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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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一振和江雪左文字的到來讓本丸的刀劍們都很高興。
不同於其他本丸總會有那麽些刀劍害怕會有更多的刀劍會分走主公的寵愛,於是就不願意見到新刀劍,莫亞本丸的刀劍對於新人的到來都是樂見其成的,甚至於他們非常樂意有新人的到來。
“多一把刀就多一份力嘛……”在其他的本丸最愛吃新刀、尤其是稀有刀劍醋的加州清光在莫亞的本丸裏,拉著大和守安定一起擁抱了兩把新的刀劍後說道。
“有那麽多的溯行軍在不同位麵破壞著世界曆史,多一把刀,我們就能夠多消滅一些溯行軍,這是好事。”
本丸的五十把刀劍的上限依舊沒能突破,雖然來的新刀不是自己家的會讓刀劍們心中微微失落,但是更多的還是對於新來的夥伴的歡迎。
哪怕是和泉守兼定,在當初第一次在本丸見到新來的陸奧守吉行時也會說一句“歡迎”,這一幕如果讓其他本丸的審神者看到的話一定會把他們的眼珠子都瞪出來吧?
當然,這其中最開心的還是迎來了一期哥哥的粟田口一家和親手將哥哥從草叢裏撿回來立了大功的小夜左文字。
因為經常和粟田口的短刀們一起出陣,小夜左文字與粟田口家短刀的關係很好,雙方一碰頭就自然而然聚在一起開始興致勃勃討論怎麽給自家哥哥補習的問題,而兩邊話題的中心大家長也不得不圍攏起來,友善地交流著……
其實也沒什麽好交流的,兩把刀都剛化形沒多久,連本丸都還沒逛遍呢,有什麽好討論的?
更何況他們兩把刀的心思都不在聊天上麵,比起聊天,他們更在意的是——
那位匆匆離去的審神者大人。
雖然說是說臨時有事,但心思敏感的他們還是感覺到,這位審神者大人的離開,恐怕和自己的到來脫不了幹係。
然而還沒等他們想明白這其中關鍵,短刀們已經結束了有關哥哥的話題,他們習慣性地看了看天,然後從手入室把泡在修複池裏的崛川國廣和笑麵清江拉了出來,自發相互裝上金色刀裝,整理儀容儀表整理到連他們哥哥都認不出那是自家弟弟後,走到時空穿梭器邊上,回頭衝著自家哥哥揮了揮手:
“一期哥等會兒見。”
“江雪哥我先去戰場了。”
還沒反應過來呢,短刀們已經消失在了穿梭器的旁邊,留下兩個不由開始擔憂起自家弟弟安危的哥哥——
這麽晚了還要出陣,小夜/亂/五虎退/藥研會不會迷路啊?
……說得短刀的偵查和太刀一個樣似的。
也沒讓他們在原地擔心多久,作為家人的宗三左文字和鳴狐就找過來,將兩把新人刀劍給領走,一刃塞了一張卷子,對,就是當初莫亞給刀劍們做的摸底考試卷,讓他們到亮堂的地方去做去了。
不做題難道還等著本丸為這兩把四花刀開慶祝會嗎?
別逗了,有這點時間開慶祝會不如多做兩道題,說不定上了戰場這些知識能用到呢?
等到莫亞接受完上野醫生提供的心理輔導,醞釀完情緒回到本丸準備安撫下之前被她拋棄在本丸的江雪左文字的情緒時,就發現江雪左文字已經被大疊大疊的試卷所淹沒,半點沒看出來需要她安慰的樣子……
看來考試和習題確實是平靜人心的最好手段。
這也讓她堅定了這個月月考加大難度的決心。
當然,這是月末的事情,莫亞真正放在首位要做的,還是解決江雪左文字的問題。
……
……
本丸的刀劍很快就發現了江雪左文字的區別對待。
當一期一振已經將練度升上去,開始領著自家弟弟們去大阪城地下挖小判湊錢準備把第四個修複池也修好的時候,左文字家的江雪左文字卻連一次戰場都沒上過,反而當起了本丸裏的教書先生——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當江雪左文字想要開口向自己的審神者表達他對戰爭和塵世看法的時候,他的話被審神者給阻攔。
“但是我不會答應你的請求,戰鬥是必須的,我不會讓本丸脫離戰場。”
他還沒說出口的話被審神者無情地拒絕。
“啊……難道這塵世……”江雪下意識地想表達一番自己對塵世的厭惡,然後再一次被打斷。
“雖然如此,但我暫時不會讓你上戰場,一個心思不在戰場上的隊友比十個敵人更可怕,我會讓你留在本丸做你力所能及的事情。”
這是審神者的退讓。
“也希望你用眼睛和心,以一個人的姿態去看看這個塵世,看看這一場我們與溯行軍之間的戰爭。”
審神者站在他的麵前,目光堅定。
“我是審神者莫亞,是這座本丸的審神者。”
“我的任務,以及這座本丸的任務,是消滅溯行軍,守護人類曆史,拯救人類。”
“期待未來與你的合作。”
……
江雪左文字就這樣接過了莫亞的教鞭,成為了莫亞夜間補習班的曆史課老師,專門負責教授刀劍東瀛曆史。
曆史課,是莫亞針對本丸刀劍老是找不到溯行軍想要破壞的曆史節點(也稱王點),導致對陣落空、曆史改變,不得不在位麵重刷這一曆史事件浪費了時間的情況添加的課程。
其主要目的在於通過刀劍們對各類曆史事件和節點的了解,讓他們在發現這是哪一次事件後,能夠不借助道具判斷出應該前往哪個地方保護哪個人物,從而提高推圖的成功率。
這招有用嗎?
還真的有用。
起碼【池田屋的記憶】的推圖進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進行著。
借助著這段時間新學的陣型和曆史節點概括(這是考點),短刀和脅差們發揮出色,依靠著粟田口在大阪城地下積攢的資金購買的禦守,最終以用掉了兩個禦守的成績通過了池田屋的記憶所有地圖。
同時,理論知識儲備量的增加也讓刀劍們的實力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或者說不是實力,而是合作能力。
以前的刀劍隻知道一味的拚殺,而現在,他們在莫亞的硬性要求下已經學會了通過不同刀種的屬性特點組合成各種戰隊、訓練各種配合式的大招,而不僅僅是隻有打刀與脅差組才能進行的二刀開合。
不再拘泥於六種基本陣型的刀劍以演練場和每晚與審神者的群毆式對打為試驗點,嚐試著將理論與實踐相結合,刷著刷著,本丸的排名就在他們的試驗下從兩千多名一下子升到了五百名內——
這又是一個令人矚目的成績。
雖然莫亞和她的本丸都不知道這些事。
地圖越往前推進,難度係數就越大,更令莫亞和刀劍們不爽的是,在通過了【池田屋的記憶】副本後,狐之助就通知他們,在接下來的副本裏會有檢非違使出現。
檢非違使,按照狐之助給出的說法,就是一個世界位麵裏檢測並消滅非這個世界生物的一支機械性隊伍,他們隻能夠判斷這個人是否屬於這個時空,卻無法判斷這個人的目的對於這個世界是好是壞。
於是在無法判斷的情況下,他們選擇了全滅。
溯行軍遇到檢非違使,會被檢非違使所殺,刀劍們遇到檢非違使也是一樣。
檢非違使的實力比溯行軍更強,破壞力更大,給莫亞和刀劍的推圖過程添加了更多的不穩定因素。
“一旦在一個世界停留時間過久,就會遭遇檢非違使,所以審神者和刀劍一定要注意在一個世界位麵的逗留時間喲。”
狐之助卷著尾巴賣著萌,雖然莫亞聽著還是覺得它大概在為自己當初在心理診療室將她遺忘在那裏的事情生氣。
但狐之助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我們不能再指望一次沒有發現曆史節點和溯行軍根據點就重刷副本了,重複刷同一個副本,就會有大概率招來檢非違使,而你們現在的實力,如果直接和檢非違使對上,損失一定會很慘重,這是不明智的。”
莫亞分析道。
“接下來的出陣,要爭取一次衝到王點!”
莫亞定下了目標。
但對於一座非洲係本丸而言,想要一次性將這個世界的溯行軍一鍋端,依靠運氣是完全不足夠的……
“東瀛曆史的融會貫通,能夠讓隊伍在抵達世界位麵後立刻判斷出大概是哪一次重大事件的發生,它所在的地理位置和其中的關鍵人物,這樣就能提高成功概率,這一點我們已經在【池田屋的記憶】副本裏麵試驗過了。”
“所以,江雪左文字,你的任務很重,也很重要。”
即使不願意見到戰爭爆發,卻依舊會擔心同類的江雪左文字在這一次談話之後放下了佛經,開始了他作為一名曆史老師的各項工作。
等到莫亞終於從曆史老師這份工作解放出來猴,她去圍觀了一下江雪左文字的曆史課……不得不說,真不愧是東瀛曆史上有名的刀劍啊……
江雪左文字的武力值雖然在大魔王莫亞的麵前不值一提,但他的文學素養,起碼講故事的水準比起莫亞這種隻會幹巴巴背大事年表的人強太多了。
莫亞是以時間作為主線,講述著每個時間段那些人物幹了哪些事情,但江雪則不同,他是以人物為主線,用一個晚上,或者兩個晚上的時間講一個曆史人物的生平。
能夠在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人物,一個個人生履曆表拿出來那都是可以寫成印在報紙上傳唱的,起承轉合這幾個故事必備要素一樣不少,被江雪左文字這麽一整理,原本枯燥的曆史課一下子就成為了一堂聽故事的課,受到本丸眾多刀劍的喜愛。
刀劍們的曆史成績也從原來的恰好及格一躍到了優秀線。
當然,在所有刀劍都忙碌的時候,江雪左文字不會就隻有當曆史老師這麽一項工作——成為近侍,協助審神者處理政府的各項公文,是他的第二項工作。
審神者有時候會跟著刀劍一起上戰場出陣,那麽那個時候,這些政府的公文就會成為江雪一把刀的任務,他需要整理政府新發來的有關溯行軍與時之政府戰況的匯報,書寫本丸最近一段時間出陣情況和對戰爭所做的貢獻,與時之政府保證通訊的暢通。
……
“所以說,您希望我看到的就是這些嗎?”
終於在某一天,江雪左文字忍不住對坐在他對麵正在書寫審神者近期本丸狀況匯報的莫亞開口道。
“您是想用曆史告訴我,戰爭不可避免,然後又讓我來整理這些數據,讓我看看這場戰爭已經犧牲了多少的刀劍和審神者了嗎?”
讓我通過曆史,看到那些天賦卓絕的人物最終在戰場犧牲,以此來暗示我,即使天賦卓絕如他們都無法控製戰爭,無法避免自己被卷進去,就更不要說不過是被人類鍛造出來並喚醒的自己了嗎?
讓我從時之政府的一字一句裏看到在與溯行軍的戰鬥裏看到大家的犧牲和死亡,是在暗示我如果我不加入,也許有一天時之政府的犧牲名單上就會有這座本丸嗎?
是打算讓我見識到戰爭的殘酷和不可避免,要我認清現實,從而為了保護家人為您所用嗎?
江雪左文字的話裏有話。
於是在他的視角裏,一直是冷酷代名詞的審神者停下了筆,以很拙劣的台詞給他講述了一個故事——一個關於一副太陽與山巒畫作的故事。
“有個畫家在山上畫畫。”故事的開頭平平淡淡。
“然後一個老人走過來,看到後說:‘啊,這是夕陽啊’,”
“畫家把畫畫完後告訴他,‘不,這是朝陽’。”
“……”
良久,還在等故事下文的江雪左文字終於知道,剛才那三句話就是審神者所講述的全部故事內容了。
江雪左文字:“……”
領教了審神者的講故事功底,江雪算是理解了為什麽刀劍們都不愛聽審神者講課的原因了,他覺得他還是不要去品味這個簡短又沒有任何美感的故事,直接等審神者說明她講這個故事的意義比較好——
“一個人的心境決定了他看一件事物時候的感覺和得出的結論。”
審神者坐在榻榻米上,脊背挺直,將她批複好的政府公文遞過來,江雪下意識將這些文件歸類放好。
“你看那些曆史,隻看到戰爭結束後又是一場戰爭,人類的曆史就是戰爭的曆史,可我看到的,是在這一場場戰爭之下人類越來越好的生活和和平的希望。那麽多的偉人和名人啊,用自己的力量澆築曆史,才讓和平降臨在現在的東瀛,現在的世界。”
“一切戰爭,都是為了未來的和平。這才是我想要你知道的。”
她又指了指那疊政府公文,接著道:
“你隻看到了公文裏寫的審神者和刀劍的犧牲數量,可你有沒有看到我們拯救的世界位麵的數量?”
“我們的戰場,是世界位麵,我們的敵人,是溯行軍,我們的目的,是為了保護曆史,保護那些在你的故事裏活得精彩的人們,以及你說希望的和平,每一場與溯行軍的對戰,都是為了那個世界的人們未來的和平。”
“以戰止戈,以戰求和。”
“這不就是刀劍,不就是你江雪左文字存在於這世間的意義嗎?”
存在於世間……的意義嗎?
“……如果我加入,這樣就能結束的話……”如果我的殺戮能讓和平更早降臨的話……
“我也,沒有拒絕權吧。”
江雪左文字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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