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應氏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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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牙子一般隻買十歲左右的為最佳,一但把人賣遠了,對方再管製過幾年,有不少人就不會回去了,這時代不識字的婦人大多不敢在外行走。
伍家順把這一些說完,應氏早已經淚流滿麵的跌坐在地上,卻是一句話也沒有哼聲。
她受了十年的冤辱,這孩子明明是伍家福的,沒想到親生父親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應氏才三十出頭,兩鬢已經出現了白發。
蘇辰叫人把伍家順扣押了下去,而應氏卻被人扶回後院了。
蘇辰帶著陳意和畢浩直接入了書房,正說著事兒,喬寶瑩便來了,喬寶瑩看著幾人,便把先前莫情說的應氏中了毒的事說了出來。
蘇辰和陳意兩人聽了這話後,麵上大驚,蘇辰拿起令牌細看,再從抽屜裏拿出一塊令牌,兩塊是一模一樣的。
陳意說道:“應氏一家中了毒居然與當年大人中的毒一模一樣。”
喬寶瑩一聽,聽出不對勁,忙問道:“蘇辰以前也中了這種毒?”
蘇辰瞪了陳意一眼,畢浩摸了摸鼻子。
蘇辰立即叫陳意兩人退下,喬寶瑩卻不準他們走,“你們還沒有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陳意和畢浩哪能擋得住,飛快的跑了。
喬寶瑩隻好盯著蘇辰,蘇辰上前拉她在身邊坐下,說道:“我先前沒有把這事兒告訴你,是怕你受驚,畢竟當初這事兒很是蹊蹺,其實入京趕考那會兒我得的不是傷寒,我是被人下了毒。”
喬寶瑩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是誰下的毒?”
蘇辰搖了搖頭,“此事不好講,畢竟那會兒我中了會元,若是殿試成功,便是大三元了,大三元的狀元,那些士子們也會心懷妒忌。”
蘇辰故意把思路往士子們身上引,喬寶瑩果然相信了,“你說的對,先前你去鄉試,連著蘇奕都嫉妒。”
蘇辰點頭。
喬寶瑩沒有再追根問底,而是上前抱住蘇辰,“想不到你受了這麽多的苦,蘇辰,我卻沒能幫到你什麽。”
蘇辰卻是揚唇,“我不怕苦,隻要能跟你在一起,這一點苦算什麽,再說不是都已經過來了麽,以前的事便不要再提了。”
喬寶瑩點頭,“這一次刺殺我們的黑衣人到底是誰派來的,咱們明明處置了賈張兩家,難道還有誰有這麽大的膽子不成?”
蘇辰卻是勸慰她,“不是梅縣的人,這些人追殺他們也是為了應氏,伍氏一家恐有內情,若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莊戶,怎麽會招來這麽多的刺客。”
喬寶瑩點頭,她也猜測到了,隻是依舊想不明白,可是明明伍家幾人的經曆不僅是伍家順和應氏所說的,還有街坊也可以查驗,皆沒有假,那他們還有什麽隱情,會招來殺身之禍。
蘇辰卻是起身,交代喬寶瑩,“九兒,我帶著人去一趟義莊,想看看伍家福的屍體,看看那毒物,九兒在家裏看住應氏。”
“好,可是這天還沒有亮,你半夜的去義莊,不太好。”
蘇辰忍不住想笑,“有何不好,你莫不是害怕。”
喬寶瑩忍不住點頭,蘇辰卻是搖了搖頭,“不過是幾具屍體,有什麽可害怕的。”
蘇辰帶著人手出去了,喬寶瑩卻直接去找了應氏,應氏的傷口又惡化了,此時正睡在床上。
齊氏已經熬好了藥,又有莫情送來藥丸,一並服了下去,喬寶瑩便坐在外室,一邊守著應氏,一邊等著蘇辰,齊氏見狀也不回去休息了,便陪著喬寶瑩一同等著。
就在三人等著想睡覺的時候,喬寶瑩聽到屋簷上有腳步聲,她嚇了一跳,著實是以前李易最喜歡跳屋頂上,所以她特別的留意,這會兒聽到聲音,她忙起了身,搖醒了身邊的莫情和齊氏,手指朝頭頂指了指。
齊氏一臉莫名,莫情卻是麵色白了白,三人輕手輕腳的出了門,卻見莫金帶著正在架梯子。
喬寶瑩一臉鬱悶,要是陳意沒有跟蘇辰出去,這會兒鐵定是飛屋頂上找人了,莫金輕功不行,跟著陳意也沒有學幾日,除了一身蠻力得到了利用,還當真不適合這屋頂上追人的遊戲。
當莫金把梯子架好後爬上去,迎頭一群黑衣人,他們似乎正在尋找什麽,沒想到院子裏有人爬梯子上來,於是揮刀往莫金身上砍來,沒想到莫金反手一抓刀柄,直接把人往前一拉,接著甩院子裏去了。
而院子裏早已經圍滿了官差,手是拿著大刀紛紛圍了過來,那黑衣人被扣住,沒想對方立即咬爛舌尖下的毒,轉眼死了。
上麵莫金與人打鬥,一但被莫金沾了手,皆是往前一拉一推的瞬間,便能活生生把人單手提起來往院子裏丟。
可是丟了幾人後,皆是這樣的自殺而亡,莫情看出了門道,大聲喊道:“扣住他們,堵住他們的嘴。”
那此官差似乎聽明白了,再見莫金把甩下來時,餘平便飛身上前把人給壓住,首先扣住了對方的下巴。
接著幾個官差壓下來,把布巾塞到對方的嘴中,叫他自殺不了,然後把人用繩子給綁住了。
那些黑衣人原本不把莫金放在眼中,眼下見他一個人對付了這麽多人,根本沒有交上幾手,紛紛露出驚色,也不尋找了,直接轉頭對付起莫金來。
可是蘇辰把陳意和畢浩帶了出去,眼下隻有莫金一個人,要對付這麽多黑衣人,底下看著的三人好不心驚,擔憂的不得了。
喬寶瑩來到莫情身邊,握緊她的手,莫情卻是目光緊緊地盯著屋頂上的兄長,心早已經提了起來,暗暗祈禱。
莫金不太會用巧功,不知不覺中了幾刀,好在不是致命點,不過一但被他沾上手的,便沒有了活路,不知不覺還把黑衣人給嚇住了,誰也不敢衝前頭來。
而底下的餘平帶著幾人也爬上了梯子,不過當他們上了屋頂的時候,對麵的黑衣人早已經有撤退的跡像,直到黑暗中又不知從哪兒跳出幾個黑衣人來,那幾人一跳出來便朝先前與莫金對打的黑衣人吹了聲口哨,很快這些人棄了莫金等人,紛紛踏著夜色逃了。
喬寶瑩似乎想到了什麽,瞧著那幾個黑衣人出現的方向,直道:“壞了,壞了。”
便鬆開莫情的手,帶著院中的護衛往牢門而去。
到了牢裏頭一看,果然伍家順死在了裏頭,剛才那些黑衣人夜潛衙裏大牢是為了殺伍家順不成?
這一下喬寶瑩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一個殺豬的,有必要讓這些人勞師動眾的,倒是驚奇。
縣衙後宅出了這樣的事,早已經有官差快馬加鞭往義莊去。
天邊泛起白肚,蘇辰帶著陳意和畢浩趕了回來,看到院中這場景,心裏似乎有了一些猜測,他先是來到喬寶瑩身邊,扶她入屋休息,今個夜裏鐵定是嚇壞了。
喬寶瑩不僅嚇壞了,她還隱隱感覺這些黑衣人不像是梅縣的人,梅縣不但已經有了改動,建了信台,巡檢管著城門口,進出皆要登記名姓與入城目的,酒樓客棧皆有把打尖的客人登記在冊,那這些人是怎麽來到梅縣的。
蘇辰看了看天色,說道:“九兒,你不必擔心,趙牧帶著弓兵早已經盤查了這周圍,到天亮這會兒應該有了些眉目,這些黑衣人在梅縣呆不住的,如果他們逃入山林,也不過是多費些功夫,也是藏不住身的。”
“他們為何要殺伍家順?伍家幾口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喬寶瑩疑惑的問。
蘇辰卻道:“眼下全部皆已被滅口,眼下隻能等應氏了,還是咱們的疏忽,被伍家兩兄弟的糾紛給迷了方向,這案子當中的幾人皆有隱情,眼下咱們要保護好應氏,等她醒來,咱們再來審她。”
喬寶瑩點頭。
天亮後,沒想城郊醬坊裏派人過來傳信,昨個兒夜裏有黑衣人闖了進來,死了不少護衛,後來這些人在醬坊裏尋了一圈,沒有尋到什麽人,倒也來去匆匆沒有殺死多少人。
喬寶瑩一聽,與蘇辰對視一眼,兩人都想了應氏,也就是說應氏在醬坊裏養傷的事被泄漏出去,隻是這些黑衣人也沒有想到其實應氏被喬寶瑩帶回縣衙了,所以應氏逃過了一劫。
不然就醬坊裏那點兒兵力,簡直沒有招架之力了。
天一亮,喬寶瑩也不休息了,直接去了應氏的屋裏頭。
蘇辰在前頭安排事情,趙牧帶著弓兵居然還沒有回來,定是去追昨日那群黑衣人去了。
喬寶瑩在應氏床前坐下,應氏慢慢醒了過來,她蹙緊眉頭,看到喬寶瑩一直守在床頭有些不好意思,正要起身卻被喬寶瑩按下了。
喬寶瑩麵色凝重的說道:“應氏,我且問你一事,你們伍家到底還有什麽秘密,竟然會有這麽多黑衣刺客出現。”
應氏麵色微變,接著掩下眼簾,不說話。
喬寶瑩立即察覺到她有些不尋常,莫非真有什麽隱情了,於是接著說道:“你可知道,昨夜裏後宅裏鬧了刺客,呆在牢中的伍家順已經死了。”
應氏猛的睜開眼睛,盯著喬寶瑩,“死了?他……怎麽就死了呢?”
丈夫死了,兒子死了,應氏隻是灰暗的臉,可是當聽說伍家順死了,她竟然流下淚來,喬寶瑩看著心裏頭有些不舒服。
可是應氏卻很快抬手拭幹了淚跡,忽然語氣平靜的說道:“我伍家的確有一個秘密,隻是夫人,我這會兒餓了,您能不能親手給我做一碗肉絲粥來,這樣待我吃飽了,我再一一仔細的告訴你。”
喬寶瑩聽後點頭,便起身去了廚房,喬寶瑩的廚藝還不錯,平時做飯也習慣,倒是很快便做出了肉絲粥來,端著熱氣騰騰的粥來到側室,剛一入門,就看到梁上的白綾上掉著應氏,沒把喬寶瑩給嚇死。
她手中碗筷落地,大聲喊道:“來人啦,來人啦,快救應氏。”
喬寶瑩腳步飛快的過去抱住了應氏的雙腳,頂著她,不讓她死。應氏原本灰暗的臉上憋得通紅,被喬寶瑩頂著,她緩回來一口氣。
可是應氏一門心思隻想尋死,這會兒被喬寶瑩頂著,她的腳來回的踢,勢要把喬寶瑩給踢翻在地不可。
正好這時外頭的齊氏和莫情聽到聲音,腳步飛快的跑進來,看到喬寶瑩被對方踢了一腳,氣不打一處來。
齊氏上前把喬寶瑩推開,說道:“這種狼心狗肺的就不該救。”
喬寶瑩還在擔憂,齊氏便上前又把人給頂著了,她比喬寶瑩高些,再加上兩人合力一抱,倒是把應氏從白綾上抱了下來。
應氏落了地,知道今日尋死的計謀怕是實施不了,這會兒麵如死灰一般,閉著眼睛,也不看幾人。
喬寶瑩瞧著,對於剛才踢了自己幾腳的事也沒有再記掛心上,反而覺得應氏有些可憐。
把人抬到了床上,莫情上前看傷口,又撕裂了,感覺應氏一直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兒,看得莫情有些惱火,說道:“瞧著把她給綁了,再養幾日,就能下地了。”
喬寶瑩和齊氏皆是這麽認為的,三人合力把人真的給綁床上了,反正有人直接幫著喂食,也不用他們擔心她會餓死。
上了傷藥,痛昏過去的應氏又醒了過來,不過看到自己五花大綁在床上,就也不再掙紮,目光呆立的看著屋頂,也不說話。
喬寶瑩站在床邊,看著這樣的應氏,忍不住說道:“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想為丈夫和孩子報仇麽?”
應氏沒有動,喬寶瑩有些氣餒,接著又道:“至少伍家順一生還未娶,也得為他想想,不明不白被人給殺了,他有多冤啊,蘇大人是地方父母官,你盡管放心,一定會給你們報仇的。”
說到伍家順,應氏的眼珠子動了,果然應氏對伍家順還有情。
應氏譏諷的看了喬寶瑩一眼,說道:“你們幫不了,官太小。”
這都什麽事兒?不過是個莊戶,到底有什麽樣的隱情,連一個知縣都管不住的事。
“你都不說,怎麽就說我們幫不上呢?你且說說看,權當我照顧你這麽多日,蘇大人這案子還得結,不能這麽不明不白的。”
然而應氏卻是苦笑,“夫人,我不是不願意告訴你們,而是一但我說了,隻會令你們惹來殺身之禍,你們都是好人,蘇大人是咱們的父母官,一直為了百姓,我不想你們為此而卷進殺鬥之中。”
喬寶瑩越發的好奇起來,到底是什麽樣的事有這麽嚴重的,於是試探的問道:“你且說,要殺我和蘇大人的人可多了,也不怕這一樁。”
應氏一臉驚奇,看向喬寶瑩問道:“蘇大人這麽一個好人,夫人也是如此明事理,是誰要殺你們?”
喬寶瑩麵色一窘,說道:“總有一些人的,隻是這些人不在梅縣,而是在京城。”
喬寶瑩略略提點了一句,沒想到應氏卻是麵色一變,“可是真的?”
喬寶瑩點頭,京城那一群人對蘇辰放了冷槍,不然他們怎麽可能來了這梅縣任職。
應氏忍不住流下眼淚來,“如此民婦便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夫人,夫人,我不是不想給他們報仇,而是無能為力,若是蘇大人有這個能力,民婦願意全力配合。”
喬寶瑩也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於是屏氣聽著。
應氏說道:“這件事得從二十年前說起,那時我還是宮裏的一位小宮女,幹的是粗活,成日與世無爭,掃掃小道,幹足了活計便能領到吃的和工錢。”
“可是有一天夜裏,我被管事的給罰了,收工很晚,那會兒就我一個人,走在黑幽幽的小道上,可是卻聽到了奇怪的聲音,由於好奇心太重,還是跑過去躲在暗中觀察,居然看到有幾人圍困住一位華貴婦人,其中一位嬤嬤上前把那華貴的婦人按倒在地,扣住婦人的頭顱,接著幾人上前,生生把人給掐死了。”
“我嚇得不輕,正要逃走,又看到不遠處,跑來一夥人,那些人來到嬤嬤身邊,卻發現是一個哭得厲害的小孩子,那嬤嬤上前看了一眼,伸手拿起孩子身上裹著的小被活生生把孩子給悶壞了。”
“哭聲沒有了,我還想著趕緊逃走,可是我已經嚇得雙腿發軟,身子也不爭氣的嚇得癱倒在地,我靠在牆邊,不敢出聲,也不敢再看,卻是用雙手捂住了眼睛。”
“過了好半晌,那些人走了,有人把華貴婦人給抬了走了,隻有那嬤嬤說把孩子直接在花園裏埋了。”
“這小花園不在主道上,來這兒的除了我們這些幹粗活的掃灑丫鬟,便沒有別人了,若是埋在這兒,的確不會有人發現的。”
“我心驚膽顫的聽著他們的聲音動了土,直到人也給埋了,他們也走了,我才從牆角扶著身子起來,往動土的地方一看,卻是一棵花樹之下,那兒被花給蓋住,還當真看不出來。”
“我再也不敢停留,拿著掃把要走時,又從小道上跑來了一位婆子,我剛走了兩步又隱回暗中,那婆子四下裏張望,見沒有人,便上前撬開了土,沒一會兒把孩子又抱了出來,也不知她動用了什麽手法,沒一會兒孩子又哭了起來,那婆子慌張的捂住了孩子的嘴,接著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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