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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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重幕聞言,坐直的身子不由一僵。借著熹微的晨光,可見他眉頭微皺,略顯蒼白的麵龐掛著複雜的神色。沉吟片刻,他這才澀然地開了口:“我明白了,隻是長公主那邊,你要如何交代?”

    柳洵聽後,不由挑唇一笑,頗有深意地答道:“至於如何交代,那是我的事,想來與左相大人沒有絲毫的關係。”

    “你……你沒把她怎麽樣吧?”蘇重幕聽出了他語氣裏暗含的危險氣息,不由心頭一凜。

    “如果我把她怎麽樣了,左相大人會如何?”柳洵見他緊張發問,戲謔地笑問。

    他這一問卻把蘇重幕問住了,若是柳洵真的以下犯上,他確實也無可奈何。

    柳洵見他並未接話,便又接著說道:“身為薑國長公主的她在國家危難時刻不僅不能挑起重擔、勇於擔當,反而耍詐假死遁逃,日後傳將出去,隻怕要令人心寒。現今王室陵寢已有她一席之地,若是她無知無畏地現身於世,不過是自取其辱。而且昨日行刺之事的始作俑者,想必你心中已有定論了吧?”

    蘇重幕起先隻是猜測,現下聽柳洵這麽一說,便更加篤定。隻是他不明白,雲綽到底是使了何樣的手段讓人甘願替她賣命?而且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她又是如何找到行刺的人選的?然而柳洵又是怎麽發覺這其中內情的?看來往日,他確實小瞧了他!

    “接下來,你要怎麽做?”蘇重幕心知再也無法以雲綽來牽製他,隻能悻悻而問。

    柳洵輕笑一聲,說道:“這就不必向左相大人報備了吧?”

    “你是要回到陛下身邊?”蘇重幕明知他不會回答,但還是忍不住發問。往日柳洵深受月詠依賴器重的時候,他是心生嫉妒不滿之意。然而現在,他卻將他視為強敵。若是柳洵重新回到月詠的身邊,那麽他與月詠是再無可能了。

    柳洵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說道:“這似乎也與左相大人無關吧?不過看左相大人的反應,似乎很不情願呢!莫非是……左相大人也傾慕於當今聖上?”

    柳洵說完,深邃的目光在他清俊的麵龐掃來蕩去。隻一段時日沒見這位左相,孰料他竟對月詠動了情。宴席上他為月詠擋劍那一幕,他雖未親見,可聽到傳聞之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說他與蘇重幕約定,在他離開月詠之後,不得讓她受到半點傷害。可危難當頭,依蘇重幕的性子,必不會舍出性命替月詠擋劍。然而他確確實實地這麽做了,足見他對她的感情,不一般!

    蘇重幕布聽了這話,頓時覺得無所適從。他對月詠動了情,他心中自是清楚,可現下被柳洵三言兩語地點破,讓他麵子有些掛不住。不過,他並不打算遮遮掩掩。既然柳洵不必再遵守與他的約定,那麽往後,他們二人的立場必是針鋒相對。

    他略一沉吟,抬起頭定定地看向柳洵,鄭重地說道:“是,當今聖上才德品貌極佳,因此我很是傾慕。”

    柳洵也未料蘇重幕回答得如此幹脆,他怔怔地看著他,腦中一片混亂。眼前這人,真的是蘇重幕嗎?與他相識了這麽多年,他一向眼高於頂,平素倨傲清高,鮮少對旁人有褒獎之辭,更不曾見他對任何女子動過情,更何況還是親口承認。一時間,他心緒極為複雜,心裏頭湧上濃厚的危機感。說起來,他平日裏雖是看不慣蘇重幕的言行,但不得不承認他確實頗有才華,而且……確實生得一副好皮相。加之自他離開王宮之後,聽聞蘇重幕與月詠來往甚密,時日漸久,這男未婚女未嫁的,指不定還真生出異常的情愫來。

    柳洵越想越覺得不安,又聯想到了昨日蘇重幕為月詠擋劍一事。聽聞蘇重幕挺身而出之時,反應迅速的月詠衝上前將他甩開,足可見她也是同樣不顧生命之危要保護他。若是這樣的話,那他們二人豈不是兩情相悅?柳洵如此一想,心頭宛如被千萬隻螞蟻啃噬一般,難受得心都緊緊揪了起來。如果真是如此,那麽他該當如何?此時回到她的身邊,除了保護她不被人傷害,還有別的意義嗎?

    蘇重幕見他沉默不語,心內亦是糾結,不過他還是坦然地說道:“我知你待她情深意重,也了解當時你之所以妥協,是有著別的想法。說起來,那時我也存著私心,然而現在,我卻想與你來一場公平的較量。”

    “公平?我與你之間,已沒有公平可言了吧?”柳洵見他如此幹脆地說出了這個建議,越發覺得心頭忐忑。依蘇重幕的性子,他應該不會提出任何對他有絲毫不利的建議,如此說來,他應是成竹在胸了?

    “公平?其實對我來說,並不公平。說起來陛下先前就對你青眼有加,已然到了傾心相許的地步,相比之下,我卻……”蘇重幕說到此,無奈地搖頭一笑:“罷了,過去的事情,就此揭過,無須再提。”

    “既然如此,那便按你說的辦吧!”柳洵略一思忖,很是爽快地應了下。說完之後,他又補了一句:“既然你說對你並不公平,那麽我會找個對雙方都比較公平的法子。”

    雖說蘇重幕與他向來不對盤,不過在某此方麵,雙方有著難以言明的信賴。他朝柳洵點了點頭,複又想起雲綽的事情來,便疑聲問道:“宮裏頭發生的這些事情,身在小院的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柳洵聞言不由冷哼一聲,接口說道:“當今聖上設宴時被人行刺,這等大事早就傳遍了整座京都,想來不幾日茶樓裏說書的又有了新的素材。你以為這宮裏頭的宮人與朝臣們都能夠管好自己的嘴巴嗎?”

    “那麽你又是怎麽知曉行刺之事與雲綽有關的?難不成……你對她用了柳家秘術?”

    “嗬嗬,不過是小小陰謀,還不至於讓我動用柳家的秘術。”柳洵笑容裏帶著一絲得意,卻又隱藏得恰到好處。許是站得有些腿酸,他邊說邊側身在床邊坐下,繼續說道:”如今用腳趾頭想,都知曉能做下這種事情的人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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