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818那個覬覦我美色的暴君(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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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看著眼前陌生的少年, 李弈幾乎是下意識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對方沒有回答, 甚至都沒有往他的臉上瞧上一眼。那張平凡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自然也沒有什麽感激。他沉默地掙開他的胳膊, 站直了身體, 轉頭去牽小白梅的韁繩。
“那是七皇子的馬。”李弈覺得自己說了句廢話, 這本來就是七皇子府。
兩匹馬正在草叢裏廝磨。準確的說, 是單箭頭的廝磨, 那種坐上來自己動的廝磨。大概是太久沒洗澡的緣故, 小白梅追上來後隻蹭了一下就煩了厭了後悔了。剩下追風熱情萬分地纏繞在對方身上奉獻體力和唾液, 興奮得恨不得用自己的舌頭打個結。小白梅嫌棄極了, 忍不住又開始踢他的臉。
淩白不知道對方想做什麽, 看起來很像是要帶走小白梅。
這是不可能實現的。小白梅隻認鳳羽一個主人, 平日裏其他人要是敢碰他一下,被踢殘都是常有的事。自負的追風是看到比他英俊的馬時才會發脾氣,而本身足夠英俊的小白梅基本就沒幾個好心情的時候。攻擊性極強。
這也是李弈沒有勉強帶他走的原因。
李弈擔心對方帶走小白梅, 更擔心他會被小白梅給踢傷,盡管他連這個人是誰都不知道。
“等等。”李弈想要阻止他。
太晚了。
對方已經抓住了小白梅脖子上的韁繩。
出乎李弈意料的是,小白梅並沒有反抗, 還轉頭順著他的方向蹭了下他的掌心, 很是親昵。
李弈驚詫極了。
這怎麽可能呢?
“你……”李弈想要問些什麽, 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滿腹的疑惑, 像棉花般塞滿了咽喉, 在他遲疑的時候, 對方已經牽著馬匹離開。剩下追風獨立寒風瑟瑟,頹廢得像條老狗。
“剛剛那個人是誰?”李弈攔住路過的下人。
“那是太子府上新來的淩樂師,脾氣古怪得很,仗著太子的喜愛誰也瞧不起。切,不就是一個啞巴嗎,傲什麽傲……李將軍,他剛剛是不是也惹你不高興了?”
李弈搖頭,“沒有。”
原來是個啞巴……
難怪剛才不願意回答他的問題。
知道對方的身份後,李弈更覺得奇怪,“既然是太子府上的人,他來這裏幹什麽?”甚至可以堂而皇之地帶走七皇子鳳羽心愛的坐騎。
“可別提了。淩樂師拿著太子的口諭,出入我們七皇子府就跟逛天香茶樓似的,想拿點什麽,誰敢攔著。”
“為什麽不攔?”李弈聽得皺眉。鳳羽才走幾天,太子竟然放任一個下人這麽對他皇弟的宅邸,根本就是侮辱。虧鳳羽在世的時候還這麽尊敬這個兄長,看來他有必要上太子府一趟了。
那人見他臉色不好,連忙解釋道:“李將軍,您千萬別動氣。我們七皇子留下的字條上,確實說過身後一切交由太子殿下處置,現在我們七皇子去了,太子殿下派人過來處理也是情理之中……”
“七皇子已經不在了,就讓他安安靜靜地去吧……”那人勸道。
不知為何,李弈明明接受了他離開的事實,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再聽一遍,還是有些難受。因為方才的出手,背上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又再次裂開,這鑽心的痛遠遠不及心中化不開的澀然。
……
……
李弈其實是擅自回來的,鳳羽的頭七剛過,便騎著追風趕回了邊關。
或許就如係統所說,他回來為了見他最後一麵,可惜也沒能見到。他離開的時候,還帶上了那塊親手刻下的牌位。大將不問自返乃是重罪,鳳啟帝念在他剛立下戰功,沒有追究。
在這之後的半年裏,前線連連傳來捷報。
曆經鳳國幾任君主,那些從未實現過的野心,誰也沒有想過會在這個未滿20歲的年輕將軍手裏一一實現。有些人似乎注定如此,不同於他人空長年歲的庸碌人生,生來就是為了創造曆史而來。
在邁入初秋的日子,英雄們終於迎來了凱旋的時刻。
與此同時,淩白徹底厭倦了練琴,以及這無法開口說話的日子。這天晚上,別院附近的下人們都聽到了裏麵傳來摔琴的聲音。隨後太子鳳楊開門出來,麵色陰沉。一時間,各種揣測乘著夜風進了有些人的耳朵。
琴是鳳楊的藏品,名不名貴淩白看不出來,不過確實相當結實。他砸了好幾下才壞,到現在手還在痛。淩白踢了下地上壞掉的琴,心想,以後終於可以不彈這鬼玩意了。
係統:“小淩淩,你分明是禁欲太久了,需要好好紓解,來跟著我左手右手一個的慢動作解開腰帶……”
淩白懶得理他,問他李弈什麽時候回來。
係統:“你夫君明天回來。”
淩白:“……”
淩白:“你再說一遍。”
係統:“好的。你夫君口口口口……”
係統:┳◇┳
……
第二日,淩白站在人群中,見到了凱旋的李弈。
他差點沒認出來。這半年,像是過了很久。
李弈騎馬走在最前麵,披著冰冷的盔甲,臉上添了道可怖的疤,眼中皆是寒氣。目光是飄渺而麻木的。不光是他,他身後的將士也是如此,甚至他胯.下的追風也是如此。
這並不是他經曆過最漫長的戰爭,卻是其中最艱難最殘酷的。雖然最後大勝,卻也付出了折損一半的代價。不是承載著榮耀的戰爭,更像是一場噩夢。每天都在生死間掙紮徘徊,看著身旁的人一個個逝去,他們早被戰爭洗禮成了感知不到生命的機器,消受不起鳳城柔軟的風。
人們歡呼著,狂熱而崇敬地喊著李弈的名號。一聲一聲,不停歇地,卻沒人能喊進他的心裏。在無數目光中,李弈敏銳地察覺到了一道與眾不同的視線。
他看向那個方向,一無所獲。
……
“你看看你,以後哪家的姑娘還願意嫁給你?”明妃摸著他臉上新添的那道疤,責備中帶著心疼。
“姐姐,我以後不娶媳婦。”李弈並不在意。
“胡鬧!”
“我是說真的……”
明妃歎氣,知道他執拗起來誰的話也不聽,拉著他的袖子坐下來,又問:“身上還有別的傷嗎?把衣服脫下來給姐姐看看。”
“姐姐,你別擔心了,行軍打戰哪能不受傷,我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李弈轉頭看了看屋子,忽然問道,“聖上近日對你好嗎,有時常來看你嗎?”
“還算關懷……每天都會遣人送東西過來……”
明妃沒往下說。李弈也沒有繼續問,隻不動聲色地攥了攥拳。
……
當晚,鳳啟帝在殿前設宴為李弈洗塵慶功,邀了群臣和一眾皇子。
一巡歌舞後,太子攜著太子妃姍姍來遲。身後還跟了個相貌平平的灰衣少年。應該就是太子府上那個患有啞疾的樂師,據說琴技非凡,平日很少露麵,這次大概是專門帶來討聖上歡心的。
在座的眾皇子都很感興趣地往他身上瞧了一眼,連李弈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張那普通的臉實在沒什麽看頭,那些皇子很快興致缺缺地收回了目光,隻有李弈還盯著不放。正是上次在七皇子府見過的少年。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這麽多看幾眼。
鳳楊帶著蘇汀蘭在預留的位置落座,淩白行禮後,也跟著跪坐兩人身後。鳳楊怕他受涼,吩咐宮人去給他拿塊墊子。這舉動正好被靠得近的幾位皇子發現,調侃道:“咦,臣弟以前怎麽不知道三哥對下人也如此體貼?”
“淩樂師是我的老師。不是下人。”鳳楊糾正。
對方立刻噤聲。
秋夜濕冷,雖然加了墊子,淩白仍有些冷。他本身穿得就很單薄。不知過了多久,一隻寬大的男性手掌伸過來,拉走他凍僵的手,裹在溫暖的手心揉搓幾遍後,指節撥開他的指縫,交叉著扣起來,藏入袖中。鳳楊神色無異,無人發現案桌下的異常。
除了這場慶功宴的主角,李弈。
他一直在盯著那個方向,自然注意到了這微妙的舉動。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太子殿下竟然……當著這麽多人麵……做出了這種舉動……
淩白本想抽出自己的手指,隻是鳳楊扣得很緊,動作太大反而引起別人的注意,隻好算了。抬頭間,正好撞上李弈有些呆愣的表情。說實話,這是淩白今晚唯一一次覺得李弈還是從前的李弈……
這半年裏,他變了太多。
也黑了太多……
根據白天的盛況,他現在要是造反,怕是一呼百應。無需係統提醒,他已經有不好的預感,覺得今晚很可能會發生什麽。於是他攔下正要出門的鳳楊讓他帶他過來。
鳳楊拒絕了。兩人因為昨夜摔琴的事還在冷戰。就算沒有這層原因,鳳楊也不會同意讓他進宮。太危險了。鳳楊好不容易讓他遠離鳳啟帝的視線,怎麽可能把人再送回去。
見他不同意,淩白也沒再求他。反正他有別的辦法,就是更加危險一點而已。
“你就這麽想去?”
“嗯。”淩白點頭。
“那……你親我一下。”後半句話是俯下身在他耳畔說的。兩人已經許久沒有親近過了。但他又知道他不會答應的,期盼終究隻能是期盼而已。
……
係統:“小淩淩,╮(﹀_﹀”)╭人家隻是要讓你親個小臉,結果你抓著他在小樹林裏舌吻了5分鍾。”
淩白:“是他沒有說清楚。”
淩白頭疼地,“……他以前從來沒讓我親過臉頰。”
係統:“嘖嘖又開始解釋了,小淩淩真是的,憋壞了直說有什麽不好意思呢,關於jb的事我都懂的懂的~~”
淩白:“閉嘴。”
……
酒過三巡,有皇子忽然跟鳳啟帝提起太子沉迷古琴的事情。
一下勾起了鳳啟帝的興趣,“是嗎,楊兒學得如何?”
“隻學到了皮毛而已。”鳳楊說道。
見他如此謙虛,其他皇子不服道:“三哥,你真是太謙虛了,我們早就聽說你現在琴藝高超。”
“是啊是啊,三哥天資聰穎,又有這麽好的老師,怎麽可能隻是皮毛。不如為大家彈一曲,也好讓臣弟們見識一下。”
這些皇子明明知道,太子琴藝久學不精,甚至昨夜還為此大動肝火,摔琴棄學。見他今晚特意帶了琴師前來,他們對傳言更是深信不疑。若是學有所成,又何必帶琴師來獻藝。
他們隻是想看他出醜而已。鳳楊從小樣樣出色,難得有件能讓他出醜的東西,他們怎會錯過。他們已經等不及想要看到那個畫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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