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希欽一邊領人參觀，一邊介紹。又說：這裏是戰時最高緊急指揮中心，周圍一萬多軍隊邊學習、邊警工。一有特大意外，北平、濟南不能指揮了，幾十個高級幹部全來這裏進行緊急指揮。這幾棟大別墅可容納三百多人生活、工作，那邊一個大軍校，戰時可供全套政府、軍隊班子工作。三千幾百人可在此生活一年不依靠外界支援。

    國母看著也點頭，又問剛峰：真有這麽嚴重嗎？

    剛峰一歎：若小日本傾國來犯，北平、天津肯定守不住，飛機一來，濟南也難指揮，隻有在這兒指揮，在前邊與他們硬拚了，有什麽辦法。

    國母心內也難受，便不言。隻是希望不要發生這種事，便內心最深處又擔憂80%會發生這種事：兒子率幾十萬大軍隻能守山東，一、二百萬小日本會拿下中國東部一大半地區的。到時民眾又要吃無窮的苦、受無盡的罪了。

    剛峰看完，見調配的五十幾個服務人員也訓好了，四周的軍校、守備部隊、陸戰隊全到位了。便決定初六搬家，全部過來住。

    宋國舅便說：先生，正月裏不宜動土、遷屋的。

    國母怕母親大過年發火罵他，便搶著說：子文，講點科學麽，現在是戰爭階段，早一天搬，早一天安心麽。

    老太太一歎，隻不理他這個兒子。大過年，不好罵他，隻恨他沒出息，又學不出來、又幹不出來、又惹臭事。連帶那三個孫子、孫女、兒媳都不想搭理了。

    正月初三一過，國母、宋大姐、宋國舅便兩家人一起陪子良未婚夫妻趕往北平準備辦集體婚禮。這邊便準備搬家。

    剛峰是不管這些的，帶上小洛及五個貼身警衛又出發山東濟南，看老七及春耕。

    他巧了，初五到濟南趙府大院，給老恩師叩個頭，晚上趙警蘭肚子就不舒服，一送醫院，隻一小時便生個大胖小子。老恩師哈哈直笑，說一句：真龍一催，虎將出世，前麵有孫武、孫烈，這個便叫方鎮好了，讓他將來替國家鎮守遠方宵小。

    剛峰也大喜，給恩師道喜，又說：恩師，取名就取名，這些話您老再莫說了。不然那些人又該罵我們師徒帝王思想家天下了：搞了孫武有孫烈，再來個方鎮，不是家天下嗎？

    老恩師大笑：管他們說什麽、亂放什麽屁。你讓老百姓人人有肉吃、個個孩子去上學，老百姓要喊你萬歲有什麽辦法？你沒看到呢，今年過年，山東全部農村也不知誰帶的頭，在祖宗牌位前立個大的“革命領袖”牌位。粉金字底寫個“革命領袖萬萬歲！”左一行大字：國父孫文先生永垂不朽！中一行中字寫“剛峰先生萬年長青”，右一行稍小的字寫“宋婉琴菩薩身體健康”。連國母都沒提上去，我們也哭笑不得。沈之放讓馬副省長派人去勸：不要立牌位，領袖會不高興的。結果好笑，人家不立牌位了，翻過來寫一句：三民主義萬歲！牌位便在背後了。還天天上供、天天讓孩子喊“三民主義萬歲！我們有肉吃了。”聽說那些個xx主義的人，也偷偷叫孩子喊“三民主義萬歲，我們有肉吃了。”

    剛峰一則大喜，一則大驚：這麽搞不好吧，千萬叫百姓摘下來，不然人家會說我們用封建迷信毒害人的。又會有人說我想當袁世凱，愚弄民意的。

    老先生大笑：誰敢去摘啊，人家農民不打死他？過去累死吃不飽，年底最難過，人人打血手印按欠債條。今年年前，家家殺大肥豬，家家一分上百大洋、家家一買十幾件新衣給孩子。連地主都家家立這個牌位，聽說好多農場是地主捐錢做好送給農戶的。農戶則放大鞭全家跪迎奉上去的，誰敢去犯眾怒？況且人家公開立的是三民主義萬歲，你倆父子、夫妻在背後受香火就是說你們父子、你倆夫妻是真正三民主義實行者，人家講實話，有什麽辦法呢。

    剛峰一想也是的，那些革命青年不會主動去做工作讓人摘“三民主義萬歲”大牌位的。你讓他去，他也隻應付一下，否則他不怕周圍人的人攻擊他“反領袖、反三民主義”啊。算了，有點個人宗拜和個人迷信也不完全是壞事。起碼山東再不會聽別人的了，隻聽我們的。

    這下剛峰便不好意思去看春耕了：人家知道你從供桌上到了村裏，還有心思幹活？得，我不惹這個禍了，我順便看一批民營企業開工好了。

    剛峰便交代方叔洪：滿月後就送青島去，幾家孩子一起養，我總管著，不出二世祖。你們在外麵立功就好。

    老恩師也點頭，又說：趁他們年輕，都給我生去，誰兩年不再生一個，我打拆他的腿。李玉堂都五個了，人人都這標準去完成任務。

    剛峰大笑：恩師，孫琳他們會造反的，瘋丫頭還想玩呢。李清儀也一樣，壓根不想再生孩子的。

    老先生大笑：他倆是領袖妹妹又怎樣？我是領袖恩師，老頭子打了他倆瘋丫頭，怕孫樹義和你舅舅罵我？不生，我專打他倆個瘋丫頭。

    剛峰又笑：您徒兒我便專在家照看生孩子、養孩子、當生孩子的“先生”好了。

    老先生便說：剛兒這個玩笑萬不可開，這是國父封的先生，萬不可亂開玩笑的。你叫李清儀那邊配幾個醫生護士就好，這些事是老太太最樂於幹的，她會去管這些的，你就會一會國際友人、出門時常視察一下，給他們做一下指導就好。全你一人幹了，他們有個屁功勞？過去就是國父萬事躬親，結果什麽也幹不好，一有事，人家往他身上一推了帳。革命才搞的一團糟。你如今好，隻領個頭，分給他們幹去；誰幹壞了，打就是，誰都不會幹壞了。將來也一樣，讓他們與小蔣和那邊的人扯去，你拿個大決策就好，具體事務，管他的，誰辦不好罰誰去。

    剛峰便點頭，也覺今後這樣也不錯，隻是覺得萬一太祖他們出山了，會逼自己親自管事的。不管他，到時再說。他們與蔣老大不對付，我和稀泥便好。

    剛峰在恩師這裏呆到過元宵節才出發各地視察。老先生則也不等重孫滿月，賜了名便回北平。方叔洪也回空軍總司令部訓練空軍去了。

    這下趙文捷夫人不樂意了：馨蘭，他們全走了，隻餘我們母女帶孫兒，這方叔洪也該罵才是。

    趙馨蘭對母親大笑：他比那幾個將軍可強天上去了。那些人，老婆一懷上，不管了。生好了、滿月了再去抱孩子了帳。他還每周來，我生孩子也陪，又是個全國的大英雄，母親您該滿意了。

    趙夫人便說：這孩子我小時就喜歡，果然成了我家女婿。這小領袖你二娘小時抱得最多，他真有孝心，一回來便讓你二叔當鐵道部長，這次又公開給你二嬸鞠躬拜年、給我鞠躬拜年，真是個了不得的人。

    趙馨蘭可不敢議論領袖，便說：媽，這話以後別說了。剛峰先生回來第一件事就是當眾給爺爺叩頭的。他是領袖，您和二嬸千萬別再喊老八了。您那天喊一句老八回來了，爺爺差點發火的。我爹再怎麽不會喊他老八的，隻喊他先生。國父都親封他先生，國母幾個弟弟和親姐姐全喊他先生的。不喊老太太不認他們兒女的。

    趙夫人嚇一跳：我一高興就忘了。他還拉我手親熱叫大嫂呢，我就直接喊老八了。

    趙夫人又一笑：我怎麽看領袖怕老婆啊？那天小孫夫人一瞪眼，他立馬陪不是，也不顧我和你二嬸，好話說幾大籮筐。我們都不敢想有人敢管他。

    小趙便大笑：他怕老婆是最出名的。方叔洪他們哥幾個開始全有意見，說小孫夫人不應該。後來見小孫夫人真正革命、真正替大家解憂愁，便不說了。小孫夫人也了不得，自己一塊錢都舍不得多用，一拿一個山東省的錢給革命者去用。我們幾兄妹全有，我和哥哥可以養您幾輩子老呢，全是小孫夫人哥哥出的錢。

    趙夫人大驚，便再不問了。她可知道，再問會出事的，公公曉得誰說了這些話，非趕出家門的。

    剛峰便在李建偉手下工作人員陪同下正月裏去參觀上百家民營企業開業。心中直樂：這些工廠可比當年美國華領辦的小工廠強百倍了，比李建偉大哥家的工廠都好幾十倍。這八千家民營企業一起來，哈，四百萬工人一全力生產，小日本的輕仿工業和消費品工業非被趕出中國市場不可。估計歐美原有市場份額都會被搶一半。看來我們還得抓農業調整和發展，不然一沒有足夠原料、二沒有足夠大的自己內部市場，民營工業、輕工業就受限製了。

    剛峰一看：七家自行車廠、一家三輪車廠、三家大馬車廠。心下大樂：這下華北、華中絕大部分人雖買不起汽車、摩托車，但自行車、馬拉大車、人力三輪車可買得起。我們華北一億三千萬人口啊，一個全美國總人口樣子，50%的人買自行車，就6000萬輛，這七個廠共三萬人，累死要幹五年才夠。6000萬成年人一有自行車，那個工作、勞動、生活效率不提30%有鬼了。一人一天拉幾十隻雞才幾十斤帶上城中賣，農民會有多大收入哦！那些“待崗”的人，我一人貸款一輛自行車給他去搞短途贖運，他不一年也有幾百大洋了？

    剛峰一下有了好主意，便叫來馬青山副省長，與他議開了“扶助失業工人”計劃：在城市中建幾千個大集貿市場，政府統一管理，一半低價租給四郊農民使用，一半免費給待崗工人使用。四十歲以上的待崗“工人”，共有一百幾十萬，給他們一人一個小攤位，老婆守攤，他自己去運菜、運肉來賣，他們出資一半（30大洋），政府貸款一半（30大洋），買一部自行車去做短途贖運。或者政府貸他50大洋，他開個小吃店、風味小吃攤什麽的，一下把一家人養活了，又方便這三千萬城中居民。四十歲以下的，公開告訴他學技術了明年招工，不貸給他，逼他學技術當優秀工人去。

    馬省長幾人大喜：一百幾十萬人，才一億大洋不到，去年一個半開工中型煤礦的上交利潤都不到，一下子一百幾十萬人解決了工作，四、五百萬人徹底有了穩定生活來源和較滿意收入，太好了。四十歲以下的人年底再一招工，我們山東所有勞力98%年收入上二百大洋以上了，趕不上大美國，超過大上海五倍了。

    當下便全力做這個事。各城中技校待崗的“難民工人”一聽，直喊萬歲，一百幾十萬人加家屬近一百多萬，隻半月便把一千二百多個“集貿市場”建起來了。又調五萬工作人員進行強製化管理，又把七個大自行車廠半年產品訂一空，錢由銀行先拿給你，你拚命生產了交車吧！連上海那邊的積壓的各國加重自行車都一下買空，才10萬輛不到呢。

    好麽，沒拿到自行車的中、老年待崗人員便辛苦一點，租個小馬車，起早貪黑走長路開始到農場去購物來市場贖賣，又一開十幾萬個早晚點風味小吃。這下山東絕大部分城市便商業氣息開始濃鬱起來。

    那八百萬“工人”家庭，近二千七百萬人是有餘錢的，物價又太便宜，如何消費不起？各城、各區、各大工業企業也便一片火紅。

    李建偉自從與剛峰交流後，下個硬指標：你工廠用人，我不管你什麽性質工廠，一月沒三十大洋最低工資給工人，你別開。技工50大洋、高級技工150大洋、技師280大洋起步。你執行吧。不執行？你別開工，我收回貸款。

    一開始，有上千家民營企業提反對意見，說：上海才這一半工資，我老家才這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工資。我們寧願提前交稅、不接受這個工資標準。

    經濟委員會的人公開講：我們說三年不收稅，非要你們接受這個標準。你們老家工人叫人的生活嗎？家中窮的揭不開鍋、身上沒一件象樣衣服、孩子上不起學、肚子吃不飽，憑啥你一月嫌上百萬大洋，工人每月吃不起一斤肉？你們想叫工人天天罷工、讓xx主義的人來領工人造反，你就回老家開廠去。我貸款收回，你投資款還給你1.5倍的錢，你回老家去，我們再找人開這個工廠。我們華北革命就是讓人人有肉吃、家家住瓦房。你們願意就留下一起發展，不願意賠你50%，拿著你原投資回去。我們絕不允許任何一個工人吃不飽、穿不起新衣。就這樣，你們自己決定。

    這下，所有民營企業震驚了：光想多賺錢，一月隻付給人家工人十幾大洋、幾大洋是不行的。查出一家，立馬你破產停工，拿你的錢給工人五倍補回來。

    好麽，幾個頂風做事違規的企業勒令停產了。你不停都不行，電給你停了。電是國營的，一通知，立馬停掉了。

    這下所有有歪心思企業老實了，認真執行這個“保護工人利益條例”的決定了：你可以定工資，不低於他的標準就行。你可以辭退不合格工人，你把原工資補齊給他就行。你再招的工人一樣，你三月內不準辭他，三個月後不合格，你可以辭。

    這時經濟委員會的人又講了：你們當老板的，不知道經濟危機嗎？你們不給工人適當待遇，工人買不起東西，你們想幾年後破產嗎？美國都執行新政了，你們還在想走經濟危機的老路，還當什麽企業家？南方的人為什麽造反？工人會餓死、農民會餓死，不反有鬼了。你們想讓人造反了殺你們的頭嗎？不想就對工人好一點、工資待遇合理一點。我們給你了全世界最新設備，工人工資隻有美國一半，你還不滿足？你標準吸血鬼，破產活該。以後當反革命被殺了也活該。

    震驚過後，所有民營企業一算帳：我還有原先老家三倍利潤，我不幹真的是反革命了，我幹。我當“革命企業家”，堅決不當吸血鬼和“反革命資本家”。

    這下好麽，八百萬工人便真正有了保障：國營近四百萬人一紙通知全解決，民營他自己老板們認真執行了。標準工人和“待崗工人”便天差地遠了。這下集貿市場一辦，40歲以上的又解決了一百幾十萬、剩下二百多萬人的“待崗工人”隻剩下拚命學技術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