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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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月詠每日忙著學習薑國的語言、文字與曆史,但往日在暗騎營奔波忙碌的她還是有些不習慣現在這種閑散的生活。早就瞧出她心思的柳洵突然心生了個荒誕的想法,若是能帶著她出宮在薑國都城轉轉,興許能讓她有所感悟。

    柳洵暗想蘇重幕那個小狐狸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接回了王長女後,他便覺得此後可以高枕無憂了。可是這蘇小狐狸僅是相才,眼下在前線對抗叛黨軍隊的可是他父親麾下的兩員大將。隻是往日兩方皆以尋找王長女為重,故有段時間不曾開戰。然而現今王長女已然歸國,想來不日後叛黨那邊便會主動宣戰吧。真到了那時候,隻怕才由前線回來養病不過數月的父親又要返回前線了。

    對於他的父親,柳洵是又憎又恨又憐,他的眼中唯有功勳社稷。在此前,父親也曾幾次三番舉薦他到前線曆練,隻是他這番苦心卻屢屢被拒。原因很簡單,柳洵是長公主未來的駙馬,她怎麽能舍得讓他到前線受苦受累甚至有生命之危?

    月詠用完了早膳後,又故技重施地穿了宮人的服裝到園子裏溜達了一圈。才剛進院門,便發現柳洵正斜倚在大殿門邊發呆。對此,她心生好奇,便負手走向他:“一大早的,發什麽呆?打從今日起本宮的宮規禮儀已經學習完畢,所以以後全天便由你來授課。”

    聽見月詠的聲音,柳洵立即回過神來。他先是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隨即撇撇嘴說道:“想必是王長女近日將那教引嬤嬤氣得差點兒吐血,所以打從今日起她便不敢再來了吧?”

    “算是吧,她將本宮當成個傻子,那本宮就聰明給她瞧瞧。”一想起前些日子的事情,月詠麵上便浮現一抹得意的笑容。

    說來也是這教引嬤嬤自找沒趣,她聽聞這王長女打小成長於天朝市井,剛開始便打從心裏瞧不起她。隻是礙於王長女的身份,她一向是恭敬有加。不過她的教導方式實在是太過瑣碎細致,完全就是把月詠當成個傻子來教。一項簡單的禮儀她一定要親自示範三次以上,月詠做的時候她一定會在旁邊叮囑絮叨。月詠豈能容她來侮辱自己的智商,所有的禮儀沒等嬤嬤教的時候她便向柳洵請教並掌握了要領。因此每日嬤嬤才剛開口,月詠便將她要教的宮規禮儀完美地做了一遍。起初這嬤嬤還要挑刺兒,月詠哪肯饒她,便讓這嬤嬤來親自示範,並在她示範的時候當著在一旁陪學的小宮女的麵雞蛋裏挑骨頭,讓那嬤嬤很沒麵子。後來,那嬤嬤自覺沒趣,眼見著月詠已將宮規禮儀學了個爛熟,便提前結束了授課。

    “還請王長女不要這麽得意,今日她雖然不來,想必來的是另有其人吧?”柳洵心想著這嬤嬤在鳳鳴殿受了不少委屈,應是會到蘇重幕跟前抱怨。這原本就瞧不起月詠並低估她智商的蘇重幕一定會沉不住氣找過來。

    “那小狐狸找過來倒也好,本宮正想問問他尋人的事情進展得如何了。還有,想來前線的戰事也該快要開始了吧?不知他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左相大人該如何安排?”月詠語意帶著十足的酸意,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說道。

    “說起來那隻狐狸最近確實忙得不可開交,且不說政事、戰事還有尋人的事,光是太廟的修繕就夠他操心的。”

    一提起蘇重幕來,柳洵頓時心生幸災樂禍之意。昨日他一時心血來潮,卻喬裝改扮溜出宮去逛了逛,恰巧在半道上遇見了半夜才挑著燈籠回府的蘇重幕。在素色燈籠的映照下,躲在一旁的他清楚地瞧見蘇小狐狸疲憊的麵色與眼下的兩抹灰黑。

    “哦,看來他還是個全才呀!不過修繕太廟這事不是應由工部來管嗎?”對於蘇重幕的敬業,月詠也有所耳聞,不過他之所以這樣,多半也是為了他自己。所謂狼子野心,明眼人自是能瞧得出來。

    “這……待會兒等他來了,王長女可以親口問他!”柳洵不便說破,便將這問題踢了回來。

    “這且不說,本宮瞧著時候也不早了,還是請柳護衛趕緊轉變身份,去書房準備當先生授課吧!”

    這些天來,月詠已掌握了薑國的基本語言,隻是聽說的反應能力還有待加強。這宮裏頭能與她說的上話的人也唯有柳洵一人,其餘的宮人為了照顧她,皆說些半生不熟的天朝語言。可是月詠一心想在這方麵藏拙,平日除了在柳洵授課的時候與他用薑國語言對話之外,便再無練習的機會了。

    因為心知蘇重幕今日會來宮中,所以多日不曾午睡的月詠為了擺出王長女的架子便難得地睡了到未末時分。

    柳洵與月詠的想法一致,他也是刻意想為難蘇重幕,因此月詠午睡後,他便吩咐殿內伺候的宮人,無論如何都不能打擾王長女午睡。所以蘇重幕到的時候,守門的宮人便一臉為難地向他說明了情況。

    蘇重幕雖是位高權重,卻也很在乎台麵上的事情。他暗想著既然王長女在午睡,那應也不會等太久,便真就站在殿外的廊下等了近半個時辰才聽聞王長女午睡醒來的。

    睡了個好覺的月詠起身後聽聞宮人前來通報,說是左相蘇重幕已在殿外等候多時。她聽後心中暗爽,卻忙命人請他入殿等候。為了表現出她極是敬重這位姓蘇的小狐狸,因此她僅是簡單地梳洗了一下便匆忙到了正殿接見。

    她才剛踏入正殿,便見一身齊整朝服的蘇重幕迎上前來見禮。為了顯示自己的熱情與對他尊重,月詠特意抬手虛扶了一下。

    賜座之後,坐於上首的月詠眯眼笑問:“不知左相大人前來,所為何事?可是尋著了芳銘的下落了?”

    蘇重幕在月詠發問前便悄悄打量過她,他見她衣衫微皺,發絲也有一綹垂於額前,想來應是方才匆忙入殿接見所致。由此看來,她並不像那嬤嬤所說的目中無人,倨傲自滿。而且蘇重幕也是心知肚明,那位教引嬤嬤在宮中教導宮人、宮妃多年,未免有些倚老賣老、自視甚高。聽聞月詠滿麵堆笑地發問,他忙垂首答道:“啟稟王長女,現已尋到了芳銘的下落,因她有傷在身,不便太過趕路,因此尚需兩日才能抵達。”

    “真是有勞左相大人費心了!”月詠一聽尋到了芳銘的下落,心裏的石頭便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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