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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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詠麵色嚴肅地看著眼前的這張麵孔,心裏頭極是懷念柳洵本來的麵目。隻是現下她沒有這個心思,便板著麵孔沉聲問道:“雲綽長公主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知道的並不多,隻是知道她還活著,也知道她住在京郊的一處小院裏。”說到這裏,他頓了一頓,一雙鳳眸眯成了一條縫,像隻狡黠的狐狸。他見月詠狠狠地瞪著他,這才接著說道:“先前還未以公孫良薑的身份入宮時,還曾見過她一麵。見麵的時候,她提出一個要求,不過微臣沒有答應。”
柳洵說到這裏,便不再接著說下去。月詠心知他這是在故意賣關子,便接口問道:“她,提了什麽要求?”
“她要微臣留在她身邊,做她的駙馬爺!”柳洵說完,眼光落在她秀麗的麵頰,觀察著她麵上表情。
若是他不提,月詠早已忘了還有這茬。她抬眼看了看他,麵不改色地問道:“她身為王室長公主,竟如此長情,實在是難得。既然她對你有情,那你為何不留下?”
“陛下是希望微臣留在別人身邊嗎?”柳洵不滿地睨了她一眼,語意幽怨地說道。
“畢竟你是先王當年欽點的駙馬,既然她讓你留下,你理當留下!現今你反要陪在朕的身邊,日後若是傳將出去,朕豈不是要被世人指摘?”
“陛下的意思是,希望微臣回到長公主殿下的身邊?”柳洵的麵色越發不悅。
“朕是不想落下話柄!”月詠歎了口氣,別過臉不看他,麵色凝重地說道:“既然她真的還活著,朕理當將她接回宮來。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既然你是先王欽點的駙馬,總歸是要回到她身邊的。”
“所以微臣才以公孫良薑的身份陪在陛下的身邊。”柳洵一時沒忍住,一句話道出了他的真實意圖。
“可是朕想見的並不是公孫良薑,而是柳洵。朕不想整天對著這一張麵目去思念另一張臉。”聽他說起這事,月詠的思緒則更為紛繁雜亂起來。自打他離宮之後,她每天都要極力壓抑對他的思念。她把他想象成十惡不赦的壞蛋,想象成花心浪蕩的登徒子,可即使如此,她還是不能停止思念。
她這句話戳到了他心底的柔軟,有些疼,更讓他覺得欣慰。於他來說,這就像是最長情的表白,將他的心牢牢地套了住。他起身走向她,俯下身,張開雙臂將她攬在了懷中。見她並沒有反抗,他俯頭湊在她的耳邊低語呢喃:“請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能夠完美解決這件事情。到時候我自會以柳洵的身份陪在你身邊,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輩子。”
“可是……”
“沒有可是!”他吻住了她的唇,在其上輾轉流連,舌尖最終探入她的檀口,唇齒糾纏,纏綿不休。
過了許久,他才放開氣喘不定的她,看著她麵紅耳赤的嬌羞模樣,心頭很是得意。他索性湊到了耳邊,厚著臉皮輕聲問道:“那……今晚陛下是不是該召微臣侍寢了?”
月詠聞言,麵色漲得更紅,她垂眸瞥了一眼吊起的右胳膊,說道:“朕如今有傷在身,不僅要忌口,還要忌……忌行樂!”
“不過是演了一場戲,你又何必如此賣力?”他抬手捧著她受傷的胳膊,擰眉心疼地說道:“當時你重傷昏迷,而我又不能在跟前伺候,你可是我心裏麵有多焦急?更何況……”
說到這裏,他不由想起那一日蘇重幕以口渡藥的場麵,方才的得意皆化作無盡的醋意。可是月詠卻哪壺不開提哪壺地問道:“更何況什麽?”
“沒……沒什麽……”柳洵自是不會將蘇重幕所做的事情告訴她,萬一她聽後心有所感,豈不是讓蘇重幕那小子占了先機?
月詠本欲追問,忽而想起他方才所說的話,頓時警覺地問道:“作戲?作什麽戲?”
他一邊輕啄著她的耳根,一邊說道:“陛下能瞞過別人,卻瞞不了微臣。無論是鬧市被歹人行刺,還是雲綽長公主還活著的傳聞,皆是陛下的手筆,不是嗎?”
輕易地被他戳穿了事情,月詠覺得有些窘迫,她縮回了伏在他肩膀上的腦袋,緊緊地貼上了他的胸膛,緊抿雙唇,低頭不語。
“怎麽?陛下這是不願承認嗎?”他步步緊逼,偏要她親口承認。
見她仍舊不答,環在她腰間的手突然收緊,隨即她耳邊響起了他的聲音:“陛下做的這些,微臣都理解,也很讚同。隻是戲演得太過逼真,還弄傷了你自己,著實讓人心疼。所以以後有什麽事情,一定要記得與我商量。我不想看你受傷,無論是身體,還是心裏。我愛你,自是要為你遮風擋雨,知道了嗎?”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聲音溫柔得仿佛要滴出水來。
聽了他這番甜言蜜語,月詠好似吃了蜜糖一般,心中甜得發膩,卻不願被他看出來,將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胸膛。
見她半天沒有回應,柳洵低頭輕聲問:“方才我說的話,你可都聽進去了?”
她聲若蚊蚋地應著,將臉深深地埋在他的懷中,如同一隻溫馴的貓咪。
“所以往後該怎麽做,你隻管交由我來安排,不要再自作主張了!”他抬手輕撫著她的後背,開始嘮叨起來:“對付雲綽與李家的辦法有很多,你可是千金之軀,不可以身犯險,知道了嗎?”
她此刻心情上佳,竟絲毫不覺得他嘮叨,心覺有個人可以依靠,真是好!
柳洵也是難得見她這副羞怯而溫順的模樣,心內泛起的柔軟流經全身直達四肢百骸,化作前所未有的滿足!
這一刻,仿若地老天荒,經年流轉,終抵不過深情無限!
然而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打破了此刻的甜蜜,月詠慌忙推開柳洵,悄聲吩咐他趕緊躲藏。柳洵雖有些不滿,但還是迅速地隱到了屏風後頭。隨即月詠理了理衣袍,又抬手摸了摸發燙的麵頰,這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埋首於一堆奏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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