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圓十五章 幸福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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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朝皇宮內的動亂不過是幾個時辰便平息了,乾元帝回到寢殿後嘔出一口血便陷入昏迷,有內侍到公主的寢殿外通報卻被侍衛攔住。
正當禦醫也束手無策時,有人送來了玉驚鴻事先準備好的藥,它隻能替乾元帝續命,並不能救命,禦醫查看過後,欣喜若狂,趕忙讓乾元帝服下。
皇宮內的血跡頃刻間便被清洗,沒留下一絲痕跡。
靳夜闌帶著豐鸞羽出宮後來到曾經的安候府外,久風上前將安候府的大門一腳踹開,身後暗衛立即進府查看。
片刻後,久風匆匆來報,“爺,裏麵空無一人。”
靳夜闌微微蹙眉,豐鸞羽卻忽然開口道:“安候府的暗道是在佛堂裏佛像後,那裏有機關,暗主應該就是躲在那裏,後山有個山洞與佛堂相通。”
久風明白她的意思,吩咐身邊的另外幾人去後山將洞口堵上,順便用煙熏,他則又帶著人往佛堂而去。
“阿鸞可是去過安候府的佛堂?”靳夜闌牽著她往裏麵走去,邊走邊問。
豐鸞羽對他的明知故問已經習慣了,索性一次性講完,也免得他一再追問。
“佛堂裏去過一次,後來無意間在後山發現了那個山洞,順便查看了一下,就發現了端倪,張薄雪多年禮佛卻從未察覺,想來機關是極為隱蔽的,久風應該找不到,隻能等後山用煙熏,讓蛇出洞。”
靳夜闌含笑點頭:“隻要你舍得,就讓暖君也跟著做一回烤兔子好了,軒轅安陽可舍不得他。”
提起秦暖君,豐鸞羽卻是有很多疑問,“當初你到底教了暖君什麽?我看他對軒轅君臨的那些手段也是你教的,還有皇後娘娘放走軒轅君臨之事,應該也是你安排好的吧,難不成你與他還能化敵為友?”
“暖君悟性不錯,一點就通是個可塑之才,至於軒轅君臨,化敵為友是不可能的,不過是覺得他還有些利用價值,便不打算浪費,順便讓皇嫂幫個忙而已。”靳夜闌的神情莫測,滿眼都是算計。
豐鸞羽替軒轅安陽等人默哀,薑還是老的辣也不是試用於任何人,對上靳夜闌這樣的對手那才叫生無可戀。
兩人來到安候府的院中,兩名暗衛拖著兩個人形狀的東西扔在地上。
“爺,這兩人是在地牢裏發現的,手腳都被斬斷了,但是還活著,他們似乎有話想說,但是舌頭都被割掉了。”
豐鸞羽隨意瞥了眼,卻瞧清地上男子的麵貌,竟然是秦時,他不是在天牢裏關著麽?
這個女子難道是……
趴在地上的女子掙紮著仰起頭,是陌生的麵容,但豐鸞羽已經能確定她的身份,她就是化身為許嬤嬤的玉紫煙,五十多歲的年紀卻比常人要年輕十歲左右的麵容。
這兩個人是軒轅安陽最痛恨之人,玉屏是軒轅安陽心愛的女子,卻被他們害死,以軒轅安陽的睚眥必報的性子,讓他們生不如死才能解氣。
豐鸞羽淡淡道:“將秦時送回天牢,至於玉紫煙,就扔在門外吧,稍後天霞山的人會來將她帶走。”
聽到天霞山這三個字,地上的兩人同時瞪大眼眼睛,不敢置信望著豐鸞羽,這個陌生的女子竟一眼就能認出他們來,他們隻是想要一個解脫,可是卻依舊還要生不如死地活著。
“嗚……嗚……”兩人在地上蠕動掙紮,眼中滿是祈求。
豐鸞羽冷冷道:“這是你二人欠玉琳姐妹的,你們先害死了玉琳,後又害死玉屏,生不如死便是對你們最好的懲罰,你們會好好活著,能長命百歲也不一定。”
“照王妃吩咐的做,將人拖走。”靳夜闌皺眉看著地上的兩人,抬手吩咐。
“是。”兩名暗衛一顫,趕忙動手拎著地上的兩人匆匆離去。
果然如豐鸞羽所料,久風找了許久也沒找到佛堂裏的機關,挫敗地前來稟報,靳夜闌與豐鸞羽讓人搬了椅子,在院中的樹下坐著。
豐鸞羽接過靳夜闌給她削好的梨,慢吞吞啃著,又從盤子裏拿了一個扔給久風,“不必著急,打不開就打不開,守株待兔就好,稍後後山山洞裏煙一熏,他們就自己出來了。”
久風愣愣看著手中的梨,又看看靳夜闌,見自己主子一門心思都在伺候夫人這件事上,他也不敢問,既然主子都是聽夫人的,那他也聽夫人的好了。
一炷香左右的時間,佛堂裏傳出了動靜,先走出來的人竟然是軒轅君臨,其後才是麵色不善的軒轅安陽,他沒再戴著不能見人的鬥篷,而是露出真實麵貌,獨臂的他依舊緊緊拽著灰頭土臉的秦暖君。
“姐姐,姐夫,快救我!”秦暖君見到佛堂外的二人,用力掙紮著。
豐鸞羽低聲安撫道:“暖君別怕,我們是來帶你回家的。”
軒轅君臨稍有疑惑,隨即譏諷道:“這小子倒是挺會哄人的,前一個姐姐剛死,後腳又認了一個姐姐,你們都對他這麽好,是看上他這窩囊樣兒了?”
豐鸞羽笑而不語,靳夜闌不鹹不淡道:“暖君再怎麽窩囊,你不也敗在他手下了?如此說來,倒也說得過去。”
軒轅君臨已經領教過靳夜闌的毒舌,已經氣得啞口無言,況且他是真的在秦暖君手裏栽了跟頭,被一群侍衛鞭打,在水牢內被拔指甲的痛苦,還有生父漠不關心的漠視,所有的恥辱在一瞬間湧上心頭,他捏緊了拳頭。
秦暖君忽然安靜下來,長袖掩蓋的手中是一把鋒利的匕首,這也是靳夜闌送給他的,他不動神色動了動,隨即安靜看著這場對決。
“安侯爺,與老鼠一樣過暗無天日的日子,感覺如何?”靳夜闌自椅子上站起,接過久風遞上的濕手巾擦了擦手。
軒轅安陽麵色難看道:“九王莫不以為老夫毫無準備?今日若是不能全身而退,也定要拚個魚死網破,大不了同歸於盡。”
“這不過是你的想法而已,送你上路是我在師父遺體前承諾過的,今日就是個不錯的日子。”靳夜闌淡笑,將手巾扔了出去。
“哈哈,真是可笑!”軒轅安陽狂笑:“就憑你這幾十號人?簡直是白日做夢,這周圍都布滿可火藥,隻要我一聲令下,整個侯府將會被夷為平地,我看到時候你……唔……”
他的笑意頓住,轉而呈現不可置信的痛苦之色,看向腹部插著的匕首,抓緊秦暖君的手也鬆開。
“你……我是你的父親,你竟然……”他痛苦而失望地看著麵色慌亂的秦暖君。
忽然的驚變讓眾人目瞪口呆,秦暖君身邊軒轅氏的人見暗主被傷,拔劍便刺向秦暖君,嚇得豐鸞羽驚呼一聲,將手中的梨核往前方扔去。
她身影微動便見秦暖君身邊人一個個倒地,涅生從暗處閃出,一把揪住秦暖君便扔了出來,被久風穩穩接住,而後涅生一手拔出軒轅安陽腹部的匕首,將他摜到身後的牆壁上按住,又狠狠將匕首刺了回去,刺進去又拔出,如此重複著動作。
“這是你欠我母親的,你早就該死了。”涅生在軒轅安陽上尚有氣息時放過他,將匕首拔出,扔到軒轅君臨手中,而後長劍出鞘解決了撲上來的人,對有些慌神的軒轅君臨道,“多謝你帶路,母親的仇我替她報,往後別讓我再看見你。”
軒轅君臨微愣看著手中帶血的匕首,他忽然明白靳夜闌為何輕易放過他,不是姑姑仗著東淩帝的寵愛得到的特權,而是靳夜闌再利用姑姑,或是說他們本就是商量好的。
“臨……臨兒……”軒轅安陽朝軒轅君臨伸出手求救。
軒轅君臨手中帶血的匕首掉落在地,自懷中拿出令牌,對餘下的人吩咐道:“所有人跟我走。”
見到令牌後,剩下的部下齊齊下跪,軒轅安陽卻是絕望閉上了眼,令牌已落到這個恨他入骨的兒子手中,而另一個兒子更是對他厭惡至極,這便是張薄雪臨死前的毒咒,父子離心,眾叛親離。
軒轅安陽已死,便是塵埃落定,靳夜闌並未阻止軒轅君臨帶人離去,秦暖君還是有些慌亂,這是他第一次出手傷人,而且還是他的親生父親,他緊緊攥著豐鸞羽的手。
“姐,我殺人了。”
“暖君別怕,人不是你殺的,他本來就該死,你看涅生多勇敢,他為他娘報仇了。”豐鸞羽歎了口氣,安撫地摸摸他的頭。
涅生卻對秦暖君鄙夷道,“膽小如鼠,像個姑娘一樣,真是丟臉。”
秦暖君忘了恐懼,鬆開豐鸞羽的手,轉身便與涅生杠上了,“你還好意思說,一聲不吭就離開了,你還有沒有將我當朋友?”
涅生抱臂靠在一旁不理會,秦暖君不依不饒又開始鬧騰,涅生隻是嫌棄地掏掏耳朵。
豐鸞羽欣慰笑了,她明白涅生的苦心,他用自己方式在安慰著暖君。
“就這麽讓軒轅君臨走了?”她偏頭問靳夜闌。
靳夜闌牽著她往外走,“世上哪有這麽便宜之事,我答應皇嫂放他一回,若是他自此隱遁世間,我便放過他,是他自己找死,我自然會成全他。”
“姐,當初軒轅君臨在水牢裏時,久風給他吃了毒藥,是驚鴻哥給的,軒轅君臨活不了多久了,姐夫說不會讓他死的痛苦的。”秦暖君見二人要走,趕忙扯著涅生跟上,又將自己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豐鸞羽扶額:“景知,暖君與涅生在你身邊真的學壞了。”
靳夜闌低笑:“我隻是讓他們明白肉弱強食的殘酷,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學聰明,我看他們適應得挺好的。”
豐鸞羽明白他的苦心,他是在替她教這兩個孩子,她會心一笑,回握住他的手。
七日後,豐宇軒與周沐川終於尋到了失蹤的靳寒笙與豐琳琅,豐琳琅完好無損,靳寒笙卻是被傷到了眼睛。
有玉驚鴻在,調養了一個月後便痊愈了,歇了三日後,一行人踏上了歸程。
馬車緩緩而行,豐鸞羽從馬車中探出頭,看著依舊站在原地的一對璧人,揚聲道:“阿鳶、驚鴻你們要保重。”
對方向她揮了揮手,她知道他們在笑,一切盡在不言中,終於都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
靳夜闌將她拉回抱在懷中,“沒事,待到日後得空,我們再來華朝看他們。”
豐鸞羽在他懷裏悶悶道,“是我將阿鳶推上那個位子,她的性子其實並不適合,隻是有驚鴻在她身邊我還能安心些。”
靳夜闌捧起她的臉,垂首蹭蹭她的鼻尖,“我瞧著她挺喜歡做女皇的,政務也打理地不錯,往後該操心的人是玉驚鴻才對,他要守住青鳶,還得好好下些功夫才行。”
豐鸞羽歎了口氣,又縮進他懷裏,“景知,往後暖君與涅生就交給你了,我本打算讓暖君回天霞山的,但舅舅似乎有意讓玉氏一族自由入世,暖君也不喜歡玉氏一族的人,他喜歡與我們在一塊兒。”
“放心吧,這兩個小子都是好苗子,日後讓他們跟著阿笙,必定會有一番作為的。”靳夜闌將她摟緊,擔憂問:“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看你最近胃口都不太好?”
豐鸞羽打了個哈欠,搖頭:“沒事兒,就是總覺得困倦,我想睡會兒,待會兒你叫醒我啊。”
還沒等靳夜闌回答,豐鸞羽便在他懷裏閉眼睡去,鳳眸微轉,靳夜闌將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沒一會兒便愣住,許久才回神,垂首看睡得正香的她。
半年後,東淩太子娶豐國鈺王府的琳琅郡主為太子妃。
此時豐鸞羽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對於這個忽來的驚喜,她是鬱悶了許久的,在回來的路上被靳夜闌告知要當娘了,算算時日,竟是洞房之夜一舉中的,剛成親便懷上了,頭三個月真將她折騰得夠嗆。
靳夜闌小心翼翼扶著她在禦花園裏走著,心疼道:“累的話,咱們歇一會兒。”
豐鸞羽搖頭:“還想再走走。”
靳夜闌不忍拂她的意,小心扶著她繼續慢步走著,此時久風麵色凝重匆匆來報。
“爺,周雲溪在張家投毒,張勳傑張大人當場便已斃命,張家上下中毒的人不少,莫老帶著禦醫們正奮力解毒救人。”
豐鸞羽微微驚訝,這位張大人她是聽說過的,不就是曾經與靳夜闌有婚約的張家小姐的父親,據說是靜安郡主周雲溪的表親,成王府被抄,周雲溪好不容易躲過,定是這位張大人救了她,她為何會痛下殺手。
靳夜闌沒有絲毫意外,淡淡道:“讓周沐川去解決這件事。”
久風離去後,豐鸞羽看著靳夜闌,等著他交代。
靳夜闌也不瞞她,“周雲溪是張勳傑與成王妃的女兒,一切都是成王臨死前算計好的。”
“我看不是成王算計好的,是你與陛下算計好了的,張勳傑是成王的黨羽,讓他們自相殘殺,你們坐收漁翁之利。”豐鸞羽輕撫著小腹頓住腳不肯走了。
靳夜闌笑問:“還想知道什麽?”
豐鸞羽撇嘴道:“驚鴻傳信來說青鳶也懷有身孕了,最近可著勁兒折騰他,讓我想法子幫幫他。”
“這個不難,青鳶不過是在宮裏煩了,想要出宮走走罷了,玉驚鴻不傻,你別操心了。”靳夜闌牽著她往回走,“日頭太烈,我們晚一點兒再出來,我們先去瞧瞧皇嫂與小艾如,再過半個時辰宇軒便要送琳琅進宮了,到時候人太多,咱們搶不到抱艾如。”
豐鸞羽心中笑歎,他似乎很喜歡女兒,安沁生下的小公主已經有三個月了,每每進宮,他總要抱一抱,回到府中也總愛撫著她的小腹喚女兒,還早早將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芳藹,芳香而繁盛,豐鸞羽能想到的便是離芳藹之方壯兮,餘萎約而悲愁。
“若是生出來是兒子,你也要給他用這個名兒?”她曾問過他。
他搖頭:“若是兒子的話,我再讓皇兄給他取。”
豐鸞羽笑而不語,也不拆穿他,初為人父的喜悅都在他的臉上,無論是女兒還兒子,他都一樣愛著疼著。
她與他的一生一世還很長,她的幸福還在延續,惟願生生世世,執君之手走過繁華,數見如同初見,到老終無怨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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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到這裏結束,歡迎美人們跳新坑《重生之侯女醫妃》麽麽(* ̄3)(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