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如此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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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俊朗的麵龐上有條極其顯眼的疤痕,一雙狐狸眼閃著如願以償的光,將腰間錦帶係上,他轉身居高臨下看著枯草上眼中毫無生機,身上青紫,破敗不堪的女子。

    “若是讓靳夜闌瞧見他的準王妃在我身下承歡的樣子,那才叫過癮,可惜了,形勢所逼,也隻能讓他來瞧瞧你這副樣子,我給他的這頂綠帽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誰讓他當初奪我所愛。”軒轅君臨似是在欣賞地上女子的絕望。

    她有著一張同豐鸞羽一模一樣的容顏,枯死的眼中迸發出恨意,卻依舊保持著僵硬的姿勢平躺,瞪著破廟的屋頂。

    星月不知道自己竟會遭受如此淩辱,此刻她知曉軒轅君臨就是個魔鬼,簡直畜生不如。

    軒轅君臨摸著下巴,得意瞧著渾身青紫,無一處完好的女子,那是他的傑作,他就是狠狠折磨她,他麵上的疤痕便是拜這個女子所賜,它將跟隨他一生一世,再也除不去。

    而這個疤痕也是她為靳夜闌做的。

    他在她麵前蹲下,挑起她的下頜,“你瞧瞧自己如今這副模樣,當初為靳夜闌不顧生死,可是他如今;連你都護不住,豐國八公主已成了我軒轅君臨的女人,你說靳夜闌還會不會要你這個殘花敗柳。”

    星月恨意的目光瞪著他。

    軒轅君臨恍然咋舌:“瞧瞧我這記性,都忘了你被我點了啞穴,不過說實話,真想聽聽你在我身下哀轉求饒的聲音,不過靳寒笙的鼻子太靈,總不能如願盡興,隻能期待下一回了。”

    他不懷好意笑著,伸手給她解了啞穴,看著她還是不能動彈,便遺憾歎息:“抱歉哦,本不想待你如此粗暴的,隻是你太不老實,下手重了些,不過這樣也好,讓靳夜闌一目了然你都經曆了什麽。”

    “你就是個沒有人性的畜生,活該你眾叛親離。”星月頂著豐鸞羽的麵貌,淤青的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你還真將自己當回事,殊不知不過是別人手中一顆棋子而已,當初有眼無珠,如今卻反過來將責任推給別人,難怪世間女子都心儀九王而對你不屑一顧,相比之下,你連給九王提鞋都不配。”

    軒轅君臨微怒,卻又很快冷靜下來,緊扣住她的下頜,咬牙譏笑:“是,他靳夜闌清高無比,可那又如何,如今他不是一樣要穿我扔掉的破鞋麽?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新娘子卻與我洞房,這是何等諷刺的事,我連他的準王妃都搶過來享用了,你說我與他誰更厲害呢。”

    “呸。”星月朝他吐吐沫,“也不瞧瞧你這如同鬼魅般醜陋的樣子,九王何等風姿,是你幾輩子都無法相比的,你除了會使卑鄙手段強迫女子外,已經一無是處。”

    狹長的狐狸眼眯起,軒轅君臨嘲弄道:“到了此時還一心想著他,忘了誰才是你的夫君麽,就在方才,你我可是做了真夫妻的。”

    “知道你何處不如他麽?”星月同樣譏諷看回去,輕蔑道:“你從上到下都不如他,九王是世間難尋的佳郎,你呢,不過是一個見不得光的過街老鼠,是個可憐蟲。”

    ‘啪’惱羞成怒的軒轅君臨甩了她一巴掌,星月淤青的嘴角有血絲溢出,她的頭偏到枯草上,被點穴的她手腳不能動,隻能任他欺淩。

    “我會有今日都是他靳夜闌害的,奪妻之恨不說,他處處與我作對,憑什麽他能得上天的厚待,我卻被命運愚弄,我是軒轅氏正統,是真正的鳳子龍孫,我那一點兒比不上靳夜闌,可你們一個個對他青睞,卻對我厭惡,我心悅的女子寧願選他而拋棄我,甚至是厭惡,如今她死了,連你也如此,他靳夜闌就這麽好?”他一把揪住星月的頭發,麵上猙獰恐怖。

    星月似是不知痛一般,也知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誰,譏笑輕嗤:“他的好外人怎會知曉,你是一輩子都隻能望其項背了”

    軒轅君臨鬆開手,凝眸問:“你既然知曉有關靳夜闌與那個女子的一切,為何還要死心塌地對他?”

    “不,我不是死心塌地對他,九王與我無甚幹係,我隻是在贖罪,是我罪有應得。”星月頭靠在枯草上,嘴角掛著解脫的笑意,“你真以為自己很厲害嗎?實際上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九王早已將你看透,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中,包括你們愚蠢地搶劫送親隊伍,這一切是他早已設計好的,沒想到你和你那藏頭露尾額父親竟還沾沾自喜,你以為我是誰?是八公主豐鸞羽麽?”

    “你什麽意思?”軒轅君臨大驚。

    星月不屑一笑,閉口不言。

    “我讓你說。”軒轅君臨掐住她的脖子,惡狠狠威脅。

    星月不為所動閉上眼,絲毫不懼,反而想要立刻解脫。

    “想死,沒這麽容易。”將她甩開後,軒轅君臨站起身將一旁落地的披風勾起扔到她身上,勉強能將她身子遮住。

    “我早已讓人去九王府報信了,相信很快就會有人趕來見證這一刻,我要讓靳夜闌在東淩的百官麵前顏麵掃地。”

    “癡人說夢。”星月不屑輕哼。

    “你等著看,若是日後靳夜闌嫌棄你了,我還可以好心收留你在身邊做個暖床丫頭好了,畢竟你這頭一次給了我,滋味還不錯。”軒轅君臨邪魅笑看著她。

    星月眼中劃過難堪,很快又被決絕代替,她嘲諷道:“果然是有眼無珠,到了此刻竟也沒能將我認出,八公主與九王早已拜堂成親,你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你說什麽?”軒轅君臨猛然蹲下,將她拽起,伸手在她的頸邊摸索卻不得其法。

    星月嫌惡撇開眼:“你若是想看我真麵目,將穴道解了,我自會讓你明白。”

    稍有猶豫,軒轅君臨還是照她的話做,將她的穴道解開了。

    她用唯一能動的左手從淩亂的發間取下金簪,整個人費力坐好,右手以怪異的姿勢從下垂,原因無他,她的右手被軒轅君臨弄脫臼了。

    “你想做什麽?”見她將金簪往臉上而去,軒轅君臨一把抓住,目光不善瞪著她。

    星月嗤笑:“你以為呢,不是你想看我的容顏麽,我這就讓你做個明白鬼,見到我的真麵目後,你也離死期不遠了,我帶你去主子麵前謝罪,或許她真的能原諒我。”

    “你到底是誰?”軒轅君臨鬆開手。

    回答他的是星月冷漠的眼神。

    金簪落在絕美的麵頰上輕輕一劃,麵皮翻起,出現一道淺痕。

    人皮麵具揭下,露出的是一張清麗的麵容,正是星月無疑,軒轅君臨愣愣看著她,癱坐在地上,方才的得意消失殆盡,隻有無盡的驚恐。

    “你這個賤人。”軒轅君臨大怒,猛然將星月掐住。

    星月毫無畏懼,譏笑看他。

    “這麽久才來,看來是真不將你看在眼裏,也不管你的死活,真是可悲。”聽到遠處傳來的馬蹄聲,軒轅君臨忽然將她鬆開,朝外瞥了眼。

    “咳咳……”星月單手杵在地上,支撐著身體,掙紮著站起來,身上是方才軒轅君臨扔在她身上的披風,她隨意裹了裹,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主子她就算是死也不願看你一樣,軒轅君臨,你是這個世上最可憐之人,心術不正還狼子野心,我和你一樣罪無可恕,像我們這樣的人都該下地獄。”她幽幽開口,拖著破敗的身子,走出破廟。

    軒轅君臨大驚,飛身上前將她攔住,“你……你是她的婢女。”

    星月連正眼也未賞給他,“是,我就是那個叛主的罪仆,當日也是我代替主子進的安候府,真是可笑,繞了一圈還是繞回來了,當日威風凜凜的安世子也成了喪家犬,你的好父親終也將你拋棄,你活著還不如死了幹淨。”

    軒轅君臨黑沉著臉,怒氣騰騰,反手便扣住她的脖頸,挾持她為質。

    秦暖君率先帶人衝了進來。

    “你鬆開她。”看見星月被挾持,秦暖君立即止住腳步,也將身後的侍衛攔住,他不敢輕舉妄動。

    軒轅君臨頗為意外,隨即不以為意輕笑:“就憑你這個軟腳蝦也敢帶人前來。看來靳夜闌是找不到幫手了,還是他本就不在意這個舊愛的婢女,想讓她死得快一點兒,以便他和新歡雙宿雙棲沒有障礙?”

    “你這個卑鄙小人,挾持一個女子算什麽本事,有本事你去找我姐夫啊,說來說去,你就是懼怕他,所以藏頭露尾,專做一些令人不齒之事。”秦暖君見星月的狼狽,心中震怒,恨不能立刻拔刀上前將軒轅君臨砍了。

    一個女子會遭受什麽樣的淩辱,端看此時星月的模樣便知她遭受非人的折磨,軒轅君臨的狠毒是眾所周知的,隻是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禽獸不如之事來。

    淩亂的發,淤青的嘴角,還有披風歪斜露出的香肩,指痕累累,一切都是軒轅君臨的罪證,他喪心病狂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靳夜闌沒教過你麽?在他身邊這麽久,你也該知道他才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瞧,這不就犧牲了姐姐的婢女保護新歡八公主麽,暖君,說起來你我還是親兄弟,為何你會如此愚蠢,連小孩都不如。”軒轅君臨扣著星月脖頸的手鬆開了些力道,他看破敗的院中隻有秦暖君帶著三個人衝了進來。

    見秦暖君氣得鼓鼓的腮幫,軒轅君臨用憐憫的口吻道:“你如今張口閉口都是姐夫。可他早已將你死去的姐姐忘得一幹二淨,連見到和你姐姐一模一樣的青鳶都不為所動,喜新厭舊,你竟還舔著臉與他認親,真是可憐。”

    “你別將自己作為參照,把所有男子都想成與你一樣的卑鄙無恥,無情無義,姐夫他永遠是我的姐夫,從來都未曾變過,你若是男人,就將星月放了。”秦暖君嫌惡地看了他一眼,從護衛手中拿過長劍,直指軒轅君臨。

    “喲,不錯啊,見到我不會再雙腿打顫了,我倒是想要瞧瞧你跟在靳夜闌身邊都學了些什麽本事,還是不是如同以往一樣是個廢物。”軒轅君臨將星月推開,捋袖後,直接對秦暖君招手。

    秦暖君長劍在手卻為再動,隨即收回,負於身後,一步一步朝軒轅君臨走去,來到星月跟前將她護在身後,昂首挺胸與軒轅君臨對視。

    “本王不想與你這等無恥之徒動手,怕自貶身份,姐夫教我的本事,一根手指便能取了你的狗命,有的是侍衛對付你,何須我親自動手。”

    “你敢耍我。”軒轅君臨眼危險眯起。

    秦暖君護著星月往後退了幾步,侍衛上前將兩人護著,隻等秦暖君一聲令下便要動手。

    “耍你又如何,沒聽過兵不厭詐麽,是你蠢還想在別人身上找借口,你方才不是想知道姐夫都教我什麽本事麽,我這還未展現本事,你便慘敗,真是沒勁。”秦暖君抱臂,對侍衛使了個眼色。

    侍衛三人手中的長劍微動便向軒轅君臨襲去,招招不留餘地。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小子確實有些進步。”軒轅君臨躲開三人的攻擊,往後退去,一邊還不吝嗇誇獎他。

    秦暖君與星月便站在一旁觀戰,秦暖君時不時出言刺激一下。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姐夫隻需隨意提點幾句我,便能讓你敗得如此狼狽,真是可惜了,老家夥不在,不然我連他一塊收拾。”

    “真是大言不慚。”軒轅君臨微怒:“老家夥也是你的父親,你還能想連他也殺了不成?”

    秦暖君麵色一凜憤然道:“若是他在場,我照殺不誤,其實最該死之人是他,想必你心裏比我更恨他,是他親手殺了你的母親,又不顧你的安危,讓你來東淩送死,這種無情無義的父親,你早就有取而代之的打算了吧。”

    “哼,你小子倒也不傻,日後老家夥手裏的一切都將是我的,你若是此時就能解決了他,也算是幫了我的大忙。”軒轅君臨應付得有些吃力,他發現與他交手的三位並非是一般的普通侍衛。

    秦暖君莫名一笑,拍了拍掌,瞬間有更多的侍衛湧進院中,將軒轅君臨團團圍住,“別把他弄死了,姐夫說要抓活的。”

    稚嫩的俊顏上是掛著冷笑,星月抬眼望去,忽然覺得眼前的少年似乎變了很多,又或者說他骨子裏的冷被激發出來。

    “星月,咱們走。”秦暖君解下自己的披風,將她包裹嚴實,護著她往外走去。

    軒轅君臨瞧著眼前的局勢,頓覺不妙,難道自己的‘師父’又一次騙了他,明明說過會派人來接應他,距今為止卻不見半個人影。

    東淩的侍衛將軒轅君臨圍在中央,也沒再動手,方才動手的三人也將長劍拋開,取下腰間的軟鞭,這是他們爺交代過的,要好好招待一下這個人。

    ‘啪、啪’是鞭子抽在人身上的聲音,秦暖君離去的腳步未停,嘴角勾起,等這一天他已等了很久,今日他便能見到軒轅君臨皮開肉綻。

    破廟外有兩輛馬車停著,秦暖君扶著星月走向小的一輛,而另一輛的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隻有久風站在馬車邊上。

    上馬車前,星月再看了寂靜的馬車一眼,她知是誰在裏麵。

    馬蹄聲遠去,另一輛車裏。

    豐鸞羽靠在靳夜闌身上昏昏欲睡,似是自言自語咕噥道:“為何這麽慢,是需要幫手麽。”

    聞言,靳夜闌低笑:“不是你讓他們多抽片刻麽,不到鮮血淋漓不許帶出來,他們正在執行王妃你的命令。”

    “好吧,讓他們多玩兒一會兒,本公主有的是時間和耐心。”她打著哈欠,很是困倦的樣子,隨即又窩回他的懷中,“我先睡會兒啊,他們出來時你記得叫醒我。”

    “好。”靳夜闌應承她。

    破廟的院中,軒轅君臨早已被打翻在地,一聲一聲震耳的鞭聲在回蕩,他卻連痛呼聲都發不出來,因為嘴已經被堵上。

    傍晚時分,豐鸞羽醒來時已經躺在新房內,靳夜闌不知去向,她翻身下床去覓食,先前是被婚禮的流程折騰的累了,如今醒來卻是餓了。

    腳還未著地,靳夜闌便推門走了進來,手中拿著托盤,應該是吃的,因為遠遠就聞到了香味。

    “餓了吧,先吃點東西,稍後為夫再帶夫人去落井下石。”鳳眸中滿是溫暖的柔情,靳夜闌將手中的托盤放到桌上,又去到床榻前。

    豐鸞羽覺得恍惚,此情此景如同夢境,讓她覺得不真實。

    靳夜闌蹲下身去,親手給她套上鞋,見她還在發愣,打趣道:“夫人這般饑渴地瞧著為夫,著實讓人難為情,不若為夫就從了夫人,先洞房再說?”

    “厚臉皮。”豐鸞羽已經對他的流氓一麵產生了免疫,白他一眼後起身往桌前走去,“都快餓死了,還是先吃飯要緊,吃完飯才有力氣欣賞軒轅君臨的慘狀。”

    靳夜闌跟著她一起坐下,目光灼灼盯著她。

    “今夜是洞房花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