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清雅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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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開我!放開我!”

    憑蔣初的力氣,對付沈清雅綽綽有餘,她死死拽著沈清雅的手腕,疼得她直叫喚。

    “少奶奶,您和唐秋冥勾結在一起合夥竊取墨氏財團,你們本就是一夥的,對質有何用處?!”

    沈清雅提高了聲音,一邊掙紮,一邊繼續火燒澆油,並向墨奕沉投去楚楚可憐的哀求目光。

    “難道你是覺得惱羞成怒,想要殺人滅口麽!”沈清雅咬著牙,故意把這話說給墨奕沉聽,將最後一根導火線點燃。

    “蔣初!你這個瘋子!”

    墨奕沉本就怒發衝冠,加上沈清雅惡意的點播,蔣初竊取文件的帽子似乎更是扣得嚴嚴實實,不僅如此,她還有要對沈清雅這個“證人”進行滅口的嫌疑!

    “蔣初!你瘋了!你給我住手!”墨奕沉趕緊跟了上來,惡狠狠地咆哮道。

    然而蔣初隻顧氣在胸口,絲毫不理會沈清雅的哀求和墨奕沉的怒罵,她手上加大力度,疼的沈清雅直掉眼淚。

    幾乎是連拽帶拖,蔣初拉著沈清雅已然快要走到樓梯口。

    突然,沈清雅看著蔣初的眼睛有些瘋狂的意味,她撇了一眼墨奕沉還在五步開外的地方,湊近蔣初的耳朵,竊竊低語。

    “你聽,奕沉在說你是個瘋子。他是不會愛上一個瘋子的。”

    “你的這些鬼話留著說給自己聽吧。”蔣初語氣裏是滿滿的鄙夷。

    “蔣初,你已經輸了,墨奕沉會選擇我的,你知道為什麽麽?因為,我懷了他的孩子。”

    沈清雅最後幾個字如同巨大的魔咒一般,讓蔣初剛剛建立起的理智瞬間拆散,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聲線帶著顫抖,這卻正中了蔣初的圈套:“你在胡說什麽?”

    “奕沉他……真的很溫柔,就在你們新婚當晚……”沈清雅聲音輕如鬼魅,恍恍惚惚,一字一句迷惑蔣初,令她逐漸開始崩潰。

    “他抱我抱得好緊……我們接吻,糾纏,一刻都不願分開……”

    “你給我閉嘴!”

    蔣初大吼一聲將沈清雅的話打斷,她心亂如麻,身體已經開始不受理智的控製,緊接著,她揚起手,飛快地給了沈清雅一個響亮的耳光!

    墨奕沉正好趕到,卻根本來不及阻止!

    沈清雅被這一巴掌扇地重心不穩,她裙擺晃蕩了下,竟直直朝後方跌落,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清雅!”墨奕沉伸手去救,卻沒能抓到她。她眼神冰冷嫌惡,他深深地看了蔣初一眼。

    “你真是個瘋子!”

    滿眼的冰冷,仿佛是隔著雪穀吹來的寒風,決絕而疏離。這個眼神冷漠到幾乎令蔣初感到心裏發毛。

    墨奕沉急忙跑下樓梯,扶起奄奄一息的沈清雅,“你沒事吧,傷到哪裏了麽?”

    “奕沉……我肚子好疼……”沈清雅淚眼汪汪地看著他,皺著眉頭像是在承受極大的痛哭。

    墨奕沉猛然間發現她的裙子下侵開了片片血跡……

    “怎麽回事?受傷了麽?怎麽會有血?”墨奕沉心越漸混亂,慌慌張張地按住沈清雅的肚子。

    蔣初有些愣住地看著墨奕沉懷裏的沈清雅和裙子上的一片鮮紅,又想到沈清雅剛才說自己懷孕了,她驚慌失措,害怕地看著墨奕沉,一直搖著頭,嘴裏無序地呢喃。

    “奕沉,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是她自己不小心跌倒摔下樓梯的……”

    “奕沉,我……我好害怕……”沈清雅虛弱地張嘴,臉上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具。

    “奕沉!她在撒謊!你到底相信誰!”大聲喊出這最後一句,幾乎用光了蔣初僅剩的所有力氣,她隻有撐著樓梯扶手才不讓自己倒下。

    她帶著最後一絲希望看向墨奕沉,眼裏是哀痛,是絕望,是無可奈何,是疲倦滿滿。

    然而墨奕沉卻始終沒有再看她一眼。

    “蔣初,你太讓我失望了。”

    他隻是低著頭,語氣陌生而涼薄,仿若從來就不曾認識過蔣初。

    語畢,他把西裝脫下來裹在沈清雅身上,擋住她身上的血跡,然後把她橫抱起來,輕聲說了句:“別怕,我帶你去醫院。”便頭也不回地下樓去了。

    蔣初想要追上去,想要抓住他解釋給他聽,可是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然沒有絲毫力氣。

    她順著扶手軟軟地跌坐在地上,眼睛幹澀得發疼,卻流不出一滴眼淚。

    她徒勞地像前方伸出手,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直到墨奕沉抱著沈清雅越漸遠去,消失在樓梯盡頭。

    樓上的陣陣喧嘩很快引起了樓下沉溺在愉快節日的人們的注意,隻是礙於視線不能及,他們無法得知到底發生了什麽。

    正當有人忍不住想要上去一探究竟時,卻突然看到墨奕沉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他像一個孤獨的王,極具壓迫力,往下走的每一步都令人屏住呼吸。冰山一般的臉龐不泛一絲漣漪,深邃的雙眸裏也冰涼滲人。

    他懷裏抱著一個嬌弱的美人,一步一步走得穩健,像是生怕她有半分顛簸。

    “左尚飛!把車開出來!”墨奕沉朝著人群裏喊了一聲。

    左尚飛更是一臉懵逼,他仔細看了下墨奕沉懷裏的人,那不是他的助理沈清雅麽?

    “小初在哪裏?”先一步問話的確實顧莫北,他也在人群裏,看到墨奕沉抱著別的女人下樓,心裏頓感不妙。

    墨奕沉卻沒有打算回答他,隻是往門口走去,人流迅速為他讓開了一條道。

    “快看!墨總居然抱著小狐狸精下樓了!”

    “墨少奶奶呢?難道他為了沈清雅不顧少奶奶了麽?”

    “噓!小點聲!我說什麽來著!這墨總選誰還真不一定呢!”

    “看不出墨總真的對沈清雅有感情啊!我們以後巴結她說不定比巴結少奶奶還管用呢!”

    “少奶奶那是根本沒辦法巴結!不過少奶奶去哪裏了?”

    人群裏傳來幾個女人的低聲竊語,隨後流言開始愈演愈烈,大家七嘴八舌,全是對剛才樓上發生事情的猜測。

    “哥哥……我們去找找小初吧。”

    眼見著左尚飛被墨奕沉凶巴巴地叫走,小初又不見人影,顧小西開始擔心起來,她拽了拽顧莫北的衣角,小聲提議。

    顧莫北扶了扶金色邊框眼鏡,鏡片下的褐色的瞳孔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他思考了片刻,皺起了眉頭,沒和顧小西多解釋一句,迅速往樓上跑去。

    顧莫北表麵上溫文爾雅文質彬彬,但其實頗有心計,和唐秋冥不相上下。他憑借著墨奕沉的眼神和沈清雅裙底隱約可見的血色便將整個事件依稀猜到了七八分。

    但是他此時來不及找墨奕沉算賬,隻是想盡快確認蔣初現在是否安全。

    顧莫北焦急地跑上了三樓,一眼就看到跌坐在樓梯旁的蔣初。

    她眼神無比空洞,仿佛一個宇宙的黑洞,所有的情緒都在最深處流淌,不被外人所窺探。精心打理的頭發此時已經略微淩亂,美麗的禮服仿佛也黯淡無光。

    蔣初落寞地蜷縮再一角,神智有些恍惚,也不知道在回憶多麽痛苦的事情,身體有輕微的抽搐。

    此時的她全無初進宴會廳的迷人冷傲,隻是像一隻撕去所有偽裝和冰山麵具的普通女人,親情和愛情的雙重打擊令她已然毫無信仰和堅持。

    她已經太累太累了。沒有力氣再去和誰對質,也沒有經曆再去向誰解釋。

    所有的希望仿佛都已經從她身體裏被掏空出來,蔣初如今隻是一副空落落的軀殼。

    “小初……”顧莫北遲疑了片刻,還是走上前輕聲喚了喚她。

    記憶裏,自己上一次見到如此失魂落魄的蔣初,還是在她的母親去世的那一日,就連婚後那天她被顧小西拉到家裏來做客,臉上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笑容。

    見她毫無反應,仿佛已然失聰。顧莫北不留痕跡地將她打量了一下,發現身上並無外傷,心裏頓時送了一口氣。

    他走上前,握住蔣初冰涼的手,“沒事了,一切都結束了,小初,我們回家吧。”

    像是感覺到了一絲溫暖的觸感,蔣初幹澀的眼球略微轉動了一下。

    “回……家……”她茫然地突出兩個字,似乎這個喉嚨此時已經不再屬於她。

    “對,回家。”

    顧莫北將她小心抱起來,慢慢走下樓梯。

    她真的好輕好輕,仿佛隻是一片紙,稍微用力就會碎掉,稍微走快一步就會被風吹走。

    如果說顧莫北心裏的城府如同一片深不見底的汪洋大海,那麽這麽多年以來,他對蔣初的感情便是一直埋藏在海裏最深處的珊瑚,珍貴而迷戀。

    他一直是蔣初的鄰家大哥哥,照顧她,安靜地關注她,隻要蔣初不開口,顧莫北是斷然不會先去打擾。

    他就像一個守護自己重要之物的孤獨騎士,多年來一直與蔣初保持這一段恰到好處的距離,卻又從未與別的女孩子有過親近。

    他把所有的主動權都給了蔣初,他並不清楚她何時會回頭,甚至許多時候根本不奢望她會回頭,隻要能靜靜守著她,對於顧莫北來說就足夠了。

    “哥哥……小初她……”看著顧莫北抱著蔣初走了下來,顧小西急忙迎了上去。

    “沒事,她隻是需要休息。”顧莫北語氣溫潤如玉,帶著春天的和煦微風。

    顧小西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便隨了哥哥一同走出了宴會廳。

    雪還在不知疲倦地降落著,它們在空中旋轉飛舞,最後默默覆蓋上一個又一個人間傷痛,冰冷無情。(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