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走了。

    小院裏，劉強十二個人，每人手裏捧著兩套煎餅果子，那吃相就好像三天沒吃過飯一樣，完全沒有了剛剛要跟人幹仗前的氣勢。

    “別急，喝口水？”

    習衛國遞給劉強一杯熱茶。

    劉強隻是點點頭，哪有工夫喝水，三下五除二把兩套煎餅果子吞了，意猶未盡。

    “飽了？”習衛國問。

    劉強說：“湊合著吧！”

    “別介……”

    習衛國回頭看向六子：“六子，出去，把煎餅攤叫家門口。”

    六子站起身來，出去後把胡同口的煎餅攤叫到了家門口，很快就拎著二十多套煎餅走了回來。

    十二個人一搶而空。

    李凱越：“我說劉哥，您幾位多少天沒吃了，跟著古三爺，不至於吧？”

    “你是不知道，三爺不讓我們幹歪門邪道的，我們十二個，吃三爺的，喝三爺的，隔三差五的還得給老家寄錢，何況三爺也是半退狀態，有多少錢也不夠用的……”

    劉強邊吃邊說，沒有怨言，隻是實話實說。

    “沒你說的那麽慘！”

    習衛國淡然一笑，然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一萬塊錢，遞給了劉強。

    “這？”

    劉強一愣神，眼巴巴看著習衛國。

    “天冷了，換件兒棉衣，這錢是三爺讓我給你們的。”習衛國笑著說。

    劉強不傻，何況這錢明擺著就是剛剛林天留下的，就算三爺有錢，也用不著讓別人給，這是小習爺會做人，不想越過三爺幫他們這幫苦哈哈。

    要隻是自己一個人，他絕不會收這錢，但還有一幫窮弟兄呢。

    “拿著吧。”習衛國說。

    “得，這錢我收著……”劉強說完，回頭看向一幫兄弟，身上的軍大衣都破成什麽樣了，平時也不好意思跟三爺張口，一個個好像要飯花子一樣。

    “哥兒幾個，三爺和小習爺給咱們兄弟錢，咱們是不是該表示表示？”

    “謝小習爺……”

    “都自己人，別客氣，這頓就這樣，晚上東來順兒，我請……”

    一句話，眾人口水直流。

    劉強吃飽之後，湊到習衛國跟前：“小習爺，我來的時候，三爺跟我說，您要幹件大事？”

    “我滿的過別人，瞞不過三爺……”習衛國搖頭一笑：“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不過我還真有事兒讓你幫忙。”

    “別說幫忙，您有什麽事兒，一句話，兄弟們赴湯蹈火……”

    劉強一句話，得到眾人響應。

    “好，今天晚上，吃飽喝足了，你們去趟鬼市……”

    此時。

    林天幾個人在胡同裏吃過早點，起身朝著胡同口走去。

    “天哥，人習爺幹事，可真講究……”

    “誰說不是，差點成了冤家對頭……”林天想想都後怕，他正說著話，看到胡同口站著一個青年，這人他認識，他們本就是一起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孫偉。

    “怎麽這麽半天？”孫偉沒好氣。

    “還不讓人吃個早點了？”林天也沒好氣。

    “別廢話，東西到手了沒有？”孫偉見林天臉色不大好，擔心東西沒到手，直到後者拿出那件天藍色的小瓷碗，他頓時眉開眼笑。

    “給我！”

    孫偉伸手拿過那件兒小瓷碗，隻看了一眼，激動的半天沒說出話來。

    “東西到手了，幹嘛拉著臉？”孫偉將東西放進兜裏，再次看向林天，他想知道，他們幾個有沒有替自己報仇。

    林天沒說話，眯著眼看著孫偉。

    “看我幹什麽？”

    孫偉問：“沒動手？”

    聽了這話，林天冷冷一笑：“沒有。”

    孫偉一愣，這和他預想的不同，給了林天三萬塊，可不光為了得到這件東西，按理說林天應該把價格壓的很低，以習衛國的性格肯定寸步不讓，結果肯定是……

    然而，事情的發展似乎並非如此。

    “一幫廢物，肯定是給習衛國鎮住了……”

    孫偉沒發現林天臉上的變化，要不然也不可能出言不遜，更不會說接下來的一番話。

    “實話告訴你，我跟習衛國有過節，丫不是個東西，破壞別人感情，還找人揍過我一頓，我就想報個仇……”孫偉直言不諱：“我出一萬塊，甭管胳膊腿，廢習衛國點零件。”

    “成！”

    林天答應的很痛快，抬手晃了晃拳頭。

    “那還愣著幹嘛，還他媽不去……”孫偉財大氣粗。

    “馬上……”

    林天說完，抬手就是一拳，直奔孫偉的鼻梁骨。

    “砰”

    鼻血飛濺。

    孫偉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媽的，你他媽瘋了？”孫偉捂著被打斷的鼻梁骨破口大罵。

    “哥兒幾個，把這孫子給我廢了……”

    林天第一個從懷裏抽出鐵棒，身邊一幫兄弟也是如此。

    孫偉見狀，也來不及考慮是怎麽回事，轉身撒腿就跑，身後一幫人高舉鐵棒，緊追不舍……

    一個鍾頭後。

    孫偉從醫院出來，頭上攙著紗布。

    “媽的，幸虧還有件汝窯，不虧。”孫偉心有餘慶，隻是伸手後，他傻眼了。

    就在這天晚上。

    鬼市上多了十二個地攤。

    自然而然的，也就多出十二個攤主，他們每人一件兒嶄新的軍大衣，分散在鬼市不同地點，攤上隻放一件兒瓷器，無一例外都是天青色的釉麵，雖樣式不同，但無一不符合宋瓷的製式。

    這十二件東西一經出現，便掛起了一陣龍卷風。

    頃刻間，十二個地攤被人圍攏，全是尋找習衛國無果的那幫人。

    很快，其中一件兒成交，價格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一千塊。

    這個價格，讓所有人瘋狂。

    然而，剩下的十一件兒沒有成交，因為攤主壓根不賣，不給價格，也就沒有成交的理由。

    “擺攤不賣東西，這什麽臭毛病！”有人急了，是杜海，為了汝窯他大老遠的從天津回來，連著等了十幾天，花了大幾千塊，本以為尋找習衛國無望，卻又再次遇到汝窯。

    而且還成交了一件兒，杜海真急了。

    抬手抄起地上那件兒，想扔下一千塊錢就走，結果被人身穿軍大衣的攤主，揪著脖領子就是一頓兒暴揍。

    之後幾天，十二個地攤一如既往，每次都會擺上一件瓷器，但成交的並不算多，最多一兩件兒。

    正因如此，更多的古玩愛好者，古玩商人，專家學者，從全國各地絡繹不絕的前往潘家園，鬼市迎來了最輝煌的開始，這也緊緊是個開始。

    這些天，習衛國和李凱越都在六子的三級跳小院度過。

    俗話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透露消息，還是有人不經意的走漏了消息，反正人們都得知了那些汝窯，都是從習衛國和李凱越手中流出。

    最先找來的是鬼市一幫地攤攤主。

    原本，以之前出現過的價格，他們根本沒有給予得到一件汝窯，但現在不同了，鬼市汝窯的價格，很好的控製在了一千塊。

    這個價格，隻要咬咬牙，所有人都能買的起。

    “習爺，您說什麽也得勻我一件兒……”

    “就是，習爺，咱不是外人，一起練過攤，您吃肉，還不得給我們口湯喝……”

    有人開口，準備好了一大堆的話，就算求爺爺告奶奶也得求下來一件兒，當然也做好了十足的準備，人家未必會同意，肯定不會同意。

    “小越，給他們每人拿兩件兒。”

    習衛國一句話，眾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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