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有甚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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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沒那麽多複雜得讓人猜不透、看不清的事。
    “你到底要不要告訴我,自己的身體怎麽樣?”顧盼無法回答,索性轉移了話題。
    曲清河也不逼她,隻笑道:“你要不要,探探我的脈象?”
    “我又不懂得醫……”顧盼嘟囔道,是,她是在燕梓桑的壓迫之下,學了些生澀難懂的基礎醫學,可也僅限於,受了外傷該如何治,用什麽藥去治。把脈也隻能感受到脈的強弱,分不清不同的脈象,更不明白它們分別代表了什麽。
    雖如此說,可她還是扶住了曲清河的手腕,探著脈象。
    越探,眉頭越緊,指尖輕輕移動著,似乎在找些什麽。
    找了半晌,喪氣的低下頭去:“探不出來。”
    果然,不多加練習的後果,就是忘得一幹二淨。
    她連把脈也不會了。
    “這就對了。”曲清河刮了刮她的鼻尖,“現在便是天下第一的名醫過來,也探不出你師兄的脈象了。”
    “你的意思是……成了?”顧盼這才明白曲清河的意思。
    《山海經》連至十一層後,脈象會紊亂虛無,甚至會有探不到脈象的情況。換句話說,隻從脈象上來看,此人已死。
    曲清河,竟然練成了?
    “這下,小師妹可以放心了吧?師兄能夠長長久久地,陪在你身邊了。”曲清河笑道,顧盼卻沒被他的喜悅所感染。
    她清楚的記得,嶽凡天是怎麽個長生不老的。
    繼他之後,曲清河也要陷入了這無邊的死循環裏。
    與其如此,還不如就這麽死了。
    雖然偏激了些,可顧盼就是這麽想的。
    與其變成個不人不鬼的怪物,還不如將生命的長度縮短些,至少……不會受那樣的痛苦。
    誰也不知道,在往複輪回的期間,到底會受怎樣的折磨。
    這些折磨還無法擺脫,即便想以死作為一個了斷,都是千萬個不可能的。
    “怎麽了?”料想中的反應沒有出現,懷中人的情緒反而漸漸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在她到達邊緣之前,曲清河需得先開口把她攔住。
    “你知道嗎,嶽凡天練成了《山海經》的。”顧盼的雙眸有些失神,視線也不知落到什麽地方,整個人都帶了幾分搖晃。
    曲清河忙把人往懷中帶了帶,把她扶得更穩,以免就這麽直直地摔了下去。
    “聽說了,怎麽了?”
    顧盼的聲音也虛了,緩緩地,將她所知道的事情說出,曲清河心中又暖又疼。
    這丫頭,叫他該如何是好。
    “我知道……你別太擔心了。究竟如何,都是他說的,你我從未經曆過,也不知真假。何必為了未知的事,難過害怕至此。還是……你擔心百年之後,你先去了,留我一人孤苦伶仃?”說到最後,曲清河的語氣中故意帶了些不正經。話語本身沒問題,可那語氣……很容易的,就叫人想到不該想的地方去。
    顧盼依舊沒緩過神,卻是將臉埋進了他的胸口:“該怎麽辦……會很苦的。”
    “不怕,師兄啊,最愛的,便是吃苦。更何況,說不定半點不苦,萬一是甜的呢?”曲清河抱住了顧盼。
    他也想過,不然叫顧盼同他一起練上十一層。
    可他能不能突破十二層,還是一大問題。
    十二層,便全靠機緣,十三層更是難以達到。
    不然山海教數百年來,怎麽就隻出了一個嶽凡天?
    他能突破十層的死關,已是難得,在沒有十足地把握之下,怎麽敢讓顧盼冒險?
    顧盼七竅流血,肝膽俱破,經脈盡損的模樣,光是想想,就讓他受不了。
    所以他不能說,更不能想。
    不能夠這麽自私。
    抬眼看了眼南蕪,這人竟然還站在這。
    也虧他看得下去。
    曲清河很少有佩服的人,他師父觀門子算一個,陳國國公燕成疆算一個。
    燕梓桑的大哥,燕平生,勉強算半個。
    可這南蕪,著著實實讓他佩服。
    他練成《山海經》,功夫較之以前,大有進展,便是與他師父觀門子對上手,百十招之間,也不一定能占下風。
    那日雖隻是拳腳泄憤,可這南蕪,卻實實在在與他打,沒有半點心機,一拳一腳,皆是實力。
    打到最後,竟落了個兩敗俱傷。
    平手。
    難怪李俊良派他來護著顧盼回陳國。
    難怪嶽凡天都找上門來了,他還能護著顧盼離開。
    就衝著那不要命的狠勁,那寧肯傷己一千,也要殺敵八百的勁頭,就足以戰勝絕大多數人。
    此刻這麽不受外界印象,隻做自己要做的事,更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要不是顧盼對他沒那方麵的意思,要不是他是個死纏爛打的,倒還真是個強有力的對手。
    “嗷~”
    兩人相擁,本在顧盼手上的小黃雀兒自然受到了擠壓,剛開始還勉強忍一忍,這會兒卻是忍不住了,不滿地叫出聲,小爪子胡亂揮舞著,倒把顧盼的手劃出一道血痕。
    顧盼吃痛,退出了曲清河的懷抱,看著小黃雀兒滿臉不快的模樣,忙笑著撫慰。
    好容易把小家夥哄好了,顧盼忽然意識到什麽,抬頭四處張望,最後一回頭,看見了身後幾步遠的南蕪。
    “你一直都在這?”
    “嗯。”南蕪點點頭,麵上很是平淡。
    顧盼卻知道,便是天塌下來了,他的表情也不會有多大的變化。
    丟死人了……光天化日之下的,她這是在做什麽啊?
    明明決定了不要搭理曲清河的,現在不但搭理了,還……
    她隻想找條縫鑽進去。
    自然,她不是老鼠,便是真的有縫,也鑽不進去。
    鑽不進縫裏,她卻能躲,能跑。
    所以她就跑了。
    一下子就躥了出去,曲清河還沒反應過來,卻見南蕪也不見了。
    南蕪是一直注意著顧盼的動作的,看出了她要跑,所以幾乎是和顧盼同時,施展輕功,迅速掠向遠方。
    等曲清河明白發生了什麽事,要去追的時候,兩人已經變成天邊兩個小小的圓點了。
    有甚於無,至少知道方向是在何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