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個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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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妙的小提琴聲戛然而止, 最後一個音符停止的生硬又倉促, 以至於原本沉迷其中的三日月突然回過神來,一臉茫然地看向了赤司:“怎麽了,赤司君?”
“奈未。”赤司將小提琴放回到琴盒裏,然後迅速地走出了房間。
三日月眯了眯眼, 看了看尚未合上的琴盒, 又看了看被拉開的房門, 然後不緊不慢地站起來跟著走了出去。
奈未在看到赤司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心情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赤司, 直到他走到自己麵前, 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小征你……怎麽來了?”
“因為想見你,所以我來了。”赤司麵帶微笑地說道,連聲音都變得溫柔起來,“我是不是來晚了?”
奈未搖了搖頭:“沒有。”
“那為什麽反應這麽冷淡?”奈未低著頭不說話, 赤司也就靜靜地看著她, 耐心地等著她的回答。
奈未深吸了一口氣,抿了抿唇之後才猶豫著說道:“我以為……你生我氣……”
“我不會生你的氣, ”赤司伸出手, 輕輕地將奈未抱在懷裏,“我怎麽會生你的氣呢?”
被赤司抱在懷裏, 奈未先是呆了一會兒, 然後才伸出手回抱住赤司,將臉埋在他的胸口:“太好了……”
離他們或近或遠的付喪神們紛紛倒抽了一口氣:臥槽!
“等、等等, ”清光最先反應過來,“這跟剛才那個人,是同一個人嗎?”
“是。”骨喰點了點頭,然後眯了眯眼。不知道有沒有人注意到,赤司的眼睛,顏色變了,從一金一赤變成了都是赤色,不管是說話的語氣,還是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場,也都隨著他的瞳色而起了變化。而這一切的變化,都發生在他見到奈未之後。
“我們的主人!”和泉守淚流滿麵,“可惡,我都沒有抱過!”
“睡吧,夢裏什麽都有,”歌仙憐憫地看著白天就開始做夢的和泉守,“你連陣都還沒出過。”
“你不也是嗎?”
“好了好了,這個時候別互相傷害了。”青江一邊勸著一邊對長穀部說,“長穀部你也說點什麽啊?”結果一轉頭,他就看到長穀部蹲在地上咬著自己的袖子,眼神嫉妒地看著赤司,“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啊可惡!換成我啊!”
青江的臉色頓時變得複雜起來。完了,壓切長穀部這個男人算是完了。
“但是,”清光雙手抱臂認真地說道,“我覺得主人跟他,關係比跟跡部要親密。”
“啊!”鯰尾突然靈光一閃,“這個就叫男朋友吧?亂給我看的雜誌上寫的,女孩子通常有一個關係特別特別親密的男性友人,會牽手擁抱親吻什麽的,叫什麽……戀愛?那個男性友人就是她的男朋友,所以這也是主人的男朋友吧?”
和泉守撲過去捂住了鯰尾的嘴:“快別說了,就你話多!”
站在奈未的身後,鶴丸有些心情複雜地看著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他聽到三日月對問自己:“怎麽了,鶴丸?”
“三日月啊,”鶴丸沒有轉頭,語氣也是出其的平靜,“我覺得自己好像產生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心情。”
“是嗎?”三日月半闔著眼眸,“是什麽呢?”
是啊,是什麽呢?鶴丸也很費解。他注視著抱著奈未的赤司,很想取而代之。看到奈未在被赤司抱住之後展現出來的欣喜和流露出來的依賴,鶴丸覺得有什麽東西快要衝破心髒了。周圍的一切在鶴丸的眼裏漸漸地虛化,甚至連赤司都變得模糊起來,鶴丸定定地看著奈未,仿佛那雙金色的瞳眸裏隻容得下奈未一個人。
“是……嫉妒吧。”
回到房間裏關上門,奈未一眼就看到了被赤司拿出來的小提琴。精致的小提琴靜靜地躺在琴盒裏,琴弓放在一邊,還沒來得及放好。奈未抿了抿唇,然後將琴弓放好,又將琴盒合上。她小聲問赤司:“你怎麽找到的?”
“憑感覺。”赤司走到了奈未身後,“我猜你會帶著,而且會仔細地收起來,所以就找到了。”
奈未垂眸,背對著赤司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抱著小提琴站了起來,準備把它再放回去。
“你真的覺得這樣好嗎,奈未?”赤司的話讓奈未定在了原地。
見狀,赤司走了過去,低頭注視著她:“你不討厭小提琴的,對吧,奈未。”雖然是詢問的話,但是赤司的語氣卻相當篤定。
奈未不回答,手卻抱的更緊了。
“真的討厭的話,你不會把它帶在身邊吧?”赤司語氣冷靜地說道,“要是真的討厭,看到它不是心情會更差嗎?”說著,赤司就伸手去拿奈未的小提琴,卻-->>
被奈未躲開了。
赤司一點都不意外,他說:“你看,你不想我從你手裏把它搶走,對吧?”
“我……”奈未試圖想反駁赤司的話,但是卻什麽都說不出來,因為她心裏清楚,赤司說的一點都沒錯,她從來都不討厭小提琴,她喜歡小提琴。但也是這份喜歡,讓她產生了壓力。
而兩個人上一次見麵時的爭吵,也在奈未的腦海中越來越清晰。
“你隻是在逃避而已。”
“你不也是一樣嗎?”
“奈未。”聽到赤司叫自己的名字,奈未抬起頭,注視著他赤色的雙眸。
他說:“我在等你回來。”
鶴丸來找奈未的時候,她還在房間裏,靜靜地看著放在桌子上的小提琴發呆。
“小奈未,”鶴丸走過去,在她對麵坐了下來,他笑容燦爛地問道,“你在想什麽呢?我敲門都沒聽見。”
“啊,鶴丸先生,”奈未回過神來,“你怎麽……”
“你的那位朋友,剛剛去找了三日月,兩個人好像聊得還蠻投機的樣子呢。”鶴丸笑眯眯地說道。
奈未卻沒什麽反應:“這樣啊……”
“怎麽了?朋友來不開心嗎?”鶴丸小心翼翼地問道,“三日月說,他跟你認識的,比跡部還要早啊?”
奈未點了點頭:“嗯,小征的爸爸,跟我爸爸關係從以前開始就很好,兩家人往上幾代都是認識的,我有記憶開始,好像就在跟小征一起玩了。”
“這樣啊,”鶴丸恍然大悟,然後奇怪地問道,“那為什麽他都沒有在這裏多呆一會兒啊?好像之前也沒有來看過你的樣子。”
奈未解釋道:“小征在京都讀書的,他每個月才回一次東京,今天還要回本家。他說去找三日月先生說點事,等下就回去了。”
“原來如此。話說,你們倆之前有什麽矛盾嗎?”鶴丸試探著問道,“在外麵的時候我聽你問他是不是生氣……”
“嗯,”奈未低下了頭,“我們兩個,上次見麵的時候吵架了。都是我的錯。”
“別這麽說啊,”鶴丸急忙說道,“你好像總是把錯誤攬到自己身上啊。”
“不是的,真的是我的錯,”奈未搖了搖頭,“因為小征說我逃避的時候,我也這麽說他了。那是我們兩個從小到大第一次吵架,明明他一直都對我很好,我卻說出了傷害他的話……”
“人有的時候說出的話,就是會不受控製呢。”鶴丸笑了笑,道,“但是,關心你的人就會知道你那是一時的氣話,所以不會怪你的。”
“我知道小征不會生我的氣,隻是我自己很過意不去。之前一直想跟他道歉,但是他在京都,學習訓練都很辛苦,我又怕打擾到他。”奈未絞著自己的手指,“所以,他今天來,我其實一點都不驚訝,反而在想,他終於來了。”
鶴丸壓下了心底那股不知名的情緒,故作輕鬆地笑道:“看得出你們倆關係很好了,鯰尾還說那是你男朋友呢,哈哈哈哈!”
“咦?”奈未睜大了眼睛,然後急忙擺手,“不是不是,鶴丸先生不要誤會,小征不是我男朋友啦,我們隻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而已。”
聽了奈未的話,鶴丸在鬆了口氣的同時也不禁在心裏感慨:小奈未,其實是個反應遲鈍的人啊。
對赤司來說,奈未應該不單隻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吧。
“對了,”奈未突然問道,“鶴丸先生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突然很想見你,所以就跑過來啦。”鶴丸理所當然地說道,見奈未露出了吃驚的表情,鶴丸笑了起來,“哈哈哈,開玩笑啦,其實是想問你,今天出去的時候,是故意的嗎?為了不讓我們擔心,所以才會裝作很開心的樣子跟我們一起出去——”
“誒?”奈未不解地問道,“鶴丸先生為什麽會這麽問呢?”
“因為覺得有點奇怪,”鶴丸收起了開玩笑的心思,一本正經地對奈未說道,“小奈未你之前都不會這樣。不光是我,連藥研都覺得不太對勁。”
“我,確實是不想讓大家再擔心我了,但是,今天跟大家一起玩的時候,絕對不是裝出來的開心,”奈未笑了起來,“是真的很開心。因為大家都很關心我,也對我很好,所以,我也想試著,去跟大家親近一下。跟本丸的大家相處的久了,這樣親密的接觸對我來說好像也不是什麽難事了。”
鶴丸認真地注視著奈未。她的語氣很誠懇,表情也很認真,眼神也是純粹而透明。確定她不是為了讓自己放心才這麽說,鶴丸笑了起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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