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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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錯公交車或者地鐵,大不了下車,換一輛,可是,坐錯飛機了怎麽辦?

    話說齊祺乖乖地買好機票換好登機牌,準備乖乖回到王長安在北海正在修建的度假村,正登機呢,就被地勤告知信息有誤,是另一個登機口,齊祺一個不帶腦子的孕婦,就跟著地勤屁顛屁顛地到了另一個登機口,連核對下目的地都沒有,就直接跟著上了飛機,地勤安排齊祺坐穩便離開了,齊祺困意上來直接睡著了,等機長開始廣播,齊祺醒來,迷迷糊糊聽到目的地,頓時瞌睡全無,我了個去,這飛機怎麽是飛到廈門的。

    第一反應就是剛才的把自己帶到這個飛機上的地勤搞錯了,可是一個人錯了,沒道理一路沒人發現啊,還順利地登機起飛了,難道是自己本來就買錯機票了?可是明明記得連登機牌都是到北海的啊!對,登機牌呢?啊!那個地勤拿走了!

    齊祺隻恨不能掏出手機來看一看自己到底是買的到哪兒的機票了!

    怎麽這種事情也能遇上!

    一瞬間,從迷糊到震驚再到強烈的自我懷疑,齊祺沉溺在一個豐富的精神世界裏,完全沒有在意周圍的環境,比如說,為什麽整架飛機都滿滿當當的,自己旁邊這位置卻是空著的。

    所以當從洗手間出來的秦源看到齊祺時,她正處於一臉蒙圈的狀態,突然腦中想起王長安說的——“她果真蒙在鼓裏,據我的了解,應該她知道了會受不了吧”,走著走著步調都有些變調了。

    無奈距離太近,秦源三兩步便走到跟前,靜靜坐了下來,蒙圈的齊祺居然眼神都沒有甩一個過來,根本就沒發現,秦源內心複雜地都不知該鬆一口氣還是無奈了,卻注意到毛毯滑落一截,齊祺大半個手臂露在冷氣裏的,默默地拿出自己帶的大圍巾搭在齊祺身上。

    這下,總算喚起了蒙圈的人的神誌。

    不過,齊祺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放在圍巾上的。

    心理活動如下:“咦,好熟悉的圍巾,我似乎有同款。”

    然後才是:“臥槽,誰給我搭的圍巾啊,認錯人了還是遇到*了啊!”

    想著才扭頭看去,這一看,更蒙圈了,瞪大了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來,心髒直接在胸腔裏麵跳出了一組沒有任何頻率的舞曲。

    秦源被齊祺這麽一盯著,雖然有些不自在,但是渾身上下透著的暗爽是怎麽回事,然後壓抑著心中那澎湃的情緒,和一股十分想直接將齊祺擁入懷中的衝動,盡量冷靜地說:“不睡了嗎?”

    卻見齊祺嘴巴一撇,那表情幾乎是快哭了,說:“我說大哥,你幾個意思啊?”大半年沒見,一見麵當啥都沒發生過,這冷靜的讓我都快懷疑是不是自己記憶錯亂了。

    秦源卻不回答,隻低頭又在身側的粉紅色購物袋大包裏翻了一陣,掏出一盒曲奇問:“餓了麽?”

    那是一盒非常好吃的曲奇,齊祺之前在香港時排了兩小時才買到兩盒,當下一見便真的饞起來了,嘴上很倔強地說:“別岔開話題!”身體卻很誠實地一把奪過盒子,當即就打開了來。

    秦源按鈴喚來空姐要了一杯熱牛奶,齊祺瞥了一眼秦源的舉動,嘴裏還含著半塊曲奇,含糊說:“李到裏向幹嘛?”

    “看不出來嗎?”在討好你啊。

    答案越是顯而易見,越讓人懷疑正確性,齊祺搖頭把自己腦中的想法撇開,再喝了一口牛奶,覺得熱牛奶和曲奇簡直是天生一對。

    天生一對……是了,他跟王詩詩才是一對,想到這兒,齊祺眼睛暗了暗說:“你們男人都這樣嗎?得不到的才騷動。”劉元傑也罷,秦源也是嗎?

    秦源抽出紙巾,輕拭齊祺嘴角,發現她乖乖地並沒有任何反感的情緒,舒了口氣,說:“首先,你是我的人,並不存在什麽得不得的;其次,我不是劉元傑,你最好不要在我身上套用他的經驗值。”

    這口氣裏藏不住的狂拽是怎麽回事?齊祺當下就想衝他腦門彈個爆栗子。

    “大哥!我們已經分手啦!分手大半年啦!你突然冒出來幹嘛!對了,飛機是不是你搞的鬼!好哇!你到底使了什麽手段,居然買通了機場人員!還有沒有天理!你這麽做也太不尊重人了!你把我當什麽了啊!”劈裏啪啦一頓嚎,才生生憋住了動手的衝動。

    那邊卻涼悠悠地說:“難道不是驚喜嗎?還有我們什麽時候分手的?我怎麽不知情?”

    齊祺那蹭到腦門上的火,瞬間燃燒的更為旺盛,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嚎:“臥槽,你都跟別人訂婚了不算分手!大半年沒聯係過不算分手!”

    秦源卻向四周迅速匯集過來的視線一一道歉,然後又側身在旁邊的大包裏翻,一瞬便拿出一個紅本本,展示給齊祺看。

    齊祺這一看,更怒了:“臥槽,你結婚了了不起啊!老娘還結婚了呢!”說著,也開始在自己包裏翻,而秦源並沒阻止,甚至難得的笑米米地看她翻。

    齊祺終於翻出結婚證,那是今天下午才領到時魏子放到包裏的,齊祺一路直奔機場,一上飛機就睡著,根本沒時間摸出來看看,這下亮出來,隻覺得紅的十分刺眼,頓時也不懂自己爭這口氣有什麽意思,隻是箭已經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看看,大家都各自結婚了,以後就各過各的去吧!”說著心裏一痛,還沒品出味道來,就突然感覺齊早早踹了一腳,驚了一下,條件反射地丟了結婚證摸向肚子。

    秦源一看,也不管什麽結婚證了,兩隻爪子也伸向了齊祺的肚子,嘴裏還說:“別激動。”明明是擔心,卻怎麽都不肯好好說話,聽的人十分想翻白眼。

    果然齊祺不爽地拍開秦源的手,斜了一眼秦源不說話。

    秦源這下就了然了,齊祺怕是被孩子突然踹了一腳,並沒有什麽事情,於是也放下心來,拾起掉在地上的兩本結婚證,像是沒話找話說:“今天又不是節假日,怎麽民政局人那麽多。”

    齊祺兩隻手扶著肚子,眼睛直視前方的曲奇和牛奶,不說話,好一會,才品出古怪來,歪頭看向秦源,看到他嘴角淡淡的微笑弧度,和眼睛裏那深不見底的晶亮,如漩渦般,又吸引人,又麻醉人,神誌又要喪失的瞬間,靈光一現問:“你怎麽知道?”

    就等你問了,秦源心裏已經開了花,麵上卻還是一副清淡摸樣,並不說話,默默打開結婚證,舉起來放到齊祺眼前。

    照片上,齊祺和秦源並肩靠在一起,齊祺微笑著帶著一絲傻氣,秦源麵上隻帶著一絲鬆弛,卻已經是少有的柔和模樣,旁邊大字寫著持證人:齊祺,下麵更是寫著秦源和齊祺兩個人的大名和身份證號。

    一看齊祺一副看呆了的摸樣,秦源嘴角微笑不停,默默地翻開另一個,一模一樣,隻是持證人寫著秦源。

    齊祺徹底蒙圈了,思索了好一陣才問:“什麽時候拍的照片啊?我怎麽不知道……”說完覺得放錯重點,ps這事兒簡單著呢,於是輾轉發現問題根結,“你是不是上午就到了,我在張或車裏睡覺的時候?”

    秦源一愣,點點頭說:“你真的好能睡,這一天,隨時都在睡。”

    齊祺扁扁嘴,摸著肚子說:“晚上一宿一宿地踹我,根本睡不著。”

    聞言,秦源抬手輕輕摸摸齊祺額前的碎發,溫柔至極地說:“等秦早早出來了,我來收拾她。”

    “她叫齊早早。”齊祺甩頭嘟囔。

    “齊早早,起早早,不好。”

    “秦早早,勤早早,更不咋地,我不過要求她起早,你還要求她勤快幹什麽都要早。”

    “沒辦法,孩子歸爹姓。”秦源攤手,說“笨鳥先飛,她必須得幹什麽都早,誰讓智商隨媽。”

    齊祺摸著肚子,淡淡說:“那可不,她媽被人當猴耍還以為自己老受歡迎了,被人賣了,還幫忙提價錢呢。”語氣裏,熟悉的調皮味道沒有了,冷靜的,讓秦源有一絲不安。

    秦源眉頭不自覺便擰起,側眼看齊祺,發現她已經不是剛才那副要不氣鼓鼓要不蒙圈的呆呆摸樣,而是一臉平和地看著自己,依舊雙眼顯得過大,黑漆漆的晶亮晶亮,看著自己,像是能夠看到最深的心底。

    瞬間,那絲不安便直達心底——她知道了,她生氣了,她是真的生氣了。

    說些什麽,內心決鬥了一番的秦源,卻隻說出了一句話:“你別胡說。”

    “哦,是吧。”齊祺輕輕笑了笑,然後收回視線,說,“從前是不願意知道太多,自欺欺人地想多一天安寧算一天,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你還真不用管我作為一個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的基本權益吧,我結個婚,證都辦下來了,居然還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你這權利的魔爪莫法還高過了國家?罷了罷了,我是玩兒不過你,你愛幹嘛幹嘛吧,我反正要睡了。”

    說睡,還真就閉上眼睛裝死了,可是亂頻的呼吸簡直就是欲蓋彌彰,秦源輕輕歎了口氣,也閉上了眼睛,靜靜呼吸著來自身邊女人散發出的若有若無的馨香,熟悉的,懷念的,和使人安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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