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失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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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洵聽了她這番胡言亂語,不由長眉緊擰,厲聲反駁道:“與人私通?現如今雖然知曉二十多年前內情的人雖是不多,卻也由不得殿下信口雌黃。若真的計較起來,當年欺辱構陷當今聖上母妃的人正是殿下的母後吧?而今殿下倒是有樣學樣,您陰險無恥這一點,倒是深得你母後的真傳。如今那位陛下可是連先王都承認了的,豈容殿下在此造謠生事?”

    “哼?父王承認了?你簡直是在發夢!當年她母妃深受父王寵愛,卻做下了那等下作之後,與旁人私通並珠胎暗結,還豈圖欺騙父王。若不是父王與母後多察,隻怕是要被那賤人瞞天過海。她的母妃犯下了如此滔天大罪,父王自是不能饒她,更不會容下她肚子裏的野種!隻是沒想到,她竟是如此命大,在其母妃斃命後竟還能存活於世,不過,就算是僥幸逃脫,也是個野種!”雲綽越說越是嫉恨,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當年那個野種竟然能夠登上薑王的寶座,甚至還昭告天下,以女帝尊稱,實在是可恨!

    她話音剛落,便被柳洵狠狠捏住了下巴。他因憤怒而無法控製手下的力道,看著她疼得扭曲的麵容,一股莫名的快意自他心底油然而生。若不是看在她是上官王族的麵子上,他恨不能捏碎她的下巴,要了她的小命。

    被他緊緊鉗製住的雲綽疼得淚珠直落,然而卻始終不肯鬆口求饒,隻是瞪著一雙滿含淚水的眸子怔怔地看著他。她並不想惹惱他,隻是心內的憤恨與嫉妒宛如噴發的火山一般不可遏製。

    “她到底哪裏好了?我到底哪裏比不過她?論出身相貌,我皆不輸於她……你竟然……竟然……”待柳洵鬆了手,哭得梨花帶雨的她渾身顫抖著,話未說完便覺腳下一軟,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地上:“到底她是遺傳了她母妃的狐媚性子,別的本事沒有,倒是極會勾引男人,真是卑鄙而下賤!這種人,就該送到勾欄院裏頭做那千人騎萬人壓的娼妓!”

    雲綽因氣極而顯得癲狂,她伏坐在地,不住地咒罵著,仿佛這樣才可緩解她心頭的憤恨。

    柳洵俯頭看著衣衫不整、釵橫鬢亂的雲綽,心頭滿是厭惡。早先他雖對她無感,卻也不像現在這般,而今瞧見了她的猙獰麵目,恨不能送她去見她九泉之下的母後。雖然他失了耐性,但還是忍不住說道:“若是當今聖上知曉了當年您的母後如何欺辱加害她的母妃,不知會作何感想呢?其實殿下早已料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先下手為強的?隻是可惜了,結果未能如您所願。不過為殿下效勞的那些人,對您倒是忠心,想必是先王當年顧念新帝年幼,唯恐朝臣暗生異心,所以留了這麽一手吧?想當年叛黨攻入王宮之時,您都沒舍得讓他們出手,而今天下太平,您倒是迫不及待地讓他們喬裝成叛黨前去行刺。若是先王知道了您的所作所為,想來他應極為痛心吧?”

    “嗬嗬,那又怎樣?誰讓那賤人搶走了本該屬於我的一切?薑國的大好江山,還有你與蘇重幕,加上那滿朝文武,全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你說這是為什麽?因為她是個妖精!”

    雲綽喃喃地說著,凝白的麵龐浮上兩抹紅暈。她整個人瞧上去有些恍惚,好似因情緒激越而失了心神。

    柳洵看著她這副冥頑不靈的模樣,心頭對她更為厭惡。像她也是王室出身,然而舉止言行卻比市井的潑婦還不如。他不想再跟她多言,俯身扯過了她,幽深的瞳眸直直地探入她水汪汪的杏眸。

    起初雲綽還閉上眼睛掙紮,可她的花拳繡腿卻奈何不了柳洵,最終是中了他的攝心術。柳洵唯恐施術尚淺,雖見她目光呆滯,身子發軟,仍舊不放心地攬著她細軟的腰肢望入她的眼眸。毫無武功修為的雲綽哪經得起柳家祖傳的攝心術,不一會兒便失了神智。

    柳洵見她眸光渙散,隨即附在她耳邊了陣輕語,末了,他聲音極輕地說道:“自此之後,你便是這宅子的主人,再也不是薑國的雲綽長公主了。”

    雲綽目光微動,嘴唇噏動了兩下,卻未發出任何聲音。她撐著眼皮看著他,麵上露出一絲怪異的笑,隨即身子一沉,整個人便昏死過去。

    柳洵將她攔腰抱到了床上,隨手取了錦被為她蓋好,爾後頭也不回地離去。想必自此有很長一段時間,雲綽應會老老實實地待在這小院過著平靜的日子。

    且說蘇重幕回到府中之後,刻意避開了下人回到了房內。若是被家人瞧見他這副模樣,勢必要引起騷亂,尤其是越發嘮叨的母親。

    雖說已近淩晨,可他卻無半點睡意。一是因為擔憂月詠,二是因為傷處難忍的痛意。在房中徘徊了良久,他這才喚人打了水來洗漱。在跟前伺候的丫鬟見了他這副模樣,難免覺得大驚小怪,正欲轉身出門前去請大夫,卻被蘇重幕叫了住,並千叮嚀萬囑咐她不要張揚。那丫鬟雖是擔憂與不情願,卻隻能乖乖聽命。

    由丫鬟服侍著洗漱之後,蘇重幕將疲憊而沉重的身子拋到了柔軟舒適的花梨木製成的架子床。然而毫無睡意的他輾轉反側良久卻也未能入睡,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窗外的天色一點一點地變亮。

    天剛蒙蒙亮時,他開始覺得眼皮澀重,濃重的睡意席卷而來,讓他不知不覺間陷入了淺眠。然而才閉上眼睛沒多久,他忽而驚坐起身,側首看了看窗外,想著已到了上朝的時辰。

    “今日聖上龍體欠安,因此不必早朝!”他剛伸出右手取過疊放於床頭的衣物,忽聽耳邊傳來熟悉而低沉的男音。

    “是你來啦?”聽到來人的聲音,他並不覺得驚訝,不過濃重的睡意卻因他的到來而瞬間消散。

    “既然你沒能遵守承諾,那麽接下來,我們之間的約定就此作罷!”柳洵立於他的床邊,目光悲憫地看著他,語意低沉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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