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莫……”願索眼睛瞪得溜圓, 說話直結巴，像個卡帶了的小隨身聽一樣。

    當啷——

    願索兩隻手扯著衣角，過分緊張撞掉了桌邊的灰色的小鼠標，兔子的水杯也被撞翻, 水順著桌麵蜿蜒著流下來……

    直播間的彈幕再次刷屏：

    “小可愛剛才是在麽麽麽？”

    “親親小可愛, 麽麽啾~”

    “麽麽噠麽麽噠mua! (*╯3╰)”

    “是我幻聽了麽, 我怎麽好像聽到莫易程的聲音了？”

    “同聽到！”

    “啊啊啊到底什麽情況？”

    “不要亂講話啊，巧合而已！”

    嘶啦——

    【汪星來客】掉麥。

    下麵彈幕一片大呼遺憾，接下來就是猜測這位萌萌的小可愛究竟是何方神聖。

    “聽聲音像個高中生啊？”

    “軟糯不代表低齡啊！感覺是個軟萌學長……”

    “求露臉！”

    “啊啊啊那個是長弓的小號啊！好像是知道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明明聽到莫大大的聲音啊！”

    主持人在一片離題的網友評論中, 強作鎮定地試圖將話題拉回來，繼續下麵的環節。但是這一場直播的結尾, 注定是在跑偏的不歸路上越走越遠了……

    ——

    遊戲裏。

    願索小心翼翼地關了電腦，在莫易程低氣壓的注視下，取了抹布，蹲在地上吭哧吭哧地擦著杯子灑出來的水, 邁著短腿噠噠噠前前後後跑了三趟, 才總算把那一點點水清理好。

    莫易程好整以暇地盯著屏幕, 也不戳穿地都要擦破了的事實。小東西無非就是想要拖延時間, 那就看看他能拖延到什麽時候，今天的事情，非要有個交代不可。

    願索也知道自己避無可避，第三次把地麵“擦幹”以後, 送回抹布，規規矩矩地站在了電腦桌的旁邊, 沮喪地垂著頭，一副我知道錯了的樣子。

    莫易程深吸了一口氣，解開了襯衫最上麵的扣子，呼吸順暢一些。

    “說吧。”

    “嗚……”說什麽？願索不是不想回答，是不知從何說起。

    “不是說今天晚上要看電影麽？怎麽會跑到直播平台上去了，還有那些……賣萌的話是誰教你的？”莫易程語氣倒沒有帶著責怪，隻是要比平時沉了幾分。這小東西不聲不響竟然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

    願索忙著擦地的時候，莫易程看了一眼微博，最新的熱門話題已經是#小可愛萌到吃手手 # 當然……更令人覺得有些刺目的是#長弓小可愛#話題竟然在#莫易程 小可愛 #的上邊……

    願索訥訥的，張了張嘴吧，一個一個的認真回答莫易程的問題：“那個……電影已經看完了，嘟嘟是快進著看的。”

    莫易程：“……”

    願索繼續說：“我……我跑到直播平台，是因為找到了一份兼職，可以人在家中坐錢到卡中來。老板說是一個小時就可以賺100塊呢，隻要打字就好。”在願索的思維裏麵，100塊軟妹幣就等於10000個遊戲裏麵的金幣！所以100塊對他來說是個十分龐大的數目。

    莫易程：“……”所以才每天對著個文檔打個不停麽？

    “那些……那些話，是我自己在表情包裏麵找的，說是噴人最厲害了……”願索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莫易程徹底怔住，幾乎被這個劇情給搞得難以招架，影帝演過這麽多的劇本，這個……最意外了。

    “兼職？”

    願索支吾了一下，想要解釋又不知道怎麽說好，索性就去拿了自己的平板，打開以後，給莫易程看微博下麵僅有的兩條評論，其中一條就寫著：招聘打字員：當日結算，每小時100塊，適合學生或者在家帶寶寶的……

    莫易程閉了閉眼睛，叫願索把平板關了。

    願索聽話地關機，側目偷瞄莫易程。

    “……莫易程？”見莫易程半天不說話，叫名字的時候有些怯怯的。知道自己這次犯了錯很可能還惹了禍，於是討好地又叫了一聲，“莫易程。對不起，我……我錯了……我不是一塊好的小餅幹。”

    莫易程：“……”

    算……算了，小東西無非就是社會常識極度匱乏罷了，兼職也是進取的表現，影帝在心裏麵進行了高效而快速的自我說服，臉色終於好了一些。

    不過，這小東西今天竟然說謊了！之前問他，還講要看電影和畫畫，結果是上網去-->>

    “噴”人，現場直播在線幾十萬，這小東西膽子實在是太大了，萬中之一暴露了身份怕是會留下什麽隱患。現在他為了願索叫人四處搜集調查相關的資料，所以並不排除其他的玩家也在同時行動。

    “從今天開始，你上網的時間要受到限製，接觸學校以外的人要提前報備，也不準你再想去賺錢的事情。”莫易程說著，語氣刻意加重了一些。

    願索聽完，略帶遺憾地垂著頭，然後又抬起來，試探著問：“那……那這次的工資可以收嗎？老板說可以網絡轉賬的。”收了工資可以給莫易程買禮物。

    莫易程回答的幹脆：“不準。”

    “唔……”願索想到自己辛辛苦苦這些日子確不能收到薪水，鼻子一酸，可更難受的是，他已經看好了一份禮物，準備叫長弓在現實世界買了帶給自己，然後好當做生日禮物送給莫易程的。“可是，我想用薪水買東西。”願索最後的爭取，試圖叫莫易程回心轉意。

    “你買什麽可以告訴我，無論是什麽東西都會買給你，但是外麵的世界很複雜，你這個樣子叫我很不放心。如果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就真的生氣了。”莫易程見小東西不死心，便有些心急，怕他日後再背著自己去做所謂的兼職，闖了禍倒不怕，被人騙了遇到危險就得不償失了。

    願索還是第一次被莫易程這樣訓斥，立刻就嚇得一動都不敢動了，囁嚅了幾下，聲音弱弱的，“對不起。”

    “好了，去收拾一下，準備休息吧。”莫易程準備今天給小家夥一個教訓，便沒有像平時那樣教訓以後再溫言安慰。

    願索連忙把自己的小桌子，椅子，電腦桌上麵的東西都一樣一樣收拾整齊，然後去洗澡。

    莫易程上車，叫陳糾直接開回家。

    同時搜了一下今天晚上的事情，果然今晚願索的【汪星來客】噴人事件在網上的熱度已經達到了白熱化。

    對於願索身份的猜測，分成了“軟萌小天使”和“軟糯學長”兩個陣營爭論不休。願索“噴人”的音頻被下載下來，在網上被瘋狂的轉發，很多人都大呼可愛，甚至設置成了手機鈴聲。還有一部分人揪著同莫易程聲音極為相似的“嘟嘟”不放，但是苦於沒有石錘隻能作罷。

    至於當事人主播長弓，一口咬定是自己的賬號被盜，整件事情同自己沒有半毛錢關係！

    莫易程手指一頓。

    長弓？願索用的號碼是這個人的？

    願索洗完澡，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整個人都懨懨的，眼睛鼻尖都紅紅的，大概是怕莫易程看到，低聲打著招呼就乖巧地鑽進了被子裏。

    莫易程歎了口氣，把人叫起來。

    願索聽話地背對著莫易程坐在床邊。莫易程無奈地搖搖頭，點擊吹幹頭發，電吹風啟動，願索細軟的頭發很快就吹好了。

    莫易程想了想，問道：“你今天用的登錄賬號，是長弓的？”

    “嗯，是的。”願索始終垂著頭，眼圈紅紅的，還是老實的回答問題。

    “長弓是你之前說的一起坐校車的精靈？”

    “嗯嗯，是他。”

    如果這個遊戲主播真的同願索口中的長弓是一個人，那麽隻要順著長弓這條線找下去，就能找到其它的“玩家”，或許就可以得知更多遊戲的信息。

    隨著時間的推移莫易程愈發的對遊戲失去安全感，手機裏麵的小東西是真實存在的，遊戲是真實存在的，可是一切又是那麽的脫離掌控。一旦出現任何的意外，即便是他又再大的財力也是於事無補無能為力，所以他隻能通過各種手段多方麵獲取信息，之前闞銘已經得到了一手英國那邊的消息，非常有可能就是一個“玩家”的存在，但是礙於各種原因許多線索都斷掉了。現在的這個長弓……更是一個良好的突破口。

    莫易程在網絡上找到了一張長弓直播時的截圖，叫願索確認。

    願索仔細看了看，“嗯，是長弓。”

    莫易程急著趕緊聯係闞銘，再找陳昇了解一下今天後麵的事，便對願索道：“牛奶在床頭，喝一點，然後漱口再睡覺。”

    願索依然是乖巧地回應，兩條腿耷在床邊，一口一口把牛奶喝掉，嘴巴上喝出了一個小奶圈。

    莫易程匆匆退出遊戲，電話給闞銘，叫他立刻去調查zz直播平台上的遊戲主播長弓，包括他所有的信息，都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到手。

    願索喝完了牛奶，把杯子拿到廚房洗幹淨，又漱了口，回到床上，鑽進被子裏麵。床上軟軟的還很暖和，可願索的心還是有點難過，好像被誰捏住了一樣，悶悶的。

    就像在浴室時候勸解自己的那樣，莫易程是為了自己好呢，而且是自己說謊騙人在先，被批評了也是應該的！

    買禮物的錢雖然沒有賺到，但是可以再送別的禮物呀，實在不行的話就自己動手做一個！這樣想，心裏麵就好受了不少，抱著暖暖的被子緩緩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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