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姐一輩子都心疼弟弟，見他這個樣子，也不忍心，隻好打電話給自己的大妹妹，說：子文在哭呢，知道自己錯了，不該與那些人一起亂喝酒、更不該拉子良去。想來認錯、給母親拜年，怕大家不高興，不敢來。你問一下“先生”唄，不是有心犯錯的，再不犯這個糊塗了。

    國母也哭笑不得：這個大弟是怎麽回事？這麽窩囊？算了，讓他來過年吧，再別與那些人亂混了。

    好麽，這下國舅爺又活了，便與小妹計較帶什麽禮物去看老媽。蔣老大便在心中直搖頭：你比那宋之風、王嶽新差了十萬八千裏，我怎麽攤上你這個大舅哥喲。

    正鬱悶呢，桂永清來了：山東海軍送我們二十條軍艦，全是千噸級到三千噸級的。一大半是日本艦隊沉在長江口的軍艦，全修好了，是柴油機船；十一艘是海校原來的訓練艦，燒煤的。他們修好了日本人的大軍艦，送我們過去的老艦來訓練。炮彈也全備足了，是從德國訂製的。

    蔣老大狂喜：哈，師弟真不生我抓陳賡的氣了。這是給我送份年禮讓天下軍閥和兩個王八蛋主席看呢。

    那桂永清又說：我們一用這麽多軍艦，訓練費、維修費一年沒四千萬美金下不來。我們現在一年才一千多萬大洋軍費，這怎麽辦啊？若不訓練出來，怕剛峰先生以後殺我們這批人的頭啊。

    蔣老大才樂嗬三分鍾呢，聽這一說又頭疼了：我到哪兒去再弄四千萬美金給你用啊？我一年總軍費才剛剛五千萬美金，還要剿匪、防日本人、修機場。我會生錢啊？

    蔣老大便問：這批軍艦大概值多少錢？賣一艘有多少錢？

    柱永清會嚇死：校長，殺我們頭不能賣的。賣了鬧國際笑話的。要是賣，剛峰先生不早賣了？我們賣一艘全國百姓會罵我們漢奸的。千萬賣不得。這批軍艦若全新的，也值十幾億美金，修過的，大約總共五、六億美金吧，也賣不起價的，沒人買啊。歐、美強國不用這些老軍艦，其他人怕日本人，不敢買的。

    國舅爺有小聰明，便說：賣什麽？這是領袖給我們搞國防的，桂永清你訓練好，打了敗仗殺你們頭。訓練費我們去想辦法，三個月拿給你，你走吧。

    桂永清大喜，不待蔣老大吭聲，忙敬個禮走了。

    幾人便看向國舅爺。他老人家這時又神氣活象了：怕什麽？孩子哭了給他娘。十幾億軍艦送來了，小妹能幹，去謝人家，順便募捐國防費唄，有什麽辦法？反正有華北大銀行，借幾個用唄。又不是喝酒吃肉亂花，怕他小祖宗殺他自己小姨去？

    宋小妹便會氣死：你是當哥哥麽？混帳事全叫我去幹？你惹禍要姐姐擔，他沒錢了也要我去借。你們太不成話。

    宋國舅有道理：有什麽辦法？我們按領袖指示辦，一不苛刻百姓，二抓國防，三不殺讀書人。張學良與我二姐家有仇呢，李玉堂不一年匯他一億美金？我們練海軍又不是打內戰，是搞國防，問他李玉堂借囉。他李大總司令會去想辦法，關我們什麽事？你不會到北方去慰問前線大兵？到錦州去一趟，回北平問他借唄。

    宋大姐便說：子文，你真沒長進，你前麵都對，後麵就下流。要錢就公開給小祖宗或小妹妹幹脆講，幹嘛繞一大圈讓人瞧不起？你不敢要，就不要；你敢要就直接要。他是個豪傑直爽的人，最看不起你這種做法。你把話說明了，坦誠相見，他有沒有都好想。你繞一圈，賴李玉堂，他把你看成狗屎不如。

    你別說，這宋大姐也有大才華的，可是一針見血。

    蔣老大本不想要，但實在沒辦法想，便對夫人說：夫人幫我一下，也是為國家好，我真沒辦法了。軍艦扔那裏曬太陽，會讓天下人把我們師兄弟全罵死光的。小祖宗也會被人罵的。你幫一下忙，我再擠一千萬大洋給海軍，問他借三千萬美金，我大後年土特產稅一上來，就能自己去出訓練費了。

    宋小妹歎一口氣，隻好幫他。於是宋家姐弟三人便一起連夜過江，北上山東“拜年”。

    大年三十，剛峰幾兄弟隻老八、老九在家過年、給老太太拜年，其他幾人全在各地值班，老七則回濟南去拜嶽母、陪老婆，也快生了。而宋家姐弟到五位，隻差個老幺在北平。剛峰心內覺蠻好笑的。

    老太太也高興，也不說大兒子什麽了；剛峰也不對他板臉，隻說一句：別與那些人亂混，到頭你自己吃大虧。子元幹出了天大成績，你別落在他後麵太遠了，讓他回來罵你，太難看。好自為之吧，以前的事算了。

    這下國舅爺放心了，保證不與那些人亂混了。

    宋小妹可不敢問“先生”要錢，隻找妹妹直說。老太太罵了句，婉琴攔住，自己給了，又答應他每年捐給海軍4000萬美金訓練費，讓海軍來就行，別讓蔣大哥為難。

    宋小妹便感動不已。回去認真給蔣老大說，讓他別忘小妹妹一家大恩。老太太也不再罵這個宋小妹了。

    孔姐夫也在北平忙，也沒回來過年，孔家、國舅家十幾人便到老太太這兒過年。老太太見孔姐夫真幫小兒子做事、真不伸手，也暗自點頭，隻是不說，隻是陪三個真正親外孫、外孫女過年。

    剛峰見那孔令侃十六歲，一幅男孩子樣，心中一樂：這個小太平公主今世不會惹大禍了吧？估計不敢了。連她媽、她小姨都不敢了，何況她？也不管。頂天她今世當二世祖，關老子屁事，你孔姐夫自己擔去。

    孔令侃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太妹，心中隻怕這個“先生”，在青島也吆五喝六地亂玩，隻不敢在別墅這邊叫“先生”罵。宋大姐也頭疼這小女兒，便對老太太說：她是您外孫女，老媽叫張將軍收拾她一下，讓她學點正經事、學會做人唄。

    老太太便點頭，叫老九：把那幾個小崽子過年後拉軍營中去訓三個月，吃點苦再說。以後誰不好好學習，就叫他當兵，放韓炳宸那兒去抗敵。

    張希欽大笑：外婆，他們幾個人會罵我一輩子的。鬧不好我家小張誌大幾歲，會被他們幾個大打的。他們又是張誌的小長輩，我家李清儀也不好動手打他們。

    老太太大笑，擰著老九耳朵：我說了你不去做，我叫你媳婦每天打你三頓，你和韓炳宸又打不過她。你師兄一出門，我就叫李清儀打你，看你還陰著叫剛兒管李清儀不？

    張希欽忙求饒，就對宋大姐、宋國舅二人說：我管他們可以，惹了禍軍法從事的。小孩子家十八、九歲，沒大罪，偶爾腿打折了，不準自己護著的。否則我也不好管，怎麽說是我們小孫夫人的晚輩，我不怕我嫂子吃我？

    二人和國舅爺媳婦忙答應。

    張希欽個二貨等吃完大年飯，便給五個孔宋子弟說：回去好好玩三天，初四我派人到家去接你們去學習，學三個月再說。合格了就回來去上中學、上大學，自己去報名。不合格就一直學到合格為止。

    幾個二世祖嚇一跳，便看向老媽、老爸。宋大姐便說：為你們好，不去學習的，一人五千美金，自己到美國去找工作、上大學，家中不發一分錢零花錢了。以後一人一月三百美金，誰自己沒用的，誰自己不用。你們小姨宋婉琴是國會大議員，一月才一千美金零用呢。到張將軍那裏學習，我們任何人管不了，一切依軍法辦事，你們惹禍了，誰也沒辦法，你們三姑父、三姨夫也沒辦法的。這是老太太定的，誰敢不聽，直接趕出家門的，我們也沒辦法。

    剛峰心內大笑：這個宋大姐，惡人都叫我外婆當。你明白的麽，幹麽以前那樣？帶一群二世祖出來？看來你們都一個毛病，賤骨頭，打到頭上啥事明白了。

    幾個小二世祖隻好答應初四去學習，堅決合格了回來。老太太大喜，便一人發他們一個小紅包三千美金現鈔，隨他們這幾個孫兒、外孫去玩。

    那王小兵三歲半的小皮孩子便說：老奶奶，我也要。我再不尿別人了，我要紅包，我聽老奶奶話，不惹舅舅生氣。

    老太太大笑，便抱起他，說：老奶奶給你，還有李誌亮、李小龍、李小嬌的。你們四個小弟弟、小妹妹的叫你舅媽給收著好了。

    這下四個小孩子便高興了，一起圍著老太太去搶紅包，國母抱著孫武直笑。

    那宋大姐、宋國舅、宋小妹又要給八個小不點小孩子發紅包，剛峰忙止住：一家人，不搞這些。老太太陪小孩子玩一下就行了。他們太小，又不會用，千萬別這樣。

    剛峰是不搞這些的，眾人怕他，也就算了。

    大年初一，宋小妹給老太太拜完年便要回去。剛峰一歎，便說：小姨回去告訴師兄，再堅持幾年吧，山東農業今年一全麵機械化，再有兩年河北、黃淮就會實現了。再無工人、農民跟別人亂造反的根源了。那些人不聽，百姓會拋棄他們的。犯不上自己招個打內戰的罵名。工人、農民全跟我們一條心了，誰敢再去造反？別亂打了，又沒軍費、又打不贏，又被人罵，僵在那裏幹什麽？有打湖北大別山的錢，三年漢陽鐵廠建好了，一收幾十億美金，啥不好幹？有打江西的錢，把大餘鎢礦、江西銅礦建好了，一年收幾十億美金，他不啥日子好過了？到處借錢去打仗，到處被人罵，師兄真是得不償失，太笨了。難道再過十年他要落個那兩個王八蛋主席的結局嗎？自己大好前程自己要珍惜，我們再怎麽幫，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嗎？你勸一下他，他硬強著總不是個事。將來還會出事了自己吃虧。

    剛峰便不再說了，那夫妻倆是聰明人，再理解不了，以後人家搞西安事變你自己吃虧，我頂天救你個命，你再怎麽也該自己去努力。

    宋小妹如何不知這是真理？可她那個老公萬事依她，唯一這件事不聽她的，她一點辦法沒有。

    剛峰便叫方叔洪的空軍派一個中隊送宋小妹飛南京，免得坐火車來回一天一夜。小公子吳飛便親自架運輸機送委員長夫人回南京，身邊則有六架飛機護航。

    大年初二，正是個好天氣，眾人便去看新房子，宋大姐、國舅爺也帶一家子人去陪著看。

    這個“新學校”別墅在嶗山下的沙子口，一個天然的小港灣，後麵是大嶗山，這幾平方公裏，遠離市區，靜寂無人，現在周邊辦了三個訓練基地、外海上幾個島也建了基地，當然是宋婉琴捐的國防費。

    在嶗山四周有七棟別墅，是供剛峰眾人以後住的，東麵是海軍陸戰隊一營，西麵是“中山學校”，背後是大嶗山，前麵是三百米沙灘和大海。方圓幾平方公裏就這七棟別墅。東、西山上的兵營離別墅群有一公裏遠，一條大公路直到嶗山前。

    張希欽建房子有講究：中間一幢大別墅是有五千平米，為老太太與剛峰等人居住，鄰近幾棟則分別辦成酒店形式，招來三十幾個服務人員，嚴格考核訓練後，準備服務中、外來賓和專家學者。地下指揮中心就在大別墅後的嶗山下。大別墅內隻有防空設施。別墅中人直接到大廳後一個小門打開，便是兩米寬通道直下地下十五米防空居住區。裏麵所有生活設施一應俱全，還有地下書房、辦公室、廚房等。幾個排風口直達各處，遠的在嶗山上，任誰也堵不住地下別墅的通風、換氣。各個排風口一律用電控門和手工門可以完全封閉，預防毒煙入侵。

    剛峰一見大喜：一千磅炸彈幾十枚也拿這個設施沒辦法了。一家老小基本安全了。剛峰再怎麽革命，也不拿自己一家老小安全冒險的。他寧可讓天下罵他是反革命，也不可讓一家老小在戰爭中受到傷害的。他也不自私，他也絕不會當假聖人，他在美國，以宋婉琴名義另存一大筆資金在花旗銀行和英國，對宋之風他們解釋是：防風險、防革命事業出現意外後，好東山再起。私下理由是：我也革命，我也絕不讓愛妻、孩子、兄弟、長輩們再受窮。萬一兩個老大打得下不來地了，老子走了了帳，一家老少和幾十兄弟當財閥去，管你們的。

    如今既然要建個自己的家，當然要建好了，花了一千萬美金下去，連周邊基地、學校、山林特種戰分校、海島守衛隊，全建好了。而且每棟別墅下麵都有大的防空工事和全套生活、辦公設施，還有小醫療救護所。德國工程師設計的，都可抗1000磅炸彈10發同時轟炸的，鋼筋水泥板厚150cm。足可以防原子彈了。

    眾兄弟也都讚成，外人又有什麽話說？（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