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圈小可愛”微博上上的熱度漸漸冷卻。無論大家怎麽扒, 也沒能找到那個一口軟糯狂噴“你們是哪塊小餅幹”的“噴子”。

    放學的校車上。

    願索抱著平板，惴惴不安，今天回去一定要認認真真的和莫易程道歉，態度要誠懇。

    就在願索在心裏拚湊道歉話語的時候, 校車後排突然有鈴聲響起。

    “你……你們都是哪塊小餅幹……”竟然是願索昨晚在直播時候的語音。

    願索一驚, 連忙轉頭, 正對上素衣笑眯眯的眼睛。

    “嘟嘟，還不承認？我已經反複發對比過了，這個聲音一定是你！”素衣早晨已經逼問了一波, 願索怕繼續闖禍，說什麽也不肯承認網上的噴圈小可愛是自己。

    長弓依然頂著黑眼圈, 回頭瞥了一眼，“有這閑工夫不如好好構思大綱，好回去日萬，日入五毛也能買個冰棍吃不是。”

    “啊啊啊啊！傅長弓, 你早晚毀在這張嘴巴上麵！”素衣恨不得打爆他的狗頭。

    長弓幫願索解了圍, 結果自己陷入了被素衣各種損的旋渦之中, 有些話願索聽不大懂, 但是中間出現最多的一個字眼就是“狗”，而且長弓似乎……並不介意。被罵煩了，索性就伸出手快速地巴拉巴拉耳朵，又抽抽鼻子, 把夾克往上一裹，包住頭睡覺去了。

    素衣氣撒的差不多, 就又回來逼問願索，願索招架不住，正左支右絀的時候，校車到站了！願索如蒙大赦，連忙輕輕推了推長弓，“長弓，我要下車啦~”

    長弓從衣服裏麵伸出頭，把願索送下車，回來繼續睡，把後麵素衣的碎碎念當成催眠曲。

    願索推門回到家。

    今天莫易程又不在家……

    雖然昨天惹了禍，被莫易程訓斥了，願索一整天沒有見到莫易程，心裏還是想的，推開門不見人，心裏麵空落落的。

    來不及放下書包，就跑去看係統的留言簿，因為係統的留言簿在屏幕比較高的位置，願索每次都要搬一個小凳子踩著上去，可是這次太著急了，就直接跑過去，跳著去點擊屏幕上麵的【留言】

    叮！

    係統提示：您的留言信箱未讀信息為0。

    唔……怎麽會呢，莫易程每次有事情，不能等他放學都會留言的。願索不死心地又搬來小板凳，把之前的一條條信息都翻了一遍，點擊刷新，十分鍾以後飽滿的額頭上都有些細密的汗珠。

    “真……真的沒有。”願索從小板凳上下來，失落地放下書包，又把小板凳擦幹淨擺好，然後坐在沙發上，覺得四周出奇的安靜，好像……比平時要安靜很多，安靜到他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得那麽真切。

    就這麽呆呆地坐了一會，心裏麵慌亂的很。莫易程沒有等自己放學，也沒有留言，而且外麵的天色越來越暗了，已經過了平時吃晚飯的時間，莫易程還是沒有出現。

    願索中午吃得少，肚子已經叫了兩次，但感知上並不是很餓，似乎所有的感官，都被緊緊揪起來的心髒給代替了……

    莫易程，還在生氣麽？

    願索起身，想著還是先把自己收拾好，一會莫易程回來，再好好道歉，莫易程人那麽好一定會原諒自己的。

    可心裏雖然這麽想著，願索去拿小書包的手還是微微抖著，回到臥室，換下了校服，打開冰箱，裏麵有一些備用的水果、零食和蔬菜，願索拿了一瓶牛奶出來，然後坐會到沙發上麵，插上吸管小心翼翼地喝了。

    喝光了一小盒牛奶以後，又猶豫了一會，願索終於鼓起勇氣，跑到了係統屏幕前麵。點擊：給玩家發送文字消息。

    “莫易程，你什麽時候回來呀？”

    點擊發送。

    十分鍾，願索一直站在牆邊，等著莫易程的回信，可是係統始終沒有任何的消息推送進來。

    願索揉了揉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編輯了一條信息。

    “莫易程，我已經自己吃過晚飯啦。我以後都會聽話，不會惹你生氣了。”

    手顫抖著點擊了發送。

    一個小時後，願索在牆邊站得小腿發麻，可就是不肯離開，不時的就要點開休眠的屏幕，查看根本不存在的回信。

    就在這時，願索突然感覺到腳底一陣顫動。房子似乎都跟著晃了起來，願索腳下不穩，直接就坐倒在了地上，同時屋外傳來的劇烈的聲響，似燃燒炸裂的木頭一般，窗外的路燈瞬間全部都滅掉了，就連天上的月光都好像被厚厚的幕布遮住了，完完全全沒有了光亮。

    願索瑟縮了一下，杵著地板站起來，翼翼小心地走到床邊，朝窗外看去……

    外麵的世界……

    消失了……

    就像是掉進了無邊的深淵黑洞之中一樣，沒有任何的生氣和光亮。

    這種感覺……

    願索驚駭地連退了幾步，突然間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這是……這是他還沒有遇到莫易程時候的境況！是他還是一個無主小精靈的時候，係統的初級設置。外麵永無盡頭的黑暗，就同靈魂脫離軀體，飄蕩在無邊宇宙時候一般，是那樣的令人絕望和恐懼！

    莫易程……不要自己了麽？心口頓時像是破了一個大洞一樣，痛得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又是一陣輕微的晃動，屋子裏麵的燈突然間滅掉了！隻有應急燈還發出微弱的光線，不至於完全失去視覺。

    願索腳下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摔倒在地毯上，一條手臂磕在茶幾的棱角上，疼得倒吸了一口氣，黑暗中眼眶雖然-->>

    紅了，可卻依然堅強的咬著嘴唇沒有哭出來。

    不會的，莫易程不會卸載自己的，莫易程答應過的！

    今天……今天早晨的時候不是已經和好了麽，而且自己已經保證以後都不會再犯了啊。

    “刺啦——”用來同玩家聯係的屏幕閃現了雪花，伴隨著刺耳的聲響，隨即也暗了下去，最後進入了關機狀態。

    地上突然多了幾個水滴的痕跡，屋子裏麵抽噎的聲音小小的。

    願索抱著手臂，蜷坐在沙發和茶幾的空隙處，把頭埋起來，不敢看外麵。

    真的被拋棄了……

    ——

    慈善晚會進行的非常順利，莫易程代表公司捐款結束，又同一幹大佬寒暄了一陣，便叫陳糾去取車，準備回家。

    時間已經過了九點了，小東西平時睡覺的時間被規定在十點到十點半，現在回去問問晚飯有沒有吃飽，或許兩人可以再吃一點夜宵，然後催促著上床睡覺了。

    陳糾幫莫易程開了車門，外麵等著的記者簇擁上來拍照，安保將人攔下來，莫易程的車才順利離開。

    鬆鬆領帶，莫易程把手機拿出來，立刻便有一條微信的熱門信息推送在頂端彈出來。是一條c省某處地震的信息，震級中等，不過幸好震源中心在人煙稀少的地方，並沒有造成太多人員的傷亡。

    莫易程快速地瀏覽了一下信息，然後關掉。

    點擊遊戲。

    遊戲載入……

    平時這款遊戲的載入速度是極快的，幾乎不需要等待，即便是在信號並不好的劇組，也沒有出現過載入等待的事情。

    莫易程等了一分鍾，眉頭漸漸緊蹙，放鬆的脊背再次緊繃起來。退出遊戲，關閉所有的程序，再次載入，這次的進度條似乎比之前迅速快了一些，可依然是卡在了95%那裏，遲遲難以進入遊戲界麵。

    幾分鍾後，遊戲依然顯示載入失敗，莫易程徹底慌了。

    又十分鍾後，莫易程握著手機的手都有些發抖了，可遊戲重新加載後依然卡在95%

    “陳糾，停車！”莫易程厲聲。

    陳糾一腳刹車踩下去，將車停靠在了路邊。

    莫易程打開車門下車，他隻覺得車內的空氣憋悶的很，路上行人、車輛都十分稀少。

    莫易程迅速的用另一部手機聯係了闞銘，叫他立刻聯係公司的技術部，叫人來處理手機的故障。

    闞銘在手機的另一邊頗為驚訝，他甚少見到自己的老板如此慌亂，甚至是失去了良好的判斷處事能力。莫家的公司大多娛樂和地產，技術部門管理計算機網絡硬件方麵的事情，一款手機遊戲擺在麵前就是隔行如隔山。

    “二少，不如我們聯係一下陳總吧，他同遊戲公司和技術開發那邊聯係的比較密切，而且陳家似乎也在嚐試進軍手遊市場，應該可以找到合適的人來處理。”闞銘道。

    遲疑了一下，遊戲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是現在的情形又由不得他，“……好，我來聯係陳昇。”

    掛斷了電話，莫易程把手機打到陳昇那邊，陳昇正在和一群朋友買醉，電話那邊背景音樂震耳欲聾。

    “陳昇，你現在在哪，我馬上過去找你！”莫易程的聲音急迫，同陳昇印象裏麵那個天塌不驚，的莫易程大相徑庭。

    “好。”陳昇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麽大事，回到包廂，和朋友打了招呼，拎了外套就往外走。在門口站了還不到五分鍾，莫易程的車就到了。

    莫易程迅速從裏麵幫陳昇打開車門，示意他立刻上車，陳昇跳上車，問：“出什麽事了？”

    “陳昇，這件事，你要幫我，而且務必要守口如瓶。”莫易程目光極其嚴肅。

    認識這麽多年，莫易程還是第一次這樣和自己說話，陳昇緊張地拉了拉衣領，“好，你說。”

    一個小時後。

    遊戲依然沒能登錄成功。

    莫易程在陳昇的辦公室踱步。陳昇請來的技術專家看過手機和遊戲以後，也沒能迅速的解決問題。在技術人員看來，“精靈重生養成”遊戲隻不過是一款程序十分簡單的低端手遊，至於為什麽沒有辦法登錄，很可能是手遊的程序端出現了問題，這個是從手機這邊無法用技術手段解決的。

    陳昇掐斷不知道第幾顆煙，“易程，要不你把手機給我，我再找人……”

    “不行。”莫易程想也不想地打斷，順手將脖子上的領帶扯下來，丟在真皮座椅上，微微閉目，背對著陳昇站在落地窗前。

    已經是22:35分了。

    莫易程現在滿腦子都是願索一個人在家裏麵，聯係不到他，會不會害怕。更可怕的是，如果遊戲端的故障能不能解決，或者是解決以後程序出現問題……後果都是不堪設想的。這就是他為什麽早早就叫闞銘在世界範圍內調查遊戲的事情，為的就是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可事情還是發生了!

    莫易程單手扶額，捏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陳昇。”

    “嗯。”陳昇應了一聲，半天發現莫易程不過是無意識地叫了一下自己，似乎並不打算說什麽。

    終於，莫易程猛然地抬起了頭，立刻大踏步地朝門外走去，闞銘和陳糾一直都守在門口，見莫易程推門出來，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莫易程的眼底有些發紅，因為活動精心打理過的劉海也變得淩亂。

    “闞銘，你來開車，我們現在馬上去找那個長弓！”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