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融合

    “我，我去叫幹爹他們。”紫杉隻稍微哭了一下，就止住了，她在克製自己的情感，但是聲音還是有些嗚咽。

    少女紅著眼睛離開了這裏。

    我這才發現自己身處在一間病房裏，身上纏滿了繃帶……啊，真的被那精靈給點燃了啊，我還以為那隻是幻境。

    我回想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先是發現了精靈的呼喚，接著是幾方對峙，封鎖店鋪，然後，然後我們都搞錯了……接著……

    嘶！我冷吸一口涼氣，後腦勺發出隱隱的刺痛，我試探性地伸手摸去——後腦勺果然也纏著繃帶。該不會我受的傷和幻境裏完全一致……

    我急急忙忙地拿起床頭櫃上的鏡子，呼，還好，沒毀容。

    “小路？醒了？”羅叔叔快步走了進來，紫杉卻不見了。

    “嗯。”我並不想說太多話，全身的皮膚不是痛就是癢，四肢關節和五髒六腑也有種被壓抑住的難受感覺。

    “感覺怎麽樣？”他為我倒了一杯水。

    我舉起杯子一飲而盡……咳咳咳咳！喝的太猛了。

    “哈哈，看來恢複的不錯。嗯，沒事就好。”羅叔叔看起來很高興。

    “羅叔，我昏迷了多久了？”

    “兩天。”

    “兩天？！”才兩天？你確定不是幾年？我在幻境裏可是感覺自己等的快老死了。

    “嗬嗬，你看上去很驚訝啊，和精靈相處的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我聽的一頭霧水，和精靈相處？

    羅叔疑惑地睜大眼睛：“你不是……和精靈水晶融合了麽？”

    “融合？！”

    “對啊，當時，波利會那小子，本來已經帶著精靈水晶傳送走了。”羅叔開始解釋。

    “然後精靈又突然出現了？”

    “對，我們低估了這精靈，它直接借著現成的魔法陣又反向傳送了回來。”

    “緊接著朝我直衝而來。”我順著羅叔的梳理回憶。

    “對，”羅叔伸出一隻手指指向我的胸口，“它帶著全部釋放的魔力，直衝向你，的這裏。”他的手指觸到了我胸口的正中央，而我卻沒有收到實質的觸感，感覺中間隔了些什麽，該不會……

    羅叔起身，繞到我的背後，拆掉我胸口處的一部分繃帶，皮膚露了出來——上麵，我的皮膚上麵，鑲嵌上了一顆血紅色的水晶，它還在微微地發著紅光。

    我靠！

    這精靈直接融合進了我的身體！

    “諾，看看。”羅叔遞給我幾張b超照片。

    我接過來超胸口看去，這水晶，有一半鑲進了我的胸口的骨架裏，直接和肋骨融在了一起。

    “這次精靈和你融合隻是改變了你的一小部分骨骼構造。”羅叔的眼神傳達出一絲慶幸和安慰，這也許是個好結果。

    “和凹特曼一樣……”我摸了摸胸口一閃一閃的水晶，自嘲般的一笑。水晶發出的紅光在我的觸摸後變得稍微亮了點，還帶著微微的顫動。

    精靈似乎有些開心。

    “屁！人家那是在傷心。”老哥的聲音在我腦海裏炸響，嚇得我往床後一蹦。

    “怎麽了小路？！”羅叔連忙上前扶住我，“沒事的沒事的，隻是外觀改變了，沒有實質影響的，你要想開點啊，這其實看上去挺帥的。”

    他是在擔心我接受不了這一切。

    我倒是一臉尷尬，我的接受力還是很強的啊，剛才是被老哥的聲音嚇到了而已。

    我怎麽感覺你的聲音比以前大了好多，還更順暢了？我在心中默念，老哥的聲音在以前聽上去可是很飄渺的那種。

    “嗯——多虧了這精靈當時的那股魔力釋放。我吸收了些，讓我現在和你的連接可以更緊密了。”

    “這樣啊，你說精靈在傷心？”

    “是啊，這精靈當時的那個架勢，分明是想用魔力吞噬你。哼哼，幸好我在關鍵時刻幫了你一把，才能和它打起了消耗戰。”

    老哥還在沉浸於當時他對我那聲提醒的功勞感中。

    “最後它被我耗死了？”

    “沒有，隻是被你耗到魔力殆盡了而已。”

    “那現在——”我向他詢問現在我和精靈真正的狀態。

    “嗯，準確說，它的載體水晶已經和你完全融合，但是它的本體，並沒有和你融合……噢，我吸收的魔力還有些不穩定，下次再聊。”老哥又是話說到一半便消失了。

    “小路？小路？”羅叔一臉擔憂的看著我。

    額，剛才和老哥聊著，把羅叔忘了。

    “嗬，沒事的叔叔，看著確實挺帥。”我擺出一張爛笑。

    “呼，你能這麽想，那是最好不過了。”

    咚咚。

    有人在敲門，羅叔起身開門，是妹妹。

    羅叔站在門口和少女小聲攀談了幾句，竊笑一聲，接著對我揮了揮手，道別走掉了。

    ……他好像又是故意留下我和紫杉兩人在這裏獨處。

    “喲……”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有些尷尬地對著紫杉打個招呼。

    少女隻探頭進門看了我一眼，又抽身回去。不過半分鍾，她推著一個手推車進來了，裏麵裝著一碗小粥，一根油條，雞蛋，和幾個紅透的蘋果。

    “這是！”受傷的哥哥被妹妹照顧的橋段啊啊，我曾經幻想了多少次，終於要實現了麽。

    “不，不要誤會了，我隻是，想讓你，快快點好起來，你睡著的這兩天，已經把課程耽誤了。”少女有些忸怩。

    “嗯嗯，”我懂我懂，“啊——”我張大嘴巴。

    “你，你幹嘛？”少女疑惑地歪頭看著我。

    “額。”這個時候不是應該照顧傷員，動手喂一下麽？這不是常識麽？

    顯然眼前的少女毫無後續動作，她隻是將食物拿了過來而已。

    我老臉一紅，有些失望，看來又是我自己想多了啊。

    “快吃。”少女將推車推的離我更近了一點。

    “哦哦……”我還沒有厚臉皮到要求妹妹喂我，也就自己動手吃了起來。

    白粥的米香，油條表層的清油味，一點一點地刺激著我的食欲，在我看來，這可是五百年不曾嚐到的人間美味啊。我大口吃了起來，都顧不上用筷子，端起小碗像喝水一般將小粥飲盡，將油條對折壓扁，一口塞入嘴裏。

    一種莫名的感動在心頭遊蕩。

    我的眼睛變得有些幹澀發痛，好像有些忍不住快哭了，啊啊，我到底是做了什麽孽，要不斷遭受這樣的痛苦，一會兒被冰凍，一會兒被劍捅，這會兒又被火燒，躺在床上吃一頓早餐就好像蒙受到了莫大的恩惠。

    我是怎麽了？

    或者說這個世界是怎麽了？

    “唔……”眼前的少女，緩緩伸出小手，遞過來一張純白色的手帕。

    “別哭啊，路曉。”她挽了一下頭發，露出甘甜的微笑，“一切都過去了，不是麽？”

    清風，陽光，馨香，少女，微笑。

    我的悲痛就這樣突然止住了，好，至少我還有一個這麽可愛的美少女妹妹。

    我多想一把抱住眼前的小可愛，用力揉捏一下啊，嗬嗬，也就隻是想想了。

    我接過手帕，攥在手裏，嗯，上麵還留有紫杉殘存的體溫，用它輕輕擦了擦眼角，就不太舍得將它弄濕了。

    我看向妹妹，而她卻盯著窗外，眉頭微皺。

    “怎麽了？”我開口詢問。

    “沒事，既然，你已經醒了，就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紫杉說完，便又走了。

    你倒是多留一會兒啊。

    我雖然想挽留，但是看到剛才紫杉她的表情，證明事情挺緊急的，我也不好意思耽誤她。

    門輕輕地關上，病房裏又隻剩下我一人了。

    安靜，令人發狂的安靜。

    我才剛剛從精靈的幻境裏逃出來，忍受了無限長的孤獨，現在又把我一個人放在這裏？我接受不了。

    “那我們出去走走？”老哥突兀地開口。

    “出去走走？我現在這個樣子走得動？”我望著全身緊緊纏著的繃帶，一臉苦笑。

    “嗬嗬，你自己拆掉繃帶看看？”老哥笑道。

    拆掉？我還沒好啊。

    “不，你早就好了，雖然很奇怪，但是你確實已經好了。”

    好了麽？我半信半疑地拆掉胸口旁邊的一點繃帶——除了上麵皮膚上麵帶著的一點兒血跡以外，已經完全沒有傷痕了。

    “那我之前為什麽會那麽痛啊？”我有些不解。

    “那是你被繃帶長時間勒住，血氣不通暢而已。”

    ……我靠，這也可以啊。

    我不是被火燒了麽？為什麽連一點燒傷也看不見？

    “你的皮膚和血肉，在被燒焦之後，迅速脫落，然後重生了。和上次一樣……”老哥突然減小聲音，我並沒能聽清他的最後一句。

    “重生？”我一笑，“是了羅叔他們的治愈魔法？”

    “嗯，應該是的。”老哥表示讚同，“在你昏睡的時候，我是探知不到外界的，隻能觀測到你身體的狀態，所以我也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治愈魔法的功效。”

    既然身體已經好了，那我便沒有理由獨自忍受著寂寞了。我三下五除二地拆掉繃帶，穿上床頭櫃旁的衣物，手機……錢包……大概是被燒掉了。

    噢！還有要給紫杉的裙子……可惜也沒來得及買。

    還有小強子！這茬我也給忘了。誒呀，這都過了兩天了啊。我這次算是狠狠地放了小強子的鴿子了。

    都怪這東西！

    我帶著一絲怨恨，從領口看向自己的胸口——上麵亮著微弱紅光的精靈水晶，一切的元凶啊。

    “別急著嫌棄，你得往好的方麵想想。”老哥打斷我。

    “有什麽好處？”我倒是真不知道這精靈能幹嘛。

    “嗯，好處大了！”老哥提高聲調，“如果說之前的你要學會魔法需要五六年，還不一定能用的話，現在的你，最多隻要三年，而且一定能夠使用魔法。”

    時間縮短了了一半！我精神一振。兩天換三年，不虧啊！

    “但是為什麽？”我還是好奇精靈給我省時的原理。

    “之前的精靈，準確說是那塊水晶，吸收了至少百年的天地魔力，前幾天為了吞噬你，一次性全部釋放出來了，把你緊緊包裹在裏麵。”

    “就像泡溫泉？”

    “對！一次魔力充盈的溫泉！直接將你的體質，洗刷了一遍。”

    “所以我現在的身體裏充滿了魔力？”

    “不，魔力全部流失掉了。”

    “啊？！”

    “但是你的身體已經無比熟悉魔力流通的感覺了，這相當於給你打下了一個很好的基礎。接下來，你隻需要熟悉魔法的原理，理論上應該就能施法了。”

    “嗬嗬，這麽說來，我賺咯？”我的心情確實平複了些，至少讓我明白之前的苦沒有白受了。

    “賺的還不止這些！”老哥又提高了他的聲調，顯得激動萬分，“你這次最大的好處還不是這個呢。”

    “那是什麽。”

    “你把那水晶往你胸口裏麵按一下看看。”老哥神神秘秘的。

    我隻得照做，摸到水晶，往胸口裏一按。

    叮！

    水晶的紅光一盛，旋即又消失。

    什麽也沒有發生。

    “你看看周圍再說話。”老哥不等我開口問，直接順著我的思維說道。

    我順著老哥的意思抬頭看去。

    周圍，突然霧氣繚繞，這些霧氣很奇怪，飄渺而虛無，而且竟隱隱帶著虹色，而不是單純的白霧。它們分布的很不均勻，時強時弱，時濃時淡，好像並不穩定。

    就這樣，本來一片白色的房間，突兀地變成了五顏六色。我的眼睛裏，充滿了不真實的顏色。

    我被震撼了，此時的世界，虛幻而美麗。

    “這是什麽？！”

    “這是，這個世界的魔力源流。你，已經和全世界的魔力相聯通了。不，應該說你已經融合進了全世界的魔力之中。”

    融合！

    這，才是精靈水晶帶給我的，真正的融合！

    “我能用全世界的魔力了？”

    “不能。”

    ……那除了看上去炫酷了以外，不還是什麽用都沒有麽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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