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銘的眼睛一亮, 是啊，這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如果長弓同這款遊戲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那麽現在遊戲出現故障，找到他或許就能得到有用的線索了。

    莫易程快步走向電梯, 陳昇一直不放心地跟在後麵。

    四個人兩輛車, 急速地駛向了綠園區。

    車子剛開了不遠, 莫易程的手機突然傳出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叮！

    莫易程的手一抖，急速地指紋解鎖，果然是遊戲登錄成功發出的聲音！可隨即他便發現了不對勁！

    願索的公寓很黑, 窗外更是一點光亮也射不進來，客廳隻有一盞應急燈亮著, 在漆黑的夜晚隻能勉強叫人看清楚屋內的陳設。

    平時莫易程一出現，非隱身的狀態下，願索都會第一時間來打招呼，可現在滿室的寂靜, 安靜的叫人心顫。

    莫易程焦急地叫了一聲, “嘟嘟？”

    遊戲裏麵沒有回應。

    “嘟嘟, 你在麽？”莫易程盡量叫自己冷靜下來, 放緩聲音。

    前排開車的闞銘聽到了莫易程說話，依然未動聲色的急速駕駛汽車。

    莫易程又叫了兩聲，一聲比一聲要急切。

    突然，屋子裏麵發出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是……從沙發和茶幾的空隙發出的！因為沙發和茶幾都是深色的, 又在背光處，所以莫易程才一直都沒有注意到, 原來願索是藏在那裏。

    莫易程一顆懸著的心終於稍稍回落。

    “嘟嘟。”

    願索動了兩下，從小小的縫隙裏麵起身。身子因為蜷縮的太久，手臂和雙腿都僵硬了，動一下都一陣陣的麻脹，不得不又坐回去。

    “唔……”小小的聲音發出來，像一隻被遺棄的小貓。願索已經在這裏坐了一個晚上，可是莫易程依然沒有回來。黑暗中一雙大眼睛亮亮的，臉上的淚痕還沒有擦幹淨。

    莫易程漸漸發現，嘟嘟似乎……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也看不到自己。於是他開始嚐試用文字發送信息進遊戲，可是遊戲雖然顯示已經發送，但是願索那邊卻依然沒有絲毫的反應，明顯是信息根本就沒有發送到。

    就在這時，莫易程看到願索再次掙紮著從沙發的空隙站了起來，兩隻手抹了抹眼睛，應該是……哭過了，莫易程呼吸都跟著一窒。

    願索站在原地緩了緩，等兩隻腳都不再麻了，才從客廳一步一步地走向書房，因為屋內太暗，有幾次就差點撞到牆角，或者絆在雜物上麵，短短的從客廳到書房的一小段路，莫易程看得心驚肉跳冷汗直流。

    願索進了書房，書房的應急照明燈比客廳的要稍稍亮一些，同時莫易程也看清楚了願索哭花了的小臉。

    願索想了想，蹲在身子，打開書櫃下麵的小抽屜。

    莫易程知道裏麵放的是什麽，願索其它的畫稿都收在上麵的一個大櫃子裏麵，這個相對隱蔽的小地方，是願索偷偷存放自己畫得莫易程圖畫的地方。

    小東西這是……

    願索把裏麵的畫都拿出來，抱在懷裏麵，抱了一會又放了回去，然後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抽了兩下鼻子，眼圈又紅了起來。

    “莫易程。”一開口，嗓子已經啞了。

    莫易程心疼的幾乎不忍心看下去。

    “嘟嘟不想做沒有玩家的小精靈，也不想做別的玩家的小精靈。”

    “莫易程，我以後再也不闖禍了。”

    “莫易程，我再也不去兼職了……”

    “莫易程，以後我都乖乖的，你能不能別不要我……”

    黑暗中，嘟嘟靠著書櫃，再次蜷坐下來，一聲聲的叫著莫易程，聲音又啞又可憐。

    莫易程感覺心上像是被戳了幾個血窟窿，血怎麽也止不住。

    “闞銘，再開快點！”莫易程強製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他必須要冷靜，現在需要做到的就是盡快找到那個叫長弓的，如果他真的也是從遊戲中來，那麽自己就可以通過長弓玩家的手機聯係到遊戲製作方，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一定要盡快恢複遊戲的正常運行！

    “是。”闞銘加快了車速。

    莫易程掛著藍牙耳機，願索小小帶著哭腔的聲音發出的每一個字都好像利刃一樣。

    “再快點。”莫易程命令。

    陳昇和陳糾在一輛車裏麵，陳昇喝了酒不能開車。

    “莫易程這是瘋了，平時那麽謹慎的一個人，這車超速了吧。”陳昇看著前麵越來越快的車道。

    陳糾不置可否，隨即一腳油門也跟了上去。

    陳昇沒有準備，身體被慣性帶著向後一撞，“我去，助理同誌，你們莫家的人都瘋了是不是……”

    陳糾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陳總，您坐好，我得跟上莫哥。”

    兩輛車在深夜的街道上急速行駛。

    很快就到了白天莫易程同闞銘到過的地方，不似中心區的繁華，這裏的街道兩側最多就是兩排路燈，外加一些新起的樓盤掛著稀落的霓虹。筒子樓那邊，則整個都暗了下去。

    幾個人將車開到了筒子樓的小區外麵，莫易程率先下了車，闞銘開了手電跟在後麵。

    因為害怕人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陳昇和陳糾等在下麵。

    兩人快速的上到了三樓，莫易程不等闞銘動手，便敲響了303的門。

    裏麵沒有回應。

    “老伯！”莫易程敲門，力度愈發的大。

    沒有敲開傅家的門，對門的小青年卻蓬頭垢麵地推門出來了，手裏麵還拿著一個雞毛撣子。

    見到莫易程和闞銘，最先認出了闞銘就是白天來過的人，放下了手中的雞毛撣子，抱怨了一聲，“兩位大哥，深更半夜的，你們這樣擾民啊！”

    闞銘連忙道：“抱歉，我們要找這戶人家的人，有急事，打擾到你實在是對不起。”

    小青年使勁撓了撓頭，“可兩位大哥，家裏根本就沒人，你們敲了沒用啊！那大爺每天晚上得十一點以後才能回來吧，這還得半個小時呢。”

    莫易程連忙問，“一個老人怎麽會這麽晚回來？我們得去哪能找到他？”

    小青年說：“就樓下巷子口的餛飩攤，你們……”話說到一半，借著樓道裏麵昏黃的燈光，他似乎是認出了莫易程，“你……你……你是……莫易程！”

    莫易程不等他說完話，抬步就已經衝向了樓下。

    闞銘轉身對小青年道：“你認錯人了。”隨即也跟著下了樓。

    小青年揉揉長時間打遊戲有些酸痛的眼睛，心裏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一臉疑惑的關了門。

    莫易程跑下了樓，先一步跳上了駕駛位置，闞銘見狀連忙跟著上了副駕駛。陳昇和陳糾本就等在車裏麵，看兩人出來發動了車子。

    莫易程急速將車倒出校區，撞翻了旁邊的一半人高的鐵皮垃圾桶，車身留下一道劃痕。調轉了車頭，莫易程踩下油門，將車開到了來時路過的一條小巷，他對那個亮著燈的小餛飩攤有印象！

    住在這條街上的人都知道，巷口有個餛飩攤。

    住在這條街上很多年的人知道，巷口的這個餛飩攤開了幾十年。

    攤主從最初的兩個中年夫婦，到一個老伯。無論寒冬暑夏，餛飩攤都會在晚上的時候亮起一盞小燈，晚歸的人到那裏去買上一碗熱乎乎的薄皮餛飩，溫暖了饑腸轆轆的胃，也溫暖了人生路上難耐的嚴寒。

    這會，餛飩攤的老伯準備收攤了，老伯把最後一碗餛飩煮好，用袋子包好。

    餛飩攤的一條長椅上，趴著一條中華田園犬，金黃色的皮毛，眼睛懶懶得半閉半睜，見老人收攤，就從長椅上跳下來，伸了個懶腰，然後跟著老伯一塊忙前忙後。

    兩道強烈的光線陡然間從巷子照了過來。

    大黃狗眼睛被晃了一下，躲閃，然後再看，發現是之前開進去的兩輛豪車。這種地方深夜出現豪車，還是兩輛，確實挺令人驚奇的，不過現在它隻想快點幫著老伯收拾東西，然後好回家了。

    誰料，車子在餛飩攤前一個急刹車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從裏麵下來兩個男人。

    為首的手裏麵死死地抓著一部手機，大黃狗看清對方的臉，愣了一下……

    “老伯！”莫易程沒有注意到地上驚詫地看著自己的大黃狗，而是徑直走向了正在收攤的老伯。

    “老伯，您好，我們白天見過麵，您還記得我麽？”莫易程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老伯抬頭看了一眼，“啊，記得，你們怎麽又來了，是要吃餛飩？今天沒有了，想吃得明天來了。”

    莫易程道：“老伯，我們深夜來打擾您是因為遇到非常嚴重的問題，請您務必告訴我傅長弓在什麽地方。”

    老伯收東西的手一頓，“白天的時候我不是都告訴你們了……”

    “老伯！”闞銘上前，“老伯，我們真的有非常要緊的事情想要見您的孫子傅長弓，我們沒有任何的惡意。”

    “……哎，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這麽難纏，之前也有一些小青年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信息，跑來這裏找長弓，說是要簽名，你說他一個狗小子，你要他簽名又什麽用呢。”

    “老伯。”莫易程見老人一把抓住老人的手腕，控製不住力道，略微有些顫抖道：“老伯，我的小精靈出事了，我需要長弓的幫助。”

    老伯原本淡定的表情，在聽到“小精靈”這三個字的時候，終於有所東動容了。

    “你……你說什麽……老人家聽不懂。”

    莫易程在老人的反應中已經得到了答案，他扼住老人的手腕，再次誠懇地說：“老伯，我求您，任何的條件我都可以答應。我的小精靈是您孫子的朋友，他叫嘟嘟。”

    莫易程話音一落，之前一聲不發的大黃狗突然叫了兩聲，急切而又震驚。

    老伯聽到大黃狗叫，猶豫了一下，竟然對著大黃狗道：“他們說的是真的？”

    大黃狗立刻點了點頭。

    老伯又道：“叫嘟嘟？”

    大黃狗再次點頭，叫了一聲。

    莫易程看了一眼大黃狗，似乎明白了什麽，震驚之餘，還是先想到要恢複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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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老伯，求你幫幫我。”說完，莫易程便低頭看著地上的大黃狗，又說了一句，“求你幫幫嘟嘟。”

    “汪汪汪！”大黃狗叫了兩聲。

    老伯歎了口氣，拍拍莫易程的手，“行了年輕人，有什麽事我們慢慢說，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你這麽抓了。”

    莫易程連忙放開手，然後道：“那就請您上車吧，還有……您的狗。”

    老伯道：“上車沒用，這狗小子在外麵的時候是不會說話的，你問也問不出什麽，得回家，他進了遊戲裏麵，就能交流了。”

    於是莫易程連忙道：“那好，我們馬上回您家。”示意闞銘把老人家請上車，又補充了一句，“我另外的兩個朋友在這邊幫您收攤。”

    老伯這才放心地摘下圍裙，跟著莫易程上了車。

    被留下收拾餛飩攤的陳昇怨念地直跳腳，然後擼起袖子，“本少爺今天算是為人民服務了。”然後和陳糾一起開始收攤。

    莫易程和闞銘帶著一人一狗，又回到筒子樓，老人走得不快，莫易程在一邊記得直握拳頭，恨不得上去把人背起來上樓。不過這也叫他得了空打開手機，查勘嘟嘟現在的境況。

    房間裏麵還是一片昏暗，願索一直在書房的地上坐著，大概是累極了，靠在書架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不過睡得很不安穩，像是做了什麽夢，眉頭緊緊地皺著。

    平時莫易程連願索光著腳丫在地上走兩步，都要心疼一下，後來幹脆在臥室和客廳都撲了厚厚的地毯。現在這小東西，竟然就在夜晚冰涼的地板上一直坐著，還睡了過去。莫易程看得心疼，又無能為力，隻能暫時先關掉屏幕，然後對一直跟在老伯身邊的大黃狗道：“你是長弓？”

    黃狗輕輕汪了一聲。

    果然，小精靈是可以從遊戲裏麵出來的，相比是升級到一定級別或者是達到時限才能夠實現的。這也印證了之前莫易程對“牛奶”事件的猜測，隻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件事情的時候。

    幾個人終於艱難的上到了三樓。

    老伯掏出鑰匙開門。

    門才開了一道縫，大黃狗就搶先順著門縫鑽了進去。

    等莫易程他們跟進來的時候，大黃狗已經用爪子打開了家裏的一台老式電腦。緊挨著這台老舊電腦的是一台高配置，外觀十分炫酷的新型電腦，順帶著各種配置都極其的精良。

    電腦開機啟動成功，大黃狗用爪子靈活地移動著鼠標，然後雙擊桌麵上的一個遊戲圖標。正是同莫易程手機上麵一樣的“精靈重生養成”遊戲，不同的是這個圖標是以長弓的形象為原型，也就是一隻中華田園犬。

    遊戲啟動成功，長弓一個躍身就從向了屏幕，一陣亮光閃過……黃狗憑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電腦遊戲界麵裏麵的少年長弓。

    遊戲中的少年，正是網上擁有眾多粉絲的遊戲主播——傅長弓。

    快速了接受了黃狗=精靈=長弓的事實，莫易程同時也確定了，至少這款遊戲尚在運行，因為從長弓這裏目前的情況來看，遊戲並沒有出現故障。這就是說，莫易程完全可以通過長弓，同係統再次取得聯係！

    莫易程將這幾隻手機中遊戲的現狀快速地講了一遍，然後打開屏幕，對準了長弓的位置，給他看目前遊戲的狀況。

    長弓看到蜷縮在黑暗裏麵，在地板上睡成一團，不時還抽噎幾下的願索，一顆漢子心立刻就擰巴在了一塊心疼的不得了。

    “我現在聯係係統。”長弓的等級已經達到了60級，對遊戲的理解和掌握要比願索熟練得多，簡單的文字交流以後，長弓皺著眉說：“願索目前的狀況應該是係統的一個故障，你的手機之前……有沒有出現過故障？”

    莫易程想了想，點頭。上次煮牛奶的事情，係統就曾經發來過一條係統出現故障，但是已經自動修複的信息。

    長弓又說：“係統在出現故障以後一邊會自動升級修複故障，而後的漏洞添補要小精靈手動處理，一定是嘟嘟不懂這方麵的事情，所以你的遊戲才會一直存留著這隱患。

    根據我的係統顯示，早前遊戲關聯的現實世界發生了地震，震源波及到了這裏，有小幅度的震感。但是我當時不在遊戲裏麵所以不知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嘟嘟的係統一定是因為一直有漏洞存在，又趕上了關聯的地震這種強烈的極端自然想象，所以才會出現像今天這樣的情況。”

    莫易程聽他說完，“那現在怎麽辦，該怎麽做才能修複遊戲？”

    長弓想了想，“修複係統要從內部入手，隻要在公寓內重啟遊戲，然後再升級一下應該就可以了。”

    “內部？”可是現在嘟嘟的狀況，他是不可能想到去升級係統的，嘟嘟一根筋的小腦袋，睡夢裏還在喊著叫莫易程不要不要他，看來早已經是認定了是因為自己闖禍，莫易程不要他了，所以才會出現現在的狀況。

    長弓點點頭，“要從內部修複是最為迅速的一種方法，但是像這種情況，就算是擱置不管，三天之內遊戲的隻能管理員應該也會察覺到異樣，然後進行修複。”

    三天？對於莫易程來說，現在就是三秒鍾都是一種極端的折磨，根本就無法想象叫小東西在在這樣的黑暗中熬上三天會是什麽樣子。

    “三天太久了，還有別的辦法麽？”

    “有，我到嘟嘟的公寓，幫他升級，但是要等天亮。我的遊戲內自由活動時間是早6點到晚4點，超過這個區間我的活動被限定在一定的區域。如果去嘟嘟那邊的話，要等到6點鍾以後。”

    莫易程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夜裏十一點整，也就是說，還要7個小時！

    “還有，更快的方法麽？”莫易程問。

    長弓搖頭，說：“這是我能想到最快的方法了。”

    接下來的七個小時，對莫易程來說，頗為難熬。

    遊戲裏麵願索在淩晨的時候醒了，大概是凍著了，打了兩個噴嚏，訥訥的發了一會呆。然後摸索著回到客廳，拿起放在沙發上麵的額平板電腦，結果發現網絡還是中斷的。平板的光亮照在嘟嘟的臉上，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眼睛也腫了起來，眼角發紅。

    “沒有信號，不能給莫易程留言。”願索低聲喃喃，點開微博，界麵卻一直在轉圈圈，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後聯係莫易程的方法了。

    過了一會，願索突然開口安慰自己，“那個，沒事的，其實……已經很好啦。”眼淚又不爭氣地掉下來，願索趕緊擦了，哪怕是沒有人能看到，“沒事，沒事，已經幸福過了啊！莫易程對嘟嘟這麽好，雖然好像過得很快，但是幸福的時光總會過得快一點的呀。而且莫易程工作那麽忙，還要照顧嘟嘟的話就太麻煩了，嘟嘟得懂事起來……”

    可是勸著勸著，就沒有了聲音，然後就是低低的抽噎聲。

    莫易程一遍遍的通過係統發送消息到遊戲裏麵，盡管知道現在的嘟嘟根本就看不到，但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稍微緩解胸口的酸楚。

    莫易程叫陳糾送陳昇回去，陳昇不肯，又困得不行，隻能叫陳糾把人送到附近的酒店先對付一晚。傅爺爺先去睡了，闞銘在門口的一個單人沙發上麵閉目養神。

    莫易程守著手機和電腦，一臉的嚴陣以待，長弓被看得直慌神，“我說……莫哥，咱們能不能稍稍放鬆一點，您這眼神我後背都發麻。”

    “抱歉。”莫易程動了動，揉揉發澀的眼睛，手機裏麵的願索已經抱著平板電腦躺回到沙發上了，大眼睛閉一會睜一會，不知道在想什麽，可至少是不再躺倒地上掉眼淚了，莫易程這才稍稍寬心，隻要挺到明早六點就可以了。

    時間過了淩晨一點，長弓實在是有些扛不住，他平時玩遊戲可以通宵，但是就這麽幹坐著，困意卻不受控製的一波波湧上來。

    “你休息吧，不用管我。”莫易程對長弓說。

    長弓想了想，也不多說什麽，合著衣服在遊戲內公寓的床上睡了。

    闞銘雖然閉著眼睛，但是整個人完全處於待命狀態，稍稍一有動靜就趕緊睜開了眼睛。莫易程剛好走到門邊，見闞銘要起身就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動，然後輕聲道：“我出去轉一轉，很快就回來，你在這了看好電腦。”

    闞銘權衡了一下，“好，那您小心。”

    “嗯。”莫易程開門出去。

    已經是淩晨兩點十分。

    莫易程隻覺得時間度日如年，老舊擁擠的房間裏麵空氣稀薄地叫他喘不上氣。

    下了樓，淩晨的s市溫度偏低，略帶濕氣的寒風吹在臉上叫人瞬間清醒過來。

    莫易程一手抓著手機，望了望天邊的月色，然後往巷口走去。

    月光斜斜地鋪下來，莫易程高大挺拔影子被拉得修長，風撥動巷口老樹的枝芽，發出沙沙的聲響。

    叮！

    叮！

    叮！

    莫易程緊緊握在手中的手機突然發出短促而刺耳的聲音，同時沒有退出的遊戲界麵也發出紅光！一個幾乎鋪滿屏幕的紅色警鈴在手機屏幕上不停地旋轉，同時發出刺耳的聲音。

    莫易程大驚。

    遊戲裏麵的願索似乎也聽到了聲音，從淺淺的夢中被驚醒，茫然無措地看著四周。

    警報鈴聲從四麵八方傳過來，願索被嚇得不知道該往哪裏躲，抓著抱枕瑟縮著蜷在沙發上麵，大氣也不敢出。

    “嘟嘟！別怕！”莫易程拔腿便往回走，長弓或許知道是怎麽回事！

    遊戲中的嘟嘟感覺到空氣中莫名的一股拉扯力量，他的手臂、身體、雙腿似乎都失去了控製，他眼看著自己抱在懷裏麵的熊貓抱枕緩緩飄在了半空中。

    “啊！”願索驚恐之下叫出了聲音。

    莫易程心跳漏了半拍，看向屏幕，卻發現……公寓裏麵的供電已經恢複了，房間燈火通明，可是……公寓裏麵卻是空的，嘟嘟去哪了？

    係統緊急提示：因係統故障，小精靈嘟嘟在遊戲空間失聯，係統無法搜索定位。

    莫易程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如遭雷劈一般，有幾秒鍾的時間大腦完全是一片空白的。

    而這時，身後一個軟軟糯糯的聲音傳來，帶著顫抖，“莫……莫易程。”

    莫易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緩緩地轉過身。

    身後，站著一個赤腳的少年。

    少年身形修長，穿著睡衣，很瘦，可能是因為驚嚇，本就白皙的皮膚幾乎看不出血色，茶色的頭發略微蓬亂，挺翹的鼻子，肉嘟嘟的嘴唇透著獨有的青澀氣息。

    少年兩隻手緊緊地抓著衣擺，一雙大眼睛裏麵像是鋪滿了星辰，眼角微微泛紅……

    “莫……莫易程。”少年開口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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