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病嬌公子和他的龜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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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瓊王府。
“說吧, 你們找本王究竟所謂何事?”夏逸軒此刻坐於上首位置,手裏端一杯玉盞,淺抿了一口,而後一雙淩厲的眸子掃過下座的二人。
“自然是來助王爺一臂之力的”夙玉嘿嘿一笑, 從桌案上拿起一個花糕邊丟到嘴裏便吃了起來。
小王爺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不過麵上卻是嗤笑一聲:“那你們恐怕是找錯人了,本王一個閑散王爺, 吃好喝好,有什麽可助的?”
“埃,王爺別急著下定論啊,這吃好喝好,不一定睡得好不是?”
夏逸軒聞言一愣, 他本以為會是那個長相清冷的男子來做說客, 卻不想他進王府之後卻是一句話都沒說過,反而是這個吊兒郎當的家夥一直說個不停。
“嗬, 你知道妄加猜測本王會有什麽下場嗎?”
夙玉沒有回話, 隻是嘴角一直勾著笑,那狂妄肆意的眼神仿佛要看到夏逸軒心裏似的。
而夏逸軒則是端得一副冷傲蔑視, 隻是氣勢上卻是略輸一籌。
“他說的也沒錯啊, 王爺你最近確實經常半夜睡不著來著”。
“......你給本王閉嘴!”他怎麽把這多話的蠢貨給忘記了。
夙玉朝那侍衛淡淡一笑:“有些事王爺心知肚明,今日就當給王爺送了份小禮,日後若是王爺想通了, 自然可以來找我們”。
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 夏逸軒眸子卻是越來越陰沉。
他近日確是連著幾天睡不著, 太子那蠢貨不死,他怎麽可能睡得著?隻是礙於皇上的寵溺,他一直沒抓到把柄,而今日這份小禮在他看來還是很稱心的。
東瓊乃修真大國,丹藥靈草雖是盛行,但也正因為如此,也十分受到皇上的重視,為了培養靈力更純粹的修士,所有草藥靈丹都是經過層層篩選的,而市麵更是嚴打禁賣假藥。
今日抓的那人他知道,太子一房小妾的窮親戚,仗著西城集市偏遠,無人管轄,便在那為虎作倀,他本也是得了消息想去試探一番,卻不想竟有人搶先了一步,不過好在結果是他願意看到的。
“去查查那兩人的身份”。
“是”。
......
“接下來去哪?”夙玉伸了個懶腰,跟這些人說話真費勁,幹瞪眼就要瞪好久,好在他們溜得快。
“黑市”。
夙玉轉身看著他平靜似水的臉龐呆呆一愣,他連東瓊的黑市都打聽好了?
衛琛沒有多言,隻是帶著夙玉七拐八拐穿過幾個偏僻的巷子,而後在一個破敗的客棧門口停下。
夙玉揮開門前的蜘蛛網,朝那黑漆漆的屋子裏看了看:“你確定是這?”
衛琛從袖子裏掏出一個令牌一樣的東西朝門前的石獅子嘴裏丟下去,不一會隻聽‘吱呀’一聲,客棧的門開了。
一個身穿怪異鬥篷的瞎子拿著油燈走了出來。
夙玉還以為他們要對什麽暗號,沒想到那瞎子好像就隻是來引路的,沉默著將他們帶到客棧後院一顆枯樹前。
瞎子不知道按了什麽東西,枯樹前的地麵突然凹陷下去,朝下麵看去,是黑漆漆而又深不見底的石階。
兩人跟著瞎子走了許久,夙玉看著四周牆麵上的畫卷圖案眉頭緊鎖,他悄悄將衛琛拉過來,表情十分嚴肅,道:“你是不是加入什麽邪教組織了?”
衛琛茫然的看了他一眼:“這隻是黑市的通道入口”。
夙玉皺眉,心底不大相信。
不知走了多久,兩人才到了最下麵,而那瞎子引完路也悄悄退下。
“你很熟悉這裏嗎?”
衛琛,道:“我也是第一次來”。
“好吧,那我們現在先去哪?”
衛琛看著前麵兩條小道,又看了看牆麵上兩個圖案,打算走左邊的通道:“先去看看靈草”。
黑市的東西雖貴,但也是市麵上一般買不到的,夙玉身為一個鬼修,需要的輔助丹藥也十分稀缺,衛琛隻是想來這裏碰碰運氣而已。
夙玉撇撇嘴,他對那些破草藥什麽可沒什麽興趣,不過看兩旁賣靈器的倒是挺多。
衛琛出他的心思,思索片刻道: “你可以自己先去逛逛,我們一個時辰後在這裏入口這裏匯合”。
“好嘞”。
“切忌不要與人發生口角,有什麽事等我來再說”衛琛想起他的性格,又忍不住交代了一句。
黑市也有黑市的規矩,被騙倒是小事,若是發生口角與人打架被人纏上那就麻煩了。
“好了,知道了”夙玉擺擺手便朝一旁賣靈器小道走了過去。
不一會便被一個熱情的老板攔下。
“這位小公子,有什麽需要的,可以進本店來看看啊,我家的靈器種類繁多,而且威力強大,價格還優惠,走過路過可千萬不要錯過啊”
夙玉聽他吹噓的倒是不錯,走進去看了看,貨確實是好貨,不過都長著他買不起的樣子。
“你們這裏有打磨兵器的嗎?”靈器用久了也需要保養,夙玉本來隻想將就將就,不過都已經走到這了,還是看看吧。
老板一雙綠豆眼提溜轉了兩下,滿麵笑容道:“公子算是來對地方了,這片黑市,要論打磨靈器,我們家說第二,可沒人敢說第一”。
嗬,我就靜靜地看著你吹逼。
“那這也能打磨嗎?”夙玉從腰間抽出魍魎鎖,放在桌案上。
這老板一看那到鉤鎖的時候,兩隻綠豆眼都要瞪出來了,東西好不好,行家一看就知道,這把鉤鎖雖然磨損嚴重,已經出現了許多缺口,可身負的煞氣不容小覷,而且依照鎖身構型和圖案來看與上古神器‘妖煞’十分相似。
“能不能,給個話”夙玉看著老板貪婪的眼神,心裏閃過一絲不爽。
“能,當然能,不過......”
“不過什麽?”
老板將目光從鉤鎖上抽離,而後滿懷歉意地對夙玉道:“我們這裏打磨的師父脾氣有點古怪,一月隻接一單生意,而且還要看你們有沒有緣分”。
夙玉倒是來了興趣:“什麽叫有沒有緣分?”
老板解釋了半天也解釋不出來,隨後隻道:“要不然我領你去後麵看看,說不定他今日心情好就接活了呢”。
夙玉挑眉,這是何方神聖,逼格竟然比自己還高算了,反正無聊,見見也無妨。
“不是說見見嗎,怎麽不走?”
老板左右為難道:“公子若要進去,靈器需由我們保存”頓了頓,又連忙道:“不過公子放心,我們這家店信譽十分有保障,靈器怎麽給我們的,我們定會完好無損地還給公子”。
靈器都有自己的靈識,就算他們拿去了,沒有契約綁定,鉤鎖對他們來說也隻是一堆爛銅廢鐵,沒多大用處。
夙玉冷笑一聲,將鉤鎖扔給了他們的下人,就算沒有鉤鎖,他也不跟不懼這些人:“走吧”。
這家店前麵看起來倒是不怎麽起眼,可後麵卻是大有名堂,夙玉跟著他們穿過一條漆黑的通道,而後迎來一道刺目的光,夙玉用手擋了擋,看著眼前的場景,有些驚歎。
他以為煉器師住的地方要不就是一堆破銅爛鐵,要不就是爐火炎炎的,可眼前這地方卻是別致得有些小清新?
木屋前小橋流水,而一老翁正坐在池塘邊......烤魚?
“邛師傅,此間有人找——”
夙玉被這聲音炸了一下,捂著耳朵問:“他是聾子嗎?”
“嘶——”夙玉話音剛落,一個利器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他的鬢角擦過,好在他躲得快,快......個屁。
“哎呦,你他媽......”夙玉摔在地上,看著兩腿之間的大錘-->>
子,十分鬱悶,“臭老頭,你想讓老子斷子絕孫?”
老翁在池邊烤魚,連身形也未曾動過。
身後的小夥計,連忙上前賠罪:“邛師傅耳朵時好時壞,公子莫要介意,嗬嗬,莫要介意......”
夙玉看出來眼前這個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拍拍屁股,走上前去:“臭老頭,你能幫我打磨一下兵器嗎?”
老翁烤魚,一動不動。
夙玉深吸了一口氣,猛地嚎出一嗓子:“臭!老!頭!”
“不能”這回答果斷、堅決並且充斥著一股濃濃的逼格。
“咳咳咳”夙玉一口氣憋在嗓子裏,猛地嗆了一口風。
切,不能就不能唄,不能我就走唄,夙玉翻了個白眼,轉身欲走。
“我不給傻子煉兵器”。
嗬,激將法?連一旁的小夥計都看出來了,你以為我會上當?夙玉眼尾上揚,拖出一抹不屑,而後腳跟狠狠地紮在了原地:“你說誰是傻子?”
夥計:“......”
“去幫我捉一條魚上來”。
看著腳下排了一地的魚骨頭,夙玉嘴角抽了抽,他十分好奇,這老頭是怎麽將這一條條的魚完整地從嘴裏拖出來的?
夙玉雙手環抱著,不知忽然想起了什麽,對老翁道:“捉到魚煉兵器能免費嗎?”
老翁手一頓,這才抬頭看了一眼夙玉:“你是窮逼?”
夙玉大笑一聲:“嗬,窮逼?”
就在老翁和夥計以為他要炫富的時候,就聽他十分狂傲地來了一句:“不明顯嗎?”
老翁從上而下掃視了他一眼,了然於心,隨後道:“一條活魚免一個靈石”。
夙玉嘿嘿一笑:“那我的靈器打磨要多少靈石?”
“五千”。
“......”夙玉回過身望了望那池子,“你這池子裏有五千條魚嗎?”
老翁手裏翻著烤魚,很明顯並不擔心這個問題。
夙玉想著這交易也不虧,這便擼了褲腿下了河。
“嘶——”這水怎麽這麽冷?像是冰錐一樣從腳底直鑽到骨子裏的那種冷。
轉身去看老翁,哎算了算了,也不指望這臭老頭了,夙玉擼了袖子,仔細去瞧著池底,小魚倒是不少。
他也好久不幹老本行了,不過速度與技術總還是在的,在池塘中站定,身體微躬,屏息靜靜等待,然後,
“嘿!”夙玉興衝衝地抬起手,卻發現什麽都沒有,“這不可能!他剛剛明明捉到魚了!”
他抓魚從來沒有失手過,而且他剛剛是真的感受到小魚在手裏亂跳,怎麽拿出水麵就不見了?
夙玉不信邪,又捉了幾次,可結果還是一樣,活蹦亂跳的魚拿出水麵就是什麽都沒有!
老翁在遠處烤魚,也不可能是他作亂,真是見鬼!
如果剛剛還是為了煉器的話,現在捉魚就完全是負氣了,他堂堂一個萬年老王八居然連一條魚都抓不到,這要是傳到地府去,他這龜臉還要不要了?
緊接著,就見一個少年在池塘裏瘋魔了似的撲下去,站起身,又撲下去,再站起身。
兩個時辰過去後......
“抓到了嗎?”老翁走到池邊,麵露微笑道。
夙玉直接癱躺在了池塘裏,任由冰涼的池水浸透在自己身上,哎,這臉不要也罷。
“身上還冷嗎?”
夙玉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你來抓兩個時辰看看......不過說及此,他倒是覺得奇怪,鬼修其實極損身體,他常年體寒,現在卻感覺丹田之處竟有幾股熱流竄過,這老頭......
“這池子裏其實沒有魚,對嗎?”
老翁低頭看著他,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你知道我最討厭別人騙我了嗎,尤其是長得醜還騙我,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老翁聞言嘴角抽了抽,往後退了兩步,轉身欲走。
“不過你如果免費幫我打磨靈器的話,我可以原諒你”。
老翁:“我不做傷天害理之事”。
“巧了,我做的全是傷天害理之事”夙玉起身赤手空拳便與那老頭打了起來。
老翁手裏鐵錘揮動自如,幾下砸在夙玉身上,而他卻是打不痛似的,拚了命地撕扯上來。
“你究竟是什麽人!”夙玉一拳砸向老翁肩側,卻被他側身避了過去。
“渡你之人”。
“嗬,我有何可渡?”
老翁,道:“你身上業障深重,若無人壓製總有一天會闖下大禍”。
“我曹野造殺孽的時候,你恐怕還沒出世,何必在這假惺惺?”算上上一世,‘曹野’已經活了兩世,加起來肯定比這老頭大了,所以夙玉說這話也沒什麽毛病。
“執迷不悟!”老翁眸色一沉,鐵錘運足千斤之力狠狠朝夙玉胸口砸去。
而他沒有靈器護身,剛剛消耗過大,麵對那突然砸過來的鐵錘竟是沒來及的躲過去......
千鈞一發之際,隻聽一聲劍鳴‘錚’地破空而來——
長劍抵住鐵錘揮舞出來的強大靈氣,趕來的白衣少年暗自運力,將鐵錘反向打了出去。
“衛琛!”
衛琛將夙玉帶離幾步之遠,而後素手翻轉直接收了劍,畢恭畢敬地朝那老翁拱手行禮:“師父”。
這下輪到夙玉傻眼了,這臭老頭是衛琛的師父?!
老翁頭頂蓑笠拿開,露出一雙銳利的眸子:“琛兒怎會在此?”
一炷香後,木屋內。
“沒想到時隔多年,衛國公的心魔卻是越來越嚴重了”老翁手裏端起杯盞,卻是哀歎一聲,“那你這次又是為什麽會來到東瓊,而且還跟他在一起?”
老翁不滿意地看了一眼夙玉,夙玉卻是不在意地聳肩,反正媳婦兒是他搶回來的,還能離是咋地?
邛天是衛琛的授業師父,隻是在國公夫人去世的後一年就離開了國公府。
衛琛對邛天自是十分敬重,他極為簡練地將這些天發生的事敘述了一遍,而且也將他與夙玉的隱晦地介紹了一下。
不過邛天卻是十分明了了戳破了這層關係:“你們是夫妻?”
夫妻?夙玉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心裏有些異樣,他們這樣算是夫妻嗎?算吧。
“那可曾圓房?”
“噗!”夙玉將剛喝到嘴裏的茶水一口噴出,這臭老頭怎麽這麽不正經,圓房這種事是能當眾說出來的嗎?!
衛琛倒是沒有多大反應,他知道師父自然是有他的深意的,老老實實答道:“不曾”。
老翁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遺憾地搖搖頭:“你們兩個,誰不行?”
嘿,我這小暴脾氣,夙玉撩起袖子都準備上去揍人了,又被衛琛瞪著幹巴巴坐了下去。
老翁這一看就明白了:“你們不曾想過雙修嗎?”
“雙修......”
這老頭的想法已經突破天際......
老翁解釋道:“琛兒中的毒乃是‘炙火’,每次發病便如同置於烈火中燃燒,而你修鬼修,身體常年骨寒狀態,陰陽結合,不是最好的解毒方法嗎?”
邛天解釋得一本正經,夙玉的臉早就‘轟’地燒起來了,而他不好意思地轉身去看衛琛,卻見衛琛正麵目表情地聽著,而且好像還很認真,而且淺色的眸子裏好像還透露著些許蠢蠢欲動......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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