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電話裏傳來一聲嗤笑：“我知道，你說的不是文物商店的工作，而是閑下來的收藏，跟我那位不爭氣的大舅哥一樣……”

    “您高台我了，我甚至不如錢老，不過，我相信自己所堅持的東西。”

    “你堅持的東西，根本不可能實現……”電話裏的聲音極為武斷：“別說古玩行，你看看現在的市場經濟體製，可以說是步履維艱。”

    “看來，您真的很保守。”

    “我這一輩子，從未看錯過什麽。”

    “道不同……”習衛國已經決定結束通話：“您不該找我的父母，尤其是您沒有把事情弄清楚之前，我和高欣悅的關係的確很好，好到比男女朋友還要好，但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最起碼現在沒有……”

    “你別後悔？”

    “就算後悔，總比半途而廢強，最起碼嚐試過，知道自己錯在哪……”習衛國傲然一笑：“再說，事在人為，我相信隻要堅持，沒有做不成的事兒，隻有不是那塊料的人。”

    “好，那咱們走著瞧。”

    通話不慌而散。

    大磚頭聽傻了：“習爺，也就您，換個人未必敢這麽說。”

    “哈哈……”李凱越卻開懷一笑：“老習連老丈人都得罪了，哥們兒也不上班兒了，孤注一擲，這事兒必須成。”

    習衛國：“要成事，還缺個行家。”

    “行家？”大磚頭眨眨眼，不明白習衛國的意思，要說行家習衛國當之無愧啊！

    “考古專業，加邁瑞肯大兵。”李凱越說著，朝習衛國笑笑，然後看向大磚頭。

    “老磚，光我們兩個去還不成，還得再加上一位，因為不知道遇到什麽東西，保不齊能碰到個甲骨片、古化石什麽的，那位是這方麵的專家。”

    “你們是說盧小姐？”大磚頭問。

    李凱越：“沒錯，隻是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

    習衛國：“估計沒問題，她是個閑不住的人，要再不找點事情做，估計要回邁瑞肯。”

    大磚頭：“習爺，那就這麽定了，如果盧小姐願意最好。”

    習衛國：“我回去問問她。”

    李凱越：“別光問，你老習說什麽也得把那位不遠萬裏來的女白求恩，給留下。”

    “我盡力而為。”

    接下來，三人基本就剩下閑聊，以及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大磚頭早就鐵了心的想跟習衛國兩個人合作，不過他沒有人家的眼力，也隻有出資的份兒。

    喝完酒，三個人離開了澡堂子。

    天黑了。

    分開前，李凱越拍著習衛國的肩膀，囑咐他別忘了跟高欣悅好好聊聊。

    習衛國騎著跨子一路無阻，進了胡同，車燈照亮四合院的大門，也照亮了門口台階上的坐著的高欣悅，她應該已經等了很長時間。

    習衛國停下車，來到高欣悅跟前，以前兩人好的跟什麽是的，從來無拘無束，但今天顯然有些不同了，習衛國甚至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聽說，你把我爸給拒了？”高欣悅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那什麽，我……”

    習衛國想解釋清楚，結果高欣悅突然笑了：“拒的好，他活該，成天擺著一副臭臉，好像天下所有人都怕他是的。”

    “我還怕傷到你呢。”習衛國如釋重負。

    “你當我真願意跟你結婚，本姑娘還沒玩夠呢。”

    “那你之前還說，我願意，你就願意？習衛國說完這句，當下就後悔了，但也晚了，直接被高欣悅伸出胳膊，夾住了脖子。

    習衛國：“疼……”

    高欣悅：“趕緊的，諂媚諂媚我……”

    習衛國：“堅決不向反動派低頭……”

    “還敢嘴硬……”高欣悅夾緊習衛國的脖子，用力……用力……再用力。

    “嘴上跟你爸不對付，弄了半天是公報私仇……”習衛國說完擺擺手：“諂媚不會，但我保證，有雙休日的那天，我向你求婚，到時候答不答應，你說了算。”

    “這還差不多，本姑娘準了。”

    “你別說，還是現在這樣好……”最終，習衛國邁步進院子之前，伸個懶腰，笑著說：“真成了兩口子，多沒意思。”

    “或許……”高欣悅也學著習衛國的樣子，深了個懶腰，轉過身邁過門檻：“不過，你別忘了，等雙休日的那天，你得跟本姑娘求婚，到時候嫁不嫁隨我。”

    說完，高欣悅背過雙手，一蹦一跳進了院子。

    “躲過一劫！”習衛國長出了一口氣，邁步跨過門檻。

    “回來了？”耳邊傳來盧雯迪的聲音，她坐在梧桐樹下的躺椅上喝茶。

    “嗯”

    習衛國坐在她旁邊，另外一張躺椅上

    習衛國：“聽高欣悅說，你想回美國？”

    盧雯迪：“本來是想借國內改革的機遇，做古董拍賣，可眼下的形式，恐怕很難有機會。”

    習衛國：“合著美國人民也愛半途而廢。”

    盧雯迪：“你是話裏有話，有話就直說。”

    習衛國：“那好，我以個人名義，邀請你加入我和小越的革命隊伍，我們打算再搏一把，去河南洛陽一趟……”

    他將想法跟盧雯迪講述了一遍，問盧雯迪是否有興趣加入，是尋寶也好，是遊玩也罷。

    “好。”

    盧雯迪答應的很痛快。

    “這麽痛快？”習衛國有些出乎意料。

    “看你們這樣，我也想堅持一下……”盧雯迪說：“何況，你是個值得信任的隊友。”

    “妥了。”

    “先別高興，我有個條件。”

    “說。”

    “我要你一件東西。”

    “不愧是美國人民，趁火打劫？”習衛國開了句玩笑，“一直覺得你來我這的目的不純，說，看上什麽了？”

    盧雯迪沒說話，抬手指向習衛國的胸口。

    “人可不能給。”

    “你脖子上的。”

    “早知道是這個？

    ”習衛國拿起胸口的鈞窯吊墜：“你雖然沒說過，但每次看到它，眼神都有變化，說說？”

    “我一直不想說，是因為父親的身世不太光彩，用你們的話說，他是個私生子，他的中文名叫盧俊生……所以……”

    “盧芹齋、盧俊生、盧雯迪……”

    習衛國想起這吊墜的主人，取下脖子上的吊墜，欣然遞給盧雯迪。

    “物歸原主。”

    “謝謝。”

    盧雯迪嘴上不說什麽，但接過吊墜的一刹那，手還是微微有些顫抖。

    良久，她才冷靜下來，回頭看向習衛國。

    “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明天我去古雅齋請個假，最快後天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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