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習衛國接聽電話。

    “小習，我要搬回去。”

    是石大千的聲音，這個四合院主人的聲音。

    “這才剛幾天？”

    習衛國本能的說了一句，要知道他才剛剛搬過來四天，就連一張床都沒睡過，而石大千就要搬回來。

    “嗯”

    連句話都沒說，隻是哼了一聲，對方就掛斷了電話號。

    習衛國真怒了，就算是你的院子，也不能這樣啊，讓我住了四天，就把我轟走，而且那些家具剛買上。

    沒辦法，這不是自己的家。

    “怎麽回事？”高欣悅跟盧雯迪一前一後進了屋裏，見習衛國的樣子，就知道出了大事，他從未如此不悅。

    “沒事”

    習衛國長出了一口氣，表現的豁然開朗起來。

    “沒事，沒事你剛剛好像要殺人的樣子？”高欣悅說道。

    “誰要殺人了，犯不著。”習衛國說完，往屋外走，散散心，不然他真的想殺人了。

    “去哪？”

    “逛窯子”

    “抽風了。”高欣悅不高興道，回頭看了一眼盧雯迪，“雯姐，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我哪知道！”盧雯迪搖著頭說道。

    習衛國出了四合院，騎上侉子車，出了胡同漫無目的。

    原本，想找李凱越，可又一想還是算了，小越聽說這事，非找石大千拚命，還是找房子。

    這事，隻能認倒黴。

    找房子。

    習衛國想起了錢中華，他認識人多，大多都是上層社會的，沒準還能介紹個四合院，到時候非得說好了租一年。

    想著，習衛國騎車來到了龍躍茶莊。

    走進門，前台內的美女經理走了過來。

    “習先生，找錢老？”

    “嗯”習衛國點點頭，心裏還是不大舒服，不願意多說話。

    “這邊請。”

    女經理似乎也看出習衛國不高興，也沒多說什麽，領著習衛國朝著後門去，其實習衛國不用她帶著也知道錢中華找後院。

    一腳門裏，一腳門外，習衛國跟裏麵走出來那位裝了個滿懷。

    “砰”

    “走路不長眼是？”

    習衛國心裏不痛快，說話也帶著怒火。

    “不好意思。”

    那位是個年輕人，帶著一副眼鏡，剛剛跟習衛國撞在一起，手裏的卷軸掉了，眼睛可也掉了。

    哪來那麽大氣，真是的！

    習衛國見人家彬彬有禮，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俯身去撿人家掉在地上的眼睛，卻看到三幅卷軸。

    卷軸，書畫作品表好後，都是卷起來。

    其中一副，習衛國光看紙張，就眼前一亮。

    “不好意思。”就這麽個功夫，年輕人撿起眼睛帶好，再次說了句抱歉的話，隨後去撿地上的卷軸。

    “等等”

    習衛國攔下青年，將最後他沒有撿起的那副卷軸拿起。

    “你找錢老賣畫的？”

    “您怎麽知道？”青年問了一句。

    “這位是習先生，跟錢老是忘年交。”一邊的女經理介紹了一句。

    “幸會。”

    當年的學生，跟現在不同，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一幫學子都是民國出生的人士教育出來的，說話還不能完全脫離學院氣。

    “這邊坐”

    習衛國沒愣著，轉身回到大廳。

    龍躍茶莊的大廳，不是喝茶品茗的地方，不過卻有一套沙發，以前是桌椅，後來換成的現在的沙發茶幾。

    習衛國拿著那副尚未解開的卷軸坐在沙發上，並且也然年輕人做了下來。

    “貴姓？”

    “免貴姓許，許飛。”

    “我叫習衛國。”習衛國說完，也不停留，繼續開口道：“這畫？”

    “哦，我是北大國畫係的學生，學校門口有擺攤賣書畫的，我買了幾副，想請錢老看看，結果……”

    “假的？”

    “嗯”許飛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我能看看嗎？”習衛國問了一句。

    “當然。”許飛點點頭。

    習衛國二話不說，將茶幾上的東西全部拿開，確認沒有水後，打開了卷軸。

    畫風古樸，但卻略顯單調，一條水墨魚居中，就是這幅畫的全部，當然左手邊還有提拔、印章。

    “乍一看上去，好像條鹹魚。”許飛自嘲的說道，其實買的時候，他就沒覺得怎麽好。

    “學國畫的？”

    習衛國抬眼看了許飛，不冷不熱的問了一句。

    “嗯”許飛說道。

    “鹹魚就是你對這副畫的評價？”習衛國問道。

    “……”

    許飛有些黯然，看眼前這位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年輕人，好像對自己頗有成見，眼神就代表了一切。

    “想賣？”

    “是的，我來就是想出手……”

    “說說價錢？”

    “你不看看另外這兩幅？”許飛覺得另外兩幅山水更有造詣。

    “先說這副？”習衛國單刀直入，或許是今天有些不高興，說話有些冷淡，弄的許飛這個學子有些不自然。

    “一千。”

    “嗬嗬……”習衛國笑了。

    “笑什麽？”

    “這畫，你買的時候，超不過二百？”習衛國隨便問了一句。

    “……你怎麽知道？”許飛問。

    “多說無益，八百，我要了。”討價還價，是個過程，是給對方一個心理安慰，習衛國一直都是這樣認為。

    “九百。”許飛很認真，心想別以為我是個學生就像壓價。

    “八百一。”

    “少了八百五我不賣。”

    “成交。”

    習衛國說完，掏出錢包，給了許飛八百五十塊錢。

    “真買啊！”這是許飛接過錢後說的一句話，他沒有想到，錢中華錢老認定的假畫，能賣了八百五。

    習衛國卷起那副畫，朝著通往後院的門口走去，走了幾步，不免停下腳步，也沒回頭，“以後好好學習，別鹹魚鹹魚的。”

    “……”許飛一愣，這人好怪啊。

    “愣什麽神？”前台的女經理走了過來，見許飛愣神，問了他一句。

    “那人是誰？”

    “剛剛不是說了麽，錢老的忘年交。”

    “他懂畫？”許飛問了一句。

    “那我倒是不知道！”女經理搖搖頭，“不過前些天他賣了一幅畫，六萬塊，而且錢老總念叨，習衛國這人不得了……”

    “……”

    聽了女孩的話，許飛不說話了，錢老都佩服的人，難道我那幅畫是真的？

    許飛愣神的時候，習衛國一句走進了茶莊後麵的仿古小院，手中拿著那卷軸，並非是有意顯露，如果不是跟錢中華關係不一般，他或許已經轉身走了。

    “錢老”

    習衛國看到，錢中華這喂魚，就在當院的一個大魚缸跟前。

    “習兄弟。”

    錢中華放下手中的魚食，抬眼一看習衛國手裏拿著一個卷軸，“有好東西給我看？”

    沒看出來！

    習衛國一聽這回，知道錢中華沒看出這是剛剛許飛讓他看過的那副卷軸。

    “進屋。”

    錢中華拉著習衛國的手，走進正房廳堂。

    大畫桌跟前，錢中華洗了把手，用毛巾擦幹，對習衛國道：“放桌子上，我好好看看。”

    習衛國也沒別的，將書中卷軸放在條案上，輕輕打開。

    “這……”

    看到書畫上那條顯得有些呆板的鹹魚後，錢中華已經知道，這就是剛剛一個大學小青年讓他看的畫。

    “錢老不會也覺得是條鹹魚？”習衛國笑著對錢中華說道。

    “你從剛剛那小夥手裏買的？”

    錢中華問了一句，隨機不等習衛國回答，繼續道：“習兄弟，你這是何必。”

    “錢老不看好這畫？”習衛國問了一句。

    錢中華搖搖頭，“我雖然不善書畫，可這畫明顯不對。”

    “不對在哪裏？”習衛國問。

    “畫風有些呆板，你看這條魚，雙眼明顯過於呆滯……”錢中華說出了自己對這副畫感受，話裏話外都覺得這並非真跡。

    “錢老，這是八大的畫。”習衛國指了指落款跟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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