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二星城公立學園（一）

    深夜，第二星城軌道防衛軍總署依舊亮著燈，張星語看著落地窗外的漫天雲彩，似乎在等待什麽。

    電話響起，張星語按下接聽鍵。

    “還沒睡啊，張少將。”電話中傳出雲姐的聲音。

    張星語微微一笑：“不愧是東升港最大的情報販子，這麽快就知道我升職了。那麽，這麽晚找我有什麽事呢？”

    “少裝蒜！你絕對在等我聯係你。”雲姐的聲音中透出一股不快的情緒，“是你安排那個女孩兒到小武這來的？你決定把小武卷進這次的事件嗎？”

    “這可冤枉我了，是人家主動想找我侄子的，不過我很詫異他竟然決定接受這個委托，畢竟可是要上學啊。”

    雲姐冷哼了一聲，說道：“你的計劃在最初委托小武去救人的時候就開始了，你想讓小武和這個女孩兒扯上關係。”

    張星語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有些事情必須由他來做，畢竟他是那個人的兒子。”

    “你……”

    “我知道我們有分歧，離塵失蹤後，你想讓小武遠離那些事情，我則主張讓小武了解這些事情。但無論你我如何爭論，最終的結果，都是小武自己的決定，你明白這一點。”

    雲姐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說道：“是的，我明白。”

    電話忽然被掛斷，張星語歎了口氣，苦笑道：“起碼讓我說聲晚安啊。”

    ……

    ……

    翌日，武星河坐在第二星城軌道防衛軍總署的辦公室裏，一臉抗拒地看著桌子對麵的張星語。

    “抱歉，現在你雇主的安全事務是我們第二星城防衛軍全權負責的，所以在你正式潛伏到她身邊之前，我先要交代你幾件事情。”張星語說道。

    “那個……”武星河撓撓後腦勺，“我亂占航道的事你擺平了嗎？招來了好多警察……”

    張星語微微一笑：“我現在可是軍方高官，那種事不會成為問題。”

    “嘿，給力！”武星河給了桌子一拳，“熟人裏有個當官的就是不一樣，你現在是……少將！升了？”

    “得益於你上個任務的戲劇性結果，我得到了升職。”張星語笑吟吟地看著武星河，“不過重點是，我現在算是你的上司。”

    “我從她手裏接的委托，你無權幹涉我。”武星河再次一臉抗拒，“保護一個女孩兒而已，小菜一碟，不用你們軍方過問。”

    “放心，不幹涉你，軍方隻提供必要的幫助。”張星語說著示意秘書取過來一個手提袋，並將其交給武星河，“軍方支援你的裝備。”

    “還用你們支援我裝備……”武星河一臉不屑地接過手提袋，他自製的武器已經足夠強力了。

    手提袋裏的“裝備”被取了出來，是一套校服。

    武星河失望地看向張星語：“你早就想把這一身套到我身上了？”

    “你要到第二星城公立學園上學，必須要穿這套製服，這是‘裝備’。”張星語說著嚴肅起來，“把你現在這身換下來。”

    “明白。”武星河一臉不耐煩，“我可以走了嗎？”

    “可以了，我叫你來就是為了送你這套校服。”

    武星河起身向房門走去，然後偷偷捏住了製服衣領上的徽章，準備將其扭下來。

    “對了，那對徽章是偽裝過的gps定位儀——想必你已經發現了——請將其保留在校服上。”張星語看著武星河，臉上堆滿了不容抗拒的微笑，“我們至少需要掌握你的位置信息，你留下這個徽章，否則我就用軍方的手段限製你接近歐文希來。”

    又被看穿了……武星河低聲罵了一句，甩門離開。

    秘書來到張星語身邊，疑惑地問道：“我們已經對歐文希來做了最全麵的監控覆蓋，為什麽還要監控這個少年的信息呢？”

    “這是個很調皮的孩子，”張星語意味深長地說道，“真正的敵人到來後，天曉得他會幹出什麽樣的事來。”

    ……

    ……

    歐文希來的公寓多了一名房客，武星河站在門口，表情古怪地接受著q870的掃描。現在是周末時間，還不用上學，武星河要先搬到歐文希來的公寓裏。

    “存檔完畢，”q870像一位人類管家那樣彎腰行禮，“您獲得了這座公寓的準入權，武先生。”

    來到客廳，武星河丟下背上的大號背包，伸了個懶腰：“這就是你說的把你養大的那個鐵罐頭啊。”

    剛從二樓樓梯上走下來的歐文希來皺起眉頭：“鐵罐頭？”

    武星河指了指q870：“呶。”

    “q870是星科公司設計的服務機器人，具有鈦合金的外殼和人工電子神經，與鐵罐頭這個定義出入太多……”

    “得得得……”武星河急忙打斷歐文希來的碎碎念，“我是不會跟你討論這些東西的！記住，我來這裏是為了打跑那些找你麻煩的壞蛋，你要做的就是在有壞蛋找上你的時候，大聲尖叫，明白了嗎？”

    歐文希來忽然從背後取出一個花禮炮並拉響，炸了武星河一臉彩紙碎片：“歡迎儀式。對了，有客人來，要組織歡迎儀式，這條邏輯是必須遵守的。”

    武星河把臉上的彩紙抹去：“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有。不過對於‘遇到壞蛋’這個事件我已經設置好了處理措施，‘報警’。”歐文希來取出平板電腦，“需要重新設定嗎？”

    “跟你說話真費勁……”武星河頭疼，“總之，我不可能每一刻都跟你在一起，睡覺啊，洗澡啊，上廁所啊什麽的……你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遇到了壞蛋，立刻想辦法通知我，明白嗎？”

    “哦，原來要添加限定條件。”歐文希來低頭錄入信息，“在睡覺、洗澡以及上廁所情景下，重新設定處理措施……”

    “別……不一定光那三種情況，這得你自己判斷，明白嗎？憑感覺！”

    “憑感覺？”歐文希來木然地抬起頭，“這種邏輯無法理解，你好奇怪哦。”

    “輪得到你來說我奇怪？”武星河氣得胸悶，轉向q870尋求發泄，“這丫頭一直這麽怪嗎？”

    “用‘怪’形容小姐並不合適，她的每條邏輯判斷都被正確地執行，係統運作正常。”

    “忘了她是你養大得了的了……怪不得……”武星河已經厭倦了跟歐文希來對話，他再次背起自己的背包，“我的臥室在哪裏？”

    “在三樓樓梯拐角。”歐文希來答道。

    武星河正要離開，歐文希來忽然說道：“那個，你能來，我很開心。”

    武星河愣了一下，轉過身，正好看到歐文希來的笑臉。

    歐文希來說她很開心，她確實很開心，武星河可以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一切。武星河看出來歐文希來的大腦構造很奇葩，卻沒想到她在表達情感時如此透明。

    “你算是我的朋友了？”歐文希來又問道。

    “呃……我是保鏢。”武星河還是害怕再次卷進那混雜著各種邏輯關係的對話中，於是急忙跑路，消失在樓梯拐角。

    歐文希來撅起嘴，默默拿起平板電腦刪掉一段文字：“交友邏輯第203條，驗證無效。”

    “時間還充足，我認為可以繼續做重複試驗。”q870建議道。

    “嗯。”歐文希來點點頭，抱著平板電腦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

    ……

    入夜後，居民區的燈光漸漸暗下去，張星語乘坐軍部專用車來到歐文希來公寓附近的一條暗巷中。

    軍方的特戰隊員早已圍了這條暗巷，而在暗巷內部，大片血液蔓延開來，幾名地球士兵的屍體和一名異星人的屍體橫陳在血泊中。

    “是個厲害角色，”隊長心有餘悸地說道，“我們搭進去了幾個兄弟才搞定他。”

    張星語蹲下去，近距離將異星人的屍體檢查了一遍：“連你們這道防線都沒越過，還不算厲害角色。”

    “司令……”

    “已經開始了，”張星語站起來，麵色凝重地看著周圍的士兵，“以後不要再亂上了，發現可疑目標，第一時間通知我，我會下達指示。”

    “明白！”士兵們齊聲道。

    可要好好工作啊，大侄子……張星語向歐文希來的公寓所在的地方望了一眼，上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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