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夜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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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院內後,月詠四下瞧了瞧,見院內寂靜無聲,也無燈火亮起,想來應是無人在家。她並未在院中多做逗留,趁著天完全暗下前便縱身躍出了院牆。她順著小道一路疾行,忽而想起了什麽,便又返身回到了宅邸。接近宅邸的時候,她刻意放慢了速度,悄無聲息地緩緩前行。

    夜幕初上,繁星閃爍,一彎月芽兒懸在半空,更映襯得冬日清冷蕭索。

    月詠行到了院牆邊,聽到自頭頂傳來的細微聲響,她心內一緊,仰頭朝上一望,眼見著一道濃重黑影自房頂掠下。下意識地,她伏上院牆向裏瞧,借著微光瞧見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落於宅內。她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觀察那人的動靜,誰知那身影忽而駐足,衝著她所在的院牆低呼:“誰在那裏?”

    那人聲音並不大,可月詠也是習武之人,功力又是上乘,這問話自是清清楚楚地傳入了她的耳中。她暗叫不妙,忙翻身而落準備開溜,誰知那人動作迅疾,幾個翻飛跳躍便落到了她的眼前。

    “來者何人,有何貴幹?”那人聲音嘶啞難聽,語氣極為不善。

    “你又是何人?”月詠倒是鎮定自若,雙手抱肩而問。

    那人一聽是個女子,不由分說便取劍向她揮來。月詠身形一閃,與來人擦身而過,瞬間掣出腰間長劍,輕巧地斬下那人的衣袂。

    來人顯然未料到她武功如此之高,堪堪躲過她揮來的長便後,縱身退後了數步才立穩身形。

    淡影疏輝下,將人身拉得老長。那名黑衣人與月詠對峙著,半晌聽他用沙啞的聲音發問:“你,到底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我是誰並不重要,至於為何出現在這裏?那是因為我來此尋我的一位至友,也算是忘年之交吧!”月詠曼聲答了,定睛看著來人,無奈夜色濃重,加之那人以黑紗蒙麵,隻露出一對炯炯有神的眸子。

    “忘年之交?想必沒那麽簡單吧?”那人冷哼一聲,仍是立於原地。

    “你覺得簡單,那就簡單;你若覺得複雜,那就也複雜。你問的問題我都答了,那便換作我問你了。”月詠將手中長劍入鞘,很是悠閑地說道:“聽你的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士吧?據我所知,這戶人家可都是京城人士,你深夜來此,有何貴幹?”

    “那姑娘亦是深夜來此,有何貴幹?”那人避而不答,還厚顏無恥地反問。

    月詠輕笑一聲,迅疾地抽出長劍向那人揮去。黑衣人猝不及防,忙閃身避開,又差點兒被削下一塊衣角。黑衣人慌忙舉劍招架,與月詠激戰開來。二人自地麵躍入圍牆,又由圍牆跳至房頂,打鬥正酣之際,忽聽地麵傳來有人拍手叫好的聲音。

    二人聞聲,便忙止住了打鬥,飛身躍下房頂,便瞧著一名身著勁裝,頭戴鬥笠的人正看著他倆拍手叫好:“二人功夫不錯,在下今晚算是看了場好戲!”

    “你又是誰!”月詠與黑衣人齊齊將手中寒劍架在來人的脖頸上,異口同聲地問道。

    那人倒是不慌不忙,緩緩地抬手捏住架在項上的兩隻劍尖,稍稍用力,便將兩把長劍推了開來。雖說看不清來人的臉麵,可方才從他的言語中聽出了戲謔之意。按常理來說,月詠與那名黑衣人的武藝皆屬上乘,要想從他們兩人的劍開脫身,並非一般的習武之人能行之事。

    月詠警覺地向後一退,壓低了聲音問:“閣下又是何人?大半夜的,不會是來此觀戰這麽簡單吧?”

    “嗯,就是這麽簡單!”

    月詠聞言,覺得有些驚訝,不由冷笑道:“閣下真會說笑,若真想要看戲,戲班子演得可要精彩得多。”

    “非也,戲班子哪能和你們二人這真刀真槍的比?方才瞧二位武藝不凡,招招淩厲致命,然而那戲班子都是花拳繡腿,根本不中看。”這人悠閑自得地解釋著,絲毫不顧眼下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那黑衣人未料這二人竟然耍起了嘴皮子而將他晾在了一旁,聽這二人的談話,倒不像是認識的。這樣的場麵,倒也是他未曾料想到的,他哪裏會想到要找芳銘下落的,竟不止他們與薑國那幫頑固不化的老古董們。

    月詠此時也是心中納罕,她隻想著前來探查,早日尋到那位名叫芳銘的婦人回去交差,誰知這半路竟殺出兩個“程咬金”來。現今她一時瞧不出這二人的來路,也不知這二人是否是同黨,但覺得芳銘此人,一定比她想象的還要不簡單。她暗想現下也不是探查二人來路的時候,索性便要開溜。

    可沒等她走出幾步,便聽身後傳來了低沉的男音:“呃,姑娘,這話說得好好的,你怎麽連招呼不打就要走啊?”

    月詠懶得跟他糾纏,使出輕功便要離開,熟料她身後的人身形一閃,瞬間便擋在了她的麵前。

    這人實則是柳洵,那日他尋人未果,而今不死心又前來查探,誰知才剛到此便聽見人語聲,沒過多會兒,便響起打鬥的聲音,就算是離得遠遠的,憑他的眼力,也能清楚地瞧見刀劍撞擊而迸發的火花來。他一時興起,便悄然靠近觀看,見是一男一女皆是蒙麵,而且武功均屬上乘。

    他從那男的招式路數來看定是薑國叛軍無疑,隻是那女的,卻並非薑國之人,可他一時又無法斷定她的來曆。不過先前聽過那二人談話,那女子說是來此尋她的忘年至交,想來應是這家的夫人。畢竟這家的老爺年事已高,況且她一介女子,又怎會光明正大地向外人宣稱她是這家男主人的忘年之交?當時聽她所言,他心頭一動,想來這女子不定便是他要尋找的王長女。因此見她要走,他怎麽可能輕易放過。

    月詠見這灰衣人擋在麵前,心中暗叫不妙。她一是怕此人與那黑衣人是同夥,二是覺得此人武功甚高,若真與他硬碰硬,她定是占不了什麽便宜。她思忖片刻,暗想著不能吃悶虧,也隻能止住了步伐與他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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