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霸道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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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茹指著自己被打腫的臉,“今天早上姐姐為了威脅我不讓我破壞她的好事,她居然狠下心來打我。”
“胡說!這一巴掌根本就是因為……”蔣初曆聲爭辯,卻被蔣茹打斷。
“你敢說這一巴掌不是你打的麽?!”蔣茹盛氣淩人。
“不是這樣的!”顧小西在一旁看著吵起來的幾個人急的連連搖頭,“不是這樣的!”
“好了別吵了!”蔣泉勝怒吼道,“我今早一進屋就看到你打了你妹妹一巴掌,這是我親眼所見,絕不會錯!”
“看來,真是如蔣茹小姐所說,蔣初小姐不但欺騙了哥哥,讓哥哥混淆了她們兩人,還對蔣茹小姐進行誣陷威脅。”墨箐箐的語氣不帶任何情緒,仿佛在述說鐵一般的事實,她攙扶著墨峰走進房間,眼底有些陰冷的情緒。
“奕沉,真是這樣麽?”墨峰語氣嚴厲地質問。
墨奕沉一隻坐在房間的角落,雙手交叉,低著頭不知在思考什麽,一言不發。
蔣初的心在一瞬間涼透,她咬著牙對著眾人說,“真想就是真想,不是幾個小人三言兩語就能混淆視聽的!隻要給我時間,我一定找出蔣茹誣陷我的證據給你們看!”
“夠了!”蔣泉勝一抬手,狠狠地給了蔣初一個巴掌。
這個巴掌用力而幹脆,一瞬間凍結了空氣。
小的時候,她挨過父親無數次掌,父親喝醉酒了,生意失敗了,都很容易大發脾氣,遷怒到自己和母親,自此母親去世以後,她開始學跆拳道,變漸漸能躲開父親的巴掌,再後來她掌管樂思,父親便不再打她,偶爾還會巴結她,眼裏慢慢的銅臭味令她覺得異常惡心。
剛才那一巴掌太突然,蔣初甚至還在想怎麽反駁張雲母女的話,父親的手就已經到了跟前。
蔣初捂著臉,看了一眼氣喘籲籲的父親,左臉越是火辣辣的疼,她的眼神就越發冰冷。
“夠了,別再說了。你還嫌自己不夠丟人麽!”
蔣泉勝呼吸急促,“我們蔣家的臉,都給你丟盡了!”說話間還不時偷偷瞄了墨峰和墨奕沉的表情。
墨峰臉色鐵青,緊抿著嘴唇,眉頭皺在一起,他也因為這一場鬧劇而憤怒不已,那麽多重要的嘉賓和客戶都在下麵,墨氏的臉也都給丟盡了。墨奕沉漠然地看著這邊,如夜色一般濃稠的黑眸深不見底,周身偷著一股冷漠疏離的味道。
蔣泉勝也是隻商場的老狐狸,看著二人的態度,他心一橫,直勾勾地指著蔣初,手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顫抖。
“你滾,你給我滾,你這個丟臉的東西,你不再是我蔣泉勝的女兒!”
“我蔣泉勝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蔣泉勝極力想和蔣初撇清關係,當著眾人的麵嚴詞責罵,他額頭上因為過度用力而隱隱爆起青筋,一條一條,仿佛在惡意嘲笑著蔣初。
蔣初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看著暴跳如雷的蔣泉勝,還有這一屋子裏麵色各異居心叵測的男女,感覺像一顆一顆的火雷在自己周身炸開,將她炸的血肉模糊,無法喘氣。
她想要盡可能地克製自己的悲傷和憤怒,指甲掐進了肉裏也渾然不覺。
“我們不會參加你的婚禮,也不會對你有任何祝福,你真是把我的臉都給丟盡了!”
說罷,他扶起還在地上痛哭的張雲,轉身離開,蔣茹有些滿意地撇了蔣初一眼,隨即也跟了上去。與墨箐箐擦身而過的時候,兩人相互使了個顏色,不被他人察覺。
新娘大出洋相,婚禮堪堪被中斷,流言四起,揣測惡意,事態發展之快之惡劣完全是蔣初始料未及的,她不認為妹妹和繼母二人真的有這個決心和魄力來密謀這樣的事情,但是此刻也容不得她細細多想。
狂風驟雨將蔣初席卷地痛苦不堪,背叛和誣陷更是令她絕望悲憤,她狼狽地咬著自己的唇,遏製自己哭出聲來,用疼痛來拚命克製,讓神誌不至於崩潰。
“小初……”顧小西帶著哭腔,她覺得自己沒用死了,根本幫不上什麽忙,隻有緊急握住蔣初的手,想要把能量傳達給她。
“沒事……我沒事……”蔣初吃力地從嘴裏擠出這幾個字,安撫顧小西。
“小沉……”發話的是墨峰,畢竟疼兒子,想想這個事也不是墨亦沉的錯,老爺子的聲音略微有些溫和,“你好好處理下今天的事情,我也累了。”
墨箐箐趕緊上前攙扶住他,陪他慢慢往外走,走到門口,他轉過頭看了蔣初一眼,“這種女人,就不要進我們墨家的門了,省的惹是生非。”語氣裏帶著嫌惡和冷漠。
雖說是讓墨亦沉自己處理,但卻最後還是無可抗拒地下達了一個命令。果然是老爺子一貫的作風啊。墨亦沉暗自苦笑。
剛才還站著滿滿一屋子人,現在都走得差不多了,偌大的客房瞬間顯得空洞起來,但這種空洞卻比之前的喧嘩更能讓蔣初覺得安心。
她就像一直深海的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灼熱的陽光將她無情炙烤,粗糲的砂石將她肉身磨破,她無處躲藏,無處求救,隻能獨自一人死死支撐。
“現在……現在,應該怎麽辦……”顧小西有些懵,望著眼神空洞的蔣初,又看看一直坐在角落不發一言的墨亦沉,她甚至帶了些怨恨,埋怨墨亦沉剛才為什麽不為蔣初說話,隻要他幫他說明真相,沒有人能欺負到蔣初的啊!
蔣初的心卻是毫無波瀾,她明白,這些陰謀算計都是自己招來的,墨亦沉沒有理由,也沒有義務幫她。
她也不需要他幫。
她驕傲得隻剩下驕傲了。
“小西……你先出去吧……我和墨亦沉單獨談談。”蔣初摸了摸顧小西的頭,聲音裏是無限的疲憊。
雖然有些不情願,顧小西還是聽話的點了點頭,“如果他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後麵的話到喉嚨又咽了下去,她原本活力的雙眸現在變得有些失落。
你就是告訴我,我也幫不了你什麽。對不起,小初。
仿佛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蔣初搖了搖頭,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沒有關係,自己能夠解決。
從小到大,蔣初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掙回來的,商場上的狡詐和陰謀,家裏親人的算計占便宜,她都一一應付,一路槍林彈雨堅持到了現在,怎麽能就此倒下?
然而頂端的風是那般刺骨不堪,令蔣初越發狼狽,傷痕累累。
經過這一折騰,竟不想已經天黑。
星級酒店的套房豪華奢侈,會客和臥室分為兩室,故此床和沙發有簡約的相隔,是獨立的空間,卻又能隱約看到彼此。
蔣初躺在床上,略微偏頭,就能看到墨奕沉,他整個人窩在了沙發裏,雙手交叉支撐起下巴,半張臉都埋在了陰影裏,看不清表情。
兩個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孤男寡女獨處一室的空氣裏有些許意味不明的曖昧緩緩遊動。
“咕……”
蔣初有些尷尬地捂住自己的肚子,從中午到現在都沒怎麽吃東西,肚子居然餓得開始叫了。
墨奕沉顯然也聽到了這突兀的咕嚕聲,皺起了眉頭,然後拿起旁邊的酒店電話,撥叫了前台。
“喂,酒店服務麽,這邊需要兩人份的晚餐……嗯,牛排……有一份不要放意麵,對……嗯……盡快……”
蔣初有些吃驚,他是什麽時候知道自己對意麵過敏的?
墨奕沉的語氣沒有任何波瀾,麵無表情,仿佛隻是單純在吩咐一項事物,而不是在關心一個人。
像是看穿了蔣初的疑惑,墨奕沉掛掉電話,看了她一眼:“至少現在,你還是我的妻子。”
這是一場相當和諧的晚餐。
兩個人都安靜進食,氣氛沉默但並不尷尬,像是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也可能是蔣初真的餓了,精神上的狼狽通過食物能稍微補給一些。
蔣初甚至有了些許錯覺,自己和墨奕沉,已經存在某種默契了麽。他能懂她?
“蔣小姐,你的麻煩事還真的不少呢。”
蔣初剛剛心裏有點感激,墨奕沉大概是吃飽喝足了,翹起腿,挑了挑眉毛,出口第一句就是嘲諷。
蔣初心裏一陣冷笑,想要他能懂她?除非太陽從西邊升起。
“再怎麽麻煩,也麻煩不到莫大總裁,您坐在一旁看好戲就足夠了。”狠狠地割下一小塊牛排,蔣初回擊道,語氣裏滿是鄙夷。
“哦?原來在埋怨我?”墨奕沉一臉玩味地直起身子,湊近蔣初的臉,“我以為,我的夫人多麽神通廣大,什麽蛇鬼牛神都能應付的來呢。”
“應付你這種小鬼當然是沒有問題。”蔣初從鼻腔裏輕哼了一聲。
沒想到這句話既然沒有激怒墨奕沉,他反而頓了頓,揚起下巴,說:“今天的事,我這邊也有責任,你頭頂的禮花炮其實是墨箐箐布置的。”雖然言辭聽上去像是在道歉,但那盛氣淩人的模樣卻仿佛隻是陳述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
即便過了這麽久,提起這件事,蔣初還是忍不住一陣惡寒,粘稠冰冷的水從頭頂傾盆而下,滿身鮮紅的自己不知道是有多麽狼狽。
不過也很寫實不是麽,自己本來就是這麽滿身是血。
等等,他居然知道是誰安排的,可是他卻不為她做任何辯白!所以,他又像上次酒吧那樣,隻是一個看熱鬧的觀眾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