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會折磨的人失去耐性，丟掉好脾氣，特別是在千頭百緒的關頭，總是會有些事情，會忽略掉，或者粗糙地被處理。

    消失了四天的秦源，一回到蓉市等待著他的就是無休止的會議，和不得不做出的決定。

    “凱沃是我們最好的選擇！”秦泉說話間已經激動地幾乎要拍桌子了，對於他這個弟弟，他向來沒有任何當哥哥的感覺，小時候打架不分伯仲，長大了說什麽他似乎都更懂，甚至在跟凱沃聯盟的這件事上，他反而像個弟弟，需要秦源來作犧牲的這方，隻是，雖然他心裏愧疚仍在，但是俗話說站著說話不腰疼，既然已經事已成定局，現在還想翻盤，那就是置秦氏於不顧！

    “秦氏現在像一個笨重的老舊機器，運轉不周、費油、耗時、效率低，依賴凱沃不過是緩解暫時的資源緊張，給足了油而已，可是機器已太老，給再多的油也創造不出效率。”秦源揉了揉眉心，語氣卻比秦泉鎮定很多。

    “我承認現在的秦氏是有一定的問題，但是裁員、重組？你這套方案要是實行下來，秦氏還是秦氏嗎？那些在秦氏上了一輩子班的人怎麽辦？”秦泉氣憤地將一疊文件丟在桌麵。

    “那如果不改革，最多十年，秦氏就會被並購或者宣布破產，你覺得那些在秦氏上了一輩子班的人就會過得比較好？而秦氏也還在？”秦源收起秦泉丟在桌上的文件，語氣比剛才稍稍重了些。

    “現在，有一條路在眼前，為什麽不當做權宜之計，改革可以，不用這麽大刀闊斧，也不用這麽緊急執行！”

    “不廢不立，我已經搭好了橋，現在就是迫在眉睫了。”

    “哼，我看你是私心吧！我早就覺得有問題，你一個自己爸媽去世了都那麽冷漠的人，怎麽可能對一個女人那麽熱心！果不其然，你現在要為了一個離過婚的女人，置秦氏於不顧！你忘了你的責任嗎！”秦泉疾言厲色，風度盡失。

    聽完，秦源反而笑了，不同於平時他微微彎起嘴角的輕笑，而是右手扶著額頭，仰頭大笑，然後他說：“你願意怎麽說就怎麽說吧，反正這是我的finaloffer！”

    “維持原計劃！這也是我的finaloffer！”

    “不然呢？”

    “不就是個女人嘛，毀掉她的方法有太多種。”秦泉那張與秦源酷似的臉上，閃現出一絲寒光。

    秦源不可置信地看著秦泉，看到了他眼中瘋狂的光芒，終於妥協，轉而低頭靜默了一瞬，然後說：“你關心的是秦氏這個招牌還是它的利益，你心裏很清楚，給我一個月時間。”

    “好，一個月，我不求你將秦氏市值翻番，隻要做到扭虧為盈，並且之後的發展真的可以不依賴凱沃就行。”

    秦源扶額說：“謝謝大哥，體諒我這個醫生是治骨頭的不是專治老舊民營企業的。”

    秦泉無語地看了眼秦源，現在他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秦源卻沒給秦泉繼續深究的機會，起身站起往外走，邊走邊說：“大哥，我下班回家了，歡迎你改天來我家吃飯。”

    ……秦泉不得不承認，自己完全不了解自己的這個弟弟，要不正經過度，要不一本正經地胡鬧。

    連續工作了19個小時，連續五天如此，秦源的確既疲憊又煩累，但是齊祺今天終於要回蓉市了，秦源還是提起精神，滿懷欣喜的。

    終於迫不及待地推開家門，以為會有暖烘烘的屋子和一桌好菜等著自己，誰知家裏黑漆漆的一片，別說一桌好菜，連齊祺人都看不到，秦源忙踱去臥室看看，卻發現也沒有人，可是浴室裏稀稀拉拉的水聲證明了屋裏有人。

    幾天沒見，秦源加起來已經素了半個月了，好不容易等到齊祺回來了，秦源不禁彎唇一笑，輕解衣扣，準備也去浴室裏洗洗疲憊，“放鬆放鬆”。

    三兩下把自己脫光，*座的秦源都懶得顧及自己那一身名貴西裝，直接扔在浴室門口，就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浴室裏水霧寥寥，女人正背對著秦源淋浴，蒸汽騰騰，隻餘一個隱約的窈窕背影。

    秦源輕手輕腳走近，手剛觸及淋浴房門的把手，就忽然覺得有些怪異，正躑躅著，身後卻傳來響聲，秦源回頭，就看到了一張自己分外思念的小臉，出現在身後的浴室門口。

    瓷白的小臉上，那雙烏漆漆的大眼睛瞪得溜圓，眼神裏全是震驚過度的不可思議，和迅速湧上來的眼淚。

    齊祺在浴室外麵，那浴室裏麵的是誰？

    秦源來不及多想，就條件反射一般趕緊向她疾步走去，她卻遲疑著往後退了兩步。

    這時，背後淋浴房裏水聲退去，響起一個嬌滴滴的女聲：“源哥哥！”

    王詩詩！

    秦源頓時頭都要裂了，能不能不要這麽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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