無需讓他煩惱。前塵後世與當下何幹?
道理都懂,隻是情緒難消。
又想起那個叫什麽官的女孩,到底曾是他的什麽?真是如他先前所說,隻是一瞥眼心動然後就此消散在生活中?
“走吧,真的冷,不騙你。”
不願多想,本姑娘天生神經粗,不是多愁多思的料。
這不,腦門子都快要腫一圈。(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