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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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母若是幫不上忙也沒關係,但若是失言走漏了什麽,侄兒一旦找著姑母那心頭好,怕是會失手。”

    慶安長公主往日裏不過是仗勢跋扈,對著權勢上絕對碾壓自個兒的侄兒,以梁鳳君半作釣餌半作威脅,也隻有低頭的份兒,“姑母明白,明白。”

    “那麽,侄兒這就派人出去,姑母且等侄兒好信吧。”二皇子滿意一笑,提腳遠去。

    慶安長公主扶著宮女的手往二皇子指示的方向行去,她自打先皇去世就一直將日子過得胡天胡地,尤其男女一事上極為放縱,民間風評也好、宗室勸說也罷,一概都是不理的,但是聽了侄兒的要她幫的忙,恁是冬月裏也出了一身冷汗。

    張皇後被幽禁,柏閣老匆忙致仕,承恩侯府徹底沒了,太子身死……這一些列的事情,慶安長公主均不知道內裏是個什麽情形,她邊走邊歎氣,“唉,皇兄一直病著,也不知他打算怎麽處置東宮的女眷。”

    慶安長公主今日帶在身邊的是她府裏最得寵的宮女芬兒,主子待梁鳳君如何,芬兒比旁人都看得更明白些,她低聲勸慰道:“二皇子殿下既然答應了幫您,想必很快就會有消息。”

    “是啊,如今恐怕再也無人能和我這個侄兒比肩了。”慶安長公主捏著帕子做了決定,皇家明麵上規矩最大,私底下其實是最不講規矩的地方,前朝尚且有皇帝娶了兒媳婦的呢,這天下眼看著就要是二皇子當家做主了,那邊不過是個無所出的妾而已。

    張錦萱依舊是一身素白的打扮,一眼便知是身上帶孝,她的身份本來不宜出東宮在外行走,隻是前幾日惜薪司雖然按二皇子的吩咐送了些炭去她屋裏,地龍卻依舊沒通好,東宮現在也就太子妃和小皇孫有點麵子,她這個承恩侯府出來的良娣早被人踩到了泥裏,隻得帶些銀錢自個兒親自去惜薪司一趟。

    “長公主要見我?”張錦萱打量著眼前的芬兒,這個宮女常被慶安長公主帶在身邊,她是認識的,隻是她一向和這位聲名狼藉且在宮中沒有依靠的長公主無甚交往,見她做什麽?

    芬兒左右看看,附耳過來低聲說道:“我們公主與您的母親有些故舊,如今雖然幫不上什麽忙,但是給您傳個信通個話還是能成的。”

    張瑾萱一聽芬兒提到尤氏,幾乎要落下淚來,昔日承恩侯府一門輝煌時,母親生活豪奢無雙,吃的用的都是精品中的精品,也不知如今流放到那苦寒之地是怎麽過的,她在宮裏自身難保,如果慶安長公主肯幫忙傳信自然是好,隻是母親何時跟她有過交情?

    張瑾萱心裏猶疑不定,轉念想如今她孑然一身,也沒什麽好被算計的了,也低了聲音道:“長公主有心了。”

    “公主在彩雲觀等著您呢。”芬兒仍是低聲。

    張瑾萱心裏明白,她的身份眾人唯恐避之不及,慶安長公主不願讓人知曉是情理之中,因此點頭跟著芬兒去了。

    昔日彩雲觀裏有法事時香火鼎盛、熱鬧喧天,無法事時也有人時時負責灑掃上香,自打呂仙人事發被抓,這裏就成了宮裏的禁區,甚至是禁詞。大門半開半掩,張瑾萱隨著芬兒走進去,院子裏一層秋天落葉爛化的泥,鏤空的木門上積滿灰塵,風一吹便迷人的眼。

    走到觀音殿前,芬兒退後一步,恭聲道:“勞煩您自個兒進去,奴婢去門口守著。”

    天色陰陰似乎要下雨,風在院子裏回蕩的聲音像人的嗚咽,張瑾萱心裏生出些悲涼,“吱呀”一聲推開殿門,入眼即見神台之上悲憫慈祥的觀音像,下一刻,背後的門突然被關上,她還未來得及轉身,就被人捂住嘴從背後抱住。

    “嗚,嗚——”張瑾萱悚然一驚,奮力掙紮起來,但是身後的人力氣遠勝於她,她不但未掙紮開,反而被拖著往前走了幾步,然後被翻轉了身子,這才看清,劫她的人竟是二皇子!

    “多虧父皇將這彩雲觀修得敞闊,你就是喊出來,也沒有人聽到的。”二皇子臉上是好整以暇的笑容,鬆開了捂住張瑾萱嘴巴的手,利落地將她的手反剪綁在了身後。

    張瑾萱已然明白了其中關竅,也知道二皇子所言非虛,手腳掙紮不休,嘴上嗬道:“我是東宮良娣,太子屍骨未寒,二皇子這是做什麽!”

    二皇子將張瑾萱抵在身體和供桌之間,使之動彈不得,冬天穿得多卻奈不住這女子身材凹凸有致,上頭的飽滿起伏,下頭的順直長腿,還有那一身素白的衣裙和嬌豔不堪憐惜的小臉兒,他吞了口口水,但今日所圖並非一晌歡愛,因此耐著性子道:“張良娣怕是誤會我了,我今日所為,都是為了良娣。”

    “哼。”張瑾萱冷哼一聲,別開了臉,曉得多說無用。

    “如今大哥去了,良娣怕是寂寞的很吧,何況從前大哥在的時候,都沒有碰過良娣。”二皇子扳過張瑾萱的臉強對著他,另一隻手撫摸著,在她耳邊歎道:“良娣如此國色天香,我那大哥竟然從來不碰你。”

    張瑾萱臉色一僵,屈辱得嘴唇都有些抖。

    “男歡女愛最是銷.魂,也該叫良娣嚐一嚐這滋味兒。”二皇子趁此張瑾萱心神慌亂的機會,一把將她的頭扣過來,低頭親了上去。

    張瑾萱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女,力氣在二皇子麵前毫無用處,先頭還掙紮不休,被二皇子唇.舌挑.逗一陣,漸漸地心裏和身子裏都騰起些難以言明的意味。

    二皇子是個久經人事的,耳朵裏聽得懷裏女人的喘.息粗重起來,感知時機已到,一邊唇齒糾纏不休,一邊將手從女人的臉上漸漸滑到脖子,然後在她猝不及防間將手伸進衣衫裏一把握住。

    張瑾萱咬住牙齒,鼻腔裏不可抑製地發出一聲難以忍耐的嚶.嚀,小腹升起一陣奇異的酥麻,是這些年裏從未有過的體驗,她恨這樣的自己,卻又忍不住想要那隱約明了的更多……

    二皇子已解開了她的雙手,將她一把抱起放到供桌之上,張瑾萱仰躺著看到神台上的觀世音莊嚴肅穆,腦子裏一片紛亂,心裏卻生出一種源於禁忌的隱秘刺激。

    ***

    張瑾萱回到東宮時天色已經很暗了,太子妃那裏的一個宮女守在門口,見到她長舒一口氣,語氣裏有些埋怨,“張良娣您可算回來了,奴婢在這兒等了您一下午。”

    東宮並不是很大,太子妃那裏的宮女張瑾萱基本都是認得的,這一個不過是個連屋裏都進不去的跑腿傳話的,如今竟然也敢這麽和她說話了,張瑾萱在袖子裏捏緊自個兒的手指,麵上垂了眼輕聲問道:“太子妃尋我有什麽事?”

    “倒也沒什麽事。”回這話的是太子妃,太子死後她清減了許多,這會兒手裏抱著繈褓中的小皇孫,說了這句又輕聲哼唱了兩句似乎是搖籃曲的小調,顯然正在哄兒子睡覺,爾後抬頭,許是怕吵醒了兒子,張瑾萱覺得從前太子在世時,太子妃和她說話尚沒有這樣柔和,“咱們現在最是容易惹上是非爭議,良娣以後若是有什麽事,可以來找我,咱們可以一起想辦法。”

    太子妃看著張瑾萱遠去的背影歎聲氣,從前不喜歡她的心術不正,現在丈夫死了,倒生出些同病相憐的親近,況且張瑾萱娘家被抄家沒族,想來她心裏不知幾多愁苦。太子妃想起丈夫心裏是一陣痛,外頭天兒冷,抱著兒子回了屋裏。

    張瑾萱一路走回自個兒的屋裏,滿目所見皆是哀然,失去了太子的東宮就失去了生機,這一宮的人也就這樣斷送了下半輩子。太子妃尚且有個兒子可以依靠,小皇孫是宣和帝唯一的孫子,將來至少一個郡王是跑不了的。

    她呢?丈夫活著的時候甚至未和她同過房,現在更是人都沒了。

    “良娣,您的腿怎麽了?”現在還肯盡心伺候她的宮女也就是從前出嫁時從承恩侯府帶進來的大丫頭了。

    張瑾萱低頭,看到丫頭替她洗腳,褲腿卷到腿肚以上,露出的白皙肌膚上有明顯的紫痕,那是她今日在供桌上掙紮時,二皇子捏得太緊所致。想起這些一陣心情煩亂,張瑾萱也不再泡腳,匆忙起身上了床榻。

    寒夜的月光亦是冰涼的顏色,從窗棱透進來冷冷地照在地上,四下裏寂靜無聲,在這樣孤清的夜裏,張瑾萱翻來覆去睡不著,白天的經曆在眼前揮之不去。

    二皇子身強體壯,手上是十足男人的觸感。那樣的一雙手從她的胸前滑到腰上,再進入那最私密的地帶,一路攻城略地一路安撫撥.弄,心頭的屈辱淡了下去,那一陣被高高拋棄的欲.仙.欲.死又爬上心頭。

    罷了,左右她這一生已經一無所有,還不如搏這一線生機。(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