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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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綽長公主回宮的那一日,月詠身著玄朱龍袍,率領群臣於宮門口相迎。待到儀仗漸漸行近,載著雲綽的轎子緩緩地停在了宮門口。

    待宮人上前挑開轎簾後,一身盛裝的雲綽這才在隨侍丫鬟的攙扶下出了轎。她今日穿了一身紫色宮袍,頭戴五鳳吐珠冠,就連妝容也是前所未有的精致。早聞現今的皇帝容貌出眾,秀麗端莊,就連一向眼高於頂的柳洵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所以讓她對未曾某麵的她心生嫉妒與好奇。

    出了轎後,她抬眼一望,便瞧見不遠處的玄朱身影。即使未曾走近,她也能瞧出那人氣度非凡,威儀萬千,頗有父王當年的風采。驀地,她心頭湧上一股濃濃的嫉妒之意。看向那身影的眼神也瞬間變得怨毒起來。

    月詠見了鸞轎停下,有人自轎中款款而出。那人身著一身紫色宮袍,頭戴鳳冠,若是按製式來說,顯然是高過了她長公主的身份。她身材嬌小卻並不瘦削,因距離不算近,一時也瞧不清臉麵。不知這雲綽是習慣還是刻意為之,她步履緩慢地向宮門走來,好似沒有瞧見候在宮口等她的眾人。

    月詠見狀,倒是極熱情地迎了上去,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雲綽麵前,淡笑著執了她的手,歡迎她回宮。

    她與雲綽離得很近,足以看清她麵上細微的表情。其實她生得並非傳言中的那般美豔,不過畢竟是王室,自小養尊處優,自是皮膚白皙,氣度也比常人優雅雍容。雖談不上國色天香,卻也是貌美如花。不過她還真沒想到,這雲綽竟會入了蘇重幕的眼,可見他的品味,超出了她的預想。

    雲綽未料月詠會主動迎上,讓毫無心理準備的她有些手足無措。她客套地與她寒暄,眼光時不時地瞟著月詠秀麗的麵龐。不可否認,她生得確實秀美,細瞧之下,眉眼倒與王祖母有些相像。隻不過,她眉宇間英氣十足,少了女子的溫柔,多了些男子的剛毅,加之穿了男子製式的龍袍之後,多少顯得不男不女。也許這也是雲綽能從她身上找出的最為明顯的不足之處了。

    為了迎接雲綽回宮,月詠在宮內設了宴。因上官一族僅餘她與雲綽兩人,因此無法舉辦家宴,索性宴請了諸位大臣。席間,群臣們一一向雲綽舉杯敬酒,祝賀她回到皇宮。不過雲綽卻注意到一向健談的蘇重幕卻滿懷心事,寡言少語。

    蘇重幕並沒有注間到雲綽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隻是垂首看著宴桌上的美酒佳肴,細細咀嚼著昨夜一向神出鬼沒的柳洵光臨蘇府時所說的話。他說雲綽會請月詠指婚,意欲招他為駙馬,讓他好生思量是否要答應。說完這些話後,他二話不說便消失於黑暗之中,害得他一夜未眠。

    “這幾日有勞左相大人費心了,所以本宮在此敬大人一杯!”雲綽離開宴桌,在眾目睽睽之下款款走到蘇重幕跟前,朝他舉起了酒杯。

    正陷入沉思的蘇重幕見雲綽冷不丁地蹲於自己麵前,不由一怔,眼角的餘光瞧見眾人正注視著這邊,於是無暇多想,便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雲綽見他喝的極是幹脆,心滿意足地朝他一笑。隨即,她偏過頭看上坐於上首的月詠,眸光忽而變得深邃。她本想借此機會向月詠請婚,不過今日回宮之前,她又聽聞不久之後宋國的太子即將來訪,甚至是有和親的意思,便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一位是薑國的宰相,一位是宋國未來的國君,相比之下,當然是後者更符合她的要求。

    雖說往日雲綽與蘇重幕關係極好,不過現下眾臣見狀,一個個仍免不了犯起了嘀咕。說起來蘇重幕可是當朝左相,而身為長公主的雲綽卻不先敬當今聖上,而是敬了左相蘇重幕,這不僅是於禮不符,而且像是向當今聖上發起挑戰一般。若真如此,隻怕往後無論是宮內還是朝堂都要翻起風浪了。當今聖上與雲綽長公主,到底要站在哪一邊,已經成為他們不得不去想的問題了。

    月詠對此,倒是極不在意。因她有傷在身,不宜飲酒,所以宴席上她隻能以茶代酒。就在雲綽敬完蘇重幕的酒之後回到座位時,月詠還端著茶盞走到她的宴桌前敬了她一杯。雲綽大大方方地飲下一杯後,又提了酒壺斟滿酒杯回敬了月詠一杯,也沒有算是特別失禮。

    蘇重幕坐於下首瞧著,心內暗歎雲綽的傲慢愚蠢。她今晚的行為,實在是太過低看月詠了。其實月詠也並非是因為他的支持才坐上了皇位,憑她的實力,就算沒得到他的擁護,早晚也能登上帝位,更何況,她身後還有個支持她的柳洵!

    宴罷之後,月詠與雲綽聯袂去了鳳鳴殿。二人進殿敘了會兒話,月詠便命宮人領著雲綽去了為她安排的宮殿——暢春宮。

    這暢春宮原本是月詠的母妃所居,也是母妃被人施以絞刑的地方。多年來宮中並無人居住,因此在雲綽入宮前,月詠特意命人好生修繕了一番。現下這座宮殿已是皇宮之內,其擺設裝飾與鳳鳴殿不相上下的宮殿。雖說月詠賜居暢春宮的理由是其地方寬敞、裝點華麗且離鳳鳴殿又近,不過有宮裏頭有些年頭的宮人皆是知道這其中原因。

    宮人引了雲綽出了鳳鳴殿後,隨月詠入了內室的芳銘便忍不住開了口:“陛下,這暢春宮……似乎有些不合適吧?”

    其實早在月詠命人修繕暢春宮的時候,芳銘便覺得不妥了。但凡宮裏頭的老宮人與朝中的幾位老臣,皆知曉當年梅妃被賜居於暢春宮,也是在宮內被施刑而亡。而月詠就這麽直截了當地讓雲綽住那裏,用意是不是太明顯了些?

    “怎麽不合適了?當年她的母後所居是朕現今所住的鳳鳴殿,而朕的母妃住的是暢春宮,姑姑知道為什麽嗎?”月詠滿不在乎地接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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