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最深處的秘密

    “嘿嘿，孺子可教也。”羅叔拿起簽好的契約，對折收進懷裏，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以後沒錢了可以隨時找我要，別害羞，我們畢竟是一家人嘛，那麽，我就有責任照顧好你，好給師……你爸媽一個交代，但是，可不要因為錢去幹一些不幹不淨的事。”羅叔教育了一下我，但我更在乎的卻是他對我爸媽的稱呼，他剛才明顯改口了，對於眼前這個狡猾的長輩，我不禁在心中留下了一個心眼兒。

    “好了，跟我來。”

    吱呀！門又突兀地打開，我萌生出一個奇怪的想法，也許是羅叔在控製著門，用魔法，又或許他能控製這個空間，就像我的雲霧空間一樣。呸！我甩了甩頭，似乎自己有些不清醒了，看到什麽都在胡思亂想，雖然我沒表露，但這幾天的事確實讓我受到了很大衝擊，搞得現在腦子都有些不正常了。

    “弄好了喵？”薇兒姐已經恢複了貓形態，正優雅地躺在妹妹的懷中，妹妹抱著她，一臉滿足和幸福。

    “嗯，好了，走，下去。”

    “喵喵。”薇兒跳上羅叔的肩膀，留下一臉留戀的妹妹，看來她很喜歡貓。

    羅叔手中多出一串鑰匙：“這邊。”

    我們走到過道的盡頭，有暗道？我猜。

    羅叔的手往牆上摸了摸，伸向裝飾畫的背後，哢嚓，電動聲悄然響起，將牆麵移開，露出一道木門，這木門很怪，隻有個孔卻不見鎖，羅叔將拇指伸了進去，哦，原來是掃指紋的高科技。

    哢嚓，門開。“進來。”羅叔盯著我。我隨著羅叔進去，妹妹則跟在我的背後走在最後。這似乎是一個旋轉的石梯子，直通底部，我的好奇心愈來愈強，促使著我加快腳步。我摸了摸牆麵，全石質的，看上去年代久遠，讓我有了一種進入中古世紀的感覺，再往下，門口的光已經完全照不進來了，底下黑乎乎一片。啪！羅叔一個響指，一團團燭火在牆邊躍動起來，恰好能勉強照亮前路。

    “哦，似乎快枯竭了，得趕快啊。”羅叔小聲嘀咕，我將他的話全盤收入耳中。

    羅叔果然加快了腳步，繼續往下，終於走到了又一扇門麵前，我不能清楚自己走了多久了，這個石梯好像挺深的。羅叔揚了揚手上的鑰匙，選中其中一把將門打開——又是深不見底的旋轉石梯。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我好奇。

    “嗯，最下麵。”

    “那快點兒？”我有些迫不及待，像是獵人遇上獵物，又或者，我知道這麽想很奇怪，但我感覺這最下麵的東西在像召喚我一般，催我趕緊到來。

    “好啊。”羅叔果然加快速度。

    又一扇門，打開，又是石梯。

    又一扇……

    我不清楚打開了多少扇門了，也許是五扇，也許是十扇門，但管他的，我完全不累，反倒越走越亢奮，連腳步也一起變得輕快。

    “唔嗯，哈，哈。”我的背後傳來輕輕的觸感，和，少女的嬌喘。

    別啊妹妹，你這樣我更亢奮了。

    我回頭看去，少女正伸出小手拉住我的衣角，紅著臉，底下頭，任由水藍色的劉海將視線遮完，肩膀止不住地抖動，我隱約聞到了一絲鹹味，啊，她應該出了不少汗，可惜胸口衣領怎麽沒打濕？嘖嘖。

    少女似乎注意到了自己情不自禁地拉住了我的衣角，而我也正回頭死死盯著她的紅臉，她馬上醒轉過來，鬆開手不好意思地背在身後，輕輕踮踮腳，把頭垂的更低。

    “唔嗯，我隻是……。”少女想解釋。

    嗯嗯，我知道，可愛的一抹多（日語中妹妹的發音）喲，這隻是個意外，你因為走樓梯太累了，所以才扯住了歐尼醬（日語中哥哥的發音）的衣角，現在回過神卻害羞了，哈哈，我都知道。

    我實在很想一把牽過少女的小手，再也不放開，從我看到她的照片那一刻起，我就被吸引了，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我隱約有了戀愛的感覺。我伸手，又慢慢悠悠地抽回，我想起來她並不是很待見我，情緒如雪崩一樣地下墜著，將自己拉回現實。別傻了路曉！我告誡自己。

    但這不代表我會放棄！

    “額，需要我背麽？”我抱著試探的口吻輕聲開口。

    少女抬頭愣了下，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直接，但她肯定不會接受，少女的臉被我惹得更紅了，身子也更忸怩了，隱隱的，我竟看到她有些淚花在眸子裏閃現，我有些不解，我並沒有過分調戲她，那就顯然是她想起了什麽，但我並不打算追問，從她不願意叫我哥哥的那時候開始，我便知道這是肯定有原因的，哪會有妹妹不願意認這麽帥的哥哥呢！

    我默不開口，看向石梯深處，羅叔好像已經走遠了，連腳步都聽不見了，我沒動，等待著少女接下來的回答。

    “不，不用了……”少女小聲開口，“隻，隻是，走慢點，好麽？我累。”

    “好。”我不多廢話，這裏周圍環境幽閉，而且燭火發出的亮光並不能完全照亮每一節階梯，我還真怕妹妹摔倒了，但如果隻摔倒不受傷是最好的了，嘿嘿，那我就可以直接背背咯，我不厚道地想著，但也刻意慢下了腳步。

    我開始刻意傾聽少女的腳步聲，登登的，是小皮鞋踏地的聲音，走路下這麽長的梯子肯定很辛苦，我數著她的節奏，想著她躍下的小腿，配合上她的步伐，她一步，我一步，形成了莫名的默契，她沒有刻意加快和減慢，也很自然地和我保持著默契，若不是在這個幽閉的石梯上，我很樂意這會成為一次愉快的夜晚漫步。

    “喂————，你們————，快點——————。”深處傳來了羅叔的喊聲。

    “哦————，好—————！”我盡力扯開嗓子回應道。

    “唔，還是別讓幹爹等久了皮克斯！”少女停下了腳步，小手一抬。幽綠的光芒閃過，哈士奇閃亮登場，我有些不岔，憑什麽一隻大狗出場還自帶特效啊？！小爺我都沒有。

    比起這些，少女叫的那聲幹爹更是證實了我的猜測，紫衫妹妹，不是羅叔和薇兒姐親生的，也許，我們兩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我有些想歪，又瞬間收回了心思，一股罪惡感油然而生。

    唰！大狗馱著少女如風一般閃過。

    “嘿嘿，少年，不好意思我並不想搭你一程，自己加油！”哈士奇瀟灑地留下兩搓狗毛，囂張而去。

    哼，我就知道你沒那麽好心，這狗的尿性我算是摸了個大概，要想和妹妹愉快相處，我知道肯定得過狗這關，但是難啊，更重要的，我和吾妹的散步被這條臭狗破壞了，我有些不快，難得的機會啊！

    十分鍾後，我終於費力的走到了羅叔他們所在的位置，他們正並排站好了等著我，那條哈士奇並沒有消失，而是和薇兒姐進行著友好的交談，他們應該有著不錯的交情。倒是羅叔，有些不快地站在薇兒姐旁邊，我懷疑那條哈士奇可能也有一個人形，而且是挺帥的那種，羅叔和他不會是情敵？哈哈。

    羅叔看到我的到來，笑著舉起鑰匙，朝我說道：“這就是最後一道大門了，哈哈，挺累的。”

    您這不是廢話麽？趕緊開門大叔。

    我看著鑰匙插了進去，在羅叔的手上旋轉了一圈，吱呀，清脆的鋼鐵碰撞聲傳來，最後的門，終於，開了。

    最深處的秘密！

    我迫不及待地放眼望去，這裏仿佛是個地底山洞，高大的石柱程幾排豎立著，上麵刻畫著長著翅膀的男女，那是天使雕像，再往裏，是深不見影的黑暗。

    我有些疑惑，這根本看不清到底有什麽啊？！

    羅叔從身後拍了拍我的肩膀：“別著急，稍安勿躁，待會兒可別被嚇到，哈哈。”

    薇兒姐此時又回到了妹妹懷裏，哈士奇終於消失了，羅叔大步邁向黑暗深處，雙手高舉，似乎在做什麽儀式，我知道有什麽要來了，有什麽要來了！

    羅叔深吸一口氣，隨即張大嘴巴咆哮：“陣————！起—————！”

    羅叔氣沉丹田的吼叫引來這片空間轟轟轟的回應，大地開始微微顫抖，隨即發出微弱的淡藍色光輝，隨著光輝越來越強，發出光輝的主體終於呈現在我的眼前，那是一個直徑至少百米的巨大圓環，又一道圓環亮起，這次是紫色的光輝，一些晦澀的符號也亮了起來——和我簽訂的契約上一模一樣的字體。

    無東西拉卡紮裏低沉而古老的呻吟傳來，我驚的一陣冷顫。

    咚！古代的巨鍾敲響，莊嚴而肅穆，宣告著時刻的來臨。

    咚！————————咚！

    咚！——————————咚！

    悠揚的聲音直擊我的內心，巨大的回音震得我每一寸皮膚都在發抖。

    來，來，來！

    我不自禁地張開雙臂，大口呼吸，我在迎接著什麽，但我自己並不知道我該迎接什麽，我陷入了一種狂熱的錯亂。

    我看向妹妹，傳去求救的眼神，少女這次沒有選擇回避我的目光，她向我投回溫柔的視線，微微點了下頭，示意我放心。

    咚！——————咚！

    最後一聲鍾響！

    我腦子蹦出這樣的想法，很古怪，但是，很爽。

    睜大雙眼！

    迎接！

    新世界！！！

    無比白炙的光線瞬間填滿了整個空間，一瞬之間，我的眼睛被刺瞎了。

    洞穴中的空氣突變，一改剛才的陰冷，變得溫熱，使人安心。

    我靠！什麽情況？我的思維在光線到達的那一刻恢複了正常。

    我使勁揉著自己刺痛的雙眼，努力地想睜開雙眼，微熱的眼淚流了出來，像是在感歎，實際則是在緩解我雙眼在剛才片刻緊張下受到的傷害。

    “路曉，看！”羅叔在說話，而我並沒有辦法馬上緩過來。

    一秒，兩秒，三秒……一分鍾後，我的內心逐漸平複，眼睛也好了很多，我並沒有睜眼，但白炙的光線早已透過眼皮進入眼珠，我有些緊張，分明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卻有些不敢睜開雙眼。

    但是，我們總得麵對，不是麽？

    我的腦子裏冒出這麽一句話來安慰我自己，但這好像並不是我自己所想的，更像是其他人的想法蹦進了我的腦子裏。

    好。

    我，終於睜眼了。

    看！

    向上，不再是深不見影的黑暗，而是明快的光明，湛藍的天空！

    遠處，白皚皚的雪山駐立著，高聳入雲，時不時的還有幾隻黑色的西方龍型生物，雄壯霸氣地飛過。

    往前，有兩個發亮的球體，兩個太陽！一大一小，一左一右地占據著天空，這兩個家夥可比我平日看的大多了，幾乎遮住了三分之一的天空，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其中一個球體上的紋路。

    再向下，蜿蜒的小河一直延伸到我的腳邊，水兒流著，清澈而歡快。

    再往近點，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樹林，樹葉頗為奇怪，是我從未見過的鋸齒狀，而且也並不是綠色的，而是匪夷所思的藍色與紫色相間，樹幹則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白，說不出的美感，我想著。

    最後，我將視線拉近到了我前方十米左右的位置，那裏，居然站著兩個人，額，不過穿著著實奇怪，就像出的cos一樣，一人手持一把彎刀，帶著誇張的正方形頭盔，露出兩個圓孔留給眼睛，身上則穿著火紅的戰衣。

    他們似乎看到了我們一行人，走上前來，振臂高揮，隨即一個深鞠躬——朝著羅叔的方向。

    他們似乎很興奮，吚吚嗚嗚地手舞足蹈，但卻沒有任何聲音傳入我的耳朵，仿佛整個世界被靜音了一般。

    我捏了捏太陽穴，鎮定，鎮定騷年，你隻是一不小心穿了個越而已……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