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花蓮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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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大虎怒極反笑,一把揪住花蓮的衣領,粗暴地將他提起,冷笑道:“不說是嗎?那我們就去見見你的主子,看看到底是我的拳頭硬,還是你的嘴硬。”

    “不要,別去,求您了”

    花蓮淚眼朦朧地祈求道,卑微得像是被風揚起的輕塵,無所依存。

    然而武大虎就像是沒聽到一般,像拖死魚一般拖著他朝院門走去。

    眼看著院門離自己越來越近,花蓮閉上尖叫道:“要是去了的話,他就沒命了!”

    武大虎的手一頓,雙眼眯起,語氣冰冷地道:“哦?是你私自將文軒藏了起來?”

    他本以為將原文軒抓走是翟愫的主意,現下看來,似乎另有隱情?

    花蓮嗚咽了一聲,絕望地道:“是我,是我幹的,如果完不成任務的話,他們都會死的”

    武大虎居高臨下地看著花蓮,敏感地捕捉到他話裏的信息,反問道:“他們?他們是誰?你的親人?翟愫連這種下作手段都使出來了嗎?任務是什麽?毒死宋清寒?”

    讓他沒想到的是,不知是被嚇的,還是哭得太難過了,花蓮抽了一口氣,驀地暈了過去。

    武大虎臉上的氣壓更低了,不找回原文軒,他根本沒臉回去見宋清寒,但要是花蓮不說出原文軒的位置的話,就算告官,也不一定能找得出原文軒,甚至還有可能讓原文軒陷入危險的境地中,然而花蓮不完成任務的話,又不肯開口。

    這可真是一個矛與盾的問題,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敲開花蓮的腦袋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

    他在院子中走了幾圈,看著不省人事的花蓮,終究還是歎了口氣,將院門一關,出去找來了施大夫。

    施大夫見宋清寒和原文軒都不在,他們家唯一的小廝一副被蹂躪過的樣子,躺在冰冷的地上,臉色有些古怪,嘀咕了幾句,見武大虎緊皺著眉,沒有說話的心情,識時務地先幫花蓮把了脈。

    “唉,這孩子身子骨太弱了,常年處於饑餓的狀態,又受到了驚嚇,因此暈了過去,一會給他熬點糖水和白粥喝了,靜養一陣子便可。”

    說完,他見武大虎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終於問出了自己關心的問題:“宋大夫和文軒去哪了?出去散心了嗎?”

    武大虎頓了頓,選擇隱瞞下此事,含糊地道:“差不多。”

    施大夫歎了口氣,點頭道:“也好,散散心,順便看看有沒有別的大夫知道這個病的,宋大夫天賦異稟,此番怕是遭了天妒,隻要熬過去,以後定然是前路坦蕩啊。”

    武大虎沒作聲,將他送了出去,反手將門關上,看著沒有動靜的花蓮,自言自語道:“天妒哪有人妒可怕?世上最無情最殘忍的,不過人心。”

    他走進廚房中,熬好糖水,端到花蓮床邊,隨便舀了一勺冷水,朝花蓮麵上潑去。

    花蓮一個激靈,大口呼吸著以平息心中的驚恐,看著麵無表情的武大虎,下意識道:“求求您了,我聽說有些大夫能夠讓人假死,能不能讓主夫”

    武大虎雙眼眯起,將糖水遞到他嘴邊,沉聲道:“喝掉!”

    花蓮顫抖了一下,小心地接過碗,一口氣喝光後,才後知後覺發現這是碗糖水。

    他抿了抿幹裂的嘴唇,雙手緊緊地捏著空碗,鼓起勇氣,低頭道:“能不能讓主夫假死,好讓我完成任務”

    武大虎冷笑一聲,寒聲道:“為什麽早不說,現在說有用嗎?小寒要是不能解毒,你就跟你的‘他們’一起去陪葬!”

    花蓮的眼底滿是愧疚,小聲道:“我說不出口,我真的說不出口,我不能拿他們的命當賭注,萬一主夫不同意”

    武大虎對於花蓮的腦子並沒有抱什麽大的期望,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他差不多算是將前後因果串連在了一起,無非是:翟愫用花蓮家人相逼,讓花蓮接近宋清寒,悄悄地下藥將宋清寒毒死,剛開始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但是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會發現不對勁,並且連夜出去尋找大夫,於是亂了心神的花蓮便將被遺忘的原文軒挾持走,妄圖威脅他們幫他完成任務,好救出他的家人。

    到此為止,局麵是真正的陷入了僵局中,武大虎很想親自去找翟愫談談,但若是翟愫真的失心瘋,將花蓮的家人殺掉,那原文軒也就

    他抹了一把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隻要沒找到原文軒,他就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原文軒出了什麽意外,宋清寒會怎麽對待他,他實在是想象不到。

    大概會恨死他?畢竟原文軒是那麽的才華橫溢,又懂事乖巧,而他隻是一個麻煩罷了。

    花蓮摳了一會碗,見武大虎半天沒有動靜,悄悄地抬起頭,在看到他眼底的痛苦後,心中一滯,忍不住問道:“主夫怎麽樣了?我沒有放多少藥,應該還有機會”

    武大虎沉默了一會,待平息心中的情緒後,才麵無表情地道:“他心中一直記掛著文軒,願不願意喝藥還兩說。”

    這回換花蓮沉默了,良久,他幽幽地歎了口氣,掙紮著起身道:“我想與你一起去見主夫,既然有了機會,我還是希望他活下來的。”

    畢竟他還記得那天,宋清寒語氣和緩地讓他吃白米飯的場景。

    那大概是他此生第一次被人關心罷,那種酸澀而溫暖的心情,他永遠不會忘記。

    想到這,花蓮偷偷地背過身,飛快地用袖子抹了一把眼角。

    他不喜歡在人前哭,除非是迫不得已,因為他早就知道了,眼淚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武大虎盯著花蓮看了一會,終究還是點頭道:“行,你當麵跟他說罷。”

    兩人自然不能同乘一騎,武大虎另租了一匹馬,見花蓮雖然爬得艱辛,但表情卻堅定,便沒有說什麽,率先往前開路。

    花蓮是第一次騎馬,在馬兒跑動後,嚇得直接趴在馬背上,任由馬兒跟著武大虎奔馳而去。

    兩人一路上停歇了幾回,因為花蓮的身子骨著實太弱,甚至一邊跑一邊吐了起來,看得武大虎於心不忍,終究還是讓他休息了片刻。

    不過雖然如此,兩人的速度依然很快,在天黑前就抵達了小鎮,來到了靜養的宋清寒床邊。

    宋清寒本已決定強迫自己封閉五感,但在見到花蓮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顫了顫眼皮,輕聲道:“文軒呢?把文軒還給我。”

    花蓮看著宋清寒心如死灰的模樣,眼圈一紅,咬著下嘴唇,難過地道:“回主夫,他現在並無生命之憂,小奴隻想借他一用。”

    宋清寒緩緩抬起頭,看著花蓮那張一如往昔的臉,低聲道:“說,從頭到尾給我說一遍。”

    看著宋清寒沉靜的模樣,花蓮的心情也跟著平靜了下來,用跟在武大虎麵前完全不一樣的語調,緩緩道:“主夫,其實小奴以前不是奴仆,隻是村子上一戶窮人家裏的大兒子罷了,這些稱呼和規矩,還是我被選中後才學的。”

    他頓了頓,見宋清寒不說話,輕笑了一下,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繼續道:“事到如今,我跟您的緣分已盡,沒臉再自稱小奴了。大概在半月前,一個年紀較大的阿叔找上我們家,說要買一個聽話的人當奴仆,於是我雙親便將我賣給了他,在經過一番教導後,那阿叔對我甚是滿意,於是便交給了我一包粉末,說是主家讓我去辦點事,事成之後一家人享福,而如果失敗的話家破人亡。”

    想到當時的場景,花蓮的聲音哽咽了,搖頭道:“我真的不想害您的,我隻是,我隻是真的不想讓我的家人死掉”

    見他一臉無助,雙眼失神,宋清寒動了動手指,驀地抓住他的手,緩慢而堅定地道:“那我們就一起活,讓那些作惡的人去死!”

    花蓮呆呆地看著他,喃喃道:“可以嗎?我們怎麽可能扳得倒他們?他們的勢力很大,我們、我們”

    宋清寒用力縮緊了自己的手,肯定地道:“可以的,相信我,相信你自己。”

    他的話音剛落,花蓮便像是終於找到主心骨了一般,將頭貼在他的手上,一副精疲力盡的模樣。

    感受到手背的溫熱,宋清寒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抬頭看著武大虎,目光灼灼地道:“羅大夫說了,我的病情不算嚴重,隻要三天便可治好,至於剩下的餘毒,需要慢慢調理才能完全清理出去。”

    武大虎緩緩點了點頭,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了下去。

    “所以三天後,我們就要對背後那人出手了,你覺得呢?”

    看著他冷靜的模樣,武大虎的眼底閃過一抹柔意,語氣堅定地道:“隨你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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