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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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綽聽了柳洵這番話後,哭得更是傷心。她的心一層層地冷了下來,想著日後若真要呆在這地方直到老死,卻又心有不甘。薑國這偌大的天下,原本就應該是她的,而然卻是鵲巢鳩占,怎能讓她咽得下這口氣?她因心中的不平而止住了淚,接過柳洵的話茬便說道:“那本宮打算回宮,你且先回去安排安排。”

    柳洵可不想接下這棘手的差事,而且先前月詠屢次跟他提及過雲綽長公主,言語裏頭暗含醋意,若是他回去跟她提起這事,指不定她又會打翻了醋壇子。而且他覺得雲綽雖然貴為長公主,此時若要回宮,反倒是對才剛穩定不久的朝局有所影響。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她與月詠之間,免不了要一爭高下。她無論才學還是魄力皆不如月詠,不過繼承了她母後的險惡心機,若真是耍起那些陰損手段來,他真是怕月詠會吃悶虧。

    “怎麽?方才你還說盡力而為,眼下本宮隻是提了這麽一個小小的要求,你便不情願了?”雲綽抬手輕拭著眼角的淚珠,語意不悅地說道。

    “這種事情,殿下是找錯人了吧?臣不過是朝中三品武將,一向是打點軍務,這等事情,殿下還是交由左相大人去辦為好!”柳洵朝她垂首一揖,三言兩語便將此事推到了蘇重幕的頭上。

    雲綽怔怔地打量著麵前容顏俊美、長身玉立的柳洵,簡直不敢相信他便是當年率著一隊騎兵以寡敵眾衝入王宮救她於水火之中的那個男子。她始終認為蘇重幕隻是她的盟友,而柳洵才是值得她依靠的男人,可是現在親耳聽到了他所說,親眼瞧見了他這淡漠的態度,她覺得在這近三年的時間裏,他們都變了,變得陌生而冷漠,變得不再像往日那麽在乎她了。也許時過境遷,眼下沒有半點權力的她,再沒有討好的價值了吧?正所謂人心易變,古人誠不我欺。

    “柳洵,你……太令本宮失望了!”雲綽終究沒有抑製住內心的憤恨,說完這一句後,在眼中打轉的淚水便倏然而落。

    “若是殿下沒有別的吩咐的話,那臣便先告退了!”柳洵說完,毫不留戀地轉身踏出了廳門。

    雲綽看著他決絕的身影,抬手掩口啜泣不止。兩年多年,她下決心假死避難時,萬萬沒有料到會有今天。眼下薑國局勢穩定,而那位昌寧又深受臣民愛戴,她享受著她不曾享受過的無上榮光,也從她這裏奪走了蘇、柳二人的忠心。此時此刻,她又悔又恨,悔的是當初不該假死逃避;恨的是那位不曾謀麵的昌寧公主奪走了本該屬於她的一切。

    柳洵出了正廳便要穿過前院的影壁往大門走去,誰知眼中忽然閃出個白影來。他停下腳步一瞧,見擋在眼前的人正是披了月白鬥篷的蘇重幕。

    “如今將軍與雲綽殿下好不容易破鏡重圓,卻為何急匆匆地要離開?”蘇重幕看著他這副樣子,便更篤定他與月詠的關係匪淺。

    “嗬,說起來左相才是那位殿下所倚重的人。她之所以現今會在這裏,應是左相大人的手筆吧?說起來,薑國的臣民可算是被殿下與你玩弄於股掌之中,如此二位可是覺得極是有成就感?”柳洵心內煩躁,更是懶得與他虛於委蛇。

    “這……柳將軍真是冤枉本官了。所謂君命難違,本官也不過是奉君旨意辦事。”

    蘇重幕暗想他出言譏諷,定是雲綽公主跟他說了什麽。他可未曾料到那位殿下竟這麽快便將他出賣,實在是太讓人覺得心寒。思及此,他覺得有必要與柳洵深談一番,便滿麵含笑地抬手朝他一揖,說道:“還請柳將軍不要著急離開,待會兒本官還有要事與將軍相談。”

    蘇重幕邊說邊瞧守門的小廝使了個眼色,隨即便見那人躬身上前,恭敬地請柳洵往內院。柳洵也知此事總要有個妥善的解決辦法,也隻能由那小廝領著往內院去了。

    見柳洵的背影消失於眼簾,蘇重幕不由抬頭望了望天,輕歎了一聲後,便抬步往雲綽所在的正廳去了。

    到了正廳後,他見雲綽一臉陰沉地坐於上首,定睛一瞧,便瞧見她發紅的眼眶。方才他見柳洵亦是一副不悅的模樣,想必是二人不歡而散。不過他怎麽也沒料到,柳洵竟會惹得一向要強的她哭泣,方才他們二人之間,到底都說了些什麽?

    蘇重幕心內雖是好奇,卻不願主動去問。但見他摘掉了鬥篷,俯身朝上首的雲綽俯身一揖,朗聲道:“天色漸暗,臣等還要趕回城內,若是殿下沒有別的吩咐的話,那麽臣等便告辭了!”

    “等等,難道你就這麽走了?”雲綽見狀,心內又氣又急,忙尖聲說道。

    “請問殿下還有何事?”雲綽公主的舉動皆在他的預料之中,所以蘇重幕不慌不忙地問道。

    “不管怎麽說,本宮也是父王親封的長公主,難道你打算讓本宮呆在這鬼地方一輩子麽?”雲綽心內裝滿了委屈,若是不知道薑國的現狀,她興許能安心在此生活,然而現在,她覺得自己再也呆不下去了。

    “殿下可還記得您來此居住的初衷嗎?您當初所求便是平安無虞,臣便依著您的意思安排妥當了,而今您還有什麽不滿的?”蘇重幕現在有些慶幸當初她做了這樣的安排,否則他真的很難想象現今的薑國會是什麽樣的狀況。

    “可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如今朝局已定,本宮為何還要被困在這巴掌大的小院?”

    “那,殿下是要回宮麽?您就不怕宮裏頭的那一位知曉二十年的往事而遷怒於您麽?您也許有所不知,那位殿下別說是臣,就算是臣的父親也要讓她三分!”蘇重幕抬眼看了看她,麵色凝重地說道。

    雲綽聞言,一雙杏眸圓睜,驚愕地抬手指著他說道:“你,你怎會知曉那些宮內秘辛?”

    “所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蘇重幕說完,朝她高深莫測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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