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衛國來到前院的正房，他從床底下，取出了一隻皮箱。

    掀開皮的箱蓋子，裏麵都是些從博物院帶出的簡單工具，那些東西是他最早在單位修複組用的家夥。

    另外，還有些東西是他跟古三爺研究做舊的時候，古三爺送給他的，還有兩個人一起研究出的新玩意，其中就包括一些白色的小藥包。

    習衛國從箱子裏取出一個小藥包，將其放進口袋，然後準備出門。

    剛回頭，一個人站在跟前。

    不是別人，正是盧雯迪，剛剛聽到有聲音，她過來看看。

    “不是上班了嗎？”盧雯迪問了一句。

    “有點事，回來一趟。”因為趕時間，習衛國沒跟盧雯迪多說什麽，簡單幾句話，然後出了四合院。

    門外，高程見習衛國出來後，手裏什麽都沒拿，開口說道：“衛國，我還以為你朋友這裏有雙陸棋……”

    “上車，帶你去別的地方。”習衛國騎上侉子車。

    高程上了車，開口問他：“這次，咱們又去哪裏？”

    “農貿市場！”習衛國說完，一腳蹬著摩托車，朝著胡同口駛去。

    “我說衛國，咱沒事去農貿市場幹嘛？”高程卻是一腦門子關子，他們要找雙陸棋盤，而習衛國卻要帶他去農貿市場。

    “沒錯，農貿市場。”

    習衛國騎車出了胡同口，直奔吳六爺店鋪所在的農貿市場。

    半個小時候後，習衛國的侉子車來到菜市場，停在了木雅齋的門口。

    “這什麽地方？”高程問。

    “進去就知道了。”習衛國輕車熟路走進店裏。

    “您來了？”

    還是上次來的時候那小夥計，因為那次跟大磚頭來的時候，習衛國教給他用開水澆老家具的方法，他對習衛國印象很深，很客氣的打了聲招呼。

    “嗯。”

    習衛國點點頭，問了一句：“吳六爺呢？”

    “在後院。”小夥計說完，便要起身，卻被習衛國攔了下來。

    “你忙你的，我直接過去找他就成。”習衛國說完，帶著高程一起走後門，來到寬敞的後院。

    “原來是做古家具買賣的。”

    高程見滿院子的師傅和手裏的家具，才知道這裏是做木器生意的地方，不過吳六爺的名頭他沒聽說過。

    習衛國看到吳六爺在卸車，一整卡車的古舊家具。

    “呦，小哥來了。”

    吳六爺回頭一看是習衛國，將手裏的夥交給夥計，自己下了車，帶著一臉笑容走了過來，看到高程，他問了一句：“這位是？”

    “高程，我同事。”習衛國說完，回頭跟高程介紹道：“這是吳六爺。”

    “您好……”高程很禮貌的開口。

    “同事？哦……您好……”吳六爺跟高程客氣了一句，回頭看向習衛國，笑問：“小哥，哪家店這麽好的福氣，把您請過去了？”

    “您說笑了，有人願意收留，那是我的榮幸。”

    “您可別這麽說，要不然這麽這，您過來幫我忙，工資我絕對比任何地方多一倍。”

    吳六爺的話句句發自肺腑，上次習衛國入手那件未安裝好的架子床時候的那份眼力和魄力，他依然記憶猶新，而安裝那套架子床的時候，人家那專業的手法，更是讓他有種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感覺。

    吳六爺甚至覺得自己老了，尤其是想到習衛國的時候，有時候內心甚至很不願意想到這個一頭銀發的青年，可一旦看到他又抑製不住心中的喜悅。

    “您抬舉我了，不過今天我找您還真有事。”習衛國單刀直入道。

    “什麽事？您說。”吳六爺問。

    習衛國開口道：“幫我找塊您不用的紫檀老料。”

    “這簡單，我這裏廢舊的老料多的是。”吳六爺說完，緊跟著問了一聲：“幹嘛用？”

    “修件東西。”

    習衛國說完，將手中的那件雙陸棋盤遞給了吳六爺。

    “圍子修過，這技術也忒糙了點……師娘教的……”吳六爺一眼看出棋盤一根圍子有修複的痕跡，而且這手法一點都不專業。

    “我修的。”高程尷尬一笑。

    “得，算我沒說，不好意思。”

    吳六爺沒想到，自己說的那位活兒糙的人就在眼前，所以表示了歉意。

    “沒關係，我本來就是個二把刀。”

    高程沒有太在意，同時心裏已經明白，原來習衛國出來，並非是要找一件一模一樣的雙陸棋盤，而是要修複棋盤，聽他的意思，好像是要更換已經斷裂的那根圍子。

    “得，交給我就成。”吳六爺很幹脆的答應了下來，他想幫習衛國修複這件東西，這能證明自己並沒老，心裏自然開心。

    習衛國攔下一片好意的吳六爺，笑著搖搖頭，“不滿六爺說，這件東西修出來，圍子必須跟以前一模一樣。”

    “做舊？”吳六爺笑著問。

    習衛國點點頭，說做舊也好，說是修複也罷，其實都差不多。

    “沒問題……”吳六爺說完，看了那盒子一眼，又搖搖頭：“要說做的差不多沒問題，可要做到渾然天成，認誰都看不出來，這恐怕……”

    “我來！”

    習衛國本就沒打算讓吳六爺動手，雖然他是做家具的老行家，可說起修複帶做舊，尤其是這做舊，他恐怕難當此大任。

    “……”吳六爺一愣，隨即眨眨眼，“小哥，看不出來，您懂這個？”

    “衛國，我看還是讓吳六爺來。”高程也覺得還是吳六爺更專業，習衛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他就算懂一點，估計也沒吳六爺精通。

    “對我這麽沒信心？”

    習衛國笑著看了高程一眼，回頭看向吳六爺，笑容猶在：“容我賣弄一回？”

    “哈哈……別這麽說，在我這，您隨意，我在邊上看著……”吳六爺哈哈一笑，也想看看習衛國木器做舊的手藝如何。

    “得，那我就不客氣了！”

    習衛國點點頭，帶著高程，加上吳六爺一起，三個人在一推廢舊古家具中尋找起來。

    “小哥，這塊應該差不多。”

    吳六爺翻騰出一隻斷裂的椅子腿，很明顯是件清中期玫瑰椅上的，而且是紫檀料無疑。

    習衛國接過來，看了看，又在手上顛了顛，很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後他要來一把手鋸，親自上手了。

    高程沒有想到，習衛國居然還懂得木匠活，不管是鋸還是孢子，他都用的有模有樣。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在吳六爺看來，習衛國的手藝並非有模有樣，而是相當沉穩老道，足以媲美他這裏任何一位老木匠師傅。

    當然，高程和吳六爺關心的並非習衛國的木匠活，而是這之後的做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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