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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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程在那男子進門後,頓時低下了頭。

    習衛國看的清楚,高程低頭的時候,那男子已經朝著他走了過去。

    “別低頭,看看你賣給我的東西?”男子一臉的冷笑,進門直接找到了高程,將從他手裏買來的東西,方在了桌子上,而高程卻是一張大紅臉,顯得非常尷尬。

    習衛國聽了男子的話,立刻明白,他帶來的東西是從店裏買的,而高程的臉色明顯是有問題。

    男子也不在說話,而是打開了錦盒。

    習衛國跟高雅一同看了過去。

    那是一件看上去很像木盒一樣的小木器,不過習衛國跟高雅都很清楚,那是一件雙陸棋盤。

    雙陸棋。

    世人對圍棋、象棋都很熟悉,卻很少人知道雙陸棋。

    事實上,關於雙陸在我國的出現,有很多種不同的說法。

    《事物紀原》一書說,三國時曹魏“陳思王曹子建製雙陸,置投子二”。

    《山樵暇語》則認為,雙陸出天竺,也就是古印度,流入我國時是曹植時期。

    上述二種看法雖在雙陸的起源方麵相異,但均以漢魏之際作為在中國出現的始發點,表明雙陸這一棋戲於三國時已在我國流行開來。

    與此同時,可以肯定的是,雙陸棋是舶來品。

    傳入我國日久,才化入民族文化之中,成為中華古遊戲。

    雙陸流行於曹魏,盛於南北朝、隋、唐以迄宋、元時期。

    雙陸在元代屬於一種“才子型”的遊戲,為文人及風流子弟所喜愛,像詩人柳貫、曲家周德清、戲劇家關漢卿等均有詠頌雙陸的佳作傳世。

    到了明代,雙陸依然十分流行。

    明代《金瓶梅》一書中,讓我們知道,雙陸在當時是時髦人士必須會玩的遊戲。

    書中大量提到雙陸,幾乎老少男女,閨閣千金至名姬冶妓,玩得一手好雙陸可說很得人氣。

    比如,西門慶便是“學得些好拳棒,又會賭博、雙陸、象棋、抹牌、道字,無不通曉”。

    媒婆介紹起孟玉樓,也是“風流俊俏,百伶百俐,當家立紀,針指女工,雙陸棋子,不消說”。

    清代,是雙陸的轉折點。

    《紅樓夢》也有寫到過“打雙陸”。

    第八十八回——《博庭歡寶玉讚孤兒正家法賈珍鞭悍仆》中就寫道“鴛鴦遂辭了出來,同小丫頭來至賈母房中,回了一遍。看見賈母與李紈打雙陸,鴛鴦旁邊瞧著。李紈的骰子好,擲下去把老太太的錘打下了好幾個去。鴛鴦抿著嘴兒笑”。

    然而,不管你承不承認,國人自古好賭。

    而我國自古,曆朝曆代都禁賭。

    乾隆皇帝更是為了禁賭,而下令,不管你是否用雙陸棋賭錢,隻要玩這種遊戲,就是殺頭死罪。

    所以,雙陸棋就這樣退出了曆史舞台。

    由於雙陸已失傳,有些學者曾試圖將雙陸遊戲恢複,但未能成功。

    而這種用紫檀木製作的雙陸棋盤,卻流傳了下來,多是清朝時期的硬木材質,比如男子帶來的,就是一件紫檀材質的雙陸棋盤。

    看上去是個木盒,打開後其實是個四麵圍子的棋盤。

    高雅對這件東西並不陌生,這是前不久還這店裏出手的一件小玩意,雖然不值錢,她卻印象很深刻,高程就經常研究這東西怎麽玩。

    後來,聽高程說東西賣了。

    不過,眼下,高程的樣子,高雅知道,肯定有問題。

    “有問題!”

    習衛國打開了那件東西,然後一眼發現,這棋盤其中一麵圍子有問題,很明顯的被人修補過的痕跡。

    “新來的?”

    中年男子問了習衛國一句,因為之前來的時候沒見過他,也不等習衛國說話,他繼續道:“我勸你,還是別跟這裏上班,這間店出售有修複過的東西,欺騙消費者。”

    高雅聽到這裏,見高程低頭不語的樣子,頓時明白了大概。

    “高程,這怎麽回事?”高雅非常生氣,從剛剛高程一係列的反應能看出,他本事就知道這件東西有問題,是故意賣給了客人。

    按說,如果賣有問題的東西,事先說明,也沒什麽,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可如果你知道東西有問題,而沒有告訴賣家,就會出現眼下的糾紛。

    “……”

    高程低下頭,他知道這件東西有問題,而且,是自己保存不善。

    這件雙陸棋盤一直都在店裏,高程沒事的時候喜歡拿出來研究一下失傳的玩法。

    前些天,他從貨架上取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棋盤掉在地上,摔斷了一麵圍子,他用很簡單的方法將其修複。

    因為怕姐姐知道怪罪,他沒說,而當有人看上的時候,他果斷選擇了出手。

    “怎麽樣,你們這裏故意賣這種東西,這事怎麽辦?”

    男子表現出了不依不饒的那股勁頭,而且這事他的確占理,是你們店裏賣修複過的東西給我,那也別怪我鬧事。

    “高程,把錢給人退了。”

    高雅沒有猶豫,這事本來就是店裏的責任。

    “退錢,想得美,這事沒那麽容易……”男子不依不饒,很明確的告訴對方退錢不好使。

    “你……”

    高雅有些不爽了,的確是店裏的問題,可你也不能不依不饒不是。

    “這位先生,怎麽稱呼?”習衛國開口說話了。

    “……免貴姓周,周懷德。”周懷德爆出姓名的時候,雙手抱胸,趾高氣昂的看著習衛國,一個小青年,你能怎麽的。

    “原來是周先生……”

    習衛國淡然一笑,開口問道:“您喜歡這件雙陸棋盤?”

    “喜歡啊,要是不喜歡,我怎麽能買。”周懷德很鑒定的回答。

    習衛國點點頭,“要是不喜歡,您也不至於天天拿出來玩,而發現問題,對不對?”

    “這話說對了,打心眼裏我就喜歡這東西,天天睡不著覺也得拿出來看看,結果你猜怎麽著,昨天晚上,我這一看可不要緊……”

    周懷德將昨天晚上發現東西有問題的過程,跟習衛國簡單的說了一遍,最後一拍大腿,“你說這事是不是讓人膩歪!”

    “嗯,的確挺膩歪。”

    習衛國感同身受的說了一句,而後笑著道:“要是我們店裏有件一模一樣的,給您換了,怎麽樣?”

    “……”

    周懷德一愣,想了想之後,開口說道,“那也成,不過我說好了,必須是一模一樣的東西,否則……”

    “您放心,絕對一模一樣。”

    習衛國說完,“不過,東西在我們庫房,離著這裏比較遠,您下午過來取怎麽樣?”

    “成,下午就下午,但我把話說前頭,要是你們拿不出跟這件兒一模一樣的東西,我跟你們沒完。”說完,周懷德轉身離開了,而那件雙陸棋盤沒拿。

    “可算走了。”高程擦了把汗。

    “習衛國,我們店裏哪還有一模一樣的?”高雅問了一句,其實剛剛她就好奇習衛國的話到底什麽意思。

    “這事就交給。”

    習衛國說完,起身拿起了那件雙陸棋盤,招呼高程道:“走,找見一模一樣的棋盤過來。”

    高程站起身,回頭看了高雅一眼,“姐?”

    “去!”

    高雅歎了口氣,也隻能希望他們一上午,能夠找到一件一模一樣的紫檀雙陸棋盤,可這事哪裏那麽容易。

    “衛國,走。”

    高程見高雅答應,跟習衛國一起出了店門。

    “侉子車不錯。”高程坐在侉子車上,誇了一句。

    “還有心情誇這車,你心可夠大的。”習衛國騎車,說了一句。

    “不然能怎麽樣,古玩這東西,哪裏有一模一樣的,就算有,這一個上午,我們也找不著……”

    高程很清楚,真找一模一樣的一個棋盤出來,別說世上恐怕沒有,就算有,就算真在京城,那也是大海撈針。

    哪怕就算找到,兩者保存的程度也絕對不一樣,到時候那周懷德肯定還是不幹。

    “未必!”習衛國輕描淡寫地說道。

    高程聽了習衛國的話,忙問了一句:“衛國,你是不是還有別的打算。”

    “帶你去個地方。”

    習衛國說完,侉子車,直奔自己家的四合院。

    “呦嗬,這誰家,這麽氣派。”高程下了車,朝著四合院看了一眼,就這規格,讓人羨慕。

    “朋友家,等我一會兒。”

    習衛國沒說這是自己家,隻是讓高程在外麵等著,一個人邁腿進了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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