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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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洵覺得自己行事雖未達到天衣無縫的地步,卻也算是百密而無一疏,現下聽顧長安輕描淡寫地說已查清他的底細,越發地令他生疑。想他這一年多來瞞天過海,假扮昭王的同時又混入了暗騎營,除卻前幾日假扮昭王時被月詠發現端倪外,至今為止也未出什麽紕漏。而且就算他假扮昭王之事被月詠得知,卻也不會傳到這二人耳中。心內忐忑之餘,他又極是好奇,如若顧長安不是誆他,那他又是如何得知他的多重身份?

    “前輩請講!”強烈的好奇心令柳洵開了口。

    顧長安便按陸天白臨行前交給他的那方巾帛上所寫的,把柳洵的數重身份一一說了出來。不過陸天白並未提及他自己,所以顧長安也不曾多嘴。講完之後,他又和顏悅色地問道:“不知方才在下也說,可是事實?”

    聽著他不僅將他假扮成昭王與楊家小姐的事情揭穿,而且還說出他亦是天朝暗騎營使的身份,柳洵大為訝異。雖不知顧長安是如何得知,但聽他說得如此詳實,他也不得不點頭稱是。到了這個時候,一切的辯駁都顯得虛假多餘。

    顧長安心滿意足地看著柳洵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道:“既然公子身為暗騎營使,那麽公子可還知一事?”

    “還請前輩言明!”柳洵此刻心頭湧上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公子可知今上已然秘密培養了一批新的營使?聽聞現在營中的營使們是先皇精心選拔培養的,所以今上便欲效仿先皇,因此……你們這一批營使的下場……想來公子也應能猜得到吧?”顧長安雙眸微眯,定定地看向柳洵,幽深的瞳眸中散發著森然寒意。

    柳洵整日尋思著如何早日完成薑國那幫老臣交待的任務,並無暇顧及營中諸事。他哪料天朝皇帝如此陰狠狡詐,竟然行鳥未盡而弓先藏的蠢事。

    不過他也聽聞這登基才滿三年的皇帝早先在眾位皇子中算是資質平平,誰知機緣巧合,被先皇器重的向位皇子曾因太子之位而明爭暗鬥,還差點兒引發內亂。先皇一氣之下,將幾位皇子貶至偏遠邊陲之地。想來那些皇子在京中嬌生慣養,怎能受得了邊陲淒苦生活?因此一個個病的病、瘋的瘋,還有一位因不堪忍受而自殺。

    由於當今皇帝資質平庸,本以為無緣太子之位,誰知老天開眼,冥冥之中竟讓他得了機會。先皇重病時,表麵上一向老實的他每日在病榻前殷勤伺候,在先皇彌留之際便得了先機,最終得了讓他繼位的聖旨。因他資質平庸,為了坐穩皇位,為免諸位皇子覬覦,所以他便利用暗騎營做下了不少陰損之事。不過坊間也有傳聞,說先皇之死有些蹊蹺,而且傳位的聖旨應是當今皇帝偽造,但是這些無從查證,而且又對心狠手辣的皇帝有所忌憚,因此這些傳聞便漸漸地銷聲匿跡了。

    聽了顧長安之言,柳洵心中早有了計較,左右這些都是天朝之事,與他一個外邦人沒有任何幹係。就算是天朝皇帝要將暗騎營那幫舊屬斬草除根,那對他也無甚影響,隻要他在此之前找到王長女並將其帶回薑國便可。

    柳洵一邊思忖,一邊瞧著顧長安的麵色,見他一派從容淡定,便挑眉說道:“晚輩眼中唯有薑國之事,至於天朝皇帝如何打算?照理說與晚輩無關。雖說晚輩也算是暗騎營使,既然我能在營中來去自如,便不懼皇帝老兒有任何不利的舉措。”

    “那麽身在暗騎營的王長女呢?她對自己的身世毫不知情,更對你我一無所知,屆時東窗事發,那你要如何保證她能夠乖乖跟你我返回薑國?”

    “這?依晚輩之見,還是先找到王長女並確認其身份再作打算吧!”

    柳洵並不像顧長安與芳銘那麽樂觀,多年來他四處尋找王長女一直未果,也曾根據線索尋到了所謂的“王長女”,可待到確認身份之時,卻屢次讓他失望。

    “也好,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需要你配合演出一戲!”顧長安邊說邊由袖中取出他謄抄好的計劃遞到柳洵麵前:“確認身份一事便交由芳銘來做,而你,隻需要照這張紙上所寫行事!”

    一頭霧水的柳洵接過折的整齊的宣紙,他並沒有馬上打開來看,而是兀自思忖了片刻。往日他做事皆是成竹在胸,局麵也多是由他掌控,現下聽了顧長安的安排,讓他心內湧上幾分茫然,又有幾分不甘。

    “若是公子不願合作,我們也不勉強,到時候我們便按照對王長女最有利的方式安排她的去處。”顧長安見他遲遲不拆開來看,便又補上這麽一句。

    柳洵聞言,方才的挫敗感瞬間消散了一些,他用修長的手指捏著這張紙,微眯起雙眸看向顧長安,神色淡然地說道:“其實前輩已經說過了,對王長女最有利的便是接她回薑國,所以你們才非找我合作不可。也就是說,就算我不依計行事,最終我也會達到目的,不是嗎?”

    “嗬,若是公子認為你說的沒錯,那也可以按你所想的試試,看最終你可否能坐收漁翁之利?”顧長安並未直接回答,此時他心內暗歎陸天白心思縝密。他早就根據現下的狀況列出了兩套行動方案,就算柳洵不肯合作,也還有別的選擇。

    “那……待晚輩回去考慮之後再作定奪吧!”柳洵一時也摸不清他們到底有什麽籌碼,隻是覺得此次過來,相比較之前,他們的態度確實轉變了不少。現在他探不清虛實,也不好貿然下決定。

    送走了柳洵後,芳銘刻意在小院四周查看了一番這才回屋。進了內室後,芳銘憂心忡忡地走到顧長安麵前問道:“怎麽樣?那柳家小子可有答應?”

    顧長安朝她搖了搖頭,然而卻頗有自信地說道:“不過,答應也是遲早的事,那小子雖不是省油的燈,但也是知輕重的人,再者,他身上的擔子有多重,也隻有他心裏最清楚。”

    “但願吧!”芳銘聽後,低低一歎,隻覺得心內沉重,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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