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大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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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大山人”是明末清初畫家“朱耷”的別號。
朱耷,江西南昌人,明寧獻王朱權的九世孫,明末清初畫家、書法家,被後人稱之為清初畫壇“四僧”之一。
說起朱耷,此人非常有意思,原本是明皇族後羿的他,在大明被“滿清”取代後,痛心疾首的做了和尚。
朱耷當時的法名傳綮,字刃庵,也曾用過雪個、個山、個山驢、驢屋、等雅號,後來也曾改入道家,但他卻一直以明朝遺民自居,不肯與清合作。
在朱耷的作品不論是鴻篇巨著還是簡易小品,無不以象征手法抒寫心意,他筆下的魚、鴨、等,皆以白眼望天,體現出那濃濃的倔強、不肯妥協的思想。
朱耷的筆墨特點放任恣縱、蒼勁圓秀、清逸橫生,即有渾樸酣暢又有明朗秀健的風神。章法結構從來不拘一格、不落俗套,一句“在不完整中求完整”是對他藝術最大的概況。
通常稱他為“朱耷”,但這個名字用的時間很短,晚年取“八大山人”號並一直用到去世。
其於畫作上署名時,常把“八大”和“山人”豎著連寫。前二字又似“哭”字,又似“笑”字,而後二字則類似“之”字,哭之笑之即哭笑不得之意。
朱耷擅花鳥、山水,其花鳥承“襲陳淳”、“徐渭”寫意花鳥畫的傳統,發展為闊筆大寫意畫法。
朱耷畫風的特點是通過象征寓意的手法,並對所畫的花鳥、魚蟲進行誇張,以其奇特的形象和簡練的造型,使畫中形象突出。
突出主提便是朱耷畫風的一大特點,經常將鳥、魚的眼睛畫成“白眼向人”,以此來表現自己孤傲不群、憤世嫉俗的性格,當然也有白眼當時“滿清”的意思,但他卻創造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花鳥造型。
白石老人曾有首詩說明了朱耷的前承古人,後啟來者。
“青藤雪個遠凡胎,缶老當年別有才。我原九泉為走狗,三家門下轉輪來。”
此詩句含義非常簡單,這代表了白石老人對三個古代書畫家的崇拜,其中“青藤”為“徐渭”別名,“嶽老”則為“吳昌碩”,其中的“雪個”便是八大山人——朱耷。
“這個我知道,可這幅畫……”
錢中華雖說對書畫收藏不太擅長,卻不可能不知道朱耷,而恰恰是他的不太擅長,就出了問題。
“率性隨意,是朱耷的風格,這種風格的確很難被人接受……”
習衛國說出自己的見解,他這博物院裏見到的東太多太多,這種耳熏目染,讓他見識過太多太多朱耷的真跡,而這種風格他看到就知道東西的真假。
“我還是覺得東西有些不大對勁,所以我沒敢收。”
錢中華給出了自己麽收這話的理由,他就是覺得這畫有問題,而且他根本不知道習衛國的底細,認為一個人不可能什麽門類都懂,更別說是習衛國如此年輕一個小夥。
門類。
隔行如隔山。
這古玩行,更是如此。
博物院裏,習衛國就懂得,門類之間的相互看不起。
老古玩行,將古玩古董分為幾大類,雜項、硬片、軟片、碑帖。
雜項,顯而易見,就是文雅小玩,鼻煙壺、竹刻牙角的小玩意。
硬片,指的就是瓷器、青銅等這些大型器物。
軟片,指的就是書畫。
碑帖就是拓片。
在文物部門,搞雜項的最沒待遇,長被搞硬片的看不起,因為雜項你看這名字,說好聽點,什麽都包括,但全部都是些難登大雅之堂的小玩意,所以歸為雜項。
搞硬片的就不同了,一說起來,瓷器、青銅器,比起搞雜項的自然覺得有優越感,但這軟片鑒定的師傅看來,那些瓷器青銅很簡單。
書畫多雅,多難,幾千年,多少位大畫家,你首先得知道每個人的風格,所以搞軟片的看不上搞硬片的。
到了搞碑帖的,說起書畫,會告訴你,書畫那多簡單,什麽最難,當然是碑帖,聽名字,黑老虎,多難鑒定。
習衛國很清楚這些,因為他十二年走遍了所有門類,也知道錢中華估計是覺得自己對於書畫方麵研究不深。
“成,那錢老,我先走了。”
習衛國沒停留,將那副書畫卷起,邊要告辭離開。
“習兄弟,我沒別的意思……”
“知道,我也沒覺得錢老有別的意思,這東西我收了,有時間找個這方麵的專家看看……”
習衛國完全是給錢中華台階,他從心底裏認定,這就是八大山人的真機無疑,如若不然他也不會買下來。
習衛國離開了龍躍茶莊。
其實,習衛國原本想把錢中華漏掉的那幅畫送給他,可人家始終認為東西有問題,所以幹錯也就沒開口。
回到家。
對了,那不算習衛國的家。
應該是回到他暫且住著,一兩天就要被轟走的四合院。
習衛國親手將那幅畫,掛在了前院正堂,六件套後的牆壁上,這裏正缺少一副中堂書畫。
欣賞。
習衛國一個人,站在門口欣賞這幅畫。
畫好。
絕對是好畫,可那條單調的白眼“鹹魚”,的確跟民家中堂書畫有些格格不入。
畢竟,這畫,並非中堂書畫的範疇。
所謂中堂書畫,自然是指的故人課堂中的字畫。
這並非沒有講究,民家之人,自然希望中堂字畫的寓意能夠多福多壽,財源廣進,多子多孫。
而這幅畫,格調顯然有些高了,一條鹹魚,一般人真的很難欣賞。
“怎麽弄條鹹魚掛上了?”
高欣悅的聲音,從習衛國背後傳來。
“怎麽跟你舅舅一樣,難道就沒個懂得欣賞的人?”
換做別人,習衛國可能不會這麽直接,高欣悅不同,兩個人似乎什麽話都能說,根本不用什麽客氣不客氣的。
“八大山人”
高欣悅還不錯,辨認出了字畫右上角的提拔跟印章。
“朱耷的作品,真的假的?”高欣悅學的考古學,多少對古玩有些研究,不過也不算特別精深。
“真跡”
這話並非出自習衛國之口,而是跟高欣悅一起進屋的盧雯迪。
“終於有個懂得欣賞的人。”習衛國歎了口氣,總算有個人沒說這是條鹹魚。
“朱耷的作品,豪放隨意……”盧雯迪說完,看了習衛國一眼,“隻是有些不太適合掛在家裏。”
“先掛著,反正明天要搬家了。”
習衛國知道,這幅畫的確不適合掛,而適合沒事的時候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欣賞,可他沒有欣賞的興致,因為明天他就要離開這棟四合院。
“搬家?”
高欣悅跟盧雯迪異口同聲道。
“主人打電話了,說要過來住。”
習衛國搖搖頭,有些無奈,更多的是不舍。
“才剛剛搬過來而已,怎麽就要搬家。”高欣悅撅著嘴,能栓上一頭驢。
盧雯迪沒說話,臉上卻也好似掛了一層霜,難道自己隻能在這裏住一晚上,真是世事難料。
“習兄弟……”
一個聲音傳來,讓高欣悅立刻做出反應。
“是我舅舅,你們千萬別說我住著這裏。”高欣悅說完,踮著腳尖走進了裏屋。
習衛國朝著盧雯迪笑了笑,那意思是,你看我都要搬家了,怎麽還是人來人往的,剛剛才從錢中華那裏離開。
“老錢,我看還是別去了。”
院子裏,石大千有些無奈,好端端的被錢中華拉過來,說是要鑒賞一件八大山人的作品,他壓根不信一個連收藏家都算不上的年輕人,能有朱耷的真跡。
再者說,自己讓習衛國搬走,也的確有些不好意思見他,畢竟才讓他住了這麽幾天的時間,多少有些覺得過意不去。
“進來看看,我也鬧個明白,到底是我看走眼了沒有。”
錢中華有自己的打算,一來就像他說的那樣,想知道自己有沒有走眼,而來想弄清楚,習衛國到底是個什麽成色。
“得,那咱們看完就走。”
石大千被錢中華拉著走進了中堂客廳中。
首先,石大千看到習衛國以及盧雯迪兩個人。
第二眼,石大千就看到了眼前的那紫檀六件套的明式家具,這讓他著實眼前一亮。
多多幾天時間,他沒有想到,這裏會擺上如此六件家具,說實話,這比他怕丟失而搬走的那六件套檔次還要高。
一愣神無所謂,當石大千看到正麵牆壁上那副“鹹魚”後,眼睛莫名的放大,腳下步子好像不由自主的向前緊走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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