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危險重重的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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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小冊子皆有得過掌事塞選了,再由喬寶瑩過目,若是看出端倪再把原版的小冊子拿過來細看。

    這一看看了一日,喬寶瑩不由的感歎,她先前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一招呢,這些紫金樓當真是開對了,瞧著這裏頭都是談的小事情,東家長西家短的,當然還有不少官員之間咒罵與憤怒,可是細看卻能發現不少商機。

    再結合這幾個月來的記錄,有不少小事還能竄連在一起成了一件大事,甚至裏頭還能看出哪些官員雖是清流派的,卻受昝泊黨的照顧,正左右搖擺不定。

    言詞都是零散的,但底下的人整理的好,喬寶瑩把大小事看了一眼,接著合上了冊子,裏頭雖有商機,但她可不是過來做生意的,她隻想從這些人的口中,看能聽出皇家的動靜麽?

    比如皇上什麽時候會出宮,最近有沒有什麽大事兒,一但皇上出宮的話,他們就有機會了。

    可是這些消息卻極少,看來魏帝在這些官員心目中很有威懾,便是在放鬆的場景裏也不敢多提及皇家之事。

    喬寶瑩鬱悶的把小冊子丟在一邊,她不如蘇辰,要是蘇辰在這兒必定有不少法子幫著李易認親吧?

    先前蘇辰與幾位師兄通信,她在旁邊聽到幾個人的名字,可是這中途又斷了,蘇辰又入了獄,這些人恐怕會為了自保,不會幫著他們的,看來靠這些人怕是不成了。

    喬寶瑩冥思苦想也沒有想出一個好辦法,傍晚時分她回了一趟城郊。

    李易不敢進城,這會兒看到喬寶瑩歸來,以為有了好消息,沒想到也沒有什麽消息。

    喬寶瑩說道:“這些人還沒有發現咱們來了京城,恐怕還在半路截殺,咱們得乘著這一段時間早日歹到機會與皇上見上一麵就好。”

    李易點頭,看到一臉疲憊的喬寶瑩,心中一疼,說道:“你先休息吧,我為你守夜。”

    喬寶瑩卻是擺手,“不用守夜,咱們才來這村莊裏頭,又以莊戶人家扮成的夫妻,倒是沒有人懷疑,白日你買了一畝田地了嗎?”

    李易點頭。

    買下田地後,這些村裏人也就不排外了,瞧著兩人是打算在此長住的樣子,這些村民們也不再上前打聽了。

    夜裏當喬寶瑩睡下了,李易便從東屋裏出來,站在西屋門外聽著裏頭均勻的呼吸聲,竟站在門外守了一夜。

    喬寶瑩第二日醒來,又徒步出了村子,直接入了城門,她依然來了紫金樓裏守著,這一次她要在城裏住上三日,一定要好好打探一下,總是有機會的。

    這一日,喬寶瑩在暗室裏偷聽,得知包下這座院子的是一位二品大員,喬寶瑩想著這人肯定能得到不少事情吧,不知道今個兒能在他身上聽到什麽。

    原來是這位二品大員宴請幾位朝中大臣,接著有舞姬上前跳舞,又有泡茶的丫頭上前給幾人倒茶。

    他們看著這些少女,皆露出好奇之色,其中一人說道:“剛來此處,我還以這些少女是哪位府中的貴女,如此高雅清華,雖是舞姬,卻沒有那些伎坊裏的那樣討好客人。”

    她們不卑不亢,秀完藝就會退下,既不勸酒,也不多話,倒是一處清靜的好去處。

    舞姬跳完,見客人沒有再點,便紛紛退下,隻剩下兩人,一人彈琴,一人泡茶,瞬間令這些官員感覺到了清靜。

    又有一位大臣接了話,說道:“這位東家倒是一個妙人,要是咱們府上的舞姬也能練出這般,那多好。”

    有人笑了起來,“要是真練成了這般,便不會在你府上了。”

    各世家都會養一些舞姬專供宴客之時供客人玩樂,也是業內心照不宣的,真有這麽高雅的女子,又豈會留在府中任人玩樂,早已經被某位官員納入後院。

    喬寶瑩盯著這幾人,瞧著都是風月高手,雖然覺得這些女子好,倒也沒有露出淫光,隻是純粹的欣賞。

    喬寶瑩以前也想過,要不要弄些女子給每位京城的後院都塞一個進去,這樣打探到了消息不是更加多了。

    想歸想,喬寶瑩卻還是沒有這樣做,畢竟她把這些少女們還是當姑娘們養的,將來到了一定的年紀,她們若想留下來便留下來,不想留下來,直接可以恢複她們的自由身,等到十八歲嫁人。

    喬寶瑩聽了半日,也隻是男人們之間的談笑,直到有一人提到了江南水患的事,那人說道:“昝丞相怕是要回來了。”

    說起昝丞相,幾人皆是停下了話題,又有一人接了話,“申豐炎是京中三品官,還不是說死就死了?隻是那位大三元的狀元就有些透著古怪,隻是這案子早早的移交到大理寺卿,皇上也隻叮囑史大人要嚴審,不能冤枉一人,也不能放過一個罪人。”

    “大家夥都知道的,史一言先前跟那蘇辰還有過節,如今史家女被逼出家,這時候把蘇辰送到史一言手中,看來蘇辰此人算是完了。”

    有人點頭,有人卻是沉默。

    二品大員此時卻打破沉默,抬起茶杯,叫大家隻管飲茶,顯然要結束這沉重的話題。

    喬寶瑩沒有再聽,知道聽不出什麽來了,但她是知道的,史一言和昝泊兩人對蘇辰是不利的,但至少有一點,皇上知道了此事,並過問了此事,他們兩人就算是陷害,也不敢光明正大了,至少得給世人一個交代。

    這案子不會這麽快結,喬寶瑩和李易還是有時間的。

    果然沒過五日,昝泊處理江南水患歸來,冶水有功,皇上居然宴請朝中三品以上官員入宮赴宴,接著還宣布,打算為南邊的百姓祈福,並在城郊的祭天壇上祭天,乞求來年江南有一個好的豐收年,乞求魏國風調雨順。

    也算是魏帝安撫百姓的一種手段吧,但喬寶瑩卻從裏頭看到了機會,這一次不正是她跟李易與皇上相認的機會麽?

    喬寶瑩這以想著,心思活洛了起來,她把這個消息帶去城郊村莊裏住著的李易。

    李易為了掩人耳目,還親自下地種植,儼然是要在這個村莊裏定下來似的,喬寶瑩回來,周圍的鄰居都認得她。

    她早就向外說了,她在城裏幹活,給酒樓做廚娘,能賺現銀,這會兒幾天才回來一趟,倒也沒有人生奇。

    李易聽說他們有機會了,他竟有些緊張起來。

    從小到大不曾見到過親生父親,這一次卻要帶著信物去相認,不知道見到親生父親後他又能說什麽?

    李易以前一直想過這樣的場麵,他認為,他首先要問的是,當年母妃的死父皇為何不為母妃報仇,宮時頭真的就有人能一手遮天了嗎?連在位的皇上都不能查出真相嗎?

    可是這一次不同,他是帶著目的來認親的,他要救出自己的好兄弟蘇辰,他不能這麽問,就算他萬般的委屈,為母妃不值,為養父的艱辛,他也不能問出口。

    既然父皇做不到了,待他恢複了身份,由他來做,那些從曾害過他的人,他都不會放過的。

    於是兩人籌備著這一次祭天活動中與皇上相認,昝泊回來了,一定會阻止他們兩人的,所以得想過萬全之策。

    李易派人先把祭天壇的地圖給畫了出來,沒想到他派出去的人畫下地圖回來,後麵跟了尾巴,當天夜時來了一群刺客,約有五十來人,而李易手中才幾人。

    兩人即使是易了容,還是被這些刺客給追殺了,或許是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一人吧。

    兩人連夜朝山裏頭跑,之後潛入水底終於逃過一劫。

    可身邊跟著的人卻全部被殺了。

    眼下京城危機四伏,兩人第二日從水底露出來,在莊戶人家裏偷了一套衣裳,放下了銀兩,兩人在山裏頭換好,接著又易了容,然後跟著莊戶們進了城。

    既然在城郊呆不住了,那就直接入城好了,兩人去了紫金樓裏的暗室裏躲著,倒是比外頭安全了不少,可是這也不是長久之際,離著祭天儀式還有兩日光景。

    也不知道這紫金樓裏能不能躲兩日。

    這兩日裏還有是官員來紫金樓消遣的,這兒儼然成了這些人的談私事的地方了,這兒幽靜,那暗房又在兩道門之間,不仔細看是看不到的。

    喬寶瑩專挑品階高的官員偷聽,可是這些談的還是一些風花雪月的事,卻怎麽了也不說正事兒。

    直到有一位三品大員說了一句話,說昝泊此番回來受了傷,好像是被起義的災民給打的,而且朝中已經有人知道了昝泊在江南冶水患的手段,卻是把百姓直接給坑理了,這些官員得知這些後,個個麵色都不好了起來。

    若隻是直接把人給殺了,誰不會呢?百姓幾多無辜,受了災,沒有吃的,朝中明明拔下這麽多的銀兩和糧食,這些還是京城各位捐的款子,沒想到昝泊私下裏把災民給埋了,然後多餘的銀兩就落入自己的口袋當中。

    這位三品大員心直口快,這麽一說出來,在旁邊的官員立即打住,“千萬別這麽說,咱們不能這麽說的,無憑無據,眼下昝丞相可是一人之下萬之上的人物,要是這話落到他的耳中,咱們可是要殺頭的。”

    “我們拿的是皇家的俸祿,食君之祿擔君之憂,豈能貪生怕死呢?”

    那人一聽捏了一把汗,“您要是這麽說,我還不敢在這兒呆下去了。”

    明顯兩人平素裏極好,那三品官員把人按下,接下來兩人說的話卻是一些零亂的鎖碎的話,沒有什麽營養。

    喬寶瑩便也沒有再細聽。

    想不想昝泊對待百姓是這樣的,簡直不是人,讓這樣的一個心狠之人坐上百官之首,是皇家的不幸也是百姓的不幸。

    喬寶瑩看向李易,隻見他聽了這些話後,麵色陰沉的可怕,眼前的李易與三年前見到的那個李易完全不同了,他開始有了王者之氣,整個人都像變了個大樣。

    這三年當中他著實不好過,幾番生死,又得知母家的遭遇,還有養父的殺害,這些經曆放在誰身上也不可能再回到從前那個開朗的李易來。

    “李易,以後你一定不能重用昝泊,此人就是一個害蟲。”

    李易重重的點頭,像是向喬寶瑩承諾似的,喬寶瑩也不過是此時有感而發,沒想到李易也是這麽想的。

    兩日的光景,兩人躲在暗無天日的暗室裏,人是安全了,卻過得很是憋屈。

    終於到了祭天儀式的這一日,先是聖駕會經過紫金樓前,紫金樓正當大道,能租下這兒當真是李原的關照。

    兩人挑開暗室窗子一角,看到底下圍滿的行人。

    接著前麵來了一隊金甲護衛,整齊伐一的腳步聲,硬生生壓下這裏的喧鬧,百姓們都跟著嚴肅起來,跪於兩邊等著聖駕的到來。

    皇上的車隊過來了,皇上坐在金輦之上,隻見那金輦圓蓋方軫,高一丈五尺,冠金圓頂,黃緞垂幨二層,掛黃氈門簾,二十八人抬著朝前而去。

    此時黃氈門簾挑起,露出魏帝之真容,前後掌香公公,還有衣著華貴、長相出塵的宮娥,這麽一行人走來,這氣勢就已經令人不敢隨便抬眸。

    到了近前,魏帝金口,叫百姓起身。

    百姓們這會兒才敢顫顫巍巍的起身。

    而暗室內的李易,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那金輦上的人,心中微動,這是他的生父,那眉眼,那五官皆與他相似,他的確是他的兒子,就這長相就可以看得出來,就算沒有這信物。

    可是李易的雙眸裏激動,卻也有恨意,母族的死,養父的死,皆是因為這個生父的不作為,容忍底下的奸臣,還有後宮裏那位害了他母妃的人。

    喬寶瑩見李易居然把手按在刀柄上,沒把她嚇一跳,李易這是上前認父嗎?怎麽像上前尋仇似的。

    趕忙拉住李易,待那金輦走過,人聲恢複熱鬧,喬寶瑩才拉著李易到案前坐下,勸道:“今日是你認親的最好時機,你可不能在自己的親生父親麵前露出這樣的表情來,何況他還是皇上。”

    李易卻是冷哼一聲,手從刀柄上收回,端起桌上的茶杯就喝了起來,喬寶瑩正要說這茶杯是她的,可是李易已經氣憤的喝下去了。

    當李易把茶杯放下時,才發現桌上隻有一個茶杯,而他的杯子不知什麽時候在窗戶下被氣得捏碎了。

    李易麵頰一紅,見喬寶瑩似乎沒有發現,於是悄悄放下,說道:“我母妃的死就是因為我父親護不住她,若是我歡喜的女子,我哪怕是用整個江山也要護住她。”

    李易那雙漂亮的鳳眸裏帶著恨意,喬寶瑩聽後忙勸道:“可能皇上當年也有苦衷的,這個位置不好坐,到那時,個人的榮辱皆已經不重要,要以天下蒼生為主。”

    李易卻是不以為意,“如果連自己歡喜的人都護不住,又如何護得住天下蒼生。”

    喬寶瑩也不知道如何相勸,可是看到今日李易的表現可是不妙,得想法子說服他忍一忍才行。

    於是喬寶瑩接著說道:“為了蘇辰,你能不能忍一忍,就算給你和皇上以雙方一個機會,咱們用眼睛去看,如果你看到了皇上也是這樣的人,到那時我不會阻止你。”

    當然會阻止,哪有弑父的道理,就算這個父親再混蛋,也不能成為自己最恨的那類人,他們得文明處理。

    不過眼下的李易是聽不進去的了。

    喬寶瑩無奈的看著李易。

    李易咬了咬牙,應下了。

    皇上已經去了城郊的祭天壇,他們兩人也該行動了,可是從紫金樓裏出來,兩人還得易下容,喬寶瑩今日穿上了男裝,嘴中含了一物,說起話來聲音帶著男聲的醇厚,不再又尖又細的女音了。

    兩人從紫金樓裏出來,卻趕著一輛牛車,是從後門出來的,瞧著是送菜的農夫。

    兩人經過鬧市,倒也沒有人注意兩人,接著他們出了城,就已經看到不少百姓朝著那祭天壇去了。

    本就不遠,到了祭天壇外,隻見到處是百姓圍著,遠遠地可以看到金甲衛的身影,喬寶瑩和李易對看了一眼,兩人棄了牛車,便往人群裏一竄,李易拉住了喬寶瑩的手,生怕兩人因此而走散了。

    在兩人合力下,終於來到包圍圈的外頭,可是這兒隔著祭天壇不知有多遠,要見到皇上簡直難上加難。

    於是兩人乘機拖走兩位金甲衛喬裝,接著兩人朝裏頭走。

    到了裏頭,看到兩人手中的令牌,還以為是換班的金甲衛,倒也沒有攔住他們。

    遠看著就要到了祭天壇下麵了,這兒有不少金甲衛相護,不過卻看到了不少官員。

    兩人往金甲衛裏一站,剛想著怎麽混進這些百官之中時,樹林裏跳出一夥黑衣人,他們個個蒙了臉,卻直接向喬寶瑩和李易攻來。

    喬寶瑩怎麽也想不到兩人如此改裝換容了,怎麽還能被這些人發現的,莫不是剛才換金甲衛衣裳的時候被人發現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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