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離開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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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不是很在乎名聲麽?為何現在就不在乎了呢?
喬寶瑩看到呂欣不知說了什麽話,很是激動的一個轉身,接著撲入蘇辰的懷裏,蘇辰居然沒有讓開或者推開?
喬寶瑩瞪大了眼睛,所以他們兩人的相處是這樣的嗎?她一直相信著蘇辰,他每說的一句話她都相信,所以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偷窺,可是今日就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婚事推後,呂氏一定不會罷休,呂家也會在暗中給蘇辰下絆子。
她想到很多,唯獨沒想到蘇辰會以這樣的法子來應付,袖子裏的手不知不覺攥緊,身邊的素者卻忽然伸出手來,按在她馬上要起來的肩頭,沉聲交代:“你不要妄動,想想你以後是走還是留?沒有想清楚,就當此事不曾發生。”
喬寶瑩心下一驚,看向素者,她想不到連素者都看得通透。
喬寶瑩起身,抵足一點,飛身上了屋頂,素者見她走了,也跟著離去。
而八角亭中的蘇辰,卻似有感觸的朝這邊看去,隻看到一片淡黃色的衣角,他雙眸微微一眯,立即想到了什麽,忙將呂欣推開,沉聲道:“明年五月咱們才成婚,你是姑子,為了避嫌,以後咱們還是少見麵,有什麽事叫父親和兄長告知一聲便是。”
呂欣不肯,還要上前抓他的手,蘇辰卻一甩袖口匆匆離去。
李江連忙上前,攔住了呂欣的去路,雖然這婚意是皇上下的,為了巴蜀的百姓,也為了蘇辰的名聲,她什也不能說,但她隱隱感覺到,蘇辰對她的好一定是迫於姑母和父親的壓力。
蘇辰匆匆回到主院,入了堂房前,看到堂前主座上坐著的那一抹黃色身影,他腳步一頓,兩人隔著一丈遠的距離相望。
喬寶瑩想起素者的那一番話,她若沒有想好離開,就不要出聲,就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她有沒有想好離開?
她不舍,她不甘心,她陪了蘇辰這麽多年,她以為兩人可以白頭揩老,他曾經為了她,連前程都不顧,連史家那麽好的高枝都沒有攀,可是現在,他動搖了?是朝堂上的陰險狡詐嗎?還是官場上處處為難,仰或是這世家的能力和手段,所有的一切改變了他的心意,他也開始動搖了嗎?
娶了呂氏,蘇辰可以少奮鬥二十年,他完全可以從一個寒門的出身直接跨入世家行列,多麽好的機會,放在哪一個朝代,都會這樣的選擇。
喬寶瑩免強帶著笑意起身,迎上蘇辰那神光逼人的丹鳳眸,她心裏卻在滴著血,人卻往他走去。
蘇辰見她走過來,眼看著就要撲入他的懷中,他卻讓開了,他垂下眼簾,那長長的睫毛鋪在眼簾上,喬寶瑩看不到他的情緒。
蘇辰說道:“瑩兒,等我一會,我且換身衣裳再來。”
蘇辰轉身走了,喬寶瑩呆呆地站在原地沒有動。
李江守在主子的門外,這兒是側院,主子今日大白天的說要沐浴更衣,可是已經抬了兩桶花瓣湯浴進去,他還聽到主子正一個勁的搓著,到底主子這是怎麽一回事?掉糞池也不至於這樣的。
很快屋裏又傳來主子的聲音,“李江,再抬一桶來。”
李江愣住,過了一會還是按著主子的要求去了。
待蘇辰換了衣裳過來,喬寶瑩已經在長榻上睡了一個午覺,她最近老是犯困,待鼻端傳來梅花香來,她忍不住睜開眼睛,卻發現蘇辰跪坐在長榻前,此時正靠近她,目光意味不明的看著她的睡顏,此時見她睜開眼睛,他連忙直起身,眼神看向別處。
喬寶瑩忍不住伸出手來,拿起他的袖口聞了聞,居然聞到一股淡淡的梅香味兒,這種可不是噴了香水的緣故,是真正的梅香味兒。
喬寶瑩看向蘇辰,忍不住歎道:“蘇辰,你好香。”
蘇辰抬起手來聞,笑了笑,“倒不覺得。”
蘇辰以前可不喜歡熏香,為何今日有些不同。
喬寶瑩要起身,蘇辰立即上前扶起她,靠近他的懷中,那強有力的心跳之聲,還有那抹淡淡的香氣,讓喬寶瑩忍不住有些貪戀,喜歡一個人,連他的心跳聲都是這麽的悅耳。
看著她親手縫的這件白袍,她就忍不住想笑,“多少年了,你還穿著?”
蘇辰卻道:“平時穿得少,衣裳不曾壞,就穿著了。”
是舍不得穿嗎?像先前說的那樣,那時她還沒有恢複記憶。
“最近我老是跟喜姑做孩子的衣裳,都做了好些衣裳了,夠穿了,要不我乘著這幾日空閑,我給你做幾件衣裳,你老穿白袍也不是個事兒,雖然我很喜歡你穿白袍時那禁欲係的模樣,但總得食人間煙火的,不如我給縫一個鬆花色的,平時穿著出去也正常。”
蘇辰一聽到小媳婦要為他親手縫衣,心中一喜,點頭,“好,都聽你的。”
除了鬆花色的,我再給你做一套石青的與綻藍色的長衫,正好到時春季的時候可以穿上,裏頭也不必加棉了。
蘇辰點頭,手卻下意識的將她抱緊,下巴抵在她的額發上,吻了吻她的發髻,兩人似乎又回到了曾經在那十裏坡那簡陋的茅屋裏一樣。
“蘇辰,你還記得咱們一起嚇李老三的時候嗎?那會兒他欺負我,正是你救的我。”
“自然是記得的。”
“當時若不是你,我就要失身了。”
想起那事兒,蘇辰也後怕,不然自己的小媳婦就是李老三的了,想起小媳婦為此而嫁給了李老三,心裏就不舒服。
“我們回房再說,我想抱著你說。”
“天還沒有全黑呢。”
“內室裏光線不太好,就跟天黑差不多。”
“我不是這個意思。”
喬寶瑩鬱悶的看向蘇辰得逞的笑,最後還是捱不過他,被他抱入屋中。
她的背一沾到床,蘇辰就忍不住覆身上來,以前蘇辰喜歡點著燈,光線明亮的與她在一起,後來不知幾時就不怎麽點燈了。
這會兒光線暗,喬寶瑩完全隻能靠手摸的,尤其是摸到他光潔的背,她就心猿意馬起來。
蘇辰俯身吻住她的唇,喬寶瑩被他壓了個結實,話都說不出來,這麽猴急的。
她的手下意識的伸到他的胸前,想將他推開一點,她快要受不住了,可是當她的手摸到他的胸前時,忽然手感都不同了,這兒怎麽回事?
“蘇辰,等一等,你等等……嗚……”
根本容不得喬寶瑩說話。
直到滾完床單,喬寶瑩下床將油燈點上,就見蘇辰已經穿上潔白的中衣躺在那兒,他倒害羞,兩人做都做了,不過是點個燈,他倒把衣裳穿上了。
喬寶瑩可不放過他,剛才她明明摸到了異樣,於是上前坐在他的身上,一雙纖手摸著他的襟口就要為他解衣,可是他連忙捉住她的小手,丹鳳眸裏滿目春情,看得喬寶瑩色心大起。
但她似想到了什麽,她強行將他的襟開打開,就見那紅通通的胸口,他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麽?胸口的皮都要破了?這模樣可不是別人傷的,反倒像是用什麽搓破的皮。
“你……你自己搓破的?”
蘇辰卻不給她問問題的機會,一個翻身就將喬寶瑩壓身下去了。
手一揮,燈火又滅了,轉眼滿室的春情。
喬寶瑩睜開眼睛,就看到蘇辰正站在床邊穿衣,那挺括的身形,看得她留戀的不行,尤其是他穿上那紫色的官服,不知不覺顯露出來的威嚴與貴氣,讓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蘇辰見狀,傾身上前握住她的手,交代道:“別回晉王府,就在這兒好生呆著,我想回來後就能見到你。”
喬寶瑩卻是沒有應下,隻是朝他笑了笑,蘇辰也沒有多想,便起身走了。
喬寶瑩在床上睜目到天明,看到明亮的光茫一點一點的照射到屋中,直到她不用借著油燈就能看清屋裏的任何一個角落後,她才起身下了床。
梳洗妥當,出了屋,就看到喜姑拿了幾雙小孩子的鞋子過來,喬寶瑩看到那小小的不及巴掌大的鞋子,她就忍不住露出笑來,手下意識的撫上小腹,這一段時間做了不少衣裳,就沒有想著做鞋子,而且這手工鞋還真的要技術的,不是誰都能做的。
她就不會,看著就麻煩的不行,虧得喜姑有這耐心和手藝。
喬寶瑩見喜姑去了廚房,她便叫來素者,她打算離開蘇府。
素者一雙淩厲的眸看向她,認真的問道:“你真的要離開?”
喬寶瑩點頭。
“那你打算去哪兒?”
去哪兒?喬寶瑩苦笑,放眼京城,她似乎還當真沒有能去的地方。
想了想,喬寶瑩說道:“去紫金樓,那兒環境好,我住在小院裏,也不受外人打擾,直到平安生下孩子。”
“晉王這邊呢?”
“給李易和蘇辰都送去信,以後我住紫金樓養胎,他們若是有事,可以給我送信,師父,你帶著人把守,他們兩人都不可以進入我的小院。”
素者卻是笑了起來,“你又何必。”
她又何必,她到了紫金樓,蘇辰就不去找她了麽,腳在他的身上,他必定是要去的。
喬寶瑩和素者就這樣不告而別的出了蘇府,到了紫金樓,原本就有不少小院子提供給這些京城貴客最隱密之所,喬寶瑩來了,要下了其中一間小院,整人院裏院外被花園團團圍住,不僅起到了隔絕外界的效果,同時還能賞心悅目。
喬寶瑩住進去,鄔總管和張總管都來了。
江湖上也不太平,朝堂上更是如此,如今的她對這些也失了興趣,朝堂上有蘇辰,江湖上有青山蘆主,就他的消息最多,先是閉關惹來的事,後又有人上青山求藥而失蹤的,青山如今成了江湖人的禁區,隻要蘆主不出關,青山就不能靠近半步。
完顏文宇有這能耐,以前他太過溫和,應該說以前他沒有什麽心思搭理這些江湖人,甚至連給人冶病也是順手為之,如今他卻隨心所欲的同時把握住了江湖上的一些局勢,讓這些人為青山瘋狂。
喬寶瑩有時候都在想,江湖上為何這麽多人中毒,而且非要找完顏文宇才能冶好,會不會這些毒藥就是從青山流出去的,至於對付誰,他們青山可不管,可是這些藥一出現,這些江湖人豈不都是他的手中物?
喬寶瑩一想到這兒,就忍不住搖頭,江湖上的事,比朝堂上的事還更難讓人猜測,可是兩方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喬寶瑩在小院裏才住下一日,這日半夜某人就闖入紫金樓來了。
張總管和鄔總管兩人很是為難,蘇辰半夜來了,也沒說要見她,隻是說要在紫金樓裏要個院子,要什麽院子什麽標準,就叫兩位看著辦,否則他會出手將紫金樓連根拔起。
他現在是丞相大人,的確有這個能耐,惹毛了他,還當真有可能。
可是她就是不想蘇辰住在隔壁院子,萬一他穿過花園跑她院子裏來呢?她不準,於是叫鄔總管張總管給推了。
可是兩位總管又很快跑了過來,蘇辰不但不走了,還叫來了人,包圍了紫金樓,打算搜院。
喬寶瑩鬱悶死了,看著自己的老公抱著別的女人,這一口氣她咽不下,她想起這場景就妒的慌,她就是小心眼的不行。
喬寶瑩一狠心,說道:“你們給蘇辰帶個話,他要住紫金樓也可以,但若是敢這樣霸道的來見我,我就讓他永遠見不到。”
鄔總管和張總管兩人隻覺得頭痛,明明是夫妻之間吵了架,而且兩人都明明記掛著對方,非要折騰出花來。
兩人退下了,喬寶瑩總算清靜,她坐在搖椅中,心情很複雜,素者那一句話直中她的心,她如果將那日的事說破了,她跟蘇辰是真的沒有回旋的餘地了,以後在兩人心目中也會留下陰影的,她真的要離開蘇辰嗎?一想到要離開他,她就受不了,可是他如果娶了呂欣,她是一定會離開的。
好在還有五個多月,她可以慢慢地想。
半夜三更的她睡不著,白日裏睡多了。
第二日,沒想她在搖椅中睡著了,醒來已經是天亮,看到鄔總管帶著黑眼圈的眼睛,疑惑的問道:“鄔總管一夜未睡?”
鄔澤點頭,“都是蘇大人給折騰的,他把蘇府的不少書籍搬來了,折騰了一宿,這會兒倒是去上早朝了,隻是以後蘇大人進出紫金樓,恐怕別人要起疑心了。”
“不用管他,他可是當朝丞相,有的是法子,鄔總管,上次喜姑說的那位穩婆回京了沒有?喜姑說她很會經驗,此人又幫黎三接生過,還是同鄉,要是她回來了,就直接將她帶來見我。”
鄔總管點頭應下,“怕是已經在半路了,不日便能入京了。”
喬寶瑩點頭,穩婆找好了,還是喜姑和黎三熟悉的人,她正好乘著這幾日清靜,給蘇辰做幾身衣裳,不然他老穿著那身白袍,也太高冷了一點。
蘇辰搬入紫金樓的第三日,卻把喜姑從蘇府送了過來,喬寶瑩很意外也很驚喜,她當然希望喜姑在她的身邊,先前她是不希望跟蘇辰有過多的接觸,所以蘇府上下一個人都沒有帶,隻帶了自己的暗衛和素者幾人。
再過五個月的時光,到那時就是她的預產期,她知道自己對蘇辰愛得有多深,如果她再次看到呂氏闖蘇府,或者跟蘇辰有半點牽扯,她就會控製不住,那夜裏也不知道是被蘇辰給折騰的還是她自己的情緒不好,反正第二日身子都有些不舒服的感覺,她很害怕,因為這是她跟蘇辰的孩子,也是她跟蘇辰愛情的見證。
哪怕是以後兩人真的不能在一起的話,這個孩子是她在這個時代唯一的寄托。
她很珍惜老天給她的這一次機會,以前覺得年輕,覺得不是時機,現在想來,這些都是不夠愛的理由,一但愛得深了,恨不能融入對方的骨血,然後為這一段感情來一個見證,即使這過程辛苦,卻是甜蜜的。
她看向小腹,手裏正在給蘇辰縫衣裳,雖然已經跟蘇辰分開了,但先前答應他的事,她還是要做到的,何況她的確有太久沒有給蘇辰做過衣裳,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也要說話算話。
喜姑坐在一旁卻是給她做小孩子的衣裳,喜姑照顧過黎三,自然手法熟練的很,不管是衣裳還是照顧她,都很到位,一個如此熟悉的人在身邊,她很開心,就像她的母親一樣。
喜姑朝她看去,看到喬寶瑩做衣裳時那微微揚起的唇角,她忍不住歎了口氣,手中動作一停,試探的說道:“九兒,喜姑不太會說話,不過倒是見過不少世麵,也是過來人了,我瞧著九兒心裏是放心不下大人的,連自己都沒有縫幾件衣裳,倒是很專注給大人縫衣裳。”
喬寶瑩心中一怔,她有如此明顯嗎?她抬起頭來,朝喜姑看去,說道:“喜姑,我比較喜歡買成衣,或者請裁縫過府親自做,因為好看,我的手法太粗糙,做的衣裳不好看。”
喜姑聽到這牽強的理由,忍不住苦笑,“九兒,大人其實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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