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似乎很理解武大虎的失態，所以沒什麽情緒地再次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後，輕聲道：“所以我沒辦法，真的沒辦法，要是有辦法，也不會在這裏待這麽久了”

    他將頭放在膝蓋上，眼中出現無助的情緒，這樣的姿勢讓他看起來就像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般。

    不知為何，武大虎突然在他身上看見了熟悉的影子，眉頭皺得更緊了，沉聲道：“外麵那個守門的人，跟你又是什麽關係？”

    “守門的人？”老頭下意識重複了一遍，等明白過來武大虎的意思後，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低頭道：“那也是聖子的兒子”

    武大虎的瞳孔一縮，整個人像是喝了一碗百年的烈酒一般，從頭到腳躥過一道酥麻的感覺。

    這、這個世界莫不是瘋了？

    他咽了口口水，發現自己的嗓子不知不覺中已經緊到連做出吞咽這個動作都困難，掙紮著問道：“不、不會這裏的人都是他的兒子吧？真的是親生兒子？”

    見武大虎不信，老頭也不解釋，隻點頭道：“親生的，也不全是，不過躺在那種台子上的，都是。”

    武大虎聽了他前半截話後剛鬆了一口氣，乍然聽見最後那句“都是”，驚得差點嗆到自己的口水。

    “咳咳，你、你說什麽？他、他哪裏來的那麽多的兒子？”

    之前他可是還剛說過死在木葉手上的人沒有成千，也有上百，結果到了最後，那些人竟然都是他的親生兒子？

    當然不是說是親生兒子就能被他隨意剝奪性命，隻是這樣的事實實在是太難讓人消化了。

    一條小蛇不知什麽時候遊走了過來，正停留在老頭腳邊，老頭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麽話都沒說，隻是對武大虎擺了擺手，輕歎道：“你回去吧，夜深了。”

    武大虎還想再問，但是明顯能感覺到老頭已經封閉了心門，不打算再說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跟那條小蛇的到來有關，總之今天隻能到此為止了，不過目前得到的這些消息，也足夠他好好研究一陣子，所以他沒有強求，默默轉身離開了。

    隻是在離開前，他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知道聖子一般怎麽懲罰人嗎？我家夫郎被他懲罰了。”

    老頭頓了頓，輕描淡寫地道：“放心吧，那條蟒蛇通靈，你怎麽對它，它就怎麽對你，顯然你夫郎不是個一驚一乍的人。”

    聽到“蟒蛇”二字，武大虎心中一驚，但是在聽完老頭的話後，又忍不住遲疑了起來。

    蟒蛇無毒，隻要不去招惹它，它不會做出傷害人的行為，所以這樣看來，宋清寒的處境算是還好？

    他想了想，對老頭點點頭，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原文軒雖然很累，但因為記掛著這件事，一直都不肯上床睡覺，等到武大虎回來，忍不住用渴望的眼神看向他，似乎是想知事情有什麽進展。

    武大虎倒是也沒有瞞著原文軒，隻是在說出這個事實時讓原文軒先做好心理準備。

    饒是如此，原文軒還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副被雷劈過的模樣。

    聯想到手術台上那些人的長相，原文軒基本信了燒火老頭的話，自言自語道：“難怪，難怪我總覺得那些人的眉眼有些相像，原來是這樣”

    武大虎畢竟沒有親眼去見過那些躺在手術台上的人，所以對老頭的話依舊存疑，但聽了原文軒的話後，那點懷疑去了七七八八，更多的是不能理解。

    世界上怎麽會存在這樣的人？生了那麽多的兒子也就不說他是怎麽做到的了，但是拿自己的親兒子來做實驗，而且是一做就死的實驗，實在是太違背倫常了！

    原文軒畢竟懂醫術，所以想的要更深一些，皺著眉頭，以拳擊掌，輕聲道：“難怪手術的排異反應會那麽小，原來都是有著血緣關係的人，不得不說，他真的很聰明”

    不管木葉當初做出這樣選擇的出發點是什麽，總之事情的結果還真是歪打正著的如他所願。

    兩人沉默不語，看上去都在思考自己的心事。

    一覺過去後，鐵門碰撞的聲音驚醒了宋清寒，他迷迷糊糊地抬起頭，見來人對他招了招手，下意識走出。

    隻是在邁步前，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牢籠深處，那條蟒蛇若有所覺，竟然轉過燈籠一般的三角眼看著宋清寒，全身緩緩轉動著，發出一陣一陣的沙沙聲。

    宋清寒對它點了點頭，似乎是在對它告別，隨後頭也不回地跟著帶路人往上走去。

    他應該感謝那條蟒蛇，讓他發現了這裏的一個大秘密。

    木葉似乎還沒有絕情到底，竟然沒有直接讓他前去手術室，而是讓他回到武大虎和原文軒的身邊休息一會。

    早餐還是由那個老頭端來的，隻是他臉上的頹喪表情變得更嚴重了，讓武大虎懷疑他隨時都有可能想不開去死。

    之前不理解他為什麽這樣，現在理解了，便忍不住同情起來。

    攤上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的爹，任誰都不會露出好臉色。

    見周圍沒有那條小蛇，武大虎忍不住在他離開前低聲問道：“他的兒子就算再多，總有用盡的時候，到時候怎麽辦？”

    老頭輕笑一聲，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諷刺，背著雙手，幽幽地道：“所以就需要祭天儀式了啊”

    他說完這話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就算武大虎還想問更多也無法。

    宋清寒吃粥的手一頓，神色複雜地道：“看來我們能不能出去，全看這一次的祭天儀式了。”

    祭天儀式這個線索還是武大虎剛從老頭嘴裏得到的，自然沒那麽快將它跟其他的事情聯想在一起，見宋清寒態度篤定，他想了想，突然道：“你是說，他那天會很忙？”

    他本來還想問祭天儀式跟生孩子有什麽關係，現在想想，要生孩子自然不是光靠祭天就足夠，雖然他不清楚木葉上哪兒能弄來那麽多的雌男，但是木葉若是想要更多的兒子，那天一定不會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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