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孫武、孫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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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李清儀是三月初生的胖兒子,謝春蘭是三月中生的小千金,當時忙,兩個二貨老五、老九隻發了個電報便了賬,還是老先生讓馨蘭通知韓、張二家族中之人。
這韓炳良也是濟寧人,也書香門第,隻是小門小戶。他父親原是老先生“學生”,又把兒子送入老師家去學。老先生一下就喜歡這個“學孫”,專門收為徒弟。
這便好笑,韓家父子倆都喊老先生為“師父”。一個是滿清時的“縣學”中的小貢生拜的老師;一個是革命黨的好學生。老先生不理這些,也不讓老韓秀才再喊自己“師父”。隻稱韓老弟。又說:滿清都亡了,我當個屁的“縣學”老師?老韓秀才便三十畝地,一個小院,自己當小地主逍遙快活。隻管兩個小兒子上學、娶親、不管這個大兒子的。也管不了啊。
這張希欽呢,也如剛峰,父親參加辛亥革命戰死,母親娘家又逼他母親改嫁。他母親雖不識字,不是革命黨,可是個烈女,把孩子往大伯子家一送,對大哥、大嫂叩一個響頭,說:張家骨肉,煩大伯盡力撫養成人完他爹遺願吧。給大嫂添麻煩了。
大伯、大嫂以為她回去改嫁了,也不好說什麽,隻抱著孩子點頭。張希欽母親回家便懸梁自盡了。大伯一家沒想到弟妹這麽忠烈,便大哭一場,隻好盡心養這孩子,後來一聽老先生回來山東主政,便上門拜見,抱著四歲孩子詳說原因。
老先生也認識他父親的,便收下孩子與剛峰一起教養。隻是三節總要讓人家送他回去拜大伯、給爹娘上墳的。他大伯也在濟南,開個小雜貨店。如今張希欽一回來:您二老別開了,陪二哥、四弟到美國上大學去,大哥、大姐家我管。我是將軍,管不了他們兩家?
好麽,二老便帶著一個中學畢業的小兒子,一個師範畢業的二兒子去了美國。大哥、大姐夫都中學畢業在鐵路上當技術員,便張希欽管他們了。
所以國父、國母特寵這個張希欽,連王耀武這個師兄兼長官教他都不許說重話的。拿他也當親兒子一樣。
這下眾人一到,王家大喜,兩個二貨也顧不得恩師了,直接入後院去看孩子與老婆。國母在旁邊隻笑:還是個小孩子樣呢,怎麽當爹喲?夢圓大哥又得費心了。
老先生便大笑:我連他韓家祖孫三代一起教。
那婉琴還沒滿月呢,剛峰也要去後麵,王嶽新忙拉住:先生,去不得的。你是領袖,他們沒滿月,你不方便的。
剛峰便大笑:我是領袖?你們說的?那我就去得囉。我又沒病、沒災,又不怕傳染給他們母子;我又是領袖,有百神嗬護,祥瑞萬端,我還去不得?
說著自己都笑了,便直接進後院入婉琴小庭院了。
眾人會驚死,國母便說:嶽新啊,老規矩是死的,你也上了新學,講點科學嘛。人家美國人在醫院生了孩子,三天就接回家,當天家人就去看望,有什麽去不得?你們讓三人在家生孩子,沒上醫院,本就不妥當,就是請了醫生也不保險啊。以後千萬別用那些老、舊規矩害自己了。
老先生是學醫的,便會驚死,忙說:嶽新啊,你們以後可不能這麽幹了,一定上醫院去。有個什麽情況,人家那裏有各項設備條件,搶救都來得及。我們國家衛生設施落後,農村是沒辦法啊。你在上海,可不準犯糊塗了。你妹妹在大西洋上已吃了天大虧了,差一點終生沒子女啊,你還敢這樣幹,萬一有什麽事,我死了怎麽見國父和他孫家兩代人啊?你下次萬不能這樣幹了。下次小孫夫人有喜了,打死我也不給你這糊塗大哥、二哥照顧了,我自己叫兒媳、孫女照顧好了。
說著,老人家嚇得淚都下來了。國母忙過去勸他。
眾人聽這一說,都會嚇昏:小孫夫人已吃了天大虧,差一點終生無子女,王家也太大膽了吧?好在吉人自有天相,小孫夫人心係萬民疾苦,老天爺都保她母子平安,順利生下雙胞胎。
老舅父、老舅媽也會嚇死:外甥女也從不說啊。
國母又勸幾句,眾人便算了。反正母子平安,下次注意了就是。這次也是無心麽。
剛峰一入房間,張媽會嚇住,忙推他出去,不準入裏麵母子的產房兼臥房,嘴上直說:萬萬不可,姑爺,對你不利的,不吉利的,你必須過幾天再來。
外麵一個剛峰,裏麵一個婉琴便哭笑不得。婉琴便在裏麵撒嬌:張媽,你不讓他進來,我可自己下床出來了。以後身子不舒服你管我的。
正好大嫂、二嫂來了,二人是上過新學的,知道這是迷信,便說:張媽,他是領袖,有萬神嗬護,不妨事的,您老別拉著,小心上麵百神怪罪的。
張媽聽這一說,才鬆手請剛峰進去。剛峰心中一歎:封建這個東西還真不是割一根豬尾巴就革掉的。老、舊習慣點點滴滴都得改啊,我們的路還有很長、很長啊。
剛峰見婉琴靠在床頭,知他生完孩子才二十六天不方便,身子不舒服,便過去抱她,感激說:“姐姐,你辛苦了。我們自己革命終於成功了,你太偉大了,再也不操心了,我好高興。讓我看看小家夥,我抱一下。”
婉琴見丈夫弟弟高興得語無倫次便也幸福無比,便掀開旁邊小被子,讓他看兩個小家夥。
那張媽三人在門口看著直歎:真是天下第一恩愛夫妻、第一偉大夫妻。
結果剛峰又毛手毛腳去抱小兒子,還沒抱住呢,兩個小家夥醒了,一齊哇哇大哭。剛峰便大笑:我是你們的爹,再敢哭,一人屁股打一百下,不準哭了,讓爹來抱你們出去曬太陽,好長的快。
大嫂便會笑死,忙說:姑爺啊,你是領袖也不是神靈啊,他們那麽小,怎麽聽的懂?又不是青菜、蘿卜,怎麽曬太陽長的快呢?他們是小公子,得吃奶、睡覺才長得快啊。
剛峰便說:這是科學,小孩子一曬太陽,加快鈣吸收,就長的結實、長的快。不過呢,他們還沒睜眼,得半歲了,皮膚、眼睛全長好了,受得了陽光了,可要天天多抱出去曬太陽的。現在也是早了一點,我不抱了,你兩個混蛋睡吧。
大嫂、二嫂便會驚死:這個小姑爺真是神通,什麽科學他都弄得懂,怪不是全世界怕他,洋人當自己爹一樣巴結他的,一天把我家門坎都跨幾十道。這還是大國的外交官?鬧不好這個小姑爺以後也會率我們到他們那幾大國去當“洋大人”,哦,應該是“中國大人”。
剛峰抱不成孩子,也沒招,便坐床邊給嬌妻講馬屁話,又說老太太來了,過個兩三月,我們住青島大別墅與老太太一起,挺好。
兩個嫂子便會笑死:天生的怕老婆,妹妹真好福氣、好本事。張媽這一年多是見慣了的,反而不奇。
剛峰賠了嬌妻一會就出來與眾人歡聚,那張希欽個二貨便對韓炳宸說:五哥,你家小丫給我做兒媳婦挺好,一個月生的,頭尾一樣大,我給他當公公,絕不苛刻她。我兩也成親家公。
韓炳宸個二貨便說:誰與你搭親家公,你個惡老婆你都管不住,你那小子將來定是個無法無天的人,我家寶貝千金會吃虧,我不跟你幹。
張希欽便頭疼,又說:你講的李清儀是惡老婆啊,她是領袖親妹妹,她過幾個月找你比武,打了你這個大伯子,你可不興說我的。
剛峰便哭笑不得:你們自己個亂事扯不清,亂說我妹妹個啥?搞火了,叫人一船全送美國去,你們自己在山東、錦州光打光,兒子、女兒都不認你們。
國母便說:炳宸,我收清儀為學生了,你不是罵我這個老師沒教好嗎?可別亂講話。
韓炳宸還真不知這事,會嚇死。他不怕剛峰為這事生氣,八弟從不為這種事生氣的。可罵國母那是殺頭不幹的,那是反革命啊。忙認錯,眾人哈哈大笑。
他們四人在德國對罵搞慣了,除了謝春蘭斯文點不理他們,這哥倆加個李清儀瘋丫頭,那是天天“幹仗”的,還天天比武。韓炳宸還真打不過。所以他天天罵人家惡老婆。
結果第二天,老舅父便開始安排大宴,先給韓家千金補滿月、再給張家公子補滿月,最後給自己外孫辦滿月,眾人也高興,也依他老人家。剛峰隻是下死命令:任何禮物不準收,上海的好朋友來聚一下,流水席吃頓飯,喝個酒,互道恭喜便好。
韓炳宸父親也來了,舅舅也來了;張希欽大哥、大姐夫也一齊來了。
韓家老太爺給孫女取了個“韓桂枝”的名字,炳宸隻得依他爹。那張希欽個二貨悄悄說:五哥,你在東北打鬼子,你家也有“鬼子”了,還要“喊鬼子”,太好了。
韓炳宸大怒,使勁捶打他到求饒才放手。
老恩師便給張家小公子賜名叫“張誌”,意思是不忘他親爺爺的革命之誌,也是他奶奶臨終之言。
到第三天,剛峰兩個寶貝兒子滿月,就更熱鬧,連五年前參加婚禮的人都從遠方趕來了,仍是任何禮不收的。隻簽個“賀客贈言”便是禮。
眾人又叫老恩師賜名,老恩師死不幹,隻叫國母給自己孫兒賜名。國母與眾人仍請他賜名,剛峰、婉琴又抱著孩子當眾給他跪下請他賜名。老先生便一歎,親手扶起二人,便說:
這兩個孫子,一個爺爺是偉大領袖,一個爺爺是著名革命先烈,兩個爺爺又親如兄弟。正好他們兩個孩子又同一天出生,便一個隨一個爺爺吧。大的叫“孫武”,與他爺爺“孫文”一脈相承,如那“漢文”“漢武”,為國去操勞終生吧!小的叫“孫烈”,與他爺爺秉義公一脈相承,以國事為己任,永成先烈之誌,永扶領袖革命終生,完成中國革命之大業。
老恩師一說完,眾人便使勁鼓掌,國母也淚光閃閃與人一起鼓掌。剛峰則說:恩師,小孩子家萬不可給他如此高之期許,他當個行正道、做正事之普通人就好,萬不可讓他心比天高,如何能去與國父比?萬萬代人也無人能比國父偉大胸懷和人格。
老恩師便說:剛兒,一定要有一代超過一代的豪氣。你父創業萬般苦,坎坷一生無一天享福,你不也要完成他的宏願讓天下百姓有好日子過麽?到你下一代,也要有國父的豪氣和新的宏願,我們民族才永遠進步,永不被人欺,永不受國父當年的百般苦。
國母便說:剛兒、這是一代人的心願,你違不得。這個孫子我親自養,親自教,他就叫孫武,就是孫武!
國母說話了,剛峰不依都得依,便算了。婉琴則狂喜,我兒子將來百分之百有大出息,國母大姐親自教呢。
那孫科也來了的,便連連點頭。親自上前掛上家族傳承玉佩。
剛峰則在心中一歎:後世之人不罵我搞家天下嗎?
又一想:管他的,老子家天下就家天下,又不是朝鮮那個金三肥子的亂搞家天下,怕什麽?頂天我與蔣老大、太祖等人幾十年後一命歸西,讓這個孫武與蔣經國、鄧大哥競爭去就好,關我屁事。
再一想又好笑:我不成了“文”“武”中間那個“漢景帝”個窩囊廢了?恩師你罵我呢?我是殺神,我是漢景帝個連老師都保不住的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