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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不會娶你的，即便是為了‘你’，也不會……”
    “你不說話，我可就當你答應了。”
    “說好了哦，呐，我把這個給你，這是我娘親就給我的鐲子。給你戴上，就代表我們約定好了，師姐醒了之後，可不許賴。”柳含江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髒髒舊舊的荷包。
    荷包雖髒，雖舊，卻保護得完好。
    小心翼翼地拿出荷包裏的一個玉鐲。
    淡青色的玉鐲，成色不算是上佳，卻也不差。
    捧起燕梓桑的手，將玉鐲緩緩地套了進去。
    剛剛好。
    把荷包疊好收在懷中，柳含江剛剛鬆了口氣，就聽後麵傳來一道聲音：“為了你的小命著想，還是取下來吧。”
    “媽呀！”柳含江沒防備，嚇得跳了起來，腳下也不知是被什麽絆著了，仰著就往床上倒去。
    他正想調整方向免得壓到燕梓桑，卻被拉住，穩穩地站在了一邊。
    “師兄。”柳含江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拍著胸口，“你當心把我給嚇死。”
    “反正你也要被打死的，嚇死還舒服一點。”曲清河躺到了一旁的軟榻上，半闔著眼。
    “你……什麽時候進來的。”柳含江問道，他倒不覺得有什麽心虛的，喜歡就是喜歡了，沒必要藏著掖著的。
    隻是如果曲清河要強行攔著……柳含江的確打不過。
    按照他以前的風格，打不過自然就跑。
    可事關後半生的幸福，哪能就這麽當了縮頭烏龜。
    這頭，該縮的時候要縮，該伸的時候要伸。
    “我一直在你背後。”曲清河一麵說，一麵打了個哈欠，似乎是累極了。
    “從門外開始？”
    “從門外開始。”
    “哇，師兄，你竟然也偷聽。”柳含江驚訝得像是看見和尚吃肉，老鼠捉貓一樣。
    “你師兄偷雞摸狗的時候，你興許還沒入門呢。”曲清河笑道，“別說師兄沒提醒你啊，你這師姐的脾氣可不是一般的大。要不想被她打死，趁早摘下來。”
    “萬一師姐就是喜歡我了，但是沒好意思說呢？萬一她醒來以後看見這個鐲子，心中感動就願意嫁給我了呢。”柳含江不服氣道，曲清河沒忍住，笑出了聲。
    笑得差點從軟榻上滾下來。
    “不是，師伯平時這麽護著你的？這麽天真？”曲清河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雖然柳含江年紀還小，可也隻是相對於他而言。到了這個柳含江這個年紀，又是常年在外漂泊的，這樣的天真，顯然說不過去。
    若他不是假裝，而是真實如此，那就叫愚蠢了。
    “便是連奪舍換魂這樣天方夜譚的事也能發生，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柳含江反駁，曲清河隻是笑，不置可否。
    “哎師兄，跟你打聽一下，師姐……喜歡什麽樣的？”
    “反正不是你這樣的。”曲清河笑道，斜倚在軟榻上。
    “這就是師兄不了解我了，我的優點可還是蠻多的，萬一剛好符合了師姐的要求呢？”柳含江拖著凳子往曲清河那邊靠近了些。
    “她喜歡能上戰場的。”
    柳含江一頓。
    “能打仗的。”
    柳含江無法開口。
    “能統領三軍的。”
    柳含江感受到了惡意，他連自己都管不好，統領個屁的三軍。
    “能大殺四方的。”
    “這個我……大概可以。”終於找到一個點，柳含江卻有些心虛，“大家都是闖蕩江湖的，好歹……手上也沾過血。”
    “是嗎，沾了幾個人的？”曲清河饒有興趣地問道。
    “三、三個吧……”
    還是在兩年前，柳含江餓得不行了，便去客棧裏討吃的。
    掌櫃的倒是好心，命店小二煮了碗麵給他，碗底臥了個雞蛋，肉也不少。
    柳含江幾日沒得進食，餓得前胸貼後背，匆忙謝過之後，就自覺地捧了碗，躲到門外角落裏去狼吞虎咽。
    那個被煎得外焦裏嫩，酥脆程度正好的雞蛋才被咬了一口，他整個人就被踹翻，緊接著便是一陣拳打腳踢。
    柳含江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隻是下意識的護住頭。
    在他被打得剛剛吃下去的東西都快吐出來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了，正要還手，便聽得一句：“光天化日之下，你們便要殺人不成？”
    說話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眉眼溫柔的女孩子。
    那女孩看著弱風扶柳，語氣卻堅決，隱隱地凸顯出了幾分英氣。
    柳含江這才發現，打他的，是三個大漢。
    透過縫隙，見到女孩子大義凜然的站在那處，對三個大漢進行斥責。
    沒有人覺得愧疚，他們三個當然不會覺得愧疚，反而覺得有趣，不懷好意的目光肆意打量著女孩，時不時發出的笑聲，讓女孩窘迫又不知所措。
    即便如此，她還是再次要求他們不許隨意欺負人。
    然後？
    然後在柳含江低頭檢查荷包和鐲子是否有損壞的時候，就聽到了一聲尖叫。
    女孩被他們強行拖入了陰暗的小巷中。
    光天化日之下，卻無人去管。
    柳含江收好荷包便要去救他，卻被路人攔住。
    路人說，他們是當地有名的惡霸，為首那個，是知府大人的妻弟，向來欺男霸女，橫行霸道，無人敢管，無人敢惹的。
    路人說，不久前，他們去賭坊賭骰子，輸了不少，心中有氣，便拿柳含江來出氣。
    路人說，那丫頭應當是外來的，不知城裏的情況，長得那樣好，竟然還敢出門，也不知這位“妻弟”爺爺爽快過後，是垃圾一樣扔在巷子裏，還是帶回家中，再行享樂。
    路人叫柳含江不要多管閑事，要不然，到時候吃虧倒黴的，隻能是自己。
    柳含江也不知是從哪生出一股怒火，一腳踹開了路人，衝進巷子。
    然而晚了一步。
    女孩被按倒在地，那個知府大人的妻弟，已經在辦事了。
    他原本不想殺人，可是憤怒之下，力道難免掌握不足，三兩拳的，便打死了知府大人的妻弟和他的一個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