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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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涅諾瓦哭得淚人似的,兩行淚水就像小溪一樣,在她粉嘟嘟的可愛臉蛋上撲簌成兩條小溪。

    忍研沒辦法,隻好用袖口替幼女擦眼淚,安慰道:“別哭,是姐姐來遲了,不過不用擔心,那群渣滓要是敢再對你圖謀不軌,我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嗚——嗚噫——”涅諾瓦還是哭個不停,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用力搖頭,顫抖的手指指向趴在地上的棕色長發女仆。

    “……”看清女仆混身血汙,那淒慘的模樣,忍研眉頭微蹙,摸摸涅諾瓦的小腦袋。

    “她是——”

    “莎朵蘭姐姐!”涅諾瓦吼出聲,嗓音甚至有些劈,“是我非常重要的姐姐!”

    聽涅諾瓦這麽說,忍研心疼地摸摸幼女的小臉,起身走向昏迷的莎朵蘭,當著米恩和暗影族的麵,把她抱回涅諾瓦身邊。期間米恩、暗影族,每一個敢輕舉妄動。

    “莎朵蘭姐姐!”忍研還沒放平莎朵蘭,涅諾瓦的小手已經抱住莎朵蘭的身體,非常溫柔地輕撫莎朵蘭臉頰,心疼地跪在一旁。

    看著那痛苦的小臉,自恃可以平心麵對一切的忍研也不免有些揪心。同時她慶幸某個傻瓜不在現場,否則看到女孩遭遇如此對待,非鬧出人命不可。

    “別擔心,你那位大英雄可以治好一切傷,我先應急處理一下,等他回來,一定能治好你這位姐姐。”

    “真、真的嗎,忍姐姐?”

    “我從不騙人,聽話,先靠後一點,我要給她做應急處理了。”

    涅諾瓦用力點點頭,非常乖地跪到一旁,轉而照顧同樣昏迷的梅利安。忍研欣慰地笑笑,輕輕扶起莎朵蘭,把女仆摟在懷裏。

    之前抱她的時候,忍研已經大致了解了下傷勢。骨頭斷裂她沒辦法處理,隻能等沐痕回來用惡魔的招數來治療,但是活血化瘀什麽的,她還是能做得到。

    她把手伸進莎朵蘭的衣服裏,沿著女仆的脊椎開始輕輕撫摸。

    “咳——咳咳——”撫摸了一會,莎朵蘭原本蒼白的麵色漸漸恢複些血色,雖然還閉著眼,但也咳嗽了幾聲。

    “莎朵蘭姐姐!”涅諾瓦又想衝過來,但被忍研製止道。

    “隻是讓血液重新流通,骨折還有內傷我沒辦法,不過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別吵到她。”

    “嗯!”涅諾瓦用手背抹掉眼淚,繼續讓梅利安枕在她的膝蓋上,瞪著莎朵蘭的目光也緩和許多。

    見狀,忍研平穩地放下莎朵蘭,走回插在地上的長劍,隨後一躍而起,挺立在劍柄上,自上而下,宛如空間中被兵刃劈開的黑色裂痕,無言地隔開米恩一夥人和涅諾瓦她們。

    “你們還愣什麽!還不快殺了這個女人!”米恩的腦袋也冷靜下來,重新用至高之杖支起身體,對著暗影族的黑衣人開始咆哮。

    可別說進攻,除了身為隊長的那個黑衣人,其他黑衣人都躲得老遠,如同草原上的食草動物們凝視著突然闖進領地的獅子一樣,忍研能感受到許多隱藏在陰影中的視線。

    “聽不懂我的話嗎?我讓你們——”

    “不妙啊,陛下。”

    米恩本想繼續咆哮,但被黑衣人隊長打斷。

    聽到他的聲音,忍研把視線轉過去。看到那近乎匍匐在地的姿態,她一陣驚詫。

    難道他打算發起進攻?

    忍研覺得自己已經用實力向他們證明她的水平,和他們之間是多麽天壤之別,這都還要發起進攻,不是傻子,就是——

    “相當不妙啊,陛下。”黑衣人又嘟囔道。

    “什、什麽不妙,你把話說清楚!”

    “難道陛下感覺不到嗎?”黑衣人仰起腦袋,瞪了米恩一眼,“那個站在劍上的女人,相當危險啊。”

    “……”米恩楞了一下重新轉向忍研,非常仔細地打量一會,接著魔王手中的至高之杖差點被他丟開,“怎、這、這是什麽東西?!”

    “嗯……說起來,的確和活人有些區別,陛下,就像魔界的‘三大秘寶’一樣,這位小姐也是這個世界的秘寶之一啊。”

    “秘寶?!”

    “陛下,遙遠的過去,曾有人可以化為兵刃,斬盡一切擋在自己麵前的存在。其名為‘刃’,是比擁有靈魂的武器還要高一檔次的存在。”

    “武器?對!這女人看上去就像一把武器,看著他我就心有餘悸!”

    “而且還不止那麽簡單,陛下,我建議現在先撤退為妙,與她為敵,恐怕……”

    黑衣人明顯開始退卻,但忍研可沒有把剛才的話當做耳旁風。

    “那家夥雖然是個傻瓜,但判斷力有的時候還是蠻準確的,既然知道‘刃’的存在,我這裏可不會輕易放過你。”

    忍研說著突然跳下長劍,下一秒,長劍拔地而起,飛入她手中!

    “原諒我!陛下,我必須——”黑衣人一見忍研握住長劍,像隻受驚的兔子,話都沒說完一躍而起,丟下茫然的米恩又大吼,“快跑!弟兄們!這女人是‘刃’!”

    刷刷刷——!

    黑衣人迅速退散,仿佛台風掠過莊園一般。

    忍研不慌不忙,完全無視那些四散逃跑的家夥,隻是舉起手中長劍小聲念道。

    “魑魅魍魎,在老娘麵前,往哪裏逃!”

    叮!

    一道寒芒閃過,長劍猛然刺入大理石地板之中。

    哢啪一聲!

    “啊!”“哇!!!”“嗚哇!!!”

    黑衣人之前逃跑的方向傳來一陣陣淒慘的叫聲,仿佛痛入骨髓的呼喊聲一浪接過一浪。米恩也跟著叫喊起來,他瞪大的眼睛充滿血液,原本紅色的瞳孔這下眼白也變成了紅色。

    “住、住手!好痛苦!這、這灼燒的痛楚,女、女人!你做了什麽!!”

    “哼。”忍研冷哼一聲,翹起嘴角,“這種程度就被消滅了嗎?是不是我認真過頭了?”

    “嗚——噗哇!”而之前跳走的黑衣人隊長比他那些族人強不到哪去,明明已經一躍而起,卻狠狠摔回地麵,口吐鮮血。忍研看見他額角還有脖頸上的血管鼓起,跳動不止,儼然‘聖劍之殤’的效果不錯。

    她緩緩走向倒地的黑衣人,無視一旁已經開始流鼻血的米恩對黑衣人隊長說。

    “現在,你是選擇回答我的問題,還是和你那些同夥一樣就地蒸發,全在一念之間哦。”

    “咕——”黑衣人隊長強忍著痛苦,擠出一個笑容,“那、那還先要請小姐你回答一下、我的問題,你、你——”

    “我?”忍研雙手環抱在胸前,“你不是知道我是‘刃’嗎?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什麽‘刃’是天下所有邪魔外道的天敵呢?”

    “啊!難道——難道是聖、聖劍?!”

    咆哮聲直衝九霄雲外,忍研收起笑容,將五指並攏,宛如右臂化身為劍刃。

    “恭喜你,答對了。”

    ————————

    “嗚喔!!!”

    沐痕猛揮一拳,數千隻射向他的弩箭瞬間被吹成渣滓;無視地麵鑽出的地刺,他每前進一步都狠狠一跺腳,踩出直徑兩三米的坑洞,徹底破壞那些陷阱;魔法陣召喚出來的生物完全碰不到沐痕,他跳起的瞬間,手中惡魔之力凝結成紅色的能量球,命中的一瞬間,就把它們給蒸發的一幹二淨。

    短短一分鍾不到,沐痕便將布滿陷阱的庭院破壞。

    巨坑、壞掉的連弩、變形的金屬機械,到處都是他破壞後留下的殘骸。

    這麽大動靜自然引來監牢裏的衛兵,剛走出庭院,沐痕就聽見整個監牢裏彌漫一陣乞丐敲碗似的急促鍾聲。

    他還沒推開大門,裏麵就湧出二十幾個全副武裝的魔族士兵。

    “怎麽回事,誰觸發了機關!”為首的士兵提著短劍和盾牌走在最前麵,附魔的短劍閃著銀白光芒,盾牌也泛著同樣強化過的光芒。

    沐痕沒有回答他,在這群士兵還沒反應的瞬間,他抬起手臂。

    呼——!

    一陣強風伴隨著沐痕揮動手臂掠過地麵。

    而那二十幾個魔族士兵剛看清沐痕的人影,就被吹飛,“砰”的一聲撞到牆壁或被吹回監牢裏。

    沒有慘叫,沒有悲鳴,一瞬間,沐痕就讓這些士兵失去了意識。

    監牢裏燈光昏暗,一進門,沐痕就聞到一股血腥味。

    定睛一看,這——

    “救、救救我——”,“殺了……我……”

    十幾個木質審訊床上躺滿了男女老幼,最老的頭發花白,骨瘦如柴;最年幼的甚至連審訊床一半大小都不到,卻被鎖鏈固定住,混身上下沒一處完好的皮膚。

    審訊室裏還有幾個帶著白色頭套的家夥,他們沒注意到沐痕,都在關心之前突然飛進來昏迷過去的士兵。

    看著他們帶血的白色頭套,還有身上的鎧甲,沐痕捏緊拳頭。

    “果然,我沒辦法視而不見啊。”他嘟囔著。

    聽到聲音,那幾個白頭套猛地回頭。

    “你、你是什麽人!”

    “我是惡魔!”

    嗡——嘭!

    惡魔之力凝結而成的能量球猛衝向白頭套們,在尖叫聲中,能量球在他們麵前炸開。

    頭套被炸碎,鎧甲被掀掉,隻一擊,幾個審問人員就失去了戰鬥力。

    沐痕放掉那些被綁在審訊床上的人後,繼續前進,一路上碰到的魔族士兵都被他輕易幹翻。

    衝到最下層的監獄時,整個監牢裏已經沒有一個清醒的士兵了。

    莎朵蘭的妹妹們很好找,囚犯中,兩個小女孩實在太過顯眼。

    道明來意,兩個女孩雖有懷疑,卻也沒多說什麽,鑽進沐痕懷裏。

    回到法絲身邊時,魔族少女已經醒了過來。

    看見沐痕回到身邊,她破口大罵。

    “你這家夥!怎麽就喜歡把女孩子弄得暈暈乎乎!要不是我提前提防,怕不是要睡到明天!”

    “誒?你知道我要幹什麽?”沐痕有些吃驚,他催眠的女孩很多,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能知道他要運用催眠的女孩。

    “什麽叫知道!沒有人會在同一個坑裏摔兩次!上次吃過一次虧,你再那樣瞪著我,我能不提防嗎?”

    “喔……”沐痕佩服地咧開嘴大笑,原來是這麽個提防啊。

    他放下懷裏的兩個幼女。

    “多虧了你,我才能這麽快救下莎朵蘭的妹妹,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

    “……”法絲撇撇嘴,瞪著莎朵蘭的妹妹們說:“彼此彼此,你不也救了我嗎,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要離開嗎?”

    “不,”沐痕搖搖頭,“我還要去找那個叫米恩的混蛋,不把他打得滿地找牙,我可不會回去。”

    “說得這麽輕鬆,你打得過魔王嗎……”

    “那就要打打試試看了,怎麽,打算一起去?”

    聞言,法絲垂下腦袋。

    “還是算了,好歹我差點成他的王妃,還是給他個麵子,不去看他丟人現眼的樣子。”

    “明明他差點要了你的命隨你便,那最後麻煩一下,能告訴我,王宮在哪麽?”

    “這還用問,哪裏最華麗,哪裏就是啊!明明那麽強的力量,怎麽反應這麽慢!”

    “額……”沐痕也覺得有些害臊,誠如法絲所說,這種常識性問題還問,的確有些尷尬。

    “那我就走了,你呢?要不要我把你送出城?之後打算怎麽辦?”他最後苦笑著問魔族少女。

    法絲搖搖頭拒絕道:“我自己有腳,至於之後,我打算先去南方看看,聽說那裏是商人的地盤,能經常見到異世界的來客——”

    “哦,倒也不錯,那麽——”沐痕突然又把法絲摟進懷裏。

    法絲輕聲“嗚”了一聲,但並沒有推開沐痕。

    “話又隻說一半……”她也同樣抱住沐痕,甚至小手有些不舍地,輕輕撫摸他的後背。

    “這不還沒說完嗎,有機會的話,我們還會再見的。”

    “真的?”

    “我堂堂大惡魔沐痕,幹嘛騙你一介女流,一定還會再見的。”

    “哼……”

    法絲最後在沐痕懷裏撒嬌似的蹭蹭少年的胸口後,才鬆開手。沐痕向她道別,一直目送法絲消失在視線裏,才抱起莎朵蘭的兩個妹妹飛往王宮。

    結果直奔王宮的沐痕抓住一個士兵問路時才知道,原來米恩已經帶著親兵離開王宮,去了異世界。

    異世界能是哪呢?

    帶著親兵,那隻能是去沐痕所處的世界!

    想到這,沐痕丟下士兵,重新點開楔形裝置,和來時一樣,鑽進扭曲空間,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熟悉的空氣,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但還沒睜開眼,沐痕就聽見一句呢喃。

    “救、救救我?”

    少年忙睜開眼,猛地一看,眼前竟然是一個幾乎快融化的人……

    他已經完全沒有人型,比起人來說,更像是人肉史萊姆。內髒恐怕也融化了不少,能說出話,估計是強大的求生欲望驅使他。

    但已經太遲了。

    “對不起,你已經沒救了。”沐痕道歉的同時,趕在懷裏的幼女們睜開眼之前,一躍而起,回到了莊園。

    老遠,沐痕就能感受到忍研的存在,她就像火焰中的冰柱,存在感格外顯眼。

    走近後,沐痕才發現,忍研正在審問著什麽人。

    他把視線轉向忍研身後,終於找到了涅諾瓦的身影,但是涅諾瓦懷裏的是——

    “姐、姐姐!”沐痕懷裏的幼女們呼喚出聲。容不得思考,沐痕瞬身到涅諾瓦身邊。

    “大哥哥!”一看到沐痕,涅諾瓦又忍不住開始哭泣。沐痕懷裏的兩個幼女掙開他的手臂,撲倒在莎朵蘭身上哭喊著呼喚姐姐。

    “大哥哥,我、我……“涅諾瓦哭著欲言又止,沐痕伸出手,和之前一樣摸摸幼女的小腦袋。

    “不用解釋,涅諾瓦。”

    他瞪著昏迷的莎朵蘭,女仆那陪伴在涅諾瓦和梅利安身邊溫柔的倩影,一遍遍閃過他的腦海。

    可如今,臉上的皮肉被戳爛,身上全是一個個帶血的小坑。

    怎麽有人能忍心對一個女孩下如此狠手!

    一股怒火油然而生,但沐痕強忍著沒有一拳錘爛地麵的衝動,緩緩動用惡魔之力,裹附莎朵蘭。

    在紅色的能量作用下,莎朵蘭身上的傷痕漸漸消失,等到能量褪去時,甚至連原本破損的女仆服都恢複如初。

    雖然她還在昏迷中,但呼吸比起剛才要平穩許多。

    沐痕輕撫莎朵蘭的臉頰,問涅諾瓦。

    “誰幹的。”

    金發幼女滿眼淚水,將目光轉向米恩。

    “這樣啊,對不起啊涅諾瓦醬,大哥哥回來晚了,讓你們遭遇這樣的”他看著莎朵蘭的妹妹們,“她倆是莎朵蘭的親妹妹,你們三個就好好陪在姐姐身邊,哥哥去活動下筋骨。”

    語畢,沐痕緩緩起身,拳頭不僅捏得咯咯響,還有細微的電流纏繞在上麵。

    “大哥哥!”涅諾瓦叫住沐痕,“你的現在眼神好可怕!”

    “是嗎?”沐痕瞪著米恩回答,的確,眉間似乎因為太過憤怒的原因扭在一起,有些酸脹。

    可怕就可怕,沐痕揉揉涅諾瓦的小腦袋,緩緩走向米恩。

    “沒辦法啊,涅諾瓦醬,就原諒大哥哥嚇到你。”他說。

    忍研移開踩在黑衣人隊長身上的腳,轉而瞥了眼米恩。

    她的語氣突變,對著米恩有些憐憫地說:“這下,神也救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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