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水府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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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因水悅隻受了一點輕傷,所以兄妹兩人回來後便不曾告訴長輩,如今忽然說出來,水元昌氣不打一處來,得知前因後果後,水元昌恨不能再一次弄死安樂公主,想不到自家兩孩子都要毀在這個毒女的手中。

    水元昌一拳砸在書桌上,麵色陰冷,水家的顏麵不能不要,可是這恩情不能不報,這讓水元昌很是為難。

    他看向眼前的兄妹兩人,水元昌問大兒子,“你怎麽看?”

    “爹,大哥。”

    水元昌抬手,水悅隻好忍著,一雙美眸一瞬不瞬的看著水逸。

    見大哥還在猶豫,水悅再也不顧自己的名聲,直接說道:“爹,大哥,你們可能還不清楚,我能與晉王殿下成親,便是我求著喬側妃幫我把晉王喊去花園的,我跟她說最後一次見晉王,若是晉王見我有意,我願意等他,若是他無意,我便另擇親事,可是喬側妃不但沒有生氣,她甚至都幫我把風,在花園外守著,一開頭根本沒有人來,公主殿下是從裏頭出來的,所以我們都沒有發現她。”

    水悅說完,水家父子再一次震驚,看向水悅,一時間兩人不知道怎麽說好,水元昌很想說說這個不顧一切的女兒,那天還好皇上在,不然自家女兒的名聲盡毀,遇上安樂公主,就別想全身而退了。

    眼下女兒心願已償,最後還是喬氏的恩情,水元昌沉默了好一會兒,方語重心長的說道:“悅兒,有些事你得想清楚了,將來父兄必定是站在晉王這一邊的,幫著你們一起奪下這太子之位來。”

    “以後喬氏也將跟在晉王身邊,你是正妃,將來自是皇後,而她呢,母憑子貴,又有晉王寵著,指不定成了貴妃,待她成為貴妃後,她的孩子晉王的大子,將來必能與你的孩子一爭高下。”

    “爹,那都是以後的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至少現在,咱們水家不能對不住她,沒有她,就沒有我和二哥。”

    水元昌和水逸沉默了。

    最後他們當這件事不曾發生,事後水元昌發現了問題,這消息是誰最先知道,又是誰傳出來的?

    水家在京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很快就查到了一些眉目,得知是從宮裏頭出來的人,首先想到的便是呂後了,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若不是聽了女兒的話,他們差一點就中了呂後的計了,一但他們對喬側妃下了手,那麽晉王就會恨著他們水家,雖然先前已經想到這一點,但有呂家在裏頭插手的話,他們原本與晉王結盟的局麵就將瓦解。

    水元昌暗自捏了一把汗,同時打算將呂後一脈給弄下台去不可,否則晉王沒有出頭之日。

    而宮裏頭,太醫把了脈後,立即起身向魏帝和晉王道喜,蘇辰卻麵色蒼白的看向李易,喬寶瑩的臉上也沒有半點的喜意,她懷孕的事終於被發現了,可是這孩子的身份該怎麽辦?

    喬寶瑩看向李易,李易麵色微僵,卻還是配合著太醫露出喜氣來。

    魏帝卻高興的不行,不過他很快想到了什麽,於是看向呂氏,吩咐道:“喬側妃有了身孕,你可是她的婆婆,去,咱們給孩子打賞的事你來決定。”

    呂後裝作很開心的樣子點頭應下,立即起身去了。

    屋裏隻剩下四人,這時蘇辰起了身,來到喬寶瑩身邊拉著她一起向魏帝跪下,兩人匍匐下去,很是恭敬懇誠,蘇辰說道:“皇上,臣有一事相稟。”

    魏帝雙眸微微一眯,剛才心中所想似乎得到了肯定,先前的喜意一掃而空,目光淡淡地看向地上跪著的兩人。

    李易是站著的,隻有他看到了父皇眼中那一掃而過的殺戮,他心下一驚,也在兩人身邊跪下了,不待蘇辰說話,李易接著說道:“父皇,兒臣當初與蘇辰是結拜的兄弟,在巴蜀的時候,若不是蘇辰相救,兒臣早就死了,所以蘇辰說的事還請父皇同意。”

    李易朝麵色微冷的蘇辰看去,含笑說道:“蘇辰,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先前私下裏跟我說,想把自己的婚事往後推推,今年巴蜀是一個多事之年,百姓過得不好,你心裏很愧疚,畢竟那是你第一次上任的地方,把一個貧窮落後的梅縣變成如今的首府,所以你希望把婚期移至明年的這個時候,可是你一直不敢同我父皇說,眼下我的側妃懷了身孕,這是大喜事,要不你說,我想我父皇一定會同意的。”

    李易這話說得滴水不露的,可是在場的幾人都心知肚明,這是李易在護著他們兩人,連魏帝心裏都不高興了,自家這個傻兒子,所謂君臣,便是君在上,臣為下,豈能對下臣予以平視。

    蘇辰強忍著心中的怒意,卻是看向寶座上的魏帝,他看到了魏帝眼底一掃而過的淩厲,拌君如拌虎的這麽多時日,他早已經知道皇上這是怒了。

    他隻好順著李易話,沒有再做聲,李易見他沒有再出聲,連忙看向魏帝,“父皇,兒臣求您了。”

    魏帝看著這個有著虧欠的兒子,看到他那長相,總讓他想起他的母妃,魏帝心下一軟,說道:“關於蘇辰與呂家的婚事,推後一年是不可能的,就定在明年的五月,這中間五個月夠你們準備的,到那個時候昝泊也該有些成績了,巴蜀安定下來,蘇辰你就沒有任何理由不成婚。”

    蘇辰隻好應下。

    喬寶瑩的心卻怦怦的跳動,要到明年的五月嗎?心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她的心又揪了起來,所以明年的五月還是得娶呂家嬌嬌嗎?

    可是他們兩個呢?她知道剛才那一刻蘇辰是想帶著她一起承認的,可是李易卻打斷了,就像上一次她要說一樣,她知道這件事沒有這麽的簡單,剛才她明顯的感覺到了殿前的殺氣,這殿裏雖然隻有四個人,但還隱身不少人。

    隻要魏帝一聲令下,她跟蘇辰別想活著走出大殿。

    蘇辰緊開握住喬寶瑩的手,三人跟著起身。

    吃了飯後,三人陪著魏帝一起去花園走一走。

    然而到了禦花園後,她明顯隻看到蘇辰了,李易和魏帝卻不在。

    兩人隔著一張石桌,喬寶瑩看著蘇辰,半晌沒有說話,蘇辰卻是伸手沾了一點水跡在石桌上寫下,“瑩兒,再等等,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名份的。”

    看到這一行字,喬寶瑩竟有流淚的衝動,她跟蘇辰在一起後,蘇辰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一句,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名份的,從他少年時起。

    就憑著這一句話,先前所有的委屈轉瞬間都消失了,先前所有不安也跟著消失了,她本來就是不在乎名份的,若不是時機不對,今日她跟蘇辰早已經將此事稟明,可是事不如人願,隻要蘇辰的心是向著她的,沒有名份又如何,她都不介意的。

    喬寶瑩也學他的樣子,沾了水跡的指尖在石桌上畫一個心。

    蘇辰皺眉,他有些看不懂,喬寶瑩揚起唇角,對上蘇辰那疑惑又渴望的眼神,就是不告訴他的意思。

    而養心殿內,被魏帝叫住的李易,心裏咯噔一下,看向父皇。

    “跪下。”

    魏帝威嚴的一聲令下,李易不得不跪下了,可是卻有些倔氣的看向他。

    魏帝見他這模樣,輕歎了一聲,眼前的他與年輕時的他何其的相似,那時一門心思要把虞氏帶回宮裏頭,若是早知道是這麽一個結果,他是絕不會這樣做的。

    “父皇隻問你一句,喬氏肚子裏的孩子可是你的?”

    李易毫不猶豫的說道:“是的,父皇,喬氏一直跟在兒臣的身邊,同眠共枕,的確是兒臣的孩子。”

    魏帝一聽到這話,氣消了一半,畢竟虞氏一脈有後了,他也將要有孫了,若是這一胎生下的是兒子,便是晉王的大子。

    可是自家兒子那護著的模樣讓他還很生氣,於是語重心長的說道:“先前父皇怎麽同你說的,君為上,臣為下,下臣何須你如此緊張,蘇辰是有才,他曾經也的確救過你,但那是以前,在巴蜀的時候,他知道你的身份,你能保證他當初沒有別的心思?”

    “他被朕安排到了巴蜀,沒有人想去的地方,他去了,遇上了你,這不正是他的大好機會嗎?如今朕也給了他相應的地位,雖未提中書令,卻已經不比昝泊當年差了,他是大三元的狀元,這些年受的委屈,朕也給他補償了,昝泊退下,如今他將昝泊送去巴蜀,也是為了報當年之仇。”

    “朕並不糊塗,這些朝臣之間鬥爭,早已經看透了,蘇辰尚且年輕,如今他正是朕手中的一把利刃,用著乘手而已,朝臣之間的鬥爭,你若拿捏得好了,是助力,也是君王製約這些人的手段。”

    “易兒,你以後若再這樣意氣用事,下臣將變為上臣,要記得曆史上的教訓,千萬別到最後君臣共冶天下之局麵。”

    “父皇。”

    李易迎上魏帝的眼神,麵色嚴肅的說道:“父皇,在朝堂上,父皇的確將臣子們管好了,可是外戚呢?呂後呢?當年呂家殺了我母妃的事,父皇卻不敢動呂家半分,呂家勢力這麽大,不也是父皇一手養出來的麽?”

    “父皇,我母妃的仇幾時能報?這一次我回江陵,所有的證據都找到了,父皇也是知道的,虞家書香門第,從來便不曾有造反之心,要他們文臣提刀上陣,呂家也敢如此誣蔑。”

    魏帝一時間啞口,可是被兒子反駁了,有些惱羞成怒,手臂一拂,將桌上的東西一掃落地,目光冷冷地盯著李易,沉聲說道:“呂家的事,朕會幫你,易兒,有些事你不懂,因為你太年輕,等你以後就會懂是父皇的艱辛。咱們李家打下的天下,打江山易守江山難,父皇不說無過,能為子孫守住這江山,朕已經不愧於祖宗了。”

    “父皇,那虞家的人就白死了嗎?那我母妃就白死了嗎?”

    李易嚴聲質問出來,魏帝被他氣得差一點身形不穩,畢竟年紀大了,最近朝堂上又有些不順,魏帝捏了捏眉心,抬手朝李易擺了擺,叫他退下,再不退下,他可能出手打人了,這個不肖子,就不能不在這個節骨眼上說這話麽。

    李易退下了。

    魏帝叫來劉福,吩咐他給定國公府送下賞賜,這一次喬側妃懷孕,相信定國公府很快就會知道,與其這樣,不如皇室坦蕩一點,將此事挑開了來說,這一次送下賞賜,相信定國公很快就知道原因。

    魏帝的賞賜很豐厚,送到定國公府的時候,足足派了兩隊宮人搬運。

    而禦花園內,李易匆匆走來,看到亭中兩人相視一笑的場景,他腳步一頓,心中苦澀,最後上前帶著喬寶瑩和蘇辰出了宮門。

    宮門處,兩輛馬車,喬寶瑩是上哪一輛馬車呢?

    她是想回蘇府,想跟蘇辰在一起,可是眼下她又以側妃的身份懷了身孕。

    喬寶瑩看向李易,蘇辰也忍不住看向了李易。

    “李易,剛才你為何阻止?”

    蘇辰看向他,帶著質問的眼神。

    李易苦笑一下,說道:“君能戲臣,臣豈能戲君?”

    僅一句硬是讓蘇辰說不出話來,他的左手下意識的摸向了右手臂,那兒的血線越來越高了。

    “不過是一死罷了。”

    “孩子你不管了麽?”

    李易一句話又是蘇辰的軟肋,他怎麽可能不管,那可是他跟小媳婦的孩子,身上流著兩人的血脈。

    蘇辰歎了口氣,反而向李易道了聲謝,李易卻是擺手,看向喬寶瑩,見她看向蘇辰時那依戀的眼神,李易轉身入了馬車,叫車夫走了。

    喬寶瑩有些猶豫不定,蘇辰卻是麵上一喜,拉著她的手上了蘇府的馬車,兩人直接往蘇府而去。

    這一次蘇辰帶著喬寶瑩走的是蘇府的正門,下車的時候,李江正好候在門口,蘇辰吩咐道:“以後夫人走正門,小側門那邊就不要了。”

    李江微微一怔,正想勸勸,畢竟夫人走了正門,那以後呂氏入了府,兩人豈不是時常遇上,那不是鬧出事端來麽?

    然而蘇辰這會兒卻是朝大門看上一眼,麵上含笑的說道:“李江,將這些大紅燈籠和紅錦都取下來,還有東院那邊也是,婚事暫時推後了。”

    李江這一次更加震驚了,目光有些不確定的看向主子,主子不會是為了討好夫人?李江連忙甩去這樣的想法,先前沒有這樣做,以後也沒必要,那麽是真的了?

    李江竟然鬆了口氣,後院兩位主母的情況,他這個做總管的必會成了出氣筒,於是歡喜的應下了。

    一夜之間,蘇府上下的喜氣都沒有了,而呂欣派來的人潛伏在蘇府外頭的人第一眼得知後告訴了呂欣。

    呂欣第二日不管不顧的帶著人闖進了蘇府,正好是晌午過後,蘇辰回來得早,一回府就在主院裏陪著喬寶瑩,這會兒李江說呂氏入了府,直接去了東院。

    蘇辰聽到後起身,見喬寶瑩擔憂,上前將她抱入懷中,說了馬上就回來。

    喬寶瑩隻好任他去了。

    不過待他一走,喬寶瑩便跟在了後邊,剛出院子的垂花門,就聽到蘇辰向李江說道:“呂氏隻能安撫,婚期延後的事,呂後定會生了想法,所以以後呂氏入府,李江,你得以主母之禮待之。”

    李江應下。

    喬寶瑩卻目瞪口呆的站在門內聽著兩人的腳步聲走遠。

    李江對她的態度難怪會搖擺不定,因為蘇辰的一句話,以主母之禮待呂欣,蘇辰到底是怎麽想的,昨日兩人還曾一同跪在魏帝身邊,昨日他一回來還叫李江將所有燈籠紅錦取下,為何今日他又如此禮待著呂氏?

    喬寶瑩在院中來來回回踱了幾步,最後著實是坐立不安了,她叫來了素者,她一定要去看看,他們兩人相處的時候到底是什麽樣的?這麽多時日的猜疑,讓她心神不寧起來。

    素者來了後,蘇辰就將他安排在府中的暗衛裏,成了暗衛之首,而素者都向著她,自然會幫她的忙,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為了什麽?

    是啊,得知蘇辰與呂欣的婚約後,她沒有做出任何的主動,竟然還相信著蘇辰,這不符和她的處事做風,她說的,他若無情她便休,可是真的做出來了麽?愛情無法理喻,而戀愛中的人,更是不可理喻,她是沒有救了,她離不開蘇辰。

    喬寶瑩換了一身利落的衣裳,跟素者兩人上了屋頂,這院裏院外的暗衛全部已經被素者安排到了別處,一盞茶的功夫內他們是安全的,也不會事後被蘇辰得知。

    兩人轉眼來到了東院屋頂,看到亭中的男女,喬寶瑩和素者連忙蹲身,落入草從之中。

    就輕功來說,喬寶瑩已經學得相當不錯了,兩人看向那邊,亭中除了兩位主子,下人都被屏退了下去。

    就這一點就讓喬寶瑩有些不舒服起來,兩人若是相見,不應該讓這些人留下以證清白,何況兩人還是未娶未嫁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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