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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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寧聽後,麵色一白,支吾了半天才低聲道:“奴婢先前伺候的主子早在宮亂的時候便故去了。”

    “倒是勾起你的傷心事了!”月詠見她不肯說,也不再追問。如今隻要她想,自是能打聽到一名小小宮人的過往。

    她話音剛落,便聽見門簾輕動,抬眼一瞧,見是芳銘挑了簾子走了進來。

    芳銘隻道月詠仍舊睡著,現下見她半躺在床,手裏頭還拿著個書冊。她抬眸看了看她,見她雖然麵容憔悴,但比起上午顯得精神了些,便暗自鬆了口氣。

    薑寧見芳銘入了寢殿,便識趣地退了出去。

    見殿內無人,芳銘便走到床邊,朝月詠施禮問安後,便矮著身子低聲道:“殿下,左相大人求見!”

    “所為何事?”月詠聞言,覺得有些訝異。想他一個外臣在這個時候求見,應是遇上了什麽重要的事吧?

    芳銘聽她發問,便將聲音壓得更低:“啟稟殿下,左相大人聽聞殿下玉體欠安,一早便過來探看,又親自去太醫院請了醫正前來診脈,直等到殿下服藥歇下後才離開。他臨走前囑咐奴婢,說是待殿下醒時派人前去府上通報。先前殿下醒了,於是奴婢便依左相大人的吩咐請守院的小常子前去蘇府通報。這件事,不知奴婢做的是對,還是錯!”

    “哦,也不知這蘇重幕的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月詠高燒剛退不久,整個人瞧上去極是慵懶,就連說話也拖著長而低沉的音調。

    “那……奴婢這便去回了他。”芳銘瞧著月詠憔悴慵懶的麵色,又是心疼又是擔憂。

    “不必,你去傳他進殿。”月詠輕搖了搖頭,慵懶的麵色上帶了些微的好奇。

    芳銘聞言,驚愕地打量著她。見她一頭烏發淩亂地披散於後背,素白的中衣外披了件外袍,這就麽擁被而坐,實在是不宜見客。

    月詠迎向她打量的目光,朝她懶懶一笑,說道:“本宮現今在病中,難不成因為要見他而大費周章地梳妝打扮?”

    芳銘抿唇朝她點了點頭,最終還是忍不住取了八寶梳為她將一頭烏發梳順。

    “不必再折騰了,你且去請他入殿。”月詠見她又取了胭脂過來塗,不由朝她擺了擺手。

    芳銘雖沒把蘇重幕當成了洪水猛獸,卻也是心有提防。請他入了內殿之後,她便警惕地侍立於門邊。

    蘇重幕垂下眼簾走到床邊,也沒敢抬眼看向月詠,恭恭敬敬地朝她俯身一揖,道了聲安。

    月詠應了一聲,便懶懶地吩咐芳銘賜座。芳銘聞言,便搬了個紅木凳,在離床邊不遠處放了下。

    蘇重幕坐下之後,仍舊是沒敢去瞧月詠。畢竟這是她所居的寢殿,能許他入內已屬特例。況且她現今還臥病在床,想來麵容定是蒼白憔悴。此前他未曾料想她會讓他進入內殿,此次過來也隻是想確認她的病是否有所好轉。暗想著若真的有機會見上她一麵,便想跟她提一提數日後她的生辰之事。隻是現下芳銘在場,他也不好開口。

    “聽姑姑說本宮病後,左相大人很是關切,今日一早便前來宮中探望。對此,本宮甚感寬慰!”月詠的聲音略微嘶啞低沉,慵懶中帶著一絲倦怠之意。

    “殿下玉體欠安,身為臣子,自該前來探望。臣忝為左相,故代表朝中群臣前來向殿下問安。”蘇重幕稍稍欠身,垂眸輕聲說道。

    “嗯,近日本宮未能上朝打理朝政,倒是勞煩左相大人費心了。”月詠見他恭敬有加,便也客氣地說道。自打前些日柳洵鬧了這麽一出,她覺得自己已沒法再相信任何人。

    “能為殿下分憂,是臣的榮幸!”

    蘇重幕垂首回答後,抬眼看了看月詠。見她麵上不施粉黛,瞧上去略顯蒼白憔悴。一頭烏發披散於腦後,身上披了件半舊的寶藍外袍,整個人斜倚在迎枕上,顯得極為慵懶。見她精神還算不錯,他緊繃的心弦便稍有放鬆。

    其實他還不大喜歡找心裏去牽掛一個人,不過,也是情非得已。就這麽喜歡上了她,連他自己都弄不懂到底是什麽時候對她動了情,也許,在父親提點之前,他便對她有了好感而不自知吧?

    月詠見他抬眸看向自己,兩道秀眉微蹙。他的目光讓她產生一種錯覺,並非是往日那種倨傲裏帶著些微的恭謹,而是與柳洵的眼神有些相像,讓她莫名地覺得心慌意亂。這個時候,他到底是打著什麽主意?

    強自壓下心內的煩亂,她迎上他的目光,淡淡地說道:“不知左相大人前來,所為何事?”

    蘇重幕複又垂下眼簾,答道:“臣等聽聞殿下玉體欠安,心內擔憂,便代表眾臣過來瞧瞧,並沒有其他的事情要向殿下稟告。”

    “隻是偶感風寒,並無大礙。”月詠瞥了他一眼,懶懶地歪在迎枕上,等著他接話。

    蘇重幕側眸瞟了一眼立於門簾邊的芳銘,遲疑了一下,這才說道:“今日聽聞殿下高燒不退,是前些日受了風寒所致。不過……不僅如此,臣聽說殿下也患了心病,否則依宮內太醫的醫術,一個小小的風寒,自是手到擒來。”

    蘇重幕憋了幾乎一天,此刻總算是說了出來。

    侍立於門邊的芳銘聽了他這番話,心內暗暗覺得驚奇。想來這位左相大人言行舉止一向儒雅得體,怎麽今日他的言行卻很是不妥?

    月詠也未料他會問得如此直白,還扯上什麽心病,聽了之後難免覺得刺耳。但聽她冷笑了兩笑,接口說道:“心病?那不知太醫院的幾位,可有良藥呢?本宮不過是受了些風寒,那群庸醫醫術不佳,還偏要拿心病當借口,實在是可笑!”

    “殿下若是這麽說,可就冤枉他們了。好歹他們也是精挑細選且又通過層層考核才入得了這太醫院的。若真是普通的風寒,想必也不會令他們如此為難吧?”蘇重幕很不給麵子地接口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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