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昝泊外放巴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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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真到了連自己最要好的兄弟都不告訴他半句就已經成了丞相,甚至在他回京後還派人盯著他的行蹤,令他心裏很難過。

    於時靈這個時候開口,說道:“昝泊不能出京,咱們得將他留住。”

    李易看向於時靈,汪子漁卻道:“留不住的,今日朝堂之上,不少大臣反對,但蘇辰卻一意孤行,皇上偏愛蘇辰,也是一手提拔,自然蘇辰說的話,皇上基本都會同意的,如今朝中的老臣都已經放棄了爭辯,何況昝泊當年所做所為咱們又不是不知道,這樣一個人就算在京城也不是一件好事。”

    “當年昝泊去南邊處理災情的時候,竟坑埋了不少百姓,雖然這些事他都做得滴水不露,死無對證,可是還有不少人都是知道的,這樣一個人如今再次派去巴蜀,他若不拿出點真本事,恐怕今後連平安告老回鄉都將不可能了。”

    所以昝泊去往巴蜀的事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對於此人,他們倒沒有什麽可惜的,隻是蘇辰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向自己的師兄下手,並像當年昝泊對付他一般的對付回來,這樣也可以證明,眼前的蘇辰再也不是他們所見到的那個蘇辰,他的心更加的狠了。

    喬寶瑩從紫金樓出來,坐在馬車上,麵色微白,她想起剛才與李易的一番話,關於名份,她似乎也有了新的認識,的確在這個時代,名份對於女子是多麽的重要,有了名份,孩子的出生才是正當的,而她現在是什麽呢?

    隻能算是蘇辰的小妾了,可是即便是小妾,也不能露出真容,當年的事錯了一步,如今步步都是錯。

    喬寶瑩撫上小腹,她雖然內心不認為一個名份便能怎麽樣她,可是當太多太多的人重視這個的時候,她也開始動搖,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生下來是個私生子,她是蘇辰明媒正娶的,孩子自然也是嫡出,可是孩子出生後卻要暗無天日的活著,甚至在這個時代沒有身份沒有地位,還不如人家莊戶家活得磊落,那這樣真的是對孩子好嗎?

    喬寶瑩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心裏忽然又有些動容,或許他們三人可以尋一個適當的機會向皇上稟明一切,然後一切都恢複正常起來。

    馬車忽然停住,原來是前麵撞了一個乞丐,喬寶瑩挑開簾角,朝外看去,沒有易容的她,她極為小心,也不露全臉。

    暗二來到馬車前看了一眼,接著朝喬寶瑩說了一聲,原來這乞丐腿腳不好,剛才倒在路上無人相扶,而馬車剛才經過,這人恐怕是也不想活了,於是朝馬車的方向爬了去,好在車夫眼明手快,於是迅速的將馬車停下了,倒也沒有傷著人,就是有些擦傷。

    說起乞丐,總是讓喬寶瑩想起當年在巴蜀時看到的乞丐,她就忍不住想要出手相助,於是叫暗二拿了銀票派人將乞丐背去自家開的藥房,出示她的令牌,叫掌櫃的好生安置這乞丐。

    喬寶瑩吩咐完,正準備放下車簾之時,忽然眼角餘光看到前不遠處的首飾鋪前圍了一堆人,原本在這京城裏頭,聚眾鬥毆的多半都是有權有勢之人,大多都不敢理睬,也不敢上前觀看。

    喬寶瑩沒在意,可是裏頭的一把嬌音卻讓她立即挑開了車簾子。

    那是安樂公主的聲音,太過熟悉了,當初她砸壞了腦袋,失了憶的時候,曾經救過水家二公子一命,與安樂公主有過短暫的接觸,可是這跋扈的聲音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了。

    隻聽到安樂公主一聲嬌斥,與當初救下水府二公子一樣,卻是叫身邊的人立即衝上前打殺。

    然而更讓喬寶瑩驚訝的是,被安樂公主欺負的是一個姑娘,且這個聲音也很熟悉,雖然顫著聲,恐怕已經被人安樂公主欺負過了,可是卻還是倔氣的反擊。

    喬寶瑩正猜測著那個姑娘是誰,可是看到安樂公主身邊這麽多的人,她一狠心,從馬車上下來,叫上暗衛衝上前相救。

    當安樂公主看到喬寶瑩的這一張臉時,氣得麵紅耳赤,不指著地上的姑子,反而朝著喬寶瑩指來,喊道:“殺了她,殺了這個賤人,這個人居然躲了了我兩年,好在現在被我抓到了。”

    隨著安樂公主的一句話,很快這些金吾衛都向喬寶瑩衝了過來,所有的暗衛都出來了,擋在喬寶瑩身前。

    喬寶瑩卻已經看到了被欺負的姑子是誰了,不正是水家的三姑娘麽?想不到兩次相救都是水府的人,看來她跟水府還挺有緣的,難怪聽這聲音熟悉,原來是水悅,先前看中了李易,來過晉王府,兩人交情還不錯的。

    喬寶瑩將水悅扶起來,護在身後,不顧眼前混戰的場麵,而是直視著安樂公主說道:“公主殿下上次將水府的二公子毀了容,兩年後,又來傷害水府的三姑娘,看來公主殿下果然針對的是定國公府,就是不知道定國公府什麽時候得罪過公主了?或許得罪過呂家了?”

    安樂公主氣極財壞的指著喬寶瑩,“賤人,還輪不到你說話,今日看我不殺了你。”

    喬寶瑩的目光卻是朝對麵的醉香樓看去,看到四樓天字號房的窗欞被撐開,裏頭露出半個身影,她發現那是呂家的人在那兒。

    於是喬寶瑩用話引到呂家的身來,那邊酒樓的人有人匆匆下來了。

    沒多會來了一隊人馬衝過來,說是守城軍過來了。

    守城軍將領還是趙牧呢,喬寶瑩倒是不怕,而且來的這一位頭目,瞧著認識喬寶瑩,看到她的時候點了點頭,雖然沒有相認,不過他卻叫人將安樂公主送回宮去。

    安樂公主不肯走,他從馬上跳下,向安樂公主小聲道:“這可是呂國舅的意思,公主若不希望呂國舅將此事告訴皇後娘娘,還是先回去吧,定國公府這邊早已經有人回去傳話了,恐怕過不了多久,水府也會派人過來。”

    安樂公主朝一臉淡然的喬寶瑩看來,最後一甩袖子,跟著守城軍走了。

    喬寶瑩將水悅扶向對麵的酒樓,叫了一間包間,兩人坐下,瞬間安靜下來,水悅撫著臉,那兒顯然被安樂公主甩了一巴掌。

    她更加不理解了,安樂公主為何要甩水悅巴掌,兩人應該也沒有什麽交際。

    經喬寶瑩安撫後,水悅的情緒慢慢地平靜下來,她看向喬寶瑩說道:“就是當年我二哥的事,安樂公主同我水家生了仇,當年皇上將安樂公主送到水府,被我父親管教了一個月送回去,而我父親當時隻不過按著京城貴女的要求,要求她怎麽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女子,沒想安樂公主不學無術,竟懷恨在心。”

    “這些年我極少出門,偶爾幾次曾遇到過安樂公主,後來都因為我的機智沒有被她堵到人,今個兒本來是給我二哥過來拿首飾的,沒想到碰到她,身邊帶的人太少,就……”

    安樂公主這仇記得也是莫名其妙,她毀了人家的容,人家不過是按著貴女的要求學了一個月的規矩,她倒是一直記著仇,這樣嬌慣了的公主,也當真是讓人受不了。

    喬寶瑩握緊水悅的手,試探的問道:“水姑娘不知可有成親?”

    水悅看向她,一雙剪水秋眸露出羞色來,她搖頭,“尚未成親,我二哥的婚事一拖再拖,我二哥若不能成婚,我就不會先成親的。”

    原來這小姑子還替她哥哥著想著。

    可是當年水遠毀了容,自己辛苦費了一年打造出來的簪子也毀了,所以早早的將親事給退了,那他二哥成了那樣,要怎麽娶親去?

    沒想水悅說起她二哥,麵色露出喜意,原來水遠退了婚事後,沒想那女子非水遠不嫁,還一門心思要尋死,最後沒法,於是兩人又定了親,可是水遠一直拖著,就是不成婚,可能心中自卑吧,尤其是在自己最愛的人麵前,他容顏不再,前程盡毀,所以過不了心裏這個結。

    可是這位水家三姑娘卻因為二兄不成婚的事,於是誓要二兄成親她才成親,恐怕也是因為妹妹的話令水府二公子動容,於是應下了成親的日子,過兩日就要成婚了。

    水悅今日過來也是取簪子的,就是當年那支簪子,又重新被掌櫃的磨好,雖然小了不少,卻還是好看又精致。

    為此水悅為了護住這一支簪子,死死的將寶箱抱在懷中,所以她被安樂公主甩了一巴掌,還被踢了幾腳,好在傷不重,還來不及下重手就被喬寶瑩發現了。

    喬寶瑩正要叫人去水府報信,水家大公子水逸帶著人手匆匆過來,在酒樓的門口撞見了呂府的人,差一點起了衝突,水逸強忍著了,到了包間,看到妹妹那腫紅的臉,氣不打一處來。

    喬寶瑩見水家大公子過來救人了,她也不便久留,於是朝兩人告辭,水逸這會兒反應了過來,他發現眼前的這位不正是當年救二弟的那一位麽,想不到人家救了他的家人兩次。

    於是水逸誠懇的說道:“側妃娘娘若是有空,三日後,我二弟的婚事,還望娘娘跟王爺能參加。”

    喬寶瑩擺了擺手,先是恭喜了一番,接著應下了,就算她不去,做為晉王側妃也得去的。

    水逸還要再說,喬寶瑩已經轉身出了門。

    水逸見狀,歎道:“到時將帖子送上府去,咱們在這個時候這麽隨意一說,當然顯得不夠重視,她再一次救了咱們家的人,怎麽說父親也會當麵道聲謝的。”

    水悅本想還與喬寶瑩多說會兒話的,這會兒自家兄長的想法,立即讚成,兩人兩年不曾見了,也不知道晉王如何了?

    喬寶瑩從酒樓出來的時候,暗二就來到她的聲音,小聲說道:“主子,這周圍有些怪,似乎有人跟著咱們。”

    在京城繁華的大街之上,還有人有這麽大的膽子,何況她今日沒有易容,亮出的是晉王側妃的身份。

    她朝暗二吩咐道:“去查一查,是不是安樂公主的人手?”

    暗二點頭,帶著人去了。

    喬寶瑩接著要上馬車,剛要上去時,她目光微微一眯,看向那年輕的車夫,那車夫連忙下來,接著跪身於地,準備給喬寶瑩當腳凳。

    喬寶瑩蹙起眉頭,她踩著他的背上了馬車。

    馬車一直朝前駛去,喬寶瑩輕輕挑開簾角,正好暗二帶著人手出現,來到車簾處,小聲說道:“大概有二十人左右,個個功夫高強,暫時看不出門路,但不是宮裏頭出來的。”

    喬寶瑩點對,暗二很快發現不對勁,目光朝喬寶瑩看來,喬寶瑩朝前麵瞥了一眼,接著點了點頭。

    馬車不知不覺駛出了京城城門,下了護城河,馬車上了官道,飛速朝前跑去。

    喬寶瑩驚慌的挑開簾子,怒斥道:“該死的奴才,你這是要拉著本宮去哪兒?”

    很快暗二帶著人手將馬車堵住,那車夫飛身而下就要逃竄,暗二哪容他逃竄,飛快的將他團團圍住。

    這時原本空曠的官道上忽然湧出數條黑衣身影,正是先前暗二所說的跟著二十人的尾巴,全部跑出來了,那麽這些人到底是為了什麽?

    喬寶瑩的手摸向了胸口,嘴裏驚慌的問道:“你們是什麽人?本宮可是晉王側妃,你們若敢殺本宮,本宮非誅了你們的九族不可。”

    這些黑衣人麵色冷冷的朝喬寶瑩看來,沒有半點動搖的,喬寶瑩卻在這個時候從懷中抓出醉果粉朝那幾人擲去,她借勢抵足一點飛出馬車,上了馬車車頂,手裏又多了一把醉果粉。

    風向對她很有利,正好寒風凜冽,手中醉果粉一撒開,寒風很快將粉沫展去幾人的鼻端。

    有人倒下了,他們的人立即反應過來,大聲喊道:“快捂住鼻子,他們下毒。”

    那些人有了防備之心,很快退開,不再在下風口,而是直接朝車頂的喬寶瑩跑了過來。

    暗二見狀,飛身而起,來到喬寶瑩的身前擋著。

    就在這時,半空又跑來數條黑影,兩方人馬都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曆到底是幫哪一方的,就見喬寶瑩高興的喊道:“師父。”

    素者在半空雙眸明亮的朝喬寶瑩看來,很快落入她的身前,點了點頭,便與暗二加入了戰鬥之中。

    素者回來了,而素者帶回來了這些人居然是當初她把暗衛留在江陵給李易的那些人,所以李易把這些人都給了素者,那他們兩人是怎麽遇上的?還是素者沒有去沅州直接去的是江陵,她有些搞不懂了。

    不過看到這些跟隨她有過出生入死的暗衛兄弟們,她很開心,甚至原本不安的心也跟著安下心來。

    有了素者帶著這麽多的暗衛過來,很快將這些黑衣人給打得沒有還手之力,這些眼看著打不過,立即下了撤走的令。

    素者帶著人手追去,這邊暗二卻將那些被醉果粉給醉暈過去的黑衣捆綁了起來。

    朝幾人身上淋了一身冷水,又往各自的嘴中喂入藥汁,很快有人醒來了,隻見被捆綁住,正要審問,立即有人咬舌而盡。

    暗二很快反應過來,連忙衝上前將人控製住,轉眼死了好幾個,隻剩下三個被人扣住了下巴。

    “說吧,你們到底是誰派來的?”

    其中一人受不住暗二的手段,最後鬆了口,剛說了呂家兩字,遠處密林齊刷刷的射出幾箭,原本被控製住的三人一人中了一箭倒下了。

    暗二帶著人飛快衝入密林,喬寶瑩站在原地,忽然發現這是一個調虎離山之計,好在很快素者帶著人馬回來,原本陰暗不明的密林似乎轉眼又明亮了一些,喬寶瑩鬆了口氣,接著叫人入林把暗二等人喊回來,人家是有備而來的,而且還是呂家。

    在京城裏,國舅呂家的人還當真敢在街頭橫著走,沒有什麽事兒的,隻是呂家為何要安排這麽多的人來打殺她,莫非其是安排這些人的人其實是呂欣不成?

    要是這樣的話,也就是說在她離開蘇府的時候就已經被人盯上了,然後跟了一路?喬寶瑩立即反應過來,朝素者問道:“先前那些可都殺了?”

    素者點頭,喬寶瑩安心了一些,畢竟這些人看到過她的真容,若是有人發現蘇辰的正妻正是李易的側妃,那他們三個人都別想活了。

    眼下隻要等著暗二這邊的消息了。

    很快暗二過來了,他麵色陰沉,朝喬寶瑩稟報,跑了一個人,受了重傷,其他的人全部殺了。

    喬寶瑩上了馬車,他們一同回蘇府。

    來到蘇府的側門,素者看到府門上掛滿的紅錦,還有大紅燈籠,再入院後,一路上的小道上,樹梢上都帶著喜意時,他麵色沉了下來,倒也沒有多問。

    待喬寶瑩進入了主院,素者飛身而起,往校練場去了。

    師徒兩人坐在校練場,明者看向麵色陰沉的徒弟素者,歎了口氣道:“有些事,咱們做下人的不必問,主子們自會有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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