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他是弟弟，唯一的，不可替代的，流著同樣血脈的弟弟。

    他的唇突然含住我的耳珠，我被電擊一般，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如果沒有你這樣的姐姐，我會很幸福吧？”他低低的呢喃著，唇從我的耳朵移到臉頰：“如果沒有我這樣的弟弟，你也不會這麽困擾，是不是？”

    他的唇帶著鹹濕的淚水味，觸到我的唇上。

    “你不愛我嗎？”蘇牧雲的唇在我的嘴唇微啟，似乎隻是一瞬間，那雙漆黑的眸中，抽離了所有的感情，剩下的隻有冰冷：“如果不愛，為什麽要對我那麽好？為什麽要說我比你自己重要這樣的傻話？”

    我微微顫抖起來，驚慌的看著他明亮卻冰冷的雙眸，發不出聲音來。

    我們之間，出現的裂痕，不是自己一廂情願就可以彌補的吧？即使我裝作傻瓜，裝作看不見彼此之間變得疼痛的感情，他也會時時刻刻的提醒著。

    疼痛，昭示著存在。我還能裝傻到什麽時候？還能這樣撐到什麽時候？

    縮緊手指，用盡全力才控製住自己難過，將心裏的疑問硬生生的壓了回去——蘇牧雲，你隱藏了些什麽？

    是不是知道一些足以毀滅這十年感情的秘密？

    你不說，我也不曾問。隻因，你是我最想保護的弟弟。

    “別折磨我了好嗎？我快瘋了……”蘇牧雲繼續在我唇上來回的摩挲，似是溫柔，卻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要不，現在就做個了斷吧……”

    他突然掀起我的被子，瞬間又壓了過來，黑眸帶著一絲痛苦看著我：“為什麽不說話？你在害怕嗎？”

    定定的看著他，我是在害怕。從一開始就在害怕。害怕自己的安定幸福是一種假象，害怕一轉身，發現身後的腳印不過是風沙吹過的痕跡……

    “我還是控製不住自己……”他顫抖著撫著我的臉，像是在撫著一個精細的瓷器，生怕不小心就打碎了：“我告訴自己，別再讓你困擾了；也告訴自己，別再做出這樣的舉動，會嚇著你……我告誡自己，離你遠一點，不要去想你……可是，可是……還能再吻你一次嗎？”

    心裏掠過一片一片的雲朵，沒有任何的思緒，隻有那些雲朵，灰色的，從心髒的上方掠過。那些我想用生命保護的雲，被風一吹，我就抓不住了……

    他的唇溫柔的落下，溫柔的像春天緩緩綻放的花朵。

    不能這樣……不可以這樣……

    那一瞬間，沒有絲毫的力氣想去反抗。

    心奇異的淪陷了，淚水毫無征兆的落下。

    仿佛那些灰色的雲，突然變成一片片純白的雪花，把心髒緊緊覆蓋。

    他的身體明明像火一樣的炙熱，可是我的心髒卻如北極的冰。

    這一定是個奇怪的夢吧，快點醒過來。

    渾身燥熱起來，我不安的扭動著，想把自己掐醒，卻渾身無力。

    猛然覺得自己的肌膚暴露在涼涼的空氣中，欲哭無淚的承認，這不是夢。

    不能再逃避了。

    往肆意在自己口中的舌頭咬去，力道不是很重，卻足夠讓他退出。

    可是蘇牧雲隻是微微一滯，隨即更加狂肆起來。他一隻手把我兩隻手腕按在頭頂，唇往下移去。

    “小雲！”我滿頭大汗，不知道是掙紮的，還是因為恐懼。

    他狠狠噬咬著我的脖子，似乎要我撕碎吞下。

    “蘇牧雲……”我的聲音的聲音卡在喉嚨裏，終於溢了出來，無力的踢著他，掙紮著：“蘇牧雲，你想做什麽？”

    “別怕，”蘇牧雲終於抬起頭，黑眸裏染上一絲陌生的霧氣，他溫柔的撫著我的背，聲音沙啞：“我要我們永遠在一起。”

    “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啊！快把你的手拿開！”感覺到他的手移到我的胸衣帶上，絕望的喊道。

    他不再說話，另一隻手依舊有力的手把我的雙手固定著。

    “……蘇牧雲，你瘋了嗎？”猛然知道他想做什麽，我拚死的掙紮起來，我還未成年啊，他會因為坐牢的！

    現在還想著他會坐牢，我的神經到底是怎麽長的。

    他的力氣出奇的大，我的掙紮被他輕易的壓住，心裏的恐慌和悲傷越來越大。

    他真的不想做我的弟弟……

    他真的想親手把這十年的親情毀滅！

    “蘇牧雲……嗚嗚……不要……你不是說……以後不會欺負我嗎？嗚嗚，你騙人……”背後的胸衣扣被他粗魯的拽斷，眼淚流的更多。再也不疼惜的狠狠一口咬住他的肩膀，無聲的抽噎著。

    蘇牧雲的手在我背後處停住，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他拽過被子，蓋在我的身上，吸著氣說道：“別哭了，剛才和你玩呢。”

    “嗚嗚……”

    聽他這樣一說，原本緊張的快崩斷的神經終於稍微放鬆了點。

    我緩過氣來，捂著被子大哭著指責：“這是侵犯……哪有姐弟這樣玩的？這是變態畸形！嗚嗚，你以後不準這樣了……我好害怕……”

    “真的嚇著了？”蘇牧雲低下頭看著我，拿過枕巾粗魯的給我擦著淚水：“誰讓你給我做雪菜肉絲蓋澆飯的？我最討厭吃那個了！”

    “可是……你也不能這樣對我。以後你不喜歡吃的，我不做就是……”縮進被子裏，捂著頭又哭了起來：“你說過不會欺負我的，嗚嗚……”

    “好了好了，我出去還不行嗎？”

    “嗚嗚……你總是這樣奇怪的……你不知道我會害怕嗎？”憋了口氣，終於探出頭指控：“從那天你第一次喝醉開始，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我做這樣的事情，你到底在想什麽？這樣下去我會瘋的……”

    “不是說剛才在和你玩嗎？”蘇牧雲臉色微微一變，又拿起枕巾把我臉捂上，沒好氣的說道：“是你自己心裏亂想，姐姐弟弟親一下有什麽關係？小時候你晚上看不見我睡在一邊，還會哭著吵鬧，現在怎麽變成這樣？”

    姐姐弟弟親一下有什麽關係？天啊，他到底受的什麽教育？

    如果真的隻是那麽簡單的關係，那我就不會這麽困擾，這麽小心翼翼的守護著這份名存實亡的姐弟關係！

    都怪爸爸媽媽每次說些不著邊際的話，蘇牧雲的大腦構造又太奇特，每次弄的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

    “弟弟怎麽可以對姐姐總是做這樣的事情？第一次可以原諒，第二次，第三次……”我拽開枕巾，不把這些天積在心裏的鬱氣說出，就覺得心裏一直會有陰影：“你很喜歡和我這麽親熱嗎？有沒有想過，我會怎麽想？每日都很驚恐，總覺得一個完整的家，變得破碎起來；每天都自我催眠，不該發生的事情，都隻是自己做的一場噩夢……”

    “夠了。”蘇牧雲沉下臉，轉過身說道：“你今天太羅嗦了。”

    天理何在！好不容易積攢起勇氣，想和他好好談談這個問題，可是他竟然還一臉不耐煩，好像是我做錯了事。

    “那……那你為什麽，為什麽會哭？”吸了口氣，低聲問道。

    蘇牧雲背對著我，看不出表情。

    “小雲，你想讓我怎麽做？”看見他不說話，止住淚水，低聲問道：“我讓你難過了嗎？”

    “沒有，”半晌，他僵硬著聲音，隨手拿起毯子披在身上，“你很好。”

    “那為什麽……”疑問統統梗在喉嚨中，似乎隻要一用力，便能吐出。

    “你是天下最好的姐姐，而我……不配……不配……”蘇牧雲牙關緊咬，沒有說完便大步往門外走去。

    門被狠狠帶上，他似乎將空氣所有不安定的分子都帶走了。

    不配？難道我的感情對他而言，是負擔？

    心更亂了。

    腦中一片混沌，不想理解他說的那些話，也不想去想他做的那些事情。心髒深處，全是他的淚。

    不管是不是開玩笑，我最在意的，是他的淚水。

    為什麽會哭？

    整理好自己淩亂的衣服，抱著被子側臥著，大腦好像全浸滿了他的淚水。睡意全無。

    不知過了多久，臥室的門輕輕打開，一個輕微的腳步聲走到床邊。

    我麵對著牆壁，閉著眼睛，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蘇牧雲。

    他的氣息，遠遠的就能辨別出來。甚至在千萬人之中，閉著眼睛，就能準確的走到他的麵前。

    覺得床上微微一沉，接著聽到他低沉的聲音：“你沒睡著？”

    我不說話，繼續蜷縮著身子。

    一隻手突然撫上我的額頭，蘇牧雲低聲說道：“對不起。”

    我的手指不受控製的輕輕顫抖起來。

    他突然掀起我的被子，鑽了進來，溫柔的摟著我，輕聲說道：“你很冷嗎？”

    用力的咬著牙，努力裝作已經睡著了。

    “我的任性傷害到你了嗎？”他在我耳邊呢喃：“我總是控製不住自己……風，對不起。”

    他把頭埋在我的頭發間，呼吸慢慢平穩：“我想看見你幸福，卻不能忍著不去插手。你討厭這樣的我吧？我也是……討厭自己。”

    “風，等我好嗎？我厭惡這樣的自己，反反複複的傷害，舉棋不定的猶豫……”蘇牧雲繼續呢喃著：“我隻是想看著你，想這樣抱著你，真實的擁有……”

    “不要怕我好嗎？如果我忍不住做了傷害你的事，也不要離開我好嗎？”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你的味道好幹淨，我不想放開……”

    我閉著眼睛，不知為何流出淚來。好像眼睛受傷了，無聲的流著淚，止不住的流著。

    “我真的不敢喊你姐姐，我害怕……”他顫抖的手似乎要撫上我的臉，可在半空中停住，隔著空氣，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