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浴火重生

    燙！燙燙燙！

    痛痛痛痛痛，好痛！

    呼吸困難！火！氧氣！燒沒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竭盡全力閉眼慘叫！隻帶來更強烈的混亂感。

    痛！鑽心的痛！

    周圍隻剩下一片火海，除了讓人絕望的火紅以外，再無他物。

    啪啪！我聽見自己被燒焦的皮膚發出的脆響聲。

    深紅的傷痕滿布全身。

    鮮血，在流出的一瞬間就被烤成血痂，冒出嘩嘩的蒸汽。

    我感覺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無法言表的痛感帶來猛烈的刺激，我無比希望自己能直接暈厥過去。

    但這火焰卻燒的我異常清醒。

    呲呲呲！

    後腦勺傳來聲響，似乎是火焰正從後麵蠶食我的大腦。

    這精靈！

    想將我直接吞沒！

    憤怒！

    休想！

    我用手狠狠掐住自己的大腿，用盡全身力氣，直接掐出了幾道不淺的傷口。我保持了鎮定，沒有進一步地被吞噬。

    火焰仍在我的身上燒著，但我似乎已經被麻痹了，痛感快速降了下來，我這才發現自己的脖子和胸口上的皮膚已經被完全烤焦了。

    我想大聲呼救，卻隻傳出幾聲嘶啞難聽的尖叫——聲道也被高溫摧毀了！

    但我還活著！我還沒有死！

    我想尋求他人的幫助，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商場裏了，周圍的眾人也已經消失不見。

    我現在，身處在另一個空間，一個隻有火焰獨存的空間。

    絕望。

    再次席卷我的內心，我深知自己撐不過半分鍾了。

    至少！

    讓我留個遺書先啊！

    嘩！

    更猛烈的大火徹底將我淹沒。

    我親眼看著自己的皮膚從腳趾開始，快速變得焦黑，掉落，直至全身。

    不！不要！

    啊，再見了！

    爸爸！媽媽！

    紫衫……妹妹！

    ……

    一切又歸於平靜。

    我死了，死透了。

    我覺得自己的精神正在逐漸衰弱下去，奄奄一息。

    肉身已死，靈魂也將慢慢消散了麽？

    “對！你死透了！”

    一個蒼老有勁的聲音激起了我的一絲活力。

    “老哥！”

    “嘿嘿，傻小子！”

    “我沒死？！”

    “你要是死了，我怎麽辦呐？”

    “唔，好黑，我什麽都看不見。”我發現自己除了聽得見老哥的聲音外，其餘的感官全部消失了，我甚至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輕飄飄的，好像一團沒有重量的氣體。

    “這是幻境！迷神幻境！”

    “怎麽又是幻境啊！”

    “幻境出現，一般表示有好事啊。”

    ……我可不覺得你這老家夥的出現是好事。

    “喂！我可是知道你的想法的！”

    我又忘了這個靈魂有偷窺我思想的手段了。

    “哼哼，如果你剛才順著自己的想法，你現在估計就真的死了，要不是我點醒你，哼哼。”老哥的聲音透著一絲得意。

    “你的意思是我該感謝你咯？”

    “難道不是麽？”

    “我並不想感謝你。”

    “呸！沒良心的小子。”

    “對了，我現在怎麽辦啊，大哥。”

    “別問我，我不知道！”

    …………你怎麽總是什麽都不知道。

    “我又沒進過這種幻境，我當然沒注意。”

    “那現在？”

    “等！”老哥隻有一個字。

    “你……要……堅持……。”老哥的聲音斷斷續續，就像快沒了信號一般。

    “老哥？！”說真的，我現在很害怕一個人呆在這個什麽都不能做的地方。

    ……果然，怕什麽，來什麽，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再也沒有接到過老哥的回應。

    無盡的黑暗，喪失的五感，空虛。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

    這大概就是我現在的感受了。

    ……

    多久了？還要多久？

    我再也忍受不住這份寂寞，我寧願回到那滿是火焰的地獄，或者讓我這時能睡去，那一定是上天的恩賜。

    “睡不著的時候，就數數。”

    我想起多年前母親哄我睡覺時的話語，輕輕的，柔柔的，如春風一般，舒緩，自然，令人懷念。

    一，二，三，四……我開始在心中默念。

    ……三萬九千八百八十三，三萬九千八百八十四……

    一三一四五二二九三，一三一四五二二九四……我忘記了如何計數，隻是默默重複這一行為，我沒有其他可以幹的。

    ……

    多久過去了？

    五百年？

    夠了沒？

    夠了！！！

    已經夠了！

    我終於停止了數數，在我數到了第二十位數時。

    憤怒，自嘲，狂亂，悲傷，幾乎所有的負麵情緒都在我腦中過了一遍。

    我感覺自己已經像一個垂死的老人了。

    但這無邊的黑暗，還未停止。

    “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一陣古老的之呼聲響起。

    我本能的激起千層心緒，但在聽到內容後……

    “我降你大爺！！！！！！！”我再也忍受不住，破口大叫，卻意外地發出了聲。

    能說話了！

    緊接著，一絲光亮若隱若現地亮起——好像是搖曳的燭光。

    不，我見過這種光亮！

    那是少女的淚痕！

    啪！

    嘩嘩嘩嘩！

    黑暗破碎！

    光線填滿了周身，我感覺到了自己靈魂重歸肉體，一切又有了實質。空氣有些暖濕，帶過一絲令人懷念的清香——那是一位令我無比懷念的少女所有的體香。

    我緩緩睜眼。

    水藍色的美少女，趴在我的床頭，迎著晨風呼呼睡著。她的眼角帶著一顆流到臉頰上的晶瑩淚珠。

    哦，紫衫，妹妹，是你的眼淚喚醒的我麽。

    我伸手擦幹她的淚痕，抹掉她的淚珠。

    少女，不要哭泣了。

    因為，我已浴火重生。

    “唔～，呀！”妹妹被我的輕撫所弄醒。

    “你醒了？你醒啦？！”

    “你也醒了，紫衫。”

    “你醒了，你醒了！”

    “你還哭了呢。”

    “唔，我沒有，唔，啊啊啊，大壞蛋，我，我還以為，你醒不來了，嗚嗚嗚嗚，你，我，沒有你，我怎麽回家哇，嗚嗚嗚。”

    ……原來不是心疼我啊，你倒是多心疼一下我啊，妹妹！

    哥哥我很受傷啊。

    但是，能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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